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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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咎由自取
千影白皙纖細的手在此時卻仿若一把鋒利的劍掐在柳姨娘的脖頸之上，烏黑的眸子裡滿是冷意，手上微微用力，她便面色漲紅了起來，
柳姨娘兩手使勁地拍打著千影的手臂，奈何那仿若是銅牆鐵壁一般，沒有絲毫的用處，於是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身側的孔老夫人。
孔老夫人自知自己的力氣是當然敵不過她的，凜冽的目光不經意間看到了自己手中的柺杖，才憤然地舉起欲打在千影的身上。
千影好歹也是練過武的，她這般舉動哪裡比得上她的速度，手上驟然一鬆，抓起柳姨娘的手臂便迅速地扭轉著她的身子，迫使她生生地承受了老夫人拼進全力的一擊。
一聲悶哼，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怔怔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柳姨娘身子緩緩向後倒去，千影一個側身便閃到了另一邊，漠然的眼眸裡不知為何開始迷濛了起來。
“依依！”孔老夫人失聲尖叫道，一把甩掉柺杖，顫顫巍巍地看著地上躺著的人，只感覺到心間好似被一顆針給橫叉了進去，讓她痛不欲生。
“依依你沒事吧？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拼盡全力的一擊究竟是有著怎麼樣的殺傷力，如今卻也只能懊悔，沒有絲毫辦法。
方才身上劇烈的疼痛讓柳姨娘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十分費力地睜眼，虛弱地笑著安慰道，“我沒事！”
見她都這個樣子了居然還逞強說自己沒事，孔老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再次撿起柺杖向千影襲去。
千影本來打算置身事外，不跟這兩個女人一般見識，可是現如今卻沒有任何的辦法，既然先行出手，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靈活地躲過老夫人氣急的一擊，誰知她卻因為將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傾注在了上面，以致於撲了個空之後便抑制不住地整個身子都撲到了地上。
“啊！”有些膽小的丫鬟一見到如此情景便都忍不住尖叫了起來，尤其是在看到地上的一攤血之後，看起來十分的可怖。
千影暗道不好，連忙上前把手放在孔老夫人的脖頸之上，感受到裡面還有跳動，只是非常的微弱，整顆心便顫抖了起來。
“快去找大夫，快去！”千影沉聲吩咐道，攔腰抱起她的身子便去往離得最近的房間，好看的秀眉微蹙。
她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否則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一旁的柳姨娘也支撐著身子起身，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身子因為剛剛重重的一擊只要是動了一下便疼痛難忍，可她仍是咬著牙堅持跟在她身後。
不一會，隨同大夫一起來的，還有孔令輝，孔凝華，孟姨娘等人。
在孔令輝走進院落看到裡面的一片狼藉之後，心底便已然開始猜測了起來，可是在看到**躺著的面無血色的老夫人之後，他卻是想生氣也生不出來。
待大夫上前為她把脈的時候，千影
便默默地退在孔凝華的身側，在對上她探究的目光之後，回以一個苦澀無奈的笑容。
“老夫人年事已高，如此一動已然傷到了腦子，再加上方才怒火攻心，以後就算是痊癒，只怕也會落下記不清事情的病根。”大夫微微偏了偏她的頭，卻發現傷口不是很深，可卻流了這麼血，可見自愈能力格外的低下，於是搖了搖頭沉聲道。
“你什麼意思？記不清事情？”柳姨娘揪住他話語裡的重點部分再次提問確認道，那照他這麼說，那不是很有可能忘記以前的事？
大夫摸了把花白的鬍子，凝神略微思索片刻，便答道，“嗯，若是更嚴重的話說不定還會記不得人。”
這話直接抨擊到了柳姨娘的內心深處的柔軟部分，唯一一個支援著她的人，若是以後記不得她了，那她在孔府還不是如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
“快些開藥！”孔令輝催促道。
“是是是。”大夫一連回了三個是，立馬寫了藥方讓人到鋪子裡去抓藥，並吩咐莫要再讓她過於激動，以免再次發病，倒是恐怕就有性命之危了。
內屋擠滿了人，在他們將目光全都集中在孔老夫人身上的時候，千影掃視了一圈，微微前進了一步，靠在孔凝華的耳畔，沉聲道，“她不會有事吧？”
千影好歹也是年輕女子，哪裡有那麼狠心，雖然看不慣她，可是也並不想她因為自己而有任何的不測，否則她會良心不安的。
原本目光還停留在孔令輝身上的孔凝華在聽到千影的疑問的時候微微轉過頭，卻也只看了她一眼便迅速移開了了視線，以免被人察覺出什麼端倪，也壓低了聲音，“無礙，你不用擔心。”
她還想追查柳姨娘的身世，以拆穿老夫人的謊言，如今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她突然有種不想追究下去了的想法，祖母這樣做，肯定也是有苦衷的，但她哪裡懂得孔令輝的一番苦心？
越想越覺得頭昏腦漲，孔凝華急忙搖了搖頭制止住自己無邊無際的幻想，抬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微微蹙眉一副難受的樣子。
身旁站著的孟姨娘見她如此，心底也是隱隱作痛，一種叫做無奈的情緒在心裡開始蔓延開來，張了張脣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都化在了喉間，被她硬生生地給嚥了下去，只是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晶瑩的眼眸溫柔地好似可以化出水來。
感覺到這無聲的安慰，孔凝華這才有種家的感覺，透亮的眼眸裡忍不住浮上了一抹水霧，迷濛得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人。
在下人開始去煎藥的時候，之前還跪坐在床沿哭得梨花帶雨的柳姨娘這時候突然起身，如鷹一般凶狠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站在一旁的孔凝華，整個人張牙舞爪地就要撲了上去。
孔令輝心裡本就已經十分混亂，猜測這兩人準是今天又去找女兒鬧事，才不經意間手傷，在看到她這幅瘋女人的模樣，對她的厭惡更加多了起來。
“柳氏！你瘋了？”他怒急，
直接一腳踢上她的肚子，讓她重心不穩便跌坐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噴灑而出，額頭上也滲出不少血，看起來煞是駭人。
柳姨娘哽咽了幾聲，才努力支撐起身子，一雙滿是恨意的眼睛仿若含著殺意，讓人一見不自覺想要遠離。
“老爺！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她這樣對你娘，你難道就無動於衷麼？”柳姨娘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聲嘶力竭。
“夠了！住嘴！”孔令輝冷聲喝道，卻是再也不想看她，轉過頭看向另一邊，對於**躺著的他的娘，也同樣是十分傷心。
好好的一個家，如今這成了什麼樣子？一個個勾心鬥角，讓他真的是特別疲倦。
“咳咳……”一直昏迷著的孔老夫人這時候轉醒了過來，咳了幾聲，從喉嚨裡再次吐出了些許淤血。
孔凝華連忙快步跑了過去，拿起絲帕就要為她擦拭臉上的血跡，卻被她伸手給擋住，惡狠狠地盯著她，好似要將她看出一個窟窿一般。
“咳……滾！依依，依依呢？”孔老夫人在推開了自己的親孫女之後，第一個問起的竟然還是柳姨娘這個妾室。
房間裡格外的安靜，安靜地仿若可以聽到一根針落在地上發出的清脆響聲，外面天色暗沉了下來，散發著些許冷意。
“你只要柳依依是吧？那好，我成全你，你就和她永遠一起住在蓮華生前的院子裡，此生不得踏出半步。”孔令輝脣角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看著她冷冷的出聲，寬大的袖袍一甩，負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孔令輝！你有本事走出去就不要認我這個娘！”孔老夫人心驚膽戰，她剛才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眼裡的絕望之意，這些時日自己確實是做得過分，可也不至於將她二人軟禁一生吧？
孔凝華怔怔地看著她，既然她要把自己推入如此境地，那就只能怪她了，能讓一向軟弱的爹做到如此絕情的地步，那絕對是是被逼的。
“祖母，你好生休息。你……可以等你的傷好了大半之後再搬，相信爹也不會在意。”孔凝華沉聲恭敬地說道，到了最後眼角餘光瞥了眼跌坐在地上一臉失魂落魄的柳姨娘，無奈地嘆了口氣。
果然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孔府內宅的爭鬥，她雖然厭倦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默默地承受著。
孟姨娘也上前站在她的身側，給予她無形的安慰，溫柔地出聲，“娘，你好生養養身子，我們就先行告退了。”
言罷，胳膊微微一動，捅了下她的身子，讓她跟著自己一起先走，不要再待在這裡，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事。
“依依呢？依依呢？”孔老夫人一連重複了兩次，其中的迫切可想而知，尤其是臉上還帶著血跡，看起來更是讓人心驚。
孔凝華自然知道孟姨娘的意思，也欠了欠身跟在她的身後走了出去，雖說沒有直接回答老夫人，可也向她投了一個眼神，順著自己的目光，便可以看到躺在地上的柳姨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