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三十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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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三十章（三）

等到入夜，明明冷得就差把自己蜷縮起來，秋娥到底熬到了門外有響動，連忙奔出去開門，親親熱熱道：“大少爺，夜裡涼，秋羽給您送件外套來！”說罷不由分說給顏思遠披在身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又不等他開口詢問，就在他困惑的眼神下心虛地補充：“是少……舜華小姐叮囑的，說少爺回來一定要記得保暖。”雖然這外衣是她自說自話多做的，然而卻不表露出來，“大少爺快進去吧，外面涼，且坐下喝點熱湯暖暖胃才好。秋娥熬了一下午呢！”正要回身去取，卻見顏思遠欲言又止的神色，這才發現身邊跟著一個人，一個女人，看著她的眼睛裡露出鮮明的不滿。

秋娥瞬間噤聲：“秋娥剛來，不懂規矩，大少爺若還有事，秋娥這就回避。”說罷倉皇而逃，留下臧素雲和顏思遠站在原地，眼睛裡都抹上了一絲玩味之色。素雲道：“我倒不知道顏大哥的豔福這樣好，幾日不見，身邊又增佳人。”

顏思遠忙道：“這倒不能攬在我身上，是舜華看她可憐，才留在身邊。”素雲喃喃道：“是麼？你們就寧可要一個下人接近你，也不願意留下我麼？”

顏思遠不料她這麼直接，只是皺眉道：“素雲……”卻是並不在說什麼，望望天色，轉身把外套披在臧素雲身上：“天色不早，外邊又冷，你也該早些回去。”臧素雲原本神色漸冷，卻被這個舉動神色一暖，痴痴望著他，竟忘了致謝。這眼神在外人看來，真是含情脈脈，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門吱呀一響，舜華進到院子裡，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顏思遠被聲音驚動，乍然回頭，卻未見慌亂之色，神色如常地迎上去：“舜華你回來了？累了吧？你這是要去別苑麼？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臧素雲看著他迎向她，離自己越來越遠，咬緊了嘴脣，神情悽楚。

寧舜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對顏思遠的問話只是置若罔聞，兩眼直直盯著臧素雲，滿臉無聲的詢問：“這麼晚了，她怎麼在這裡？”

秋娥不早不晚地進來打破僵局：“小姐回來了。”

臧素雲終於收起迷亂的神色，低低叫了一聲：“寧姐姐……”彷彿是要解釋，卻只是低下頭，摸索著剛披在身上的外套，神色不明。

秋娥彷彿對這樣尷尬的局面毫不知覺，只是見到主子的歡喜和關懷：“哎呀小姐，夜裡涼，你怎麼穿那麼少呀？方才給大少爺煲的湯他都沒有喝，我再給小姐也盛一碗。”

臧素雲和寧舜華都不說話。

顏思遠終於禁不住這沉默的氣氛，出聲道：“舜華，你累了，先進去吧，我先送素雲回家。秋羽，送小姐進去。”看著兩方都無動於衷，只有秋娥應聲，他只好過去扶住舜華的肩膀，直盯著她的眼睛：“等我。”說著便拉住素雲的手肘，拉她出去。

臧素雲甩開他的手，斂身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別苑，離這裡很近。顏大哥不必遠送，和寧姐姐進去吧。”

卻是秋娥機靈，出聲道：“不如我送臧小姐出去吧。”顏思遠看了她一眼，道：“也好，那就讓秋娥送素雲吧。”

舜華倒是沒仔細想秋娥怎麼知道素雲姓臧這件事，只是翩然回身，也不打招呼，也不等顏思遠，就先行進去了。顏思遠一愣，只得隨後跟上，回頭向臧素雲點頭示意，讓她走好。

至此臧素雲也只好說：“那我先回去了。顏大哥，衣服明天還給你，晚安。”直到那兩個身影走遠，臧素雲卻還拉不回眼神，秋娥笑道：“小姐這是看什麼呢？人都走遠了。更深露重，小姐該多保重身體才是，這就請回吧。”

素雲霍然回身，卻沒了之前乖巧的神色，只剩下冷冷清清面無表情的臉：“我煞費苦心安排你進這裡，不是為了讓你嘲笑我。”說罷轉身，徑自出門，“不必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