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十九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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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十九章（二）

雅嵐這兩天跟著清嵐在顏府做客，正披衣起夜，只覺得庭院裡燈火輝煌，順手抓了一個急匆匆的小丫頭來問：“這是怎麼了？大晚上這麼熱鬧？”那小丫頭是個喜歡嚼舌頭的，正欲找人發表自己的高見，這時忙嫣然一笑道：“表小姐可不知道，聽說今天在風華絕代才算是熱鬧呢，大少爺竟然當眾問那老闆娘願不願意跟他回來做顏家少奶奶，她不願，少爺竟然買醉而歸！要我說，憑她什麼老闆娘，不過一個煙柳女色，也配做我們大少奶奶嗎？可是被蘇家大小姐說對了，大少爺別是被鬼迷了心竅了罷？”雅嵐一聽，忙低聲喝道：“不許胡說！”眼見著那小丫頭被唬住了，忙又柔聲和氣道：“這種話，不是你該議論的，若被有心人聽見，準叫你吃不了兜著走。若是寧姐姐當真成了當家女主，更是有你好受的！做好本分就是了，去罷。”說著，也急急忙忙去看了。

那小丫頭雖被嚇了一嚇，見雅嵐走了，卻仍舊梗著道了句：“什麼寧姐姐……也不過就是個西林家寄人籬下的表小姐，這樣擺闊氣，怪不得要和那種人稱姐道妹！”

雅嵐全沒聽見這通話，一心只撲到上房去，正見著清嵐招呼著丫頭們端茶送水，忙拷過去問：“姐姐，今天天瑤也在嗎？”清嵐見她這麼問，知道她必是已經聽說些情由了，只揀著話說：“嗯，她下午來看我，正逢著表哥出門，後來我們說話間聽說表哥的事，她也不好久留，已經回去了。”

雅嵐點點頭道：“如今怎麼樣了？”清嵐嘆口氣，微微努嘴道：“寧老闆在裡面。”言未落，只聽見裡面傳出微弱的男聲：“舜華……”

兩人面面相覷，推門而入，才見著顏思揚一臉抱歉地對著寧舜華道：“寧老闆見笑，大哥平時不這樣的。”清嵐忙接過醒酒湯道：“是啊，姐姐坐吧，清嵐來喂思遠哥哥就好。”寧舜華皺眉道：“大少這一醉，始終因舜華而起，舜華有愧，不妨就讓舜華來喂大少醒酒湯吧，這醒酒湯是風華獨制的，想必能有效果。”清嵐微笑道：“麻煩寧姐姐了。”舜華好言安撫顏思遠喝下了醒酒湯，又拿出絲絹給他輕拭嘴角，方才轉身道：“西林二小姐客氣了。舜華今日送顏大少爺回來就是來陪不是的，風華絕代開業時日雖短，卻是想要樹立信譽的，決不會讓客人在找樂子的地方失了面子，不聞不問。”

清嵐嘆口氣：“只怕表哥他，若是知道寧老闆不過是為了風華絕代才……”舜華微微一笑：“那麼，我應該為什麼而來？顏大少爺是客，我是生意人，舜華說話實在，不過是為了不砸了生意……罷了，若是這麼不受待見，倒是早走早好，也範不著硬巴著人家的照拂。”

前腳還沒邁出去，身後便有了愴然之聲：“你竟是就這樣走了麼？不過拿好言來騙我高興，偏就讓你這麼為難？”

舜華微微側目，不忍觸及那抹熱切又受傷的目光，只道：“顏大公子，既然您現在好些了，那麼舜華理應離去，不敢叨擾。”積蓄起所有的定力，轉身，綻放笑顏：“公子您好好休息，舜華告辭了，歡迎公子您再來光顧風華絕代。”

還沒等完全再度轉過身去，已然再度被叫住：“寧老闆請留步。”

舜華深吸一口氣，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立在原處問：“顏大公子您還有事吩咐？”

若是顏思揚沒有看錯，大哥的眼睛裡已經鍍上了一層危險的氣息，這事情開始變得不好辦了，若是從前他一定會覺得好玩兒，可是大哥對這位寧老闆似乎總有著他這個兄弟也摸不透的另一種態度，所以，他開始覺得不好玩了：“寧老闆，我想大哥是想謝謝你專程送他回來，打擾您做生意了。”

舜華微微一笑：“風華絕代白日並不營業，倒算不上影響生意，顏少爺客氣了。”

顏思遠卻蘊了些怒意，道：“思揚，不要胡亂猜度我的意思。”依舊阻了寧舜華欲順著顏思揚的話梢出門的意圖道：“寧老闆好像說過，你們是開啟門做生意的。”

寧舜華心下暗忖：為何顏大少把自己之前說過的話現在拿出來說。然而面上依舊容色不改，從容道：“嗯，是的，公子有何指教？”

這回輪到顏思遠撐起身體，綻出了笑容，讓人感到像是狐狸逮到獵物的神情：“那麼老闆娘，現在要做顏某的生意嗎？”清嵐和雅嵐驚疑地看著顏思遠露出的神色，彷彿他從這殘忍問詢中獲得了一絲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