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章 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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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章 念念
276章 念念
金紅的袖犬不足她手掌大,叫憑空託了來心生恐懼,哼哼唧唧地直蹬後腿。卿妝心頭髮軟,將它捧在手心裡撫了撫,尋著安逸的地界兒它小心翼翼地蹭了兩下,軟趴趴地扒在她指頭上舔了舔瞠著烏黑的大眼珠抬臉看著,寬下巴大腦袋怎麼瞧怎麼乖順。
卿妝將它籠在手心裡滿臉是笑,歪了腦袋往衛應心口蹭,“巴巴地繞了這麼遠的路,就是把它給我送來,衛大人的情意,笑納了!”
他看不過眼她得意洋洋的小心思,任她在身上賴著,負著手道:“算不上特意,恰好要下值順道接你家去,它擱袖子裡我一時忘了,就這麼帶了來。”
衛應尋日不是個多話的人,自然鮮少有解釋,卿妝噙著笑聽他左兜右轉地扯了一大套,“即便衛大人不是刻意,我也喜歡。”
“哦,喜歡什麼?”
他低下頭,一雙眼睛和她平視含著笑意和興味,她多上道啊,湊過去在他脣上親了親,頗為羞澀地道:“喜歡,衛大人!”
他笑了,好似特意繞了遠路巴巴地捧著袖犬來就為了換她一個笑容,如今圓滿了,甚是熨帖地將她帶進懷裡,牽住她的手十指交握。對面有對兒掛燈宮女遠遠地行過來,瞧著他們退到了路邊候著行禮,等人走過去老遠,她們臉頰邊的紅暈還未褪盡。
交了牌子出宮,聽著了街市上喧鬧的人聲,卿妝這才道:“白日裡的事我聽盡了,陶國公府今兒是叫圈禁起來,等著陶氏父子打北面回來就要問斬麼?”
衛應揉了揉額角說是,“貪賄的數額巨大,點驗完了充國庫,人是留不得的,太皇太后挪宮到清暉園靜養去了,下半晌皇帝也叫抱回皇太后身邊了。”
說是靜養等同於軟禁,礙著太皇太后的身份行事就委婉多了,陶家的心思剛偏一偏就叫斷絕了後路,太皇太后再專橫,如今孤掌難鳴也掀不起風浪來。
卿妝道:“太皇太后靜養去了,付曉仙和譚元樓師徒也好收斂些,今兒下半晌還要尋人撐腰去要把攆出去的京腔伶人給要回來,碰了一鼻子灰嚷嚷幾聲也消停了。”
衛應笑道:“太皇太后年輕時候攬著後宮的事兒成了慣例,邊邊角角都少不了她的懿旨,昇平署開衙也不過五六載規矩令行都不大妥帖,閒閒散散還不如外頭的精忠廟,往後全仰仗衛監正了。”
她嘻嘻笑,道好說,“將那起子不規不矩的偷奸耍滑的清理出去,再叫些真格兒有能耐的進來,甭管管什麼腔什麼調往後大夥兒一門心思地料理戲曲的事,也不枉費當初昇平署開衙門興盛戲曲的本意。”
她有她的心思,別人也有別人的執念,馬車向東再拐沒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叫人迎面給攔住了,隨車的小子在外頭回事,“精忠廟付老先生要求見太太。”
那會升平署大堂上查德績簿子,接連攆走了好些個京腔伶人譚元樓就坐不住了,頭一個差人出宮給他師父報信,老頭急的要上房可惜進不了宮來。
過了好些年說一不二的日子,這會叫小輩絆了個大跟頭哪有不吭氣的道理,卿妝料著這些日子他決計得打上門來的,只是沒想到當街就把她給攔了。
她要露面叫衛應握住了手腕,車簾子撩開窄窄一道縫衝外頭道:“請老先生來,什麼話就跟這兒說也是同樣的。”
付曉仙怕衛應可不怕卿妝,行過了禮就拔直了腰板同她說話,“衛監正公幹我不便置喙,只是您這樣假公濟私,堂而皇之地擠兌我唱京腔的就不妥當了吧?我問過話了,花部走得人二十來號,單你們雅部的只走了七八,壞事兒的全是咱們做的不成,衛監正這心眼子都歪出應天府了!”
卿妝打著簾子和顏悅色地同他說話,“付老先生這麼著是冤枉我,我剛進昇平署什麼事兒都問不明白,德績考課全是譚教習命人記錄在冊,我只是依照實情查驗,您要不信明兒遞牌子進宮咱們一道看看;再者說了,好的壞的事都分人,難不成壞事只管誰做誰不做麼?”
老爺子氣得鬍子直撅撅,“昇平署如今你做主,我算哪門子的人物敢督促你行事,自打太皇太后上清暉園靜養闔宮單數皇太后主事,你投其所好趨炎附勢,傾軋我京腔伶人傳出去貽笑大方。”
左右是說不明白了,卿妝點點頭,“要您入宮同我一塊查驗德績您不肯,直不隆通這麼著冤枉我我也拿您沒轍,這麼大庭廣眾不痛快回頭咱們的仇怨越積越深,要不您上摺子參我叫上差著人好生查實,您以為如何?”
付曉仙冷笑,“給你上眼藥的事兒老頭子做不出來,我不信那什麼上差,咱們梨園行的事自個兒解決,老頭子以廟首的身份要和你在梨園鬥戲,輸了的自此隱姓埋名永不踏足梨園!”
鬥戲的事兒多少年都沒有過了,尋常市井間兩個戲班互相不順眼包了座戲樓對面打鑼打鼓拿絕活唱戲,直唱到一方認輸為止;當然了僅限於唱同腔的戲班之間,花雅兩部至今還沒聽說哪哪兒要鬥戲的,也沒見過這麼樣大的賭注,賠上半生的名聲要同她決一死戰。
先頭在海陵只是為了要德慶班重振旗鼓和福元班鬥了一會,逼著福元班出走兩廣,這會再應天府治下動輒就是大新聞,卿妝遲疑道:“付老先生,咱們花雅之爭到這會已然是水深火熱,您這麼著破釜沉舟的鬥法不是火上添油麼,您再想個別的方,我做晚輩的不敢接您的招。”
“怎麼著,怕了!”
卿妝不受他的激將,“咱這兒不是尋常地界兒,鬧得好不好的都容易生亂,花雅部從未有鬥戲一說,您個人要同我鬥我無可推脫,可如今不是時候。”
付曉仙得意洋洋,負著手仰臉瞧她,“什麼叫不是時候,咱們自己行裡的規矩哪有那麼多盤盤繞繞,衛監正怕輸麼,既然怕輸就本本份份做官,別再做下傷天害理的事情。”
街市上沒有不認識他的,況且他聲口又高字正腔圓地擠兌卿妝,架到火上烤再不接招顯得氣短,她點點頭,“老先生既然說了,晚輩不得不從,您要怎麼鬥法,時辰地點回頭可別忘了在帖子上說明,晚輩隨時恭候!”
鬥戲前三天,付曉仙才能把帖子送到她手裡,約明白時間地點方式;老頭兒是個行家裡手,這會在國喪期裡不能開口唱戲,可過了國喪隨時都會登門,滿打滿算也不過倆月能預備的時間,同他鬥法得提著小心。
卿妝撂下簾子將付曉仙陰沉沉的眼神隔開了,馬車骨碌碌動起來,耳朵尤能聽著百姓竊竊私語,衛應歪在迎枕上瞧著她笑道:“尋日在我身邊乖順的不成,原是這樣大的氣性,今兒可算開了眼了。”
卿妝撇撇嘴,“這老頭兒是個老頑固,下了決心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主,不應承他還有後招兒,總歸今兒不如意他不肯罷休。”
他對鬥戲的事情很有興致,“你準備怎麼對付這樣的老頑固?”
她攤攤手錶示一籌莫展,“我聽師父說起過,這老爺子一輩子和人鬥戲從未輸過,有的是刁鑽古怪的辦法,何況如今市井間尤為崇好京腔,崑腔的勝算並不大;宮裡則不然,以皇太后為尊的女眷們大多數還是喜聽崑腔的,包括王公朝臣們同樣,你瞧他不肯約在昇平署的戲樓,就是看準了這個道理。”
衛應笑笑,“是個人就得有短柄,這世上總歸有能叫他服帖的辦法,他唱了半輩子的戲,可你又差他哪兒,說起崑腔天下無人能同你比肩的。”
卿妝捱過去,輕佻地摸了摸他的下巴,“我記得好些年前上鄴京時候可沒有給你唱過戲,無論是遜帝還是皇后,巴巴給你下了多少的帖子請你也不肯聽個一聲半聲的,你哪裡知道崑腔沒有人越過我去的,美人?”
他笑著握住她的手,“宣平二年昇平署戲樓上我見過你,你當時在系水紗,水紗的角勾在了大衣箱上,是我替你取下來你只是沒在意罷了,你匆匆忙忙地下了樓去見了另個男人。”
多少年前的事了,沒有半點印象,卿妝歪著頭想了想只得作罷,捧著臉問他,“然後呢?”
並沒有什麼風花雪月的然後,他當時少年心性只是好奇問了句那是誰,有人回道是雲出岫的領套未出閣的兜花,眼瞧著就要和班主曾白衣共結連理,大人若是喜歡今晚上就能叫來陪著好好。
他對別人的未婚妻沒什麼興趣,聽罷了只當個笑話,轉身而去。
只是往後夢中偶爾會見到個姑娘,耳邊有顆霧濛濛的硃砂宛如心頭血,他看得見碰不著,隔著山海雲霧牽蕩他所有的心緒,又過了兩年曾白衣跟踐行當日的諾言似的將人送進了他府裡。
亦閒遊算不上他們初見,至少算不上是他的初見,他將她帶進書房闔上屋門起就沒打算過再放她出去,世事叵測樁樁件件都求而不得,如今心滿意足足以叫他欣喜若狂。
往事他並不打算同她和盤托出,他握住了她的下巴,眼神迷離,“然後,就對你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