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四章 痴心.妄想

第四十四章 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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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痴心.妄想

“都派了誰在他身邊?”

馬車平穩行進,車軲轆勻速轉動,胡橫緊隨在馬車一側,段錦睿忽然開口。

“啟稟殿下,暗五到暗十都派了出去,柳公子很安全!他們會保證柳公子安全到達京城的……”

胡橫心底苦笑,為自己主子這樣執迷不悟的保護。

“暗一也過去……”

“可是,主子,暗一是您貼身的暗衛……”

“本宮只要他安然無恙

!”

段錦睿閉上了眼睛,手指微微蜷縮著,心底有些冷,他現在,應該收到自己留給他的回禮了吧,那個少年,會是開心,還是得逞所願,在和那個同樣青春年華的少女,如何地相處?

他會不會,有一時半刻地想起自己?

這些疑問,催壓的他內心不堪重負地疼痛,卻又無法言說。

“殿下,既然放不下,為什麼……”

胡橫見不得段錦睿自毀長城,但是,為了自己主子那份無法掩飾的脆弱與悲慼,那份他忽視了的強烈情感,讓他還是忍不住反悔了,既然那麼喜歡,既然無法放手,那麼,便不要放手:“殿下,您的身份尊貴無比,只要是您想要的,奴才一定幫您得到!”

“你不明白……”

嘆息一聲,王子皇孫,誰會真的是那種成全他人讓自己痛苦的天生聖人:“沒有我,他會過的好很多……”

他的身份,是他放棄那份未曾萌芽的感情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那份留存到了現在的愧疚與不安。

愧疚於對一個孩子的辜負,不安於,柳墨言終有一日會想起曾經,他不敢想象,當他真的實現了心底隱祕的願望時,對方突然有一日用憤恨的目光看著自己。

得到後再失去,比起一直無法得到的遺憾,更加讓人痛苦。

“殿下,您這是何苦……”

胡橫不知道段錦睿的心思,他只是知道自己的主子為了別人委屈了自己,圓圓的臉皺成了一團,暗自下定決心,為了殿下,他一定要做些什麼。

——柳墨言現在一點都不如段錦睿想象的那麼開心喜悅,甚至可以說是怒火滿滿,身上的氣息,冷凝地可以與那個男人一拼:“你怎麼在這裡?”

坐在他床榻上的粉衣女子,在看到他進來之後,站了起來,微微垂低著頭,兩隻手揉捏著自己的衣角,使勁兒,將那鮮亮動人的顏色揉成了皺巴巴的一團,一言不發,顯然,她心底滿是不安

柳墨言將東西給了段錦睿之後,自然不會真的一走了之,他派人隨時關注著後續,知道男人將事情處理好了,那些瘟疫病人已經全部送到城外浮屠山一起醫治,而云清韜表面上也老實了下來,他心底也鬆了口氣,雖然他作為給出情報的人,這個時候很應該到段錦睿面前邀功,可是,柳墨言到底生氣男人那天莫名其妙的態度,決定等著對方先來找他,不論怎麼說,便是隻作為單純的功臣,段錦睿也不能忽視了他。

柳墨言恨恨地想著,信心十足,然後,放心地出去聯絡自己手下的勢力,處理教派中在九江郡的名下產業,忙得也算是不可開交了。

上一世,被段錦容勾去了魂,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幫助那個男人上面,不止將師傅交給他的產業拋諸腦後,還將自己身後的勢力,能夠拉走的,全部全力支援段錦容,根本沒有一絲隱瞞,他死了,不知道那些師兄弟手下,會如何的結局。

柳墨言不敢去仔細地想,狡兔死,走狗烹,說的便是段錦容對待屬下的態度,今世,即使還是動用自己那些暗中的勢力,他卻也不會對段錦睿交代清楚,即使他出事,那些人也會跟著隱藏。

而眾多師兄弟中,陸俊馮是天生喜愛權勢名利的,所以,他將他找了出來,各取所需而矣,京城中雖然暗藏洶湧,但是,皇帝活著一日,便沒有人敢真的翻出天大的lang花,段錦睿臨死的時候,能夠將調動皇室祕衛的隱龍令掏出,柳墨言便隱隱猜測出,後來表現的勢同水火,針鋒相對的兩父子,實則,有外人不知道的情誼。

這一日,對過賭場中的賬目之後,柳墨言看到街邊有賣豌豆黃的,心中一動,隨意揣在袖底的那塊玉佩,似乎也發出了聲響般,此時方才發現,距離上次見面,都已經過了三日了,對某人的怨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他有些,想他了……

鬼使神差的,腳步邁到小攤子前,在攤販驚異的目光中,買了滿滿一大包,二十幾塊的豌豆黃。

揣著油紙包,柳墨言抿了抿脣,對於自己不堅定的意志,然後,啞然失笑,算了,前世今生加起來的歲數,都快趕上兩個段錦睿的歲數了,他又不是真的年紀輕輕的小少年,便先低頭一次又何妨?反正,太子殿下,有資格得到些特權的

撇了撇嘴,少年沒有發現,那雙嫵媚的鳳眸中,閃爍著如何璀璨溫和的光芒,將那張過分精緻的容顏,點綴的越發風華無雙,看呆了路邊經過的行人。

三日不曾踏足段錦睿所在的存馨院,居然有些陌生,婢僕們見到他的表情很有些奇異,柳墨言想著,難道又是胡橫那個傢伙,給這些人灌輸了些什麼新的理念?

只是,想象的,與現實,總是多了那麼些差別,裡面出來的人不是胡橫那張圓潤潤很有些喜感的臉,而是瘦長馬臉的雲府管家。

“太子殿下清晨時分便輕車簡從離開了,不過臨走的時候,吩咐下來了,柳公子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不論是走是留,都沒有問題……”

柳墨言保持著笑容,沒有一絲異樣地離開,回自己的院子,哪裡是自己的院子,他在這裡,不也是一個客人嗎?

脣眼底一片涼薄,有些意外,李賀還留在這裡,沒有跟著段錦睿一起走,那根以為完全斷掉的線,恍恍惚惚,似乎又不曾完全斷絕,揮手阻止了李賀的欲言又止:“現在我想要靜一下,有什麼事情過後再說!”

他想,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了。

可惜,坐在屬於他的屋子中的少女將他拼勁了全力壓制下去的火氣全部挑起,若是說這個時候還什麼都不明白的話,他便真的是個傻的了。

送來一個女子,一個對他有些恩惠的女子,將兩個人之間的那點隱祕的情誼完全斷去,原來,那天,男人已經在向他表明態度了呀。

還以為,又是一次口角之爭,過後就好呢。

“柳……”

少女抬起頭,脣怯懦著,想要說些什麼,她眼中是歉意與一絲絲不安。

柳墨言的手握了握,轉過身子,看到了少女眼底的脆弱,有些話,說不出口:“云溪姑娘,在下很感激你的幫助,若是你有什麼困難,在下願意鼎力相助!”

他何嘗看不出少女的情意,既然拿了云溪的東西,那麼,便不能夠再將她視為陌路了

云溪眼底有一縷失望:“沒什麼,云溪,云溪只是想要為九江郡的百姓做些事情,是云溪自己想要做的!”

她是聰慧的,更是敏|感的,若說先前還抱有那麼一絲希望,那麼,現在已經明白。

粉色的脣被咬得泛著白,粉色繡蝴蝶的繡鞋向前急走幾步,先柳墨言一步到達了門口,纖細而又脆弱的手指按在門上,少女的聲音帶著分明的歡快:“柳公子,能夠再見到你,我很高興,你若是想要補償我一些什麼的話……”

歡快的聲音斷續了一下:“請晚一些忘記我!”

少年精緻如同白玉雕塑的手拽住一角粉色的雲袖,少女轉過來的臉上,分明帶著兩行珠淚。

“我歡喜的,是男子……”

柳墨言的脣張了張,狼狽地轉過了頭,那兩行晶亮的淚珠,彷彿將他先前卑劣的,故意利用少女情感的行為,完全映照,無所斂行。

云溪是雲清韜的庶女,她的母親,是一個歌妓,被他的父親看中後,一時情動,帶回了家中,連個名分都未曾有,生下了云溪之後,便產後虛弱而死,自小,她便是府中一抹多餘的存在,父親忽視,嫡母厭惡,長姐嫉恨,那些家僕奴婢們,也對她視而不見,唯一學會的,便是拼命斂去自己的脾性,告訴自己,她不會恨,不會愛,不會期望,連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當做一個工具,隨意地送給那個性格暴戾不能人道的官員的時候,她也沒有感覺。

直到見到面前的少年,才知道,原來世間有如此多的光彩,才知道,原來,心跳動的滋味如此難以忘卻。

她從來不說不問,但是,她知道很多事情,不動聲色地試探自己的父親,收買父親身邊的人,將那個人灌醉,將太子想要的東西交給少年,她希望他有一個光輝璀璨的未來。

“我願意,當你的工具,當你無法不娶妻的時候,可以……”

云溪的眸子彎彎,她慶幸,自己對面前的少年,是有用的:“可以允許我的陪伴嗎?”

已經髒|汙的身子,已經汙|濁的人生,這已經,是她今生唯一的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