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六章 平坦的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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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六章 平坦的白布
第十六章 平坦的白布
刀疤男子的揹包讓洛俗、林馨喜出望外，他的銘牌卻讓洛俗和林馨陷入疑惑的海洋中不能自拔。
一聲不知來自何方的槍響將二人驚醒。
洛俗下意識抓緊放在一旁的槍，警惕的看著四周。
林馨則在短暫的驚恐之後，變得慌張起來，呢喃一句，她連忙向外跑去。
洛俗抓起揹包，緊隨其後。
攔著如無頭蒼蠅般亂轉的林馨，洛俗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林馨眼神擔憂的說道：“我擔心立敏出事。”
洛俗沉聲道：“別擔心，我們現在就回去看，不會有事的。”
“我就怕他們在安頓好陳杰的屍體後，也出來找食物。”林馨環顧四周，似乎想要找到趙立敏的身影。
洛俗看著天空中那片正向他們逼近的濃雲，說道：“我們先回去看看，現在時間也差不多啦，我想他們就算在外面會也都應該回去啦。”
林馨隨意的嗯了一聲，快步朝聚集地趕去。
洛俗跟在身後，一邊寬慰著林馨，叫林馨別太過擔心，一邊他自己心裡卻忍不住擔憂。
他擔心聚集地會遭到與刀疤男子同屬隊伍人員的攻擊，他還在擔心趙立敏在聽到槍響後，會立即不管不顧的出來尋找林馨。
想著趙立敏在來的車上說的他與林馨之事，洛俗可以確定，趙立敏在聽到槍響後，百分百會出來尋找林馨。
他現在唯一希望，趙立敏在見到濃霧即將來臨之際，會回到聚集地。
一定要啊！
不光洛俗心中這樣想，林馨心中的想法也是如此，她知道趙立敏聽到槍響後的反應，所以她才愈發的擔憂。但現在她只能在心中祈禱，祈禱趙立敏一定要在聚集地內等她，一定要沒事！
砰，砰，砰……
又是幾聲槍響從某處傳來，這使得林馨的心更亂，她的擔憂更甚，她的腳步更快。
洛俗握住林馨的手，安慰道：“放心，一定沒事的。”
就當洛俗與林馨好不容易趕回聚集地時，小鎮也再次被濃霧包裹起來。
洛俗將門關好，看著被白布蓋著的王方，來到林馨、陳杰的身邊。
林馨盯著陳杰，問道：“趙立敏呢，趙立敏在哪裡，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陳杰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說道：“他去找你了。”
“他去哪找我，你又怎麼在這！”林馨追問。
陳杰解釋道：“我和他安頓好王方的屍體後，就出去找食物。途中忽然聽到槍聲，趙立敏擔心你出事，就說要去找你，我本想跟著一起，他卻讓我回來，說在這裡等你。他說他晚上就會回來。”
“那他怎麼還沒有回來！”林馨的聲音驟然提高八度。
陳杰看著林馨，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
洛俗安慰著林馨，說道：“林馨，別太擔心，立敏他也許就是找你找得太晚，結果濃霧來了，就被困在一個房子裡。不會有事的，你別亂想，明天一早，我們就出去找他。”
林馨猛地推開洛俗的手，叫道：“怎麼就沒事，你也看到了今天那個人是什麼樣子，他們真的會殺人！而且剛才響了那麼多聲槍，你讓我怎麼不擔心！”
說完，林馨不再理會洛俗與陳杰，獨自走到窗邊，看向窗外的濃霧。
洛俗沒有追上去，只是看著林馨的背影，他想到方天明，嘆了口氣。
陳杰看著洛俗，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問什麼。
洛俗注意到陳杰的目光，便向他看去，露出詢問的目光。
陳杰看了看林馨，低聲問道：“你們今天遇到了？”
洛俗點頭，將今天遇到的事情大致跟陳杰講了一遍，不過中間漏掉了他力氣無故變大與刀疤男子想要侵犯林馨的事情。
然後，洛俗便將刀疤男子的槍扔給陳杰。陳杰興奮的把玩著，畢竟哪個男孩不喜歡槍呢？
看著陳杰如此興奮的模樣，洛俗笑道：“喜歡？送你。”
“真的？”陳杰眼睛一亮，轉瞬又黯淡下去，將槍還給洛俗，說道：“算了，我現在想用也用不了。”
洛俗看了一眼陳杰的左手，拍了拍陳杰的肩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陳杰也是沉默，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左手，他一直都在暗自努力，想要再次得到左手的掌控權，可每次努力的結果都讓他絕望。
“你恨嗎？”洛俗嘆息著問道。
陳杰一愣，隨即面露猙獰的說道：“恨，我為什麼不恨！明明只是一場考核，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樣子，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把我們弄到這種鬼地方，為什麼會有這該死的迷霧，裡面為什麼會有怪物！要不是這樣，雷雨他也不會死，我的手也不會廢！我恨工作室，我恨不得讓他們每個人都去死，我恨不得把他們也放在這種地方，讓他們也嚐嚐絕望的滋味……”
陳杰的聲音愈發的高昂，他的情緒愈發的激動，說著說著，陳杰忽然變得平靜下來，他的眼中帶著淚水，他的聲音很是低落：
“可……這有什麼用，說來說去，還不是我們自討苦吃，還不是我們自找的。”
洛俗沉默，陳杰說的沒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若不是他們貪圖工作室開出的薪資，貪圖工作室畫出的大餅，想要擁有錢多多的一切，他們也不會弄成這幅田地。
陳杰的手不會廢，雷雨不會死，王方也不會死，他們也不會經歷這一切。洛俗依舊可以待在那個充滿“毒氣”的房間裡，寫他的小說，吃他的泡麵，為他的理想奮鬥。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他們現在能做的唯有活下去。只有活著，他們才有希望出去；只有活著，他們才有希望將一切恢復常態。
洛俗忽然想到銘牌，他將他的銘牌拿出來，看著手中那差不多如磚塊一樣大小的銘牌，他在想這個到底有什麼用？
刀疤男子為什麼要搶他們的銘牌，是純粹的為了淘汰他們，還是這個銘牌有別的作用？
洛俗將銘牌左翻右翻，盯著看了很久，都沒有看出什麼端倪，無奈之下，洛俗只好放棄。
看著沉默的陳杰，洛俗將揹包拿到他面前，對他說道：“來，開啟看看。”
心情不好的陳杰本不想理會，但想了想，還是照辦，在將揹包開啟的那一剎那，陳杰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沒有想到這揹包裡竟然全是食物，更重要的是他發現這些物品竟然還全都在保質期內。
他驚喜的看著洛俗，表情很是疑惑。
洛俗笑道：“這是那個人的，不過現在是我們的，快點挑自己喜歡的吃，吃飽點，別撐壞就行。”
說完，洛俗從裡面拿出一瓶水和牛肉罐頭，向林馨走去。
林馨仍保持著那個姿勢，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濃霧，眼中充滿擔憂，擔憂中帶著自責。
這時，拿著食物的手伸到面前。林馨低頭一看，轉而看向洛俗，搖了搖頭。
洛俗勸道：“吃點吧。”
林馨仍是搖頭。
洛俗一嘆，將食物和水放在一旁，轉身準備離去，這時，身後傳來林馨的聲音。
“洛俗……剛才，對不起。”
洛俗不在意的笑道：“沒關係，我能理解，換成我，會比你更糟。”
“嗯。”林馨低下頭，咬著下嘴脣。
洛俗看著林馨沒有離去，他感覺林馨好像想要跟他說些什麼。
大約十分鐘後，林馨有了決定，她看著窗外的濃霧，說道：“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會這麼著急趙立敏的安危，畢竟他是個男人，他有照顧自己的能力。”
洛俗想到趙立敏在車上跟他說的話，他說道：“這是人之常情，換我，我也會。”
林馨知道洛俗指的是什麼，她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從認識他之後，我一直把他當成弟弟。”
“弟弟？”洛俗似乎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林馨點頭：“我跟他從小就認識了，他膽子很小，一直都被人欺負，每次都是我幫他出頭。”
“你？”洛俗聲音不自覺得抬高。
“沒看出來？”林馨衝洛俗笑道。
洛俗點頭，他確實沒看出，林馨給他的印象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軟妹子，他哪裡能想到在很遠之前，林馨竟然還是一個女漢子。他不由得在心裡感嘆道：果然跟網上說的那句話一樣，每一個軟妹子的心裡都住著一個女漢子，哪怕是林馨這種女神。
“如果可以，誰會願意去跟男孩子打架。”林馨想起她的小時候，眼神有些悲傷。
洛俗沒有順著林馨的話，來問一些觸及心靈祕密的話，而是說道：“但這也是一種鍛鍊不是嗎，還有我很好奇，你打贏了沒有？”
林馨看著洛俗的眼睛，搖頭笑道：“基本都贏了，不過那也是小時候。長大了後就不這麼幹了，你知道立敏長大後，他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娶你？”洛俗想到第一次與趙立敏見面，那傢伙就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讓林馨成為他老婆時的神情。
林馨似乎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突然笑了出來：“差不多吧，他說要保護我一輩子，而且他一直努力嘗試著去做。”
洛俗笑道：“女生不都是希望這樣嗎？”
林馨點頭：“當然，哪個女人不希望被男人一直保護呢？”
洛俗問道：“那你為什麼一直不答應他，而且還拒絕他那麼多次？”
林馨看了洛俗一眼，說道：“他都跟你說了？”
見洛俗點頭，林馨說道：“你不覺他還是一個小孩嗎，稍微成熟的都不會成天把自己的事情掛在嘴邊，見一個說一個。而且我一直把他當成我弟弟，試問，哪個姐姐會嫁給自己弟弟？”
洛俗知道林馨說的是什麼，愛情轉化成親情很容易，可讓親情轉化為愛情這又怎麼可能，林馨對趙立敏的感情，就是親情。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林馨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
林馨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跟洛俗說這些，她只是單純的想說：“對了，跟你說個祕密，你別告訴別人。”
洛俗保證道：“一定。”
林馨說道：“立敏他的膽子到現在還是很小，再來之前，他在家裡就被一隻老鼠給嚇的雞飛狗跳。也正是因為這樣，上次投票的時候，他投贊同票，我一點都不意外。”
洛俗一愣，他有些明白林馨為何會那麼擔心趙立敏，但趙立敏真的膽小嗎，洛俗看著林馨，搖頭道：“我不覺得他膽小。”
“為什麼？”林馨有些不解。
洛俗看著窗外的迷霧，想著還在腦海中回想的槍聲，說道：“也許，他是怕老鼠，但這有什麼關係，這恰恰突出了他的膽大。你想，真正膽小的人在聽到槍聲後又怎麼會隻身一人出去找你。”
林馨一愣，隨即便是沉默，低著頭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洛俗安慰道：“別多想了，早點睡覺吧，立敏他不會有事的。也許，他是有些幼稚，但他已經是一個大人，他有能力照顧他自己，也有能力照顧你，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試著相信他。”
林馨沒有回話，洛俗也沒有再說話。時間在沉默中悄悄流過，一直來到第二天早上，他們情緒又一次變得焦急起來。
他們發現，濃霧竟然還沒有散掉！
“這是怎麼回事？”
窗外的濃霧仍在緩緩流動，絲毫沒有散去的痕跡，陳杰緊張的看著洛俗、林馨二人，想要從他們兩人身上得到答案。
然而……洛俗與林馨又如何會知道答案。
他們也是滿臉驚疑的看著窗外的濃霧，按照以往的經驗，濃霧本應在早晨六點時散去，可現在都到了七點，濃霧為何還不散去？
林馨驚疑的臉上帶著擔憂。
心中同樣擔憂的洛俗，看著精神緊張的陳杰與滿臉擔憂的林馨，寬聲道：“別擔心，等會會散的。”
這種安慰實屬無力，他們二人皆沒有理會洛俗，看著窗外，他們希望濃霧能夠早點散去。
而這種希望他們在一小時後，終於得以實現。
林馨立即迫不及待出去找趙立敏，洛俗與其一起，而陳杰，洛俗則讓他留下來，以防趙立敏回來見聚集地沒人，又跑了出去。
出於安全考慮，洛俗還將刀疤男子的那把的自動手槍留給陳杰，並幫他開啟保險，同時跟他交代，若是見到身穿作戰服的人，直接開槍。
陳杰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待洛俗、林馨離去後，陳杰正準備聽從洛俗的安排找個地方躲起來之時，他的身子卻是一僵，神情無比驚恐。
這，這……是，是怎……麼……回事……
王方死後，陳杰便和趙立敏找了塊白布將其蓋著，這樣的白布自然是成凹凸狀。然而現在……陳杰卻看見那塊白布平坦的攤在地上，白布裡面那裡還有半點王方的身影。
那麼……王方……他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