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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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家人
綠衣女子嬌麗的容顏化為一片猙獰,前面的婢女仿若未覺,保持著平緩的步調帶著路。
深秋的涼風帶著寒徹骨髓的冷意,透過綠色的紗裙,直入心扉,沸騰的血液,漸漸地冷卻。
走在後面的少女臉上重新掛起甜美動人的笑容,如同白玉般精雕細琢的手探入雲袖之中,一抹輕雲飄過,她自袖中掏出巾帕,優雅舒緩地將帕子按到了方才被段錦容親吻的額間。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都透著雅緻與溫柔,綺麗與動人,只是,她所下的力道,卻是與動作極其不符合的粗魯,凝重,一下一下地按著,彷彿要將方才沾染在上面惹人遐思的男子氣息全數抹去。
那個引路的婢女已經走了,綠衣女子將帕子小心地收入懷中,在看到正在方才所在的街道上安靜等候的丫鬟慕兒的時候,兜帽落下,臉上眼中,瑩然笑靨
。
“菡兒,身為大家小姐,不在家中好好待著,你一整個上午去哪裡了?”
剛剛進到府門,迎面而來的便是她的兄長柳墨行,古板嚴肅的表情,讓少女眼底一抹怨色一閃而逝,帶著些許不安:“哥哥,菡兒為了父親和你去龍泉寺祈福,已經稟報過母親了……”
男人的手中被遞入一個黃色平安符,柳墨行看著妹妹咬住下脣的委屈樣子,到底是說不出諸多指責了:“菡兒,你身為父親唯一的女兒,一言一行都有人看著,再者說,你現在是大姑娘了,以後,還是少出門拋頭露面的好……”
淳淳教誨,柳墨行是真心關心自己這個同父同母的妹子,可惜的是,她需要的,從來不是這樣的關心:“謝謝哥哥,菡兒知道錯了,以後一定謹言慎行……”
“對了,你二哥快回來了,以後便叫我大哥吧!”
柳墨行想了想,還是告訴了自己妹妹一聲,對著柳菡萏茫然的表情,失笑:“是了,墨言離開的時候你還小,可能不記得了,總之,他也是你的親哥哥,你會喜歡他的!”
嚴肅的臉上也露出點笑容,他未曾看到,少女藏在雲袖中的手指,近乎**。
——“參見太子殿下!”
疾步行走,耳邊傳來一聲聲恭敬的行禮聲,眼前所見,全都是矮了半個身子的黑壓壓的頭頂,這便是權利的好處,一國儲君,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只是,又有哪一個人看到的是段錦睿這個人呢?
冷冷嗤笑,段錦睿目不直視,一貫的高傲冷漠。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禮問安,一應禮節一絲不苟地做下來,上首傳來帶著些威嚴,卻也有些隱隱不滿的蒼老聲音:“父子之間,不必多禮!”
男人花白了頭髮,眼睛有些渾濁,僅只是被歲月侵蝕的五官之間,隱約洩露的俊秀,可以想見年輕時候的一點點風采,四十歲的人,卻像是五十幾許,對於一個應該最是注重保養的皇帝來說,段穆恆太過滄桑。
“君臣有別,兒臣不敢無禮
!”
在皇帝的手攙扶之前,段錦睿先起了身,段穆恆苦笑:“睿兒,你我之間,便要一直如此相處嗎?”
“兒臣這次出京城,處理瘟疫事宜,發現有不少未曾察覺的疏漏,有些官員……”
段錦睿低眉順目,冷澀的聲音毫無感情,沒有讓段穆恆有機會說完那些親情滿滿的話,自顧開始將自己出京城之後的所見所聞娓娓道來。
段穆恆因著段錦睿的態度,臉色有些陰鬱,袖擺一拂,重新做回了上首位置。
渾濁的眼睛在自己的兒子五官之上掃過,眼底的光芒有些複雜,段錦睿聲音清冷,條理清晰,此次處理瘟疫手段也是合宜,及時,應該算是個合格的儲君,只是,兩個人之間的父子之情……
想著,一時間,不知心底該是個什麼滋味兒。
“雲清韜,你想如何處置?”
皇帝忽然開口,不是試探,而是真的想要聽取段錦睿的意見。
“雲大人於政務上還是多有建樹的,且是父皇的肱骨之臣,兒臣不敢妄言。”
本來想要為兒子狠狠出口氣的皇帝,被氣的胸口疼,罷了,雲清韜只是有些小心思,他雖然有錯,還沒有太過,況且,他現在算是放到明面上了,正好可以探清有些人的心思,以後再看看吧,若是……
皇帝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等到段錦睿將有些事情,最主要的是柳墨言對他的救命之恩重點提起,而少年那過分精準的情報完全掠過後,上首的皇帝開口定論:“這個柳墨言救駕有功,朕要賞,知道他的身份嗎?”
“柳墨言乃是鎮國將軍的嫡子,據他所說,自幼遊歷在外,能夠救下兒臣,也算是適得其會。”
段錦睿提起柳墨言,言語中多了些讚賞,再多的情緒,便沒有了,皇帝沒有發現異樣,倒是因為兒子所說的話臉上帶了些笑容:“原來是恆山的孩子,和他爹一樣,都是忠君愛國的人才,聽你話中的意思,他的武功不錯,什麼時候,朕好好見一見
!”
皇帝臉上帶笑,心中還是有所思量的,畢竟,段錦睿的身份,讓圍攏在他身邊的人,從來沒有幾個單純無所求的,不怕有所求,只怕所求太大。
“柳墨言現在應該還留在九江郡,他,他與雲太守的女兒頗有情意,恐怕不能及時見駕!”
段錦睿低垂著頭,纖長的睫毛掩去了眼底微弱的痛楚,聲音平靜。
“哦?原來還是個風流公子!恆山的嫡子的話,算來才只是十七八歲,已經有了意中人了呀,想當年,他爹和朕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還是……”
言語中的欣賞之意不加掩飾,段穆恆放心了,段錦睿也放心了,既沒有引起皇帝多餘的猜忌,也為柳墨言掙得了一個好的前途,他知道,對自己深感愧疚的父皇,會好好補償他的救命恩人的。
這樣的安心著,聽著段穆恆的幾句回憶感慨,段錦睿難得沒有馬上告退,反而應和了幾句。
即使他的聲音不鹹不淡,態度恭敬疏遠,段穆恆也覺得很高興,連帶著眼角額邊的皺紋都舒展了許多。
聊了很久,連帶著午膳的時間到了都不知道,外面大內總管趙索攔住了要進去通報的小太監,笑的臉上的**都開了,難得父子二人關係有些緩和,主子這麼高興,相信少吃一頓午膳,不會生氣的。
段穆恆確實不會生氣,他正在拉著段錦睿看自己收藏的那些名家字畫,一幅幅介紹起來,如數家珍,不論是作者,生平,意境,侃侃而談,是段錦睿先告退的,離京近一月,積累的事物很多需要處理,他始終保持著清醒的過分冷漠的頭腦。
皇帝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虞,卻不是對自己的兒子,而是對那些不稱職的幕僚:“朕會再安排幾個得用的人在你身邊的,睿兒,政務是處理不完的,你不要太拼命!”
完全是一個寵溺兒子的好父親,段錦睿胸口有些堵:“謝父皇關愛,兒臣會適當放手的!”
“睿兒,朕不是那個意思!”
“兒臣知道!”那平淡的沒有表情的臉,最是讓人痛恨。不論他做了什麼,他的兒子,都是這樣無所感無所覺,一陣疲憊襲來
。
一個坐著,一個跪著,段穆恆喘了口粗氣:“跪安吧!”
趙索小心翼翼地進來:“皇上,該用午膳了!”
“啪!”的一聲,龍案上的琉璃杯碎裂成一片片晶瑩的光影,在白玉石板上閃爍。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跟在趙索身後的眾多太監宮女跪倒了一片,瑟瑟發抖,天子一怒,血流飄杵。
趙索伺候皇帝幾十年,對主子很是瞭解,這個時候,皇帝要的是安靜:“來人!”
招來侍衛將那些人捂著嘴拖走,趙索親自收拾起那些碎片,一雙黃色繡著龍紋的朝靴映入眼底,幾塊碎片明亮的背面,隱隱映入了一張支離破碎的容顏:“睿兒,還是沒有原諒朕……”
“皇上快不要如此想,太子殿下只是向來冷淡,不會表達感情,您與他是親生父子,骨肉血脈相連,殿下一定感受到了主子的心意,否則的話,今日哪裡會這麼耐著性子和您聊天呀!”
段穆恆伸腳踢了踢諂媚笑著的趙索:“老殺才,就你嘴皮子利索!”
沒有用力,趙索卻故意高呼一聲,很是滑稽的滾了個圈:“哎吆,主子龍威,奴才感恩!”
段穆恆忍不住笑了一聲:“罷了,你所說的也有些道理,睿兒今日是比起往日有些和緩了,你說是什麼原因?”
“奴才說,父子天性,誰都阻擋不了親近……”
趙索這套話雖然沒有新意,卻是皇帝愛聽的,果然,皇帝臉上笑容更盛:“要真是這樣,早那些年怎麼沒用,依朕看來,是見識多了,認識多了,長大了……”
“太子殿下成長,真是皇上教導有方,是天下之福……”趙索附和著。
“長大了呀……”
段穆恆感嘆著:“睿兒今年二十有三了,不小了,趙索,擺架安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