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紅顏不薄命_第137章 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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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紅顏不薄命_第137章 自盡
”為了保險起見，魏御醫你還是先按照穆清源說的去做好了。“賀蘭嫣之考慮後，鎮靜地對魏有功說。
魏有功皺起了眉頭：”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難道就這麼罷手了？“
”要不，讓雙羽衣直接掛掉算了。這樣的話，穆清源提過的所有要求，都只能作廢。“賀蘭嫣之秋水盈盈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神色。
”可是，穆清源認定雙羽衣是我下手害死的怎麼辦？“魏有功遲疑地問。
要弄死雙羽衣，適用的藥材，有很多種，但想一點痕跡都不留下，那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對於穆清源這種把藥材研究得很透徹的人來說，一點點痕跡，足以讓他看到全部的真相。
賀蘭嫣之淺笑：”什麼投毒，暗殺，我們不用這些手段。我們要讓雙羽衣自己去死！“
其實，就憑雙羽衣陰毒地陷害了自己好幾次，讓雙羽衣自己死，實在是便宜她了呢！
但為了早些解除來自穆清源的麻煩，也只有如此了。
魏有功有些不明白，驚訝地看著賀蘭嫣之：”雙羽衣怎麼肯自殺呢？"
“很簡單。刺激她，恐嚇她，讓她覺得生無可戀，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賀蘭嫣之的聲音很平淡。
“具體實施的方法，我會安排下去。魏御醫你為了避免嫌疑，在照穆清源的方子給雙羽衣開了藥之後，接下來的幾天儘量遠離她。”賀蘭嫣之接著說道。
魏有功也就不再多問，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賀蘭嫣之覺得，這件事情還得交給李才人，由她來實施。
因為李才人也居住在昭陽宮，最有接近雙才人的便利，而不至於引起旁人的懷疑。
雙羽衣改喝了穆清源的藥，李才人也沒有適用的藥引子可以增加，於是，雙羽衣的情況略略有了好轉。
她的眼神稍微活泛了些，不再痴痴呆呆，而且腦子也能想點兒事了。
有時候雙羽衣也會出去走一走。
正是夕陽西下，彩霞滿天，絢麗的色彩，引得雙羽衣駐足凝望。
很湊巧的，李才人遠遠出現。
瞅著四下裡無人，她慢慢靠近雙羽衣，帶著惡意地說：“你現在怎麼變得這樣醜了啊？象個鬼一樣，活活能把人嚇死！”
雙羽衣面無表情地看著李才人，因為之前服多了加了藥引子的藥，她已經不能如以前那般伶牙俐齒，反應敏捷了。
”你才醜。“雙羽衣好不容易說了三個字。
”呵呵，你還不承認自己丑是嗎？你自己看。“李才人掏出袖中的一面鴨蛋圓的小菱花銅鏡。
她把鏡子湊到雙羽衣跟前。
小鏡子中映出雙羽衣那深陷而沒有光澤的眼睛，瘦削乾癟的臉頰，嘴脣也失了紅潤，整個人看上去又憔悴又蒼老，比以前老了十歲都不止。
雙羽衣伸手撫臉，目光中滿是詫異：”這不是我。“
她一向以美貌自負。
當她還是倪裳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妍麗無雙，除了賀蘭嫣之比她略勝一籌，旁的人都比不過她去！
即使後來臉被賀蘭嫣之割傷，她換了一張臉之後，仍然是朵出眾的鮮花。
可是
，鏡中那個醜女人又是誰呢？
李才人冷笑一聲，將鏡子再度舉到雙心羽衣眼面前：”很醜是嗎？所以不敢承認是自己？“
雙羽衣瞪著李才人，面無表情。
”你完了，醜成這樣，王上再也不會看你一眼了；而你，當然就更加不可能有兒子了！“李才人譏諷地看著她。
”不過，你完全可以再把這張臉皮剝掉，重新換一張好看一點的臉，你說對不對？“李才人壓低了聲音，湊到雙羽衣耳邊說。
雙羽衣那雙空洞的眼睛睜得大大，驚恐地望向李才人：”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是嗎？那我就再說得詳細一點。你就是倪裳，倪裳就是雙羽衣。把臉皮從臉上剝下來，很痛吧？那種痛，讓人寧願去死是不是？“
雙羽衣一直在往後退，李才人卻是步步逼近。
”還……我……臉……來……“李才人眯細了眼睛，陰森森地說出一句。
雙羽衣驚叫一聲，雙手掩住耳朵，拔足狂奔。
她突然發現：鬼在白天也會出現，而且還會變化成人，比如變成李才人的模樣。
雙羽衣只想儘快逃離，不要讓變成李才人的鬼捉到。
她慌不擇路地跑著，感覺後面有無數的鬼魂在追她，想要把她分吃掉。
”不要捉我，不要逼我，我不是倪裳……“雙羽衣一邊跑一邊狂喊。
她的髮髻散了，鞋子跑丟了，袖子和裙子被樹枝勾住，扯得七零八碎。
披頭散髮，衣衫破碎，赤著一隻腳，再加上奔跑，雙羽衣看上去，就是一個十足的瘋婆子！
這個時候的李才人，已經一閃身，不見了蹤影。
宮中不得隨意喧譁，瘋婆子雙羽衣在宮裡大呼小叫，拔足狂奔的樣子，自然引來了一幫太監和侍衛圍追堵截。
這下子，雙羽衣更如同被捕獵的小獸一般，睜著驚恐的眼睛，喘著上氣不接下氣，一心想要從這幫追她的鬼魂包圍中逃出去。
”你們騙不了我，個個都是鬼變成的！“雙羽衣氣喘吁吁地喊：”我不會讓你們捉到！“
跑著跑著，雙羽衣發現前面沒有路了。
只有碧清的湖水。
而後面，是無數追逐著她的鬼魂。
她回過頭詭異地一笑，縱身一躍，毫不猶豫地跳入了湖水之中。
眾人趕到湖邊時，雙羽衣在湖水中起起伏伏，撲騰了幾下，沉下去不見了。
那些追逐的侍衛和太監，都不會水，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雙羽衣被湖水吞噬，沒有一個敢跳下去施救的。
等有人劃了小船去撈的時候，雙羽衣已經斷氣了！
撈上來的，是她睜著驚恐雙眼的屍體。
瑩萱公主聽到稟報，只皺著眉頭應了一聲：”知道了。“
雙羽衣不過是個棄而無用的棋子，活也好，死也好，統統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煩惱的是：雙羽衣死了，就沒了制約魏有功的人。那麼，魏有功怎麼可能聽命於自己，在賀蘭嫣之生產時出手呢？
沒有了魏有功的配合，光是那兩個接生婆行動，自然會有暴露的風險。
不過，當時瑩萱公主特意囑咐過雙
羽衣，不許在魏有功面前提起她，也不許向任何人透露她的祕密。
雙羽衣自然不敢得罪瑩萱公主，嚴格按她的意思辦事。
所以，魏有功並不知道，買通了接生婆的，其實是瑩萱公主；而準備趁賀蘭嫣之生產之機動手腳的主意，原本也是瑩萱公主想出來的！
同樣，賀蘭嫣之雖然懷疑過瑩萱公主，但她也沒有證據證明，關於接生婆那件事上，瑩萱公主即是雙羽衣背後的靠山。
倒是太后聽說了雙羽衣之死後，滴了兩滴眼淚：”這孩子竟瘋到了如此地步？大白天的瘋跑著投湖，可見是治不好的了！真是可憐啊！“
邊上宮女連忙出聲安慰：”雙才人那樣活著也苦得很，不如重新投個好胎，強似痴痴呆呆的活一世。“
太后拭了淚，也就罷了。
訊息傳到賀蘭嫣之這兒，她靜靜地坐著，半晌沒有作聲。
雖說除去了一個敵人，但賀蘭嫣之卻並沒有喜悅興奮的感覺。
她只覺得累，身心俱疲。
如果，能不再這樣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只是平平淡淡，輕鬆自在地活著，多好啊！
可是，並不是她這樣想，就真的能如願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宮中，也算是江湖。
”娘娘，那個雙羽衣是她自己昝由自取，您不必覺得心裡不安。“柳煙察顏觀色，巧言開解賀蘭嫣之說。
柳絮也說：”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正適合那位雙才人。“
賀蘭嫣之面露微笑說：”我沒有心裡不安。對於這種人，我一向是除之而後快。“
柳煙和柳絮都笑了起來：”對付壞人，就要比她更壞！“
在宮裡，柳煙和柳絮什麼沒見識過？所以，賀蘭嫣之的所作所為，不論善惡，只算自保！
賀蘭嫣之點點頭，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是啊，對付壞人，就要比她更壞。“
如果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糾纏了兩世，倪裳也好，雙羽衣也好，賀蘭嫣之算是徹底擺脫掉了這個可惡的，如影隨形般的女人！
至於穆清源會如何出招，且靜觀其變好了，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獨自一人時，賀蘭嫣之忽然想起了徐達。
他現在怎麼樣了呢？在外行軍打仗，一定很辛苦，很勞累吧？
也許，等他得勝歸來，便是自己恢復自由之時。
賀蘭嫣之雖然早已經不相信男人的諾言，但是，有了他的孩子，那男人多少總是不一樣的吧？
輕輕撫著自己隆起的腹部，賀蘭嫣之喃喃地說道：”你一定要好好兒的，健健康康的，我的孩子！“
她的眼前，閃現出衛琚那張粉雕玉琢般的小臉。
她仍然記得：將衛琚冰冷的身體緊抱在懷中的感覺，她的心，如撕裂般的疼痛。
賀蘭嫣之微微地搖著頭，咬得牙根都痠痛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湧入眼眶，使得她視線模糊。
無論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不會再讓我的孩子落得這樣悲慘的下場！敢傷害我孩子的人，必將承受我更為狠毒的報復！
賀蘭嫣之握緊了拳頭，在心裡對自己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