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卷 紅顏不薄命_第169章 滴血認親

第二卷 紅顏不薄命_第169章 滴血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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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紅顏不薄命_第169章 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那天,是徐太后挑的日子。

做為徐政的母妃,賀蘭嫣之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存在,早早被人領到壽仁宮來。

賀蘭嫣之還被矇在鼓裡呢,不曉得太后傳喚自己,所為何事。

等她走進花廳時,見不光有徐太后在上首坐著,就連徐達也在,只是面色沉鬱,眼神陰鶩。

他的邊上,坐著瑩萱公主,正拿眼睛冷冷地看著自己。

太后覺得,滴血認親,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根本不想太多人知道。

賀蘭嫣之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架式,難道真的不是三堂會審嗎?

行禮問安之後,太后命宮女搬了一張椅子給賀蘭嫣之坐下。

徐達不說話,也不看賀蘭嫣之。

太后不得不開口說:“定妃,近來宮裡有一些風言風語,你聽說了嗎?”

賀蘭嫣之搖頭:“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妾在凌雲殿,不曾聽說什麼風言風語。”

太后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因為前兒個魏御醫事件,竟有了政兒不是王上親生骨血的傳言。這關係到政兒的將來,不能等閒處之。所以,王上和我,決定讓政兒來個滴血認親,以證實他的清白。”

聽了太后的這番話,賀蘭嫣之不由自主站了起來。

她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與此同時,她的心上被插了無數把尖刀。

疼痛和暈眩一齊向她襲來,使得她臉色蒼白,站立不穩,身形不由自主晃了晃。

她真的被傷到了!

徐達懷疑她就算了,他竟然懷疑政兒不是他的兒子?

自己在他心目中,得下賤成什麼樣啊?

屋內所有人的眼睛,都定定地注視著賀蘭嫣之。

太后眼中隱隱有不忍的神情。

徐達卻是覺得:心虛了吧?害怕了吧?

瑩萱公主暗自冷笑:賤女人,怎麼神氣不起來了呢?

不過,好戲還在後頭。

她今兒個來,就是抱著幸災樂禍、看好戲的心態來的!

賀蘭嫣之原本的秋水明眸,此刻一點神采也沒有,她面無表情地看向徐達說:“王上,你真的相信那些流言嗎?你真的認為政兒不是你的骨肉嗎?”

如果他說是,那麼,她從此死心。

這個男人,從今往後,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了。

徐達並沒有迴避賀蘭嫣之的目光,他聲音空洞地說:“我這麼做,是為了堵悠悠眾口。滴血認親,便有了實打實的證據。如果政兒是我的骨血,誰再敢胡說八道,我會將此人大卸八塊!如果不是,哼……”

他冷哼了一聲,沒有把話說完。

賀蘭嫣之緩緩點頭:“好,很好!”

她自認為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所以一言不發,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心中的劇痛,讓她連呼吸都慢了一拍,腦海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話:真正的傷害,不是來自於敵人,相反,它來自於曾經最親近的人!

太后的宮女葉子用一隻小小的白玉盆舀了一盆清水端上來,擱在徐達面前的几案上。

另一名宮女春杏則把白白胖胖,粉雕玉琢一般的徐政抱了進屋。

徐政一見徐太后,立刻咧嘴而笑,並伸開手臂,

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表示要徐太后抱。

徐太后狠狠心,假裝沒看見。

賀蘭嫣之目不轉睛地看著徐政可愛的小臉,可是,徐政因為太后不肯抱他,癟著嘴,一付哭相。

黃御醫手執銀針,先在徐達手指上刺了一下,擠出一滴血,落在白玉盆的清水中。

徐政被春杏抱了上前,黃御醫輕輕捏住徐達肉團團的手腕,用銀針刺過之後,也將一滴血滴入清水中。

徐政哇地一聲,蹬腿哭了起來。

銀針刺在徐政身上,卻痛在了賀蘭嫣之的心裡。

無盡的悲傷。

她多想多想把這個孩子抱在懷裡啊!

可是,無論徐達,還是太后,瑩萱公主,就沒有一個不是想著把孩子從她身邊搶走的!

這些人把他從她身邊搶走了,卻又突然懷疑起他的血統來,是存心想要害死這孩子嗎?

賀蘭嫣之知道: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

她的眼睛,從徐政身上移開,緊緊地盯著白玉盆中的清水。

兩滴鮮紅的血珠在晃動的清水中慢慢靠近,卻又終究擦身而過,漸行漸遠。

賀蘭嫣之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喃喃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別人不知道,難道她還不清楚自己嗎?

自從跟了徐達之後,她從未與別的男人親近過,徐政不是徐達的骨血,又會是誰的?

魏有功,不過是別人潑在她身上的汙水而已,她何嘗與魏有功有過半分私情?

瑩萱公主眼中閃過狂喜之光,立起身厲聲說道:“事實勝於雄辯!定妃不貞,鐵證如山,政兒分明不是王上骨血!”

徐太后微微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徐達的臉色相當難看,瞪著賀蘭嫣之的眼睛,似乎要活活把她吞吃了一般!

“賀蘭嫣之,你對得起孤王嗎?”他咬緊牙關,大喝一聲:“來人啊!”

對賀蘭嫣之最好的懲罰,便是當著她的面,把她所生的野雜種當場解決掉。

立刻有侍衛應聲而入。

徐達一指徐政,咬牙切齒地命令道:“把他扔到野地裡去,由其自生自滅!”

他本來想說:讓野獸撕咬而死。

話還未出口,終究是有些不忍,臨時改了。

賀蘭嫣之瘋了似的撲上前護住徐政,大聲喝道:”慢著!我有話說。“

瑩萱公主用譏諷的語氣說道:”事實就擺在眼前,定妃還要妄圖蒙庇王上和大家嗎?“

還是徐太后緩緩開口問:”你還有何話好說?“

賀蘭嫣之沒有答話,先伸指蘸了蘸白玉盆中的水,然後將手指頭湊近脣邊,用舌頭舔了一舔。

隨即賀蘭嫣之大聲疾呼:”太后娘娘,王上,這水絕對有問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太后不由自主拿眼睛看向了宮女葉子:”怎麼回事?“

這水是葉子舀了端上來的,難道,她做了什麼手腳?

一旁侍立的葉子立刻雙膝跪倒,辯解說:”回太后娘娘的話,白玉盆的水,是奴婢從水井中舀出來的,起碼有三個人親眼目睹,奴婢不曉得水會有什麼問題。“

徐達冷哼一聲,看了著賀蘭

嫣之說:”水有什麼問題?“

”臣妾剛才特意嚐了嚐白玉盆中的水,有一股酸鹹之味。這使得臣妾想起了醫書上的記載:骨肉滴血必相融,是指正常的情況下。如果用鹽和醋先擦拭器皿,使之有酸鹹之味,那麼,滴入的鮮血,入水即凝。雖然至親,也不相融。“

賀蘭嫣之言之鑿鑿地說。

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柳絮連忙證明:”定妃娘娘說的那本醫書,奴婢也曾看到過,上頭確實有這樣的記載。“

瑩萱公主陰森森地說:”柳絮,你若是胡言亂語做了偽證,那可是要拔舌頭的!“

柳絮信誓旦旦地說:”奴婢沒有胡言亂語。“說著,她把這醫書的名字說了出來。

這即表明,瑩萱公主要查,是可以查到的。

徐太后吃驚地說:”定妃是說,王上與政兒的血不相融,是因為白玉盆先被人以鹽和醋擦拭過的原因?“

賀蘭嫣之用力點頭:”應該是這樣。太后娘娘不信,儘可以把鳳臨公主抱了來,看看她的血滴在這白玉盆中,會不會與王上的血相融!“

瑩萱公主怒氣衝衝地說:”定妃何苦攀扯我的女兒,宮中可從來沒有流言說鳳臨公主不是王上的骨血呢!“

徐達聞言,是半信半疑。

他伸手蘸了蘸白玉盆中的水,學著賀蘭嫣之的樣子,把手指放在舌尖上。

這下子,他不得不承認:水果然有一種酸鹹的味道。

他沉吟了一會兒,果斷地說:”既然這樣,你,重新換一個盆,另取清淨的水來。“

得了命令的貼身太監,恭恭敬敬應了一聲,自去行動。

跪在地上的葉子,身子抖得象片寒風中殘存在枝上的樹葉。

不多時,貼身太監用一隻水晶盆取代了那白玉盆,親自去舀的井水。

水取來後,徐達再以手蘸之嚐了一下說:”孤王認為,這水是純淨之水。“

徐達既然這樣說了,賀蘭嫣之當然不便表示不相信。

畢竟徐達不可能故意自己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

他非要證明徐政不是他的親骨肉,又能得著什麼好處呢?

御醫再次以銀針在徐達另一根手指中刺出血珠滴入水中;然後徐政也不得不又承受一次針刺之疼。

水晶盆中,兩滴鮮血彷彿在互相吸引著,漸漸靠近,親密地擠在一起,然後融合成一體。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的賀蘭嫣之,終於長吁了一口氣。

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了政兒!

如果政兒被認定為雜種,下一刻就會被扔到野地裡去!

徐達原本象被一塊大石壓住的心,此刻也是鬆了一截。

無論如何:這孩子是他的種!

他沒有喜當爹,真好!

太后的臉上,也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下一刻,徐達反應了過來,在几案上重重拍了一掌,大聲叱道:”葉子,你好大的狗膽!“

葉子被徐達一喝,全身篩糠似的抖了起來,她一邊用力磕頭一邊說:”王上饒命!太后饒命!“

事情很明顯:白玉盆被人以醋和鹽擦拭過,那這個人,除了葉子,還會是誰?

瑩萱公主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