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婚姻玄機_第八十五章 贈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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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婚姻玄機_第八十五章 贈夜明珠
春雨那廂手上已經將夜明珠的錦盒拿在手中,眼睛看著寧承玉。
寧承玉原本真的沒打算一定要挑個什麼,她素來對春雨又是信得過的,所以想讓春雨來隨意挑揀一樣,必然也不會錯。
哪想到會有今日這一出,這王管事從中作梗,反倒讓寧承玉起了心思,她冷笑,既然是要送給王琴的回禮,那理當不能少於他送來的瓊珍。
那一株瓊珍是百年奇珍,王琴肯轉送於她,不管出於何樣心思,她都理當要給他相應的回禮。況且,寧承玉選中這顆夜明珠,也有她暗中的理由。
那王管事兀自還在一邊說著,期望寧承玉能夠改變主意,原本他放寧承玉進入庫房,已經是暗自違背了左小婉的命令,這要再被寧承玉從庫房中拿走了這麼珍貴的夜明珠,他真是提著腦袋都不夠喝一壺的。
可他卻不知道他越在一旁喋喋不休,越堅定了寧承玉要拿走夜明珠的心思。到最後,面對王管事的阻攔,寧承玉只冷冷道:“今日這東西我定要取走,王管事若有二話,自管去向夫人回稟吧。”
左右她今日一踏出這庫房門,也不指望他會堵上嘴,索性就讓他去。
王管事看著寧承玉含冰霜的眼眸,莫名地就不敢與之相抗。想起這位大小姐種種的傳聞,他雖受著左小婉的拿捏,到底還是不敢正面與寧承玉有所衝突。
眼睜睜看著寧承玉遠去,王管事看著大開的庫房大門,一邊趕緊再次鎖了,一邊到底不敢自己背這黑鍋,已是琢磨著怎麼對左小婉回稟。
讓人意外的是,這次寧承玉沒有再用侯府的馬車,而是讓春雨從外面僱了一輛。
春雨手中抱著夜明珠坐在車裡,第一次心頭湧起一陣類似欣然的感受。直覺上,她覺得小姐沒做錯,而在這時候,她也分明似乎明白了小姐暗藏於內的心思,不管是小姐的改變,還是對杏兒的重用,在這一刻,春雨都覺得不再難以理解。
現在的小姐,那麼不苟言笑的外表,卻無端的讓侯府中那麼多下人都不敢再有絲毫輕侮,沒有人再在小姐面前犯上無主,就連夫人左小婉,都在小姐面前再也討不到分毫的便宜。
這般的無形變化,足以讓春雨那顆心受到震動。
馬車搖搖晃晃停下,打斷了春雨的思緒,春雨忙先行下車,將寧承玉攙扶了下來。而等寧承玉下車,一抬眼,卻堪堪看見了王家門前的那個門房。
她心中有一絲頓頓,以往這個門房,從未站在門外過。這時春雨抬眸,訝異道:“小姐,似乎還有人來呢。”
寧承玉已經看見,在正前方,此刻也停著一輛馬車。她匆匆一眼掃過,也看出了這只是一輛僱傭來的車,車身上沒有任何主人的標識,只不過這輛同為僱來的馬車,卻要華麗富貴多了。
也不知是細心,還是寧承玉特有的直覺,覺得自己這回前來,似乎不巧。
而等她走到門房跟前,那門房的神情,更是佐證了她所想。
“寧小姐,公子現在有客,不便見小姐。”
那蕭索獨居的王琴居然有客,對方還是這樣不露身份的尊貴之人,豈不叫人稀奇。
寧承玉只轉念一想,便道:“那我在此等候。”說完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堅持,似乎心中隱隱有種預感。
那門房似是微愣,隨即眉頭皺起,他看著寧承玉,寧承玉也瞧著他。
片刻,那門房像是知道寧承玉不會改變主意,忽地臉色再動了動,抬頭看了看天色,便頓頓說道:“那不知可否請小姐委屈一下,將馬車停留在敝府的後門,姑娘也請隨我先到後門等候。”
竟然要到後門去等?春雨捧著夜明珠都覺得不可思議起來,她家小姐是什麼身份,來往幾次這王家門房不可能不知,現在居然還讓寧承玉到後門去?
這王琴此刻,見的是什麼人,這般大派頭?
那廂,寧承玉已是斂眉,靜靜道:“自然,客隨主便,一切聽從安排。”
那門房似是也鬆了口氣,道:“那小姐請隨我來。”
那門房倒還客氣,將寧承玉的馬車和她們主僕二人引至後門之後,還主動叫來一個幹活的僕婦,給她們沏了兩杯茶上來。
這才說等公子得空,會再派人前來通知寧承玉。
春雨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一杯茶,這王家倒是與旁處不同。只是這茶質粗糙,倒是沖茶的水,有股子清甜之氣,寧承玉品在口中,自然喝的出和自己前幾次來並無不同。
這王家就連招待人的水,似乎也只有這一種。
寧承玉想著前院的馬車,卻不知來人是何身份。王琴似乎離群索居,和這京都風月,完全不沾片衣,可是他卻有這樣莫測的客人。看那馬車停放的時辰,顯然也是不短了。
而寧承玉又等了這半刻,少說也有足足半個時辰了,那來人不知和王琴是何關係,竟能密談如此之久。
這小小王家宅院,每一次來,好像都透著深深的神祕。
寧承玉這般想著,前頭已是迅速有兩道人影前來,她抬眸望去,竟是那門房、和前幾次見到的王琴貼身婢女,無弦。
無弦來到寧承玉跟前,當先就施了一禮,說道:“公子讓我來請姑娘,姑娘請隨我來。”
寧承玉和春雨這才起身,春雨依然抱著那夜明珠,珍而重之的跟在後頭。
王琴站在院子的石桌前,身形修長而立,他一襲簡素的白衣,背對寧承玉,袖風輕揚,這一幕,無端然就使寧承玉想起了書中所寫那一世文采風流,魏晉風骨,那曠古無雙的人物。
這樣的王琴,似乎毫無愧就當得起這樣的讚揚。
王琴這時轉身看見了前來的寧承玉,待她到跟前,已是拱手道:“姑娘久侯了。請坐。”
落座後,他才又轉向無弦:“去沏茶來。”
寧承玉見那石桌上空空蕩蕩,顯然不像是剛才招待過人,再見王琴形容,那麼想必那人,與王琴
並非在院中見面,此刻,他卻重新在院中見她。寧承玉不知這個中,是否有什麼深意。
寧承玉先道:“公子如此繁忙,承玉還前來打擾,真是於心不安。”
她說這話也是試探之意,沒想到王琴淡然一笑:“我這裡平時從不有客,今日也是湊巧,倒是讓姑娘平白等了。在下也甚為不安。”
從這話中自然聽不出什麼,寧承玉一笑,已然轉向春雨:“將禮物送予公子。”
王琴顯然是一怔,那廂,春雨聽令已經將錦盒捧了過去,放置在王琴的面前。
往前看著錦盒,再看一眼寧承玉:“姑娘這是?”
寧承玉一笑,道:“前日蒙得公子送了那樣一株名貴的瓊珍,承玉十分感謝。今日將回禮送上,方不負公子之恩。”
王琴的神色一瞬間出現些許複雜,不知是因為她提及了前日之事,還是在意今日回禮之事。
“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這回禮,在下萬不敢收,還請姑娘拿回。”
寧承玉笑了笑:“禮物已送出,豈有拿回的道理。倘若我將公子送的瓊珍原物還回,公子又當作何想?”
這話無非是說,她已欣然接受贈禮,自然希望王琴也如是。王琴豈能不明,目中微動後,道:“在下送了姑娘瓊珍,只是希望姑娘安好,並非強求姑娘回禮。”
此話說的隱晦,寧承玉望著他清玉溫澤的面孔,這話是想暗示她,果然知曉她前日被人綁去的遭遇麼?
寧承玉微微一笑,伸手已將錦盒拿到手中:“公子還未見這裡是什麼,便說不要,未免武斷了些。”
這麼說著,寧承玉手指暗釦錦盒,已將錦盒打了開來。
此時距離太陽落山,已將不久矣。加上院中樹影婆娑,本就比較暗淡。
夜明珠的光華竟在這樣的不明顯的白日,就那麼綻放出來,將王琴的面容,定格在驚詫的那一瞬。
就連那守候在後的無聲侍女無弦,都微張了口,望著夜明珠怔愣起來。
寧承玉看出來,王琴眸中的神色雖然很是驚詫,但這份驚詫,卻不是嘆息於夜明珠的華貴,甚至於,他的眼中,對於夜明珠的富麗名貴,似乎並未在意。他驚詫的,是從她手中,拿出這麼一份禮物。
“姑娘,這萬萬使不得。”王琴已是搖頭。
寧承玉口中含笑:“沒什麼使不得,我往常來兩次,也看出公子乃是個愛書之人,公子的庭院僻靜,晚間想來要費不少火燭。如今有這顆夜明珠在,公子晚間,可要省下不少火燭錢呢。”
她看似玩笑,卻將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隨意地便送予人當做火燭照明之用,已是讓王琴無端呆滯。
這若是讓王管事知曉,怕不是要昏厥過去。
王琴終於伸出手,將那錦盒的蓋子重新輕輕蓋上,似是喟嘆道:“姑娘實在說笑了,在下不過一介尋常布衣,豈能用得這樣的稀世奇珍,還請姑娘務必收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