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紅顏不薄命_第161章 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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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紅顏不薄命_第161章 障眼法
第二天徐達下了朝，立刻傳喚小翠，打算繼續審問。
在此之前，徐達也怕小翠被殺人滅口，所以，關押她的同時，特意派了太監專門看守著。
這麼一來，就不會發生莫名其妙死掉的情形了。
因為賀蘭嫣之曾經對他提過：柳煙的死，絕不是因為她畏罪而上吊的，應該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但物是人非，所以想調查出柳煙之死的真相，幾乎已經不可能了。
不過，他卻可以防範再發生此類事件。
審問小翠的結果，同前一晚並沒有區別。
小翠雖然嚇得戰戰兢兢，可她仍然一口咬定昨晚說的都是實話。
即使徐達命人對小翠用了一些小小的刑罰，她忍痛不過，卻還是沒有改口。
徐達想了想，決定去見賀蘭嫣之。
看得出來：兩人經歷過昨夜，都沒有睡好。
賀蘭嫣之原本如秋水般的明眸，此時有些呆滯，眼皮也微微有些浮腫。
徐達猜她是不是哭過了。
而徐達呢，有著黑黑的眼圈。
曾經親密無間的徐達和賀蘭嫣之，此時變得疏離而陌生。
賀蘭嫣之默默行禮如儀。
徐達揹著雙手開口說：“我連夜審問了那個名叫小翠的傳信宮女，收效甚微。”
說著，他把審訊的內容學給了賀蘭嫣之聽。
賀蘭嫣之半垂著頭，徐達只看見她那如蝴蝶翅膀一般輕顫不巳的眼睫毛。
徐達說完了，賀蘭嫣之抬起了頭，平靜地看著他說：“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尋出這個讓小翠傳信的人。”
徐達自然要問：“什麼辦法？”
賀蘭嫣之壓低聲音，把自己的法子說了一遍。
徐達沉吟了一會兒說：“可以試上一試。”
他看向賀蘭嫣之的眼光裡，冷冽如冰，不帶一絲的感情。
但他的內心，卻無聲地吶喊著：嫣之啊嫣之，你是如此的秀外慧中，真的會失策到和魏有功有一腿嗎？
他當然希望這不是事實，但是，他又無法欺騙自己，因為，真的是親眼所見。
也許再來遲一刻，他看到的，或許是魏有功剝了賀蘭嫣之的衣裳。
那樣的話，無論賀蘭嫣之再說什麼，他都不會給她和魏有功任何機會了！
他會當場殺死這兩個人！
徐達不想再作停留，他風一般離開。
按照賀蘭嫣之的主意佈置下去，自有人一絲不苟的實行。
凌雲殿所有的宮女，全部被集中在一間空曠的屋子裡。
屋內設了一張桌子，上頭點著燭火，擺著三盤果子，茶、酒各三盞。
總管太監安公公開始說話：”昨兒夜裡，是誰不經定妃娘娘指示，便擅自支使小翠去向王上報信的？趕緊自個兒站出來，或者還能網開一面。“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將目光挨個兒從那些宮女們的臉上掠過。
”如果想要矇混過關，我看你就打錯了算盤！王上請來了大師級別的人物，光憑符咒，便能揪出自以為安全的支使者！“
那些宮女們面面相覷，有人小聲地交頭接耳：”到底是誰幹的啊？“
”這大師肯定是個厲害角色，居然
只憑符咒，就能達到目的，那不跟神仙一樣嗎？“
”聰明的話，還是趕緊自首吧！“安公公吆喝了一聲。
可是，他的攻心術並沒有產生預期的效果，根本沒有人越眾而出，大聲承認：是我乾的！我就是那個支使小翠的人！
安公公和一眾宮女們充滿好奇地等了又等，也無人自首。
安公公清了清嗓子說：”有的人是天堂路不走，專投地獄門！罷罷罷，不給點厲害的瞧瞧，想來那人是不會死心的！“
他對一個小太監說：”有請大師親臨。“
不多時，一個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身著白色長衫，頜下白鬚飄飄的老道出現在大家面前。
”既然那人不肯自首，少不得老夫我出幾分力了。“白鬚老者聲若洪鐘地說。
為了展現他的法力，先將燭火吹滅後，用手一指，冒著青煙的蠟燭又重新亮了起來。
看得一眾宮女驚歎不巳。
老道讓宮女們在牆邊一字排開，每人之間隔出一定的距離。
他自己點香祭拜後，清除雜念，專心致志的以硃砂在紙上畫出一道符，一鼓作氣畫符的同時，口中還念念有辭。
老道不時地吹氣於符中，沒握筆的那隻手，也作出書符時必用的掐訣手勢，以增加符的靈驗性。
畫符完畢，老道將筆尖朝上，筆頭朝下，似乎以全身之精力貫注於筆頭，用筆頭撞符紙三次。
然後用金剛劍指敕符，手指用力，表現出一種神力已依附到符上的威嚴感。
老道將已畫好的符紙，提起繞過爐煙三次，畫符儀式才算完畢。
最後，畫好的符以火焚之。
老道這才對眾宮女說：”接下來，這間屋子裡會將燭火熄滅，變成漆黑一團。你們不要妄動，誰是需要找出來的人，她的背上，自然會出現與眾不同的印跡。“
說完這句話，老道一揮袖子，三支手腕粗細的蠟燭同時熄滅了。
老道領頭走出屋子，安公公和另一個小太監跟在後頭。
門被關了起來，屋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宮女們既不敢動，也不敢吭聲，更不用說議論交談了。
經過老道的一番動作，她們總覺得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她們，芒刺在背的感覺。
惟一盼望的是：就是時間快些過去，趕緊捉到那個支使小翠的人，她們可以安然無事。
一條黑影，不動聲色地慢慢挪動著，一寸一寸，極其細微地挪動著。
終於，她把自己的背緊緊貼在了牆壁之上，然後暗暗鬆了一口氣。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推了開來，外頭有光線照進屋內。
隨後，燭光亮了，映照著宮女們驚惶的雙眼，忐忑不安的面容。
安公公立在門邊，宮女們一個接一個魚貫從他面前走過。
背上沒有印跡的，自然就離開了。
走到第六個宮女，安公公喝了一聲：”呔！就是你，起先還裝得沒事人一般，這會子露餡了吧？“
那宮女被安公公這一喝，嚇得魂不附體，失聲叫道：”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
安公公冷笑道：”被冤枉的？你忘了，大師方才怎麼說的？神靈會將印跡印在我們
要找的人後背。大家看，她的後背，是不是有印跡？“
其餘的宮女一齊將眼光注視在那宮女的背上，果然見她背上一片黑色的汙跡，在綠色的衣衫上格外刺眼！
再互相打量，旁的人，沒有一個象她這樣的。
所以，這個綠色衫子，是休想抵賴過去了。
眾人對這位大師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沒有人想到：這不過是賀蘭嫣之的一個障眼法而已！
”你，叫什麼名字？“安公公凶巴巴地問。
既然知道了，這個宮女便是支使小翠的人，而且給了她自首的機會，卻仍然頑抗到底，安公公當然不用給她好臉色。
”我，我叫葉眉。“綠色衫子心不甘、情不願地應道。
她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揪出來了，那個所謂的大師，真的這麼厲害？
可是，可是她不是已經採取了對策嗎？
她拼命把背抵在牆壁上，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背部被按上印跡啊！
誰知道，神靈還是辦到了！
葉眉哭喪著臉，心裡急急忙忙想著對策。
她為什麼支使小翠，不就是因為小翠新來，老實，沒頭腦嗎？
趁著小翠正忙，她扔下一句話就走，讓小翠連她的臉也沒看見，自然說不出是誰指派她的。
而凌雲殿宮女多，誰又敢認定了就是她？
安公公惡狠狠推了葉眉一把：”跟我見王上去！“
就是這個女人，給王上添的麻煩。安公公能給她好臉色？
葉眉被安公公推推搡搡地往前走著，好幾次險些被推得跌了跌。
雖然事先也想過，萬一敗露了，自己應該如何應對，但事到臨頭時，她仍然十分的害怕。
因為這就表示，她要面對面地與賀蘭嫣之掐起來了。
葉眉想說：她慫了。
安公公推著葉眉去見徐達的時候，徐達偏偏離開了王宮。
因為軍營裡剛剛發生了一點事情，一位徐達心愛的將領，突然出了事，他必須親自上門去撫慰。
聽說王上不在，葉眉鬆了一口氣。
能拖延一點時間，也是好的。
她希望自己暴露了的訊息，能夠傳到瑩萱公主耳朵裡去，方便瑩萱公主早想對策，搭救自己。
葉眉覺得：賀蘭嫣之還沒扳倒，她和瑩萱公主正該同心協力，加油添柴，直接幹掉賀蘭嫣之，才是正理。
而她也在細細思索：自己被王上追問時，應該說些什麼，又不該說些什麼？
最好能將王上的怒火挑拔得更盛，一氣之下，弄死賀蘭嫣之和魏有功，那就帶勁了。
真不明白賀蘭嫣之到底有什麼魔力，上次王上明明氣得臉都青了，把魏有功打得肋骨斷了好幾根，偏偏賀蘭嫣之卻什麼事都沒有！
說實話，葉眉也不知道賀蘭嫣之到底和魏有功做了什麼，會把王上氣得那樣？
至於瑩萱公主到底是怎麼操作的，葉眉表示她也摸不清頭緒。
她所做的，無非也就是支使小翠去給王上傳信而已！
就算現在查出來是她乾的，也構不成死罪吧？
到時候她可以辯解：因為猜到定妃娘娘一定希望王上在身邊，所以才擅自做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