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14章 擋災

114章 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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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章 擋災

114章 擋災

其實對於衛恭,卿妝覺得有些一言難盡,他尋日裡是頂溫和的一個爺們兒,實在叫人記恨不起來;可溫和過了頭就顯得很是溫吞,穗兒不測後她恨梁氏恨三太太,歸根到底還是怨懟衛恭,他娶了穗兒又一把將她往死路上推,無意之失仍舊釀成了今天這個局面。

穗兒去了,他和梁氏逍遙度日,儘管他心裡惦記可終歸陰陽兩隔,他如何個念想卿妝不知道,她只是頗為穗兒不值。如今聽了周氏的言語,怕是沒有哪天比今天更甚。

她放下筷子闔了寶相紋的葵瓣捧盒,面上明顯有些不悅,“恭二爺由著她,二奶奶那個性兒能善罷甘休,雖說不是府裡的人,但是約莫也得給個沒臉。”

周氏嘆口氣,隨著她一道回去,“要說沒臉,也是二爺給二奶奶沒臉,送葬回來門前要過火,二爺提刀躍火除穢氣,送葬的一應要跟從。先穗姨奶奶那姐兒唬得什麼似的,梨花帶雨地喚二爺救命,最後頭還是叫二爺半拉半抱地過去,二奶奶看不過言語,二爺說這是客不得放肆。”

卿妝冷笑,“恭二爺倒是會憐香惜玉。”

“這還沒完吶,木禾兒,就是先穗姨奶奶她姐兒。”周氏攙扶她進了葫蘆門,頭前青安支了盞羊角燈迎上來,聽她又道:“回頭進府裡燒紙房聽百戲的光景,木禾兒跟恭二奶奶後頭坐著,時不時拿眼往檻外二爺那瞅,剝個慄吃個棗舌尖能伸老長,跟女鬼似的。”

青安聽了替穗兒抱屈,“先穗姨奶奶那樣淳樸的人,怎麼落著這麼個糟心的姐,年節裡只當姑奶奶故意給咱們奶奶臉子瞧,原不想還真有這樣的事兒。恭二奶奶不是厲害麼,這回可遇上對手了。”

周氏道可不是的,“她那張嘴也厲害,二奶奶叫她氣得口不擇言,回頭告到三太太那還叫三太太好一頓訓斥,裡子面子都丟盡了也沒能把人攆走。三天之後的寒食,恭二爺要去給先穗姨奶奶暖墓,木禾兒自然而然留府裡了,我走得光景二奶奶氣得直哭。”

卿妝抻抻袖子,有些幸災樂禍,“穗兒心善不愛和梁氏兜答,她這個姐姐倒是個人物,三天雖短可也足了,叫梁氏跌跌面子給穗兒報個仇。”

周氏道:“我瞧木禾兒恐怕志不在此,別看十九了,壓根兒沒夫家,據說十六那年嫁了個不成器的莊稼漢,為了六十兩銀子就把木禾兒典給同村的土財主生孩子。兩年裡生了倆女孩後頭還夭折了一個,那家說木禾兒不祥,還沒到文書約定時間就將木禾兒攆出了門,她那爺們兒用六十兩又娶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說她髒了身子就休了。”

卿妝掂量這意思,有些摸不著頭腦,“那恭二爺什麼意思,穗兒不在了,拿她姐姐填缺兒,可怎麼想的?就算他要納妾,梁氏不敢言語,三太太能容木禾兒進門?”

周氏搖搖頭道不好說,“我瞧八成是這個意思,可終歸沒成事不是,木禾兒如今還是客,三太太和恭二奶奶再不樂意能拿她如何,不也得由著她興風作浪。”

抄手遊廊在假山石巖間迴環,霧靄沉沉的天際叫廊簷分隔得錯落,卿妝穿過寶瓶門,目光也不曉得落在哪一處,只勾著嘴角嘲諷道:“真髒!”

周氏和青安互瞧了一眼,心有悌悌,知道她替穗兒惋惜不忿,可又不曉得怎樣勸。

三日後的寒食,卿妝起的極早,挑了身素淨的衣裙在菱花鏡前比了比,衛應捧本書從鏡子裡看了她眼頗有怨氣,“什麼人都能分去你的心神,如此神傷的日子單留我獨自在家是什麼意思,果真是因我病了多日色衰而愛馳,便不拿我當回事了。”

閨怨深切,青安和初齊站跟前伺候要笑無膽,只憋得臉面發紅,藉口出門套車前後腳跑了,活似後頭跟了虎狼。

卿妝別住了白玉簪從杌子上起身,得意洋洋地捱到衛應身邊,輕佻地在他下巴上撫了把,“穗兒是奴的朋友,清明已至,掃墓是該當的;大人是奴的小親親小心尖兒,奴沒覺得您色衰,反倒有股羸弱的美豔,實在叫奴心馳神往!”

這丫頭時常瘋瘋癲癲,動輒口出狂言,饒是他這樣見多識廣的都免不得被嗆住,衛應撫著額似笑非笑地瞧她一眼,“當真?”

“真真真!”她踅摸他眼神直覺不宜久留,可又不甘心,走前湊手順了順他的頭髮,“我帶著萇兒,很快回來,回來帶柳條,織頂天底下獨一無二帽子給你戴上。”

他嗤之以鼻,“哼!”

“您不樂意啊,那可不成,”她衝他做鬼臉兒,“清明不戴柳,來生變黃狗。”

這個叛逆!

他陰著臉作勢要來揍她,她吐吐舌撒腳丫子跑飛快,一溜煙出了二門;有丫頭上前來攙,又成了端莊持重的深宅閨秀,裙角系鈴,步步生蓮。

給穗兒上過墳放了紙鳶,後頭在山林園圃中坐了半晌才轉道往鄴京城去,今日踏青集會的尤其多,車馬喧囂,賣柳條柳球的三五成行擠得密不透風;好容易挪到街市上幾欲要過了午,卿妝依著文循給的地址尋著飯莊坐了。

過了一刻,青安隔窗子瞧初齊當真領了個年過半百的婆子來,便問道:“那個姓趙的今兒會跟這兒吃中飯麼,奴找了一大圈也沒見人影,過會就離了飯點了。”

她笑道:“文先生說趙生員垂涎這兒的老闆娘許久了,奈何總不叫近身,他望著老闆娘能體貼他一顆真心都望穿秋水,連爹媽的忌日都不歇著,今兒哪能忘?”

青安啐了口,“呸,什麼玩意兒,枉讀聖賢書的下三濫!惦記人家小妾,讓人懷上了自個兒的種不說,連這飯莊的老闆娘他也惦記,也不瞧瞧自個兒那德行。”她摸出文循給的畫像,越瞧越膈應,“長得跟個鱉似的,乾的都是王八事兒。”

她素來不忌口,周氏給了她個栗子,“渾說八道,奶奶跟前兒也沒個忌諱,他那樣的人,提他作甚,好生瞧著。”

青安撇撇嘴,瞪著滴溜圓的倆眼四下裡踅摸,飯菜吃了半茬幾乎要失了耐心,結果忽然瞧她兩眼放光,湊過來低聲道:“來了!”

卿妝拿眼往飯莊裡掃,果不其然,有個個穿綠衫的爺們兒叫夥計請到初齊臨桌坐,低著頭只露出側臉,跟畫像上的九成九神似;初齊和牙婆咕咕噥噥說了半晌,那人慌里慌張地又出去了,一眨眼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後頭初齊送了牙婆回來,興致昂揚地道事成了,“奴打著孟進賢家的名頭跟牙婆商量好了二十兩將瑞鵑賣了,明兒下半晌上莊子外頭候著,那個姓趙的混賬跟旁坐著還真信了,當下臉都青了,您沒瞧見火急火燎地衝外頭去了。這樣薄倖的一個爺們兒,看起來倒還不是真的渾到家!”

坑挖好了擎等著人往裡頭栽,青安樂得喜不自勝,嘻嘻地笑,“瞧他剛才急的都不成事兒了,明天本該上別莊和瑞鵑溫存的,結果就要小的帶大的一道被賣了,他再混賬也不能叫小的不姓趙不是,明兒肯定得領著人將瑞鵑劫下來。到時候府裡的賬房烏嚷嚷來一撥,誰曉得是查賬的還是買人的,兩廂這一通渾打,還顧得上莊子裡到底有誰沒誰。”

卿妝倒不似她那樣樂觀,捧盞茶瞧著外頭,“不好說,那賬房若是膽小怕事的,明兒被打出去,轉道上別的莊子查賬尤可,咱們再延捱個十幾日不成問題;若是不懼著丟差事,回頭上府裡搬救兵,保不齊把莊子翻個底朝天也得把姓趙的揪出來,所以明兒想什麼轍也不得叫趙生員溜了,還等著把他推出去擋災呢。”

青安和初齊是兩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當下斬釘截鐵地表示把這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她笑著點點頭,又問道:“萇兒那小丫頭呢,剛才吃了兩口菜又晃盪到哪兒去了?”

初齊低頭扒飯,一比劃外頭,“街口有張告示,前兒刨出來三十來具屍體,被燒得面目全非,認不得誰是誰,不過還存著些遺物。順天府貼了畫影圖形出來好些天了,問百姓可有認得的回頭上衙門裡言語一聲,奴回來的光景,那小丫頭跟那兒站著直著倆眼瞅,不曉得琢磨什麼呢。”

卿妝忽然想起前兒文循同她言語的,都是些十二三的孩子,萇兒正是這個年紀,別真是從那一堆孩子裡脫逃出來的,叫人追殺躲進衛府。如今眾目睽睽再叫人看了去,若是再跟到臨川別莊上,少不得又是場麻煩。

她正要出門尋她,可巧萇兒正進門,不僅她回來了,後頭還跟著個四五歲的小女孩,青安一眼見了忙問:“喲,怎麼出去趟還賺個回來,這誰家的孩子叫你誆來了,快給人送回去!”

萇兒翻個白眼,“哪跟哪兒,不認識,她老跟我,狗皮膏藥似的。”她低頭看那孩子,極不耐煩地道:“什麼名兒,爹媽誰呀?”

那孩子軟糯的聲口,瞠著眼看她,“姓衛。”

萇兒拿眼瞅卿妝,“嘿,這寸勁兒,姓衛的都撞塊兒了,大人私生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