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_第155章 木已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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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_第155章 木已成舟
君無夜垂眸看了傾歡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覺察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他抿了抿脣，伸出手去想要將傾歡橫抱起來，傾歡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就將他推開。
這不是她第一次推開君無夜，君無夜淡漠的看了傾歡一眼，突然發現他對傾歡會推開他的舉動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竟也有些習以為常了。
若是換了旁人，誰敢推開他啊？雲傾歡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這又讓君無夜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明明心高氣傲，但偏生在他面前百依百順，他說東她向來不會往西，在旁人面前露出銳利的爪子看似刀槍不入，但只有面對他時溫柔乖巧得不像話。
那個女人，曾經是他的妻子來著，是站在他身旁的那個女人，他十里紅妝明媒正娶的結髮妻子。
後來……他差點又忘了，沒有什麼後來。
明明都已經這麼久了，卻還是沒有習慣她不在身邊的日子。
如果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應該會毫不客氣的狠狠奚落他一頓吧。
她肯定會說：“君無夜，誰叫你先放開我的手？活該你孤獨終老。”
她說這話時一定眉目飛揚，眸中燦若星辰，眼中帶著一抹得意之色，顧盼神飛間帶著說不出的美麗。
然後她眼中的光芒又會很快暗淡下去，語氣突然間就低下來，有些怏怏的開口說道：“你身邊女子眾多，便是沒了我，又怎會寂寞？”
他想，她說這話時，一定很難過。
君無夜抬眸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傾歡，她的臉色不太好，帶著絲倦意，有種強裝的無事感，君無夜有一瞬間的恍惚。
其實這種恍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君無夜自己也知道，但他就是每次面對雲傾歡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想到另一個女人，心裡有點淡淡的酸澀和無力感，而且這種感覺隨著那個女人的離去，變得越來越強烈。
有時候就連君無夜都搞不懂自己，他想要的不就是腳下的萬里江山嗎？為什麼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卻一點都不開心，半分的成就感都沒有呢？
君無夜不說話，傾歡也不說，傾歡只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因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君無夜，所以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倒下。
只有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狼狽。
“雲傾歡。”君無夜淡漠的視線落在傾歡臉上，帶著近乎專注的錯覺，“轉過身去。”
“你憑什麼命令我？”傾歡才不會按照君無夜的話去做，“就算你是這南月的皇帝，也沒有資格命令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傾歡話音才落，君無夜突然朝著她伸出了手去，在傾歡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強硬的推著她轉過了身子去。
“君無夜你……”傾歡正要破口大罵，按在她肩膀處的掌心中突然傳出來了一抹溫暖的氣息，傾歡愣住，這種感覺好像有點熟悉。
那抹溫暖的氣息一觸碰到傾歡，雖然心裡排斥，但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接受了這抹氣息。
君無夜只覺得自己的內力，與其說是他在傳給傾歡，倒不如
說是被吸了過去，君無夜下意識想要撤回自己的內力，可若是他在這時撤回，他多少都會受到影響，傾歡也是。
君無夜想到這裡，更是用力的按住傾歡的肩膀，給她傳輸更多的內力。
傾歡只覺得心口處那種被灼燒的感覺減弱了許多，她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君無夜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完美得無懈可擊，讓人無法窺探出分毫。
他向來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傾歡看不透，或許就連他自己也從未看透過。
“為什麼要這麼做？”傾歡看著君無夜稜角分明的臉龐，開口問了句。
“沒有為什麼。”君無夜回道：“朕想做，便會做。”
這是非常典型的君無夜式的回答，傾歡轉過頭來，又說道：“原來你此刻想要做的，就是這麼無聊的事情。”
“無聊嗎？”君無夜不為所動，“朕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能讓你覺得有意思，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傾歡反脣相譏。
“若是真能讓你覺得榮幸，那倒也是不易，如此說來，朕豈不也是一樣？”
倒是難得看到君無夜如此自然隨意的和人鬥嘴，傾歡覺得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因為她從來沒和君無夜吵架拌嘴過，因為每次妥協的那個人總會是她。
在愛情中，講究的該是棋逢對手，不該是一個人毫無原則的妥協和退讓，這一點傾歡竟然現在才發現。
傾歡接受了君無夜的內力，片刻後，君無夜收回了自己的手，因為一下子給傾歡輸了太多的內力，所以他的臉色並不是太好，再加上他又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看著就更加冷漠了。
因為接受了君無夜內力的關係，傾歡覺得渾身上下又都充滿了力量，她有些驚喜，沒想到君無夜的內力會這麼好用。
可要她跟君無夜說謝謝，卻也怎麼都說不出來。
君無夜轉過身去，傾歡猶豫了一會，才有些不情不願的開口對君無夜說道：“謝謝你。”
君無夜身子一顫，問道：“你在說什麼？”
“沒聽到就算了。”傾歡說完，推開君無夜就想往屋子裡面走。
君無夜卻突然伸手一把攔住了傾歡。
“你。”君無夜轉頭，看向傾歡。
傾歡蹙眉。
“你想不想進宮？”君無夜語氣淡漠，手上的動作卻分明發緊。
進宮？
君無夜是什麼意思？
傾歡皺著眉頭看向君無夜，是她會錯意了嗎？
傾歡問道：“進宮，做什麼？”
君無夜將傾歡拉近自己，兩人之間的距離瞬時間非常靠近，君無夜看著傾歡的眼睛，看著她眼中的自己，一字一字的跟她說：“做我，身側之人。”
傾歡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說道：“我不稀罕。”她說著，用力推開了君無夜。
“你讓我覺得噁心。”傾歡看著君無夜，眼中真的一點點湧上來了厭惡之色。
沒錯，就是厭惡。
至少在那一刻，君無夜在傾歡的眼中看到了厭惡之色，那是針對他的，他知道。
“為何不願？”君無夜意外的沒有生氣，甚至連一點驚訝和意外都沒有。
“為什麼要願意？”傾歡笑得輕蔑而又不屑，“你以為你是誰？就算這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萬人敬仰的皇帝，手握權勢滔天，但偏偏我就是不稀罕，南月哪條律法規定這不可以了？就算律法規定不可以，我還是不稀罕，那又如何？”
傾歡這話說得狂傲至極，她微微揚著頭，面露倔強之色。
從君無夜的這個角度去看，就更加的像了。
“你和她很像。”君無夜突然說道：“像，也不像。”
“哪個她？”傾歡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只說道：“能讓皇上如此念念不忘，難道是皇上的心上人？是皇后娘娘，還是大姐？”
亦或者是柳貴妃？反正後宮佳麗三千，美女如雲，君無夜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是哪個呢？
“是朕的髮妻。”君無夜垂眸，淡淡的說道：“不過她已經死了。”
他說的，就是曾經的端王妃，容家的大小姐，容傾歡。
真的很好笑啊。
傾歡發誓她真的很想笑。
這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君無夜居然可以如此坦然自若的說出這種話來，他的髮妻？已經死了？
“皇上的髮妻，不應該是皇后嗎？”傾歡笑得無比諷刺，“帝后同心，一個是君臨天下的帝王，一個是掌管後宮的帝后。”
“皇后是皇后。”君無夜說：“只要朕想，可以有很多皇后，但髮妻，窮盡此生，唯有一人。”
傾歡幾乎下意識的想要問君無夜，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君無夜看著傾歡，一眼望進了她的眼眸深處，似乎在等待著她發問的模樣。
可那話到了嘴邊，傾歡卻無論如何都不想問出口來。
因為不管君無夜的回答是什麼，都改變不了任何事，甚至於不管他怎麼說，都不會是傾歡最想聽到的答案。
既然如何，何必要問？
木已成舟，難道還能回頭？
“哦，那我可真替皇后娘娘委屈。”傾歡只是如此雲淡風輕的說道：“若是皇后娘娘聽到皇上這話，怕是要傷心難過死了。”
“她不會傷心難過。”君無夜卻說道：“因為皇后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皇后，所有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能做的事，不能做的事，她都清楚，所以她才是皇后。”
所以，她比那個女人更適合當好一個皇后。
而那個女人……君無夜半眯起眸子，想到御馬狂奔的女子，那樣的女子，註定不會被宮牆所困，那個地方也從來不會屬於她。
她應該去更高更遠的地方，展翅翱翔。
“無所謂啊。”傾歡從君無夜身側走過，語氣冷淡的說道：“和我又沒有關係。”
她說完，毫不停留的和君無夜擦肩而過，而這次，君無夜也沒再攔著她。
因為沒有理由阻攔，不是嗎？
“容傾歡……”君無夜聲音很低，很輕：“朕有點，想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