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8章 侍衛要被玩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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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68章 侍衛要被玩壞了
薛青染輕嘆一聲，眼神悠遠而空洞，無端悲涼：“你的姐姐惹上了麻煩，為師為了你，特意去提醒她，誰知道……唉，誰知道！”
那神情悲痛的，似乎下一秒就能掉下眼淚來。
護明抱著被子，覺得自己才更應該是那個無語凝咽的人：“在鳴霄閣沒有完成姐姐的交易之前，你不可能會對她袖手旁觀。你別以為我對鳴霄閣的規矩一無所知啊！”
薛青染一臉欣慰，拍著護明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的徒。才兩個月不到，你就把鳴霄閣的規矩牢記心中了。”
鳴霄閣的規矩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條，簡單好記得很，是有多蠢才能花上兩個月的時間都記不住啊！
護明對於薛青染的誠意表示了極大的懷疑，但畢竟事關自己的姐姐，他還是留了個心眼，問：“你是怎麼幫我姐姐的？”
薛青染在床沿上坐下，輕笑道：“瀾歌似乎要被北辰諾引誘了。但這畢竟是年輕人的風花雪月，我一個沉穩持重的老人家，總不好去棒打鴛鴦。所以，我就留了紙條給稍微關心瀾歌的人。”
護明的眼睛都瞪大了，一骨碌從**爬起來，也顧不得身份尊卑了，一把拎起薛青染的領子，猙獰地吼道：“你把紙條給誰了！”
薛青染被吼得措手不及，老老實實道：“夏虹和冬石——你放心好了，夏虹那孩子有分寸，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將禍水東引。”
護明一臉狐疑：“你想引到哪裡去？”
薛青染神祕地笑笑：“北辰諾身邊那小侍衛，似乎挺好玩的。我們要不要玩玩他？”
護明嘴角一抽，直接扯過被子蓋在頭上：“你趕緊出去！我要睡覺！”
因為薛青染的緣故，護明難得沒有睡懶覺，在後院練完基本功之後，也沒有招呼薛青染，換下練功服就翻牆出了別院，往朝夕巷的方向躥去。
薛青染坐在亭臺之上，看著護明略顯毛燥的身影，嘴角微挑，隨手從邊上的桑樹上扯了一片葉子，輕輕擦去絨毛，放在脣邊，清揚婉轉的樂音如流水空靈，傾瀉而出。
尚雀站在亭臺之下，抬頭看著薛青染。
薛青染這正頷首吹著葉琴的模樣，眉目低垂，從尚雀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她卻能感受到，這個男子身上那股溫柔又傷感的氣息他的。
薛青染已經不年輕了，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但因為喜著素色便袍，再加上內力深厚，讓他在舉手投足間，顯出這個年紀的人所沒有的舒展風姿。
尚雀想，時光是眷顧著這個男人的，若是沒有二十年前的事情，這個男人應該有著模糊時間的力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小雀兒又在想什麼？”薛青染看了一眼站在亭臺邊上的尚雀，隨手將桑葉彈進了邊上的流光湖，縱身，輕飄飄地從亭臺頂上下來。
尚雀被打斷了心思，只覺得心跳有些亂，飛快掃了一眼薛青染，搖搖頭，表示她沒什麼，從袖兜中掏出一張紙，道：“墨鱗的師從淵源是夢引真人。”
薛青染眉眼微挑，倒是露出一些真切的驚訝來：“夢引真人？嘖，這下不好玩了。”尚雀直覺不好，盯著薛青染，問道：“你又做了什麼？”
薛青染一攤手，很是無辜道：“北辰諾那小子想勾引瀾歌，我讓夏虹防著點，順便讓她們以為告密紙條是北辰諾身邊的人送出來的……”
昨晚薛青染離開別院的時候，尚雀剛好碰到他，薛青染對自己的計劃並不隱瞞，因此尚雀對於昨晚發生在月王府的事情還是有所預測的。
但尚雀沒有想到，薛青染竟然一邊吩咐她去調查墨鱗的家世背景，一邊就著手欺負人
家了。
“不過沒關係。”薛青染擺擺手，“畢竟夢引真人最近一次下山還是在十年前，近期我們是不用擔心他會聽到什麼不該有的風聲。”
見尚雀依舊瞪著眼睛，一副等薛青染把話說完就要教訓人的樣子，薛青染剛說完一句話，立即就自顧自地接道：“更何況，我們並不是完全不佔理，墨鱗那小子還傷了我的乖徒弟呢，夢引那老傢伙就算來了，我們也有的說辭！”
尚雀嘴角抽搐：“你的徒弟輸給了夢引真人的徒弟，還輸得挺慘，怎麼你這個師父竟然可以這麼驕傲……”
薛青染果然跳腳：“什麼叫‘輸得挺慘’？那是因為我家護明年紀還小！墨鱗小子佔據了主場優勢！他還長得那麼人高馬大的！這分明是以大欺小！不成，我要去找夢引老傢伙算賬！”
“主子。”尚雀根本拉不住處於暴躁狀態的薛青染，，眼見著他也要翻牆離去了，只能快速取出袖兜中的另一張紙條，朝著薛青染的後腦勺扔過去，“先看看這個——不要用內力！”
薛青染聽見腦後風聲，條件反射地抬手一抓，順便卸去了手上的內力，才沒有將那紙條直接粉碎掉。
薛青染轉了個身，面對著尚雀，也不從圍牆上下來，靠著邊上巨大的榕樹，悠悠然地展開紙條，看清紙條上的內容，眉頭微皺：“這兩個人？”
昨夜，就在北辰諾和瀾歌在障欄之上看月亮的時候，瑤姬喬裝去清河郡王府找清河郡主燕肖霖，兩人密談了一晚上，直到天亮的時候，瑤姬才離開。
自從清河郡主戰死之後，尚雀便沒有再在清河郡王府的情報上花費多少心思，因此現在他們只能知道，瑤姬進了清河郡王府，燕肖霖屏退眾人和瑤姬在房中呆了一晚上，其他的一無所知。
薛青染低低地笑起來，看著尚雀，輕哂道：“小雀兒，不用探子，你只要想想，這兩個人唯一的交集，是誰？”
尚雀眉頭微皺：“北辰謹。主子的意思是，瑤姬想要和燕肖霖聯手，拿下北辰謹？但這也太可笑了啊……”
“不。”薛青染從牆上跳下來，邊走，邊將紙條放在指尖，催動內力，一點一點將其化為粉末，隨著風，飄飄灑灑而下，白色的粉末纏繞著千層錦的短靴落在草地上，煞是好看。
尚雀站在原地，很有耐心地看著薛青染展示自己的魅力，直到他手中空無一物了，才問道：“那不然是什麼？”
薛青染狡黠一笑：“女人的報復心很強的，尤其是這麼兩個嫉妒成性又自命風流的女人。你說，她們商討的物件是誰呢？”
尚雀眼中一閃而過懷疑，但很快又否定了：“不可能。瑤姬不知道……”
薛青染點了點尚雀的額頭，輕笑道：“再有三個月不到，北辰謹就要行冠禮。而燕肖霖在這個時候閨譽有損，王太后自然不可能再保她，說不得為了安撫王后，還要許給她一些好處，這樣一來，月王妃人選的決定權，就只能牢牢握在月王的手中了。”
尚雀點點頭，她是京城分閣的閣主，自然知道一些宮廷內幕，但是還有一些更加具體的王族訊息，她是無權翻閱的，只能等薛青染有選擇地透露給她。
薛青染微微勾起嘴角，冰冷而諷刺：“現在王后手中有四個月王妃的人選，除了瑤姬，其中兩個俱是家世顯赫能力出眾，哪怕瑤姬和燕肖霖聯手，也無法動搖她們的地位。”
尚雀心中一驚，道：“四個……還有一個是瀾歌？”
薛青染點頭：“燕肖霖翻不出天來，這幾天著人緊盯瑤姬。”說罷，薛青染轉頭又要離開。
尚雀這次沒有叫住他，目送薛青染翻牆離開別院，又站
了一會兒，才轉身，從側門出了別院，坐上慕檀閣的轎子，往宣文巷而去。
為保安全，慕檀閣中的探子已經撤離了大半，但北辰諾手上畢竟沒有切實的證據，慕檀閣還不至於需要小心謹慎到關門的地步。
護明照舊是沒有和任何守衛打招呼，貓著腰從盎季小築邊上的桂花樹上跳下來，就要提氣竄進瀾歌的房間，剛要動作，就聽見耳畔傳來一聲凌厲的破風聲，趕緊一矮身，閃到一邊。
不等護明站穩，那偷襲者緊跟著上前，身形靈巧似鬼魅，以手為刃，招招破風，氣勢凌厲得駭人。
護明被逼得狼狽無比，不僅沒能看清來人的面目，甚至都無法分出心神去探查此人是否懷帶殺意。護明勉強接了十招之後，就被那人一腳踹中肩膀，整個身體橫飛出去，撞在中庭的樹幹上，轟然落下。
“咳咳……咳！”護明捂著肩膀坐起來，咳出一口血沫，邊用手背擦著嘴角的血痕，邊抬頭，看清那逐漸走近的人，當即不可思議地叫起來，“夏虹？你發什麼瘋！”
夏虹也不惱，面上依舊帶著笑意，只是眼底有些冰冷。她走到護明身前，蹲下，淺笑著看著他：“我問你件事兒。”
護明冷哼一聲，別過腦袋：“這就是你問我的態度？”
夏虹淺笑：“事情是你們自己惹出來的，難道還指望我用招待貴賓的態度來對待你？”
護明憤怒地轉過頭：“什麼叫事情是我們自己惹出來的？難道不是北辰謹那廝先來招惹我們鳴霄閣嗎！”
中庭的爭執聲終於驚動了瀾歌。
隔著門，瀾歌都能聽見護明的尾音帶著破音，心中一悸，甚至連書都沒來得及放下，推開門就跑出來。
護明彷彿累極，坐在樹下不起來，嘴角的血痕還沒擦乾淨，拖著幾道血凝塊，抬頭看著夏虹，神情倔強而憤怒，如同一隻受傷的、被激怒的小獸。
瀾歌頓時心疼的不行，跑上前，也不看夏虹，直接伸手向護明，柔聲問道：“護明，還能起得來嗎？”
“他當然起得來！”夏虹被瀾歌意有所指的問題弄得炸毛，跳著腳怒道，“這小子跟你演戲呢！我根本沒有下重手！”
“老子被你一腳踢得橫飛出去、撞在樹上、又直落落地摔下來，這也叫沒下重手？”護明緊緊拉著瀾歌的手站起來，轉頭瞪著夏虹，爭鋒相對地反駁。
瀾歌聽護明這麼自稱，眉頭微皺，忍了忍，並沒有立即教訓護明。
夏虹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瀾歌做了個手勢打斷了。
瀾歌半抱著護明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邊回頭，冷眼看著夏虹，語氣略帶警告：“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才對護明動手的，但是請你記住，護明是我弟弟。有什麼事，你總該先問問我才是。”
夏虹愣了一下，在和瀾歌冰冷的視線對上的那個瞬間，她幾乎有種要窒息的感覺。夏虹實在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下級食醫該有的氣勢？
說罷，瀾歌也不管夏虹是什麼表情，摟著護明進了房間，再也不看外面的情形一眼，直接關上門，落閂。
夏虹被關門的聲音喚回了神智，盯著那緊緊關著的門，眉頭微皺，抬腳，想要上前，卻在走了兩步之後，放棄一般轉身，回了自己的住處。
薛青染站在月王府不遠處的大樹上，藉著重重樹影將自己的身形完美掩藏，還能將盎季小築中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淺笑著搖頭：“還是不夠沉穩吶，一點小事情就把你刺激成這樣。”
薛青染沾染風霜沉澱時光的眉眼間滿是寵溺和懷念，卻不知說的是誰。
瀾歌房內，瀾歌坐在椅子上，護明站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