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四章 冷靜一下

第六十四章 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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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冷靜一下

“阿睿,我要你!”

柳墨言是真心地想要,他早已經想清楚想明白,他要面前這個痛苦的男人,不論是愛或者是不愛。

這樣的理所當然,這樣的毫不退縮,這樣的,殘忍,天真到了極點便是殘忍,純粹到了極點便是無情。

收緊的五指,開始無力,段錦睿對著那雙晶亮的,彷彿能夠承載漫天星子的眸子,覺得無力,方才升起的痛苦,絕望,還有那份想要了斷的決心,在這樣殘忍的天真,恰恰是他心中的柳墨言,這樣任性傲慢的少年,偏偏便是他無法迴避的魔障。

段錦睿突然開始恨起自己,為什麼會對少年如此地瞭解?為什麼沒有像是剛剛相識的時候,因著少年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神色,便安心地將自己下陷?反而清醒了呢?

“墨言,你喜歡我嗎?”

你,愛我嗎?

柳墨言的脣動了動,一聲喜歡,哽咽在了喉嚨中,謊言最易出口,只是,當本以為的謊言無法出口時,是否便成為了真實?

“我知道了

!”

段錦睿的眼睛閉了閉,再睜開,已經是一片淡漠平靜。

本來,便是他欠了他,本來,便是不想要拒絕少年的任何要求,本來,便不曾去想象喜歡與愛情,突然之間,卻又因為自己心底蔓延的那一片情感無法得到滿足而對著少年發火,甚至於,方才居然會想要真的殺了面前的少年,這樣的話,他也不需要為了柳墨言的不羈與無情而患得患失,也不會再如此進退失據,他也會再次變成自己最為熟悉的樣子,無情冷漠,眼中的世界,只有黑白二色。

冰冷,卻安全,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那是段錦睿最為熟悉的自保方式,無情方不會被情所傷,可惜,某個人,在他未曾明瞭這個答案之前,已經鑽進了他心底,已經,佔據了他的感情。

“你知道了什麼?”

柳墨言發覺自己越發地厭惡男人這樣的神色,仿若瞭然一切一般。

段錦睿答非所問:“為什麼不躲開?”

那樣暗寂的心思,除了他自己,誰都不曾發覺。

“我知道,阿睿不捨得傷害我!”

臉頰磨蹭了一下男人冰涼的手掌,柳墨言是真的相信這個男人不會傷害他,即使方才真的快要窒息,他便是莫名地篤定。

暗自思索著,段錦睿不論有些什麼自己無法理解的心思,總會因著這個歉疚吧。

男人苦笑:“是呀,阿睿永遠不會傷害……年年!”

最後兩個字,含在喉嚨中,未曾出口,男人的手,下垂,放在了身側

“阿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柳墨言眉眼彎彎,男人放開了手,於他,便是一種徹底的妥協,此時,少年心中在盤算著,男人既然那麼在乎上下問題,他勉為其難讓他反攻一次好了,反正,這個男人,是自己想要的,渴望的,想要得到些什麼,小小的付出些什麼,互惠互利,根本便不是賠本的買賣。

柔韌的雙臂展開,少年的手,移到男人胸口的盤扣之上,靈活的指尖輕輕轉動間,已經解下了最上面的兩顆盤扣,露出了男人印著青紫吻痕的脖頸和漂亮的鎖骨。

“墨言……”

男人的手再一次握住了少年的手,阻止了他的侵犯,在柳墨言不滿蹙眉的時候,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方才是我不對,抱歉!”

說實話,段錦睿方才是做的也有些過火了,不過,於柳墨言想來,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兩個人一報還一報,扯平了,男人能夠主動道歉,出乎他的意料,便像是突然的驚喜般,不止眉眼彎彎,連脣角也彎起了最美麗的弧度:“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柳墨言這個人便是如此,他真心懺悔了一小下。

段錦睿彎腰,撿起地上被柳墨言扔做一團的衣服,展開,披在了少年初初現出肌理的肩膀之上,遮去了面前這一片美麗風光。

“阿睿,夜還很長,不用急著穿衣服的……”

柳墨言斜了男人一眼,既然決定徹底消除方才的隔閡,而且氣氛不錯,他自然不會有什麼羞澀,直接出言邀請了。

媚眼如絲,紅脣豔豔,半遮半掩的衣袍,根本掩飾不住那具完美體態的**,段錦睿的眼睛,卻是落在上面脖頸上一圈紅痕之間,那紅色的傷痕,不止未曾淡去,反而在這一陣工夫中,變成了更加猙獰的紫紅色,越發猙獰可怕,在在提醒著段錦睿,自己方才的失控。

“墨言,我還有事情!”

段錦睿伸出胳膊,堪堪隔在了柳墨言的胸口,手掌心的位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貼近的是少年的心臟位置,砰砰,砰砰,一聲又一聲,極其規律的韻動,那是生命的脈搏

“這麼晚了,你也不方便回去,便在這裡休息一夜吧!”

“若是有什麼需要,你可以吩咐下去!”

段錦睿已經離開了,如同他來的時候,走的更是悄然無聲。

柳墨言愣愣地坐在桌旁,眼睛對著桌上紋飾雅緻的寒梅圖,思緒翻轉間,不知在想些什麼。沒有人來讓他離開,也是,這裡的主人親自邀請他‘暫住’一晚。

冷笑,他呆在這裡,本來便只是一個客人不是嗎?空蕩蕩的房間裡還殘留著前半夜與男人激|情時留下的麝香味道,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讓人血脈沸騰的氣息,此時發冷腥澀,再也不能挑動那根易感的神經。

月色漸漸漂移,紅燭已然燃盡,一片黑暗中,乍然間一聲巨響,柳墨言方才坐著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堆破碎的木屑。

——門口響起異常的響動,躺在**,仿似熟睡的少女猛地睜開眼睛,她的手,摸到了自己放在床榻內側的匕首,鋒芒閃爍,指尖仿似輕輕一個碰觸,便會見血。

她的眼睛還是閉著的,睫毛隨著平靜的呼吸有規律的起伏,宛若翩翩飛舞的蝴蝶一般,帶著寧靜與迤邐,腳步聲停頓在榻前,灼熱的目光,伴隨著的,還有一陣濃郁的酒氣。

當臉頰感觸到一點秋夜的寒涼時,再也無法忍受偽裝,云溪的眼睛睜開的一瞬間,右手中被緊緊攥著的已經被汗水濡溼的刀柄劃過黑幕,銀白色的寒芒映照出了來人一雙嫵媚的眼。

云溪臉色猛的一便,想要收手,卻是不及,嗤的一聲,衣衫破裂的聲音響起,匕首自少女手中脫落,眼見著便要掉到地上,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及時將它握住,暗色的刀柄,古樸大氣的紋路,還有雪亮的鋒芒,這是,段錦睿送給柳墨言的匕首,後來,因為生氣男人將自己推給別人,所以將它送給了近在咫尺的少女。

“你有沒有事?”

云溪什麼都顧不得,顧不得詢問柳墨言大半夜的來自己這裡做些什麼,顧不得被人發現會怎麼樣,她只是焦急地將手探向少年破裂的衣襟處,嗓子都變了調子,柔柔緩緩,宛若琴絃顫動的聲音,破碎的厲害

柳墨言呆呆的,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嫵媚的眼中,被酒意浸染的一片茫然,怔怔地摩挲著匕首,任由少女扒開了他胸口處殘破的衣襟,細細檢查了一遍,安下了心,才來得及察覺這半夜忽然闖入的少年的不對。

“公,墨言,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云溪覺得柳墨言的手快要按到匕首鋒刃上去了,下意識便要將匕首奪過,少年的五指,卻攥的緊緊的,猛地抬頭,透過眼鏡中那一層迷濛的霧氣,彷彿有惡意在流竄,那是一種猙獰的可怕。

云溪的手一顫,不是害怕,而是更形憂心:“墨言,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定會幫你的!”

隱隱的,她覺得,柳墨言是為了這把被自己視若珍寶的匕首而來,更深的思緒裡,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已經在提示著她,也許,這把匕首,是少年在意的人所有的,苦澀在口中蔓延。

耳邊是少女憂慮擔心的詢問,這個女子,是真的喜歡著他,愛著他,即使他早已經說過,自己不會愛她,她也不曾退去,為什麼,另一個人卻不能像面前的少女一般,如此待他呢?

疑惑,茫然,還有一絲的痛恨,柳墨言回過了神,本來要馬上離開的人,站住了身子,被酒水侵襲的沙啞的嗓子幽幽響起:“還記得我和你說過,自己喜歡的是男人嗎?”

“我記得!”

云溪的面色蒼白的可怕,卻還是保持著最柔緩的語氣,她想要展現給面前少年的,永遠都是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那個男人今天拒絕了我……”

柳墨言的指尖,按在那把匕首的鋒刃上,云溪眼睛隨著落上去,幸好,沒有使力,便也沒有見血:“是,這把匕首的主人嗎?”

“嗯!”

悶悶地應了一聲,便再無言語,云溪抬手將臉頰邊的髮絲抿到耳後,若是不做些什麼,她怕自己會哭出來,面前的人,現在需要的是解語花,而不是一個同樣為情所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