含沙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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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榮少樓果然不曾回來吃飯,連馨寧獨自端坐桌前,看著滿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餚和屋子裡站了一地的奴才,心中不由好笑。
若說這大爺房中的奴才自然不會少,可不過只有她一人用飯而已,哪裡就到了需要者屋裡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進來服侍的地步了?果然深宅大院都不是人待的地方,都想看好戲,只怕要辜負她們一片得瑟的心了。
“秋容,絲竹,雲書,你們三個坐下,一個人吃著沒勁,你們陪陪我吧。其他人都用過飯了?要不要也一起坐下吃個熱鬧飯?”
眾人一聽新奶奶這話,哪裡還敢再杵在屋裡,紛紛尋了個理由出去,很快房中就只剩她們四個。
“也罷,這些沒眼色的傢伙確實欠教導,奶奶今兒個發了威,以後她們是再不敢的。奶奶莫氣,一會兒積了食存在肚子裡可對身子不好。”
秋容見連馨寧動氣,忙親自上來持箸佈菜,一面陪著笑小心翼翼地說道。
“姐姐果真是個賢良的,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奶奶生氣了?別說得你多會做好人似的讓我們奶奶做惡人!”
雲書如今知道秋容和惠如一樣都是榮少樓的小老婆,而且還要在她家小姐新婚不滿半個月就要進門,心裡一口惡氣早就憋得受不了,自從她一踏入這房門開始就沒給過她好臉色,又見她說話就要做人情,當即硬邦邦地頂了回去。
秋容自然知道她的心思,雖然心裡憋屈,臉上也並沒有什麼,只是笑了笑道:“雲書妹妹多心了,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雲書還想說什麼,卻被連馨寧以眼神制止。
她這半日來冷眼旁觀秋容的為人行事,是個識大體知情重的丫頭,所以方才她行了一步險棋故意違了禮數邀榮少謙同行,但她不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讓僕婦抬著空轎子回來走了一道場子,可見此人並沒有壞心,起碼是個想安安分分過日子的。
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更何況榮府這樣的人家?但求這未來的姨娘是個本分好相處的,那日子也便不會太難過了。
“雲書年紀小,也沒有出去見過世面,說話重了些,姐姐莫跟她一般見識才好。坐吧,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你我一桌吃飯的時候也不會少。”
秋容見連馨寧自己先把話說開了,知道此時若再裝傻下去不但不能躲開是非,反而會惹得這新奶奶心生芥蒂,便乾脆大著膽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她的面前懇切地說道:“奶奶的心胸秋容感激,但求奶奶體諒秋容只是一個下人,從前是爺的奴才,以後便是奶奶的奴才,這是秋容的命,秋容一日不敢忘記,也不敢做那沒人倫的痴心妄想,只求奶奶寬心,給奴才一條生路。”
連馨寧見她豁出去的樣子不像作假,既然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反而對這女子心生欽佩之情,當下親自扶她起來,又細細地囑咐了她不少體己的話。
晚間帶著絲竹去長房請安,並伺候榮太太用晚飯。
剛到了門口就聽見裡頭一陣笑聲,敢在太太房裡這樣肆無忌憚地玩笑,除了羅佩兒,還能有誰?
也擠出一抹雍容端莊的笑容掛在臉上,理了理鬢角和衣襟,確信萬全無錯,這才抬腳朝裡頭走去,早有一個小丫頭趕著上前打簾子並跟裡頭通報了一聲。
“說曹操曹操到,大少奶奶莫非有順風耳不成?”
羅佩兒倚在桌邊一隻手支著頭朝著連馨寧不懷好意地直笑,屋裡另外幾個人也跟著低聲笑了起來。
“順風耳倒沒有,馨寧也想聽聽表小姐那裡有什麼笑話,能逗得大夥兒這麼樂?”
“笑話是沒有,只是佩兒剛才正在跟二太太打賭,看惠如這一胎會是男的還是女的呢!想想當然是男胎最好,只是不知道大少奶奶你樂不樂意了,呵呵!”
尖銳的笑聲再度響起,連馨寧不由心中一沉,這羅佩兒,看來不是跋扈傲慢這麼簡單吧,這分明就是有心針對她了。
當下瞥了一眼邊上一個綾羅包裹著的美婦,看年紀也不過三十來歲,想她應該便是榮少樓提過的二叔的內眷。
“馨寧給太太請安,給嬸孃請安。”
落落大方地盈盈下拜,榮太太只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倒是那二太太笑嘻嘻地上前將她攙起,也同羅夫人一樣,又說了好大一堆讚歎的話。
連馨寧只含笑恭敬地聽著,時不時得體地應一聲,半點也不失大家閨秀的風範。
羅佩兒坐在一邊見對方根本不搭理自己,哪裡肯就此罷休,不由拔高了嗓子指著站在榮太太身邊的惠如說道:“惠如你過來這邊坐,大夫不是說了你如今有了身子可受累不得,還站著幹什麼,萬一動了胎氣還不把我們大爺心痛死啊,頭先知道你有了身孕看他那緊張地樣子,恨不得把天上的雲朵扯下來給你當衣裳披著別凍著了才好呢!”
惠如一聽這話立刻臉紅到了脖子根,低著頭忸怩道:“表小姐就會說笑,惠如一個奴才哪裡敢跟奶奶小姐們平起平坐了。大爺小心也不是為了惠如,當然都是為了榮家的香火。”
“可不是麼?現在你肚子裡的,可是榮家的長房長孫呢,他哪裡能不緊張?現在這滿府裡又有誰不把你當神仙娘娘供著啊,你可不許再說什麼奴才不奴才的話了,沒得叫我姑母聽著不高興。”
“惠如不敢,惠如就是大少奶奶的奴才,不敢忘了本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正興頭,惠如也早蹭了過去挨著羅佩兒坐著,這裡榮太太也笑著插了進來。
“你們兩個倒是投緣,一見面就說個沒完,看來我當初是指派錯啦,不該把惠如丫頭給了少樓,該給了你才是。”
“姑母現在取笑佩兒不是男子呢吧,如果給了我,那你的孫子該上哪兒找去?”
“就你會說,姑娘家可不許這麼調皮。”
榮太太縱容地看著羅佩兒在她跟前撒嬌,嘴上雖然這麼說,眼底卻是滿滿的寵愛。
榮清華見她們三個說得高興,分明是刻意冷落連馨寧的意思,不由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在身後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
“嫂子莫惱,看那騷蹄子能風光到幾時,將來等嫂子懷上了,那才是真正的嫡孫呢。”
連馨寧聽她這話不由心下悽然,才嫁過來一天而已,竟已到了要拿懷胎來做保住地位的籌碼的地步?
接下來倒也無話,榮家的規矩各房都是在自己房中吃飯,晚上雲姨娘過來伺候榮太太用飯,如今有了大少奶奶,自然連馨寧也是要過來的。
因羅佩兒很得榮太太的喜愛,因此她一個月裡倒有二十天是跟著榮太太的,所以榮家幾位公子小姐過來請安的時候多半都能見著她。
吃過飯便是上茶,榮太太對喝茶十分講究,過去這都是雲姨娘的事,如今也一併交給了連馨寧。
小心翼翼地依著雲姨娘的教導泡好了茶送上去,惴惴不安地看著榮太太抿了一口卻皺著眉半天不說話,還好她倒也沒有挑出什麼毛病,只說大少奶奶還手生著呢,多做幾次就能出樣子來了。
接著榮家三兄弟也過來了,榮少樓只坐了一會兒就說頭暈,拉起連馨寧一同告退,卻被榮太太堵了回去。
“且慢,這事兒雖不急,但也就在眼前。雖說臘月十八是個好日子選了那天過門,但現在身子都有了,難道還叫人家住下人房去不成?所以我老太婆就替你們做了主,把你們房子後面兩間耳房收拾了出來,先叫惠如和秋容搬進去吧,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早點進去也不算錯了規矩。”
“一切單憑母親安排,我屋裡的事原就是秋容管著,如今搬進來也是透熟的,她知道怎麼做。”
“那惠如呢?她如今可不比從前了,你要多照顧她些。”
“兒子曉得,母親放心。”
連馨寧見榮太太仍不鬆口叫他們回去,反而一雙眼睛直盯著她看,不由心中一凜,看來這婆婆說了半天並不是囑咐她兒子,而是在囑咐她呢。
“太太放心,惠如肚子裡懷的是大爺的骨肉,馨寧也會小心。”
“很好,我就說大少奶奶不錯,果然是個好孩子。”
被榮少樓一路牽著手走在前頭,後面幾個丫頭婆子在後頭直追,口中說著:“大爺,大少奶奶慢些走,仔細底下路滑、1”
“爺不是頭暈麼,還走這麼快做什麼?”
“不怕你笑話,我倒不是真的頭暈,只是被她們嘰嘰喳喳鬧得心慌,我心中心裡只想安安靜靜地陪著你,我們兩個人能好好說會兒話。”
榮少樓像個做了錯事被大人發現的孩子一般朝著連馨寧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倒把她弄得哭笑不得,原本不想理他的心也一時硬不起來了。
一踏入房門這才發現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她,今日一早便已經收拾清爽的臥房如今又被重新佈置成了洞房的模樣,四下裡大紅色喜幔纏纏綿綿地垂著,一對大大的龍鳳蠟燭正明晃晃地擺在案上。
“你這是?”
“昨夜委屈了你,今夜就讓為夫賠奶奶一個洞房花燭可好?”
榮少樓溫柔地呢喃著自她身後貼了上去,雙臂輕輕地圈住她的腰,臉卻調皮地在她耳根後面蹭著。
溫熱的氣息曖昧地噴灑在連馨寧耳後白皙的肌膚上,雖然她出閣之前家中的嬤嬤對閨閣房中之事也曾密密教導過幾句,但到底還是個大姑娘,忽然被男人這樣挑逗,早已慌亂中失了方寸,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才好,只任由他摟著半扶半抱著到了床前,兩頰滾燙得如同火燒一般。
“惠如,伺候你們奶奶換喜袍。”
還是榮少樓喚人的聲音也將她從恍惚中喚醒,尚未體會過來,卻只見惠如不情願地蹭了上來,手中捧著昨日她穿過的大紅喜服,一雙眼睛正怨毒地瞪著她。
自然,這些都是揹著榮少樓的視線的。
“還弄這個做什麼,太太吩咐過你晚上要吃過藥才能睡覺,我先去看看你的藥好了沒吧。”
“那些不用你管,今夜你只管坐著,讓我來伺候你。你要不依那就還是在生我的氣咯?”
“你……”
連馨寧怏怏地看著偏愛在她面前耍孩子脾氣的夫君,心裡卻流過一點甜甜的暖意。
洞房花燭夜,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就是她一生最美好的回憶,而她就在枯坐和獨自睡去中度過,又怎能無憾?這一點小心思,沒想到他竟能體會得出,竟真的要還她一個完美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