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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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樓嬛並未直接回王府，而是心情不錯地去了白虎大街的月歌樓買了兩盒熱氣騰騰新鮮出爐的龍鬚糕，再悠悠地打道回府。
“以秋以秋，快去給我下碗麵，餓死了！”樓嬛剛回到息雪閣就叫喚著，然後軟綿綿地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好的，您等下，我馬上去。”
靠在軟榻上看書的祁穆看到風風火火入內的某人呈死屍狀趴在桌上，忍俊不禁，戲謔道，“既然去了月歌樓，怎麼不吃點東西再回來？”
“一個人吃沒胃口。”樓嬛有氣無力地答道。
祁穆無奈地搖搖頭，“你都買了龍鬚糕，不會先吃一點填一下肚子麼。”
“沒力氣吃。”
“然後呢？”祁穆挑一挑眉，邊看書邊順口地接了下一句。
“你餵我。”
“你確定？”祁穆這回索性將書放到了一側，坐起來支著腮，笑得神祕莫測。
“嗯。”
樓嬛這一聲應得十分乾脆，能夠讓這位長期剝削她的王爺好好伺候自己一回也是件美美的事，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王妃，面煮好了。”以秋得到允許後端著熱騰騰的面入房，卻不知為何，感覺房中情況有些怪異，秉承著一個好丫鬟的特點，以秋放下面後就一溜煙地跑開了。
“這丫頭幹嘛呢。”樓嬛叨叨了一句後注意力就被眼前這碗香噴噴令人食指大動的面給吸引了，然後還不忘得意地催促，“夫君大人，趕緊餵我吃麵。”
祁穆低低一笑，施施然走到樓嬛旁邊的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條面不是送到樓嬛嘴中，而是一頭送入自己嘴中，然後夾著另一頭湊近她，曖昧道，“吃吧。”
“不要！”樓嬛滿臉黑線，嫌棄地撇開了頭。
“是你說要我喂的，我這樣也是喂啊。”祁穆眨了眨眼，滿是無辜。
樓嬛癟癟嘴，露出不悅的表情，祁穆見狀，也就不再玩鬧，真的認認真真一口一口夾起吹涼餵給她吃，一碗麵很快就見底了。
“啊，滿足了。”樓嬛吃飽後，感覺力氣也回來了，一臉知足幸福地伸了個懶腰。
祁穆眯起眼眸，彎
彎如月牙，明明是微雲淡月般的模樣，卻偏生幾分戲謔，“吃飽了，你也可以和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惠寶閣送來這麼多首飾？且分文不取？”
樓嬛開心地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躂起來，眼眸璨如星辰，“東西到了？這惠寶閣果然神速，在哪呢？帶我去看看。”
“先和我解釋了。”祁穆長臂一伸，拉住欲要往外衝的樓嬛，無奈她的牛頭不對馬嘴，只好再一次相問。
“邊走邊說。”樓嬛拉著祁穆往房外走，一路上，將今早發生的事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當然，有些話她還是藏了藏，畢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
不過，那邊會怎麼處理，可就難說了。
當樓嬛看到陳列在大廳的首飾時，嘴角還是不自覺抽了抽，這惠寶閣的掌櫃也太會做生意了吧，這是要借自己坑死姚相一家嗎？隨手拿起一支珠釵看了看，雖然材料都是上佳的，但是款式太舊，顏色也不大襯，想來都是陳年舊貨，沒想到連這些也送來了。
“李伯，你讓人把這些分一分，上乘的留著，中等的就分給府裡的下人，剩下的就和下乘的一起拿去賣了，再取出部分銀兩做善事救濟窮人。”樓嬛大約估算了一下，這些首飾自己看上的不會超過兩成，分給下人後應該還能剩下五成的樣子，這些都是全新的，再加之惠寶閣出品，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再拿出三成來做善事，真是不錯的買賣。
“是，王妃。”李伯接到命令後就迅速讓人開始處理。
“對了，李伯，你讓人偷偷放出點風聲，七王妃體恤下人，樂善好施。”祁穆又添了一句，其實，在樓嬛說出這些話時他就大約估算到她想做什麼，現正值**關頭，一個好名聲十分重要，能夠為自己拉來民眾的支援，若計劃順利，那些文人就能再添一把火，用他人的錢財買名聲，當真是好計策。
當然，因為樓嬛的刻意隱瞞使得祁穆不知她被調戲的那一段，樓嬛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是為了提防姚夕韻，她不信這個才女會在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後沒有反擊手段，就算是為了修補與姚相之間的隔閡，她也會出手。
“王爺，樓大人來了。”廳外的下人剛說完，就走進了一個清
風曉月般的浚爽男子。
“三哥！”樓嬛一看到樓予湛，就飛一般地撲到他懷中，雖說從血緣上來講，她與樓家人沒有半點關係，但從小一起長大的親暱，卻是怎麼也割捨不掉的。
祁穆如雨後晴空般清透的眸中卻在一瞬似有烏雲壓頂之勢，面上風淡雲輕道，“予湛，怎麼來了？”
樓予湛如何也不會忽略祁穆眼中的變化，將懷中的樓嬛拉直站好，脣畔噙了笑，“給你們帶來了一個好訊息和壞訊息，想先聽哪一個？”
“三哥，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賣關子啦！先聽好訊息。”樓嬛嘆了一口氣，說起這好訊息和壞訊息說法其實大部分都在講述同一件事，換個俗語來說就是不幸中的萬幸，站的角度不同來自我安慰罷了。
樓予湛瞥了一眼祁穆，見他沒說什麼，才緩緩言道，“好訊息是皇上總算撐到了你們回來，也就是說我們大勢還未去。”
“那壞訊息就是……”樓嬛心中已經捉摸出個大概了，其實在他們離去那會兒她就感覺到皇帝即將要油盡燈枯，這樣的情況下還強撐了一個月也就只有三哥才做得到了。
樓予湛無言地點點頭，就是肯定了她後半句未曾說出口的話。
“還能撐多久？”祁穆也清楚，能撐到如今的確是替他們留住了大勢，否則，這個京中早就已經換主了。
“若現在將藥停了，最多三日，若不停，也就再吊十來天的性命，但每吃一次藥，都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拖得越久，會越痛苦，停還是不停，由你決定。”樓予湛話到此其實有小小的停頓，你亦能從他的語氣中琢磨出點其他東西來。
話語一出，時間似就停在了那一刻，空氣中彷彿帶著令人窒息的壓抑，他們此次回京時間倉促，能再撐上十來天部署絕對是有利的，可問題就出在五日後是玥禾的大婚之日，停不停藥將會決定玥禾的一生。
此時，樓嬛蒼白著臉，今早玥禾的模樣清晰地印在眼前，忽然只覺胸口發悶，無法呼吸，目光牢牢鎖住祁穆，就等著他的答案。
許久，在沉默中飄來一句輕淡卻又堅定無奈地聲音，“明日起，停了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