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照片上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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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照片上的小女孩
回到苔原,季有錢讓田九流和保鏢張漢發動所有季家下人,打聽、尋找苔原所有的肺病診所。
為了找一個癌症晚期的人。
也去了苔原所有的名菸酒店。
問問有賣紫氣東來香菸的沒。
也去查了公安機關的戶籍網,找一個證物現場那張照片上的小女孩。
可惜,一無所獲。
諾大的苔原市,肺癌晚期的病例太多太多,至於紫氣東來香菸的,苔原基本沒有一家菸酒店在賣。
據一家菸酒店老闆說:“就紫氣東來香菸來說,一包零售價200塊,根本銷不動,最主要的那還是人家西京地方煙,有地方煙保護政策,進過來的話價格更高的咂舌。”
現場證物上照片裡的小女孩很瘦小,唯一標誌就是小女孩眼皮下有顆小痣,手腕上繫著一個平安結。
可茫茫人海,找一個小女孩談何容易。
下面的人一無所獲,季有錢就對下面人發了話:“找到線索,給三十萬,找到重大線索給二百萬。”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季家下面做事吃飯的司機郭思有個遊手好閒的親弟弟,是個藥販子。
藥販子郭明說見過這個小女孩。
這一天,正是大中午,季有錢坐在一輛三排座的suv奧德賽裡面,透過茶色的玻璃,外面是苔原市人民醫院門口,有挎著包的老頭給過往的行人塞著名片。
名片做得很粗糙,薄薄的回收紙印刷,上面內容也很簡單:醫保卡換現金,收藥加上聯絡電話。
車上的小個子郭明說:“季哥,平常的時候會有一個老頭帶著照片上的小女孩來收藥,跟我同行也是藥販子。”
季有錢點了點頭
。
或許是季有錢衣著太過於考究,老頭穿著一件磨損得厲害的橘黃色皮衣,在醫院前吆喝:“醫保卡換現金,高價收藥。”
看得出,老頭很節儉,大中午頭的哪來的客戶,一旁的藥販子同行都去吃飯,這個穿著老式橘黃色皮衣的男人卻喝著從一旁醫院接來的純淨水,就著兩個發麵餅子對付了中午飯。
當收藥販子說不上很賺錢,但是利潤很客觀。
據郭思弟弟郭明說:同仁堂冠脈通屬於治療心臟病的特效藥,也是許多心臟病患者的必備藥,一瓶同仁堂冠脈通藥店標售一百多元。
隨著全民醫療、城鄉醫療政策的普及,基本上每個人都有一張醫療卡。
醫療卡屬於國家對民眾看病難、看病貴的補貼,通常情況下得病的都是少數人,大多數的人醫療卡屬於閒置狀態。
一個工人正常的一年藥費補貼是500多元,幾年下去醫療卡上的錢多達幾千塊,收藥販子用藥療卡兌現金,100比70,也就是說藥販子買一瓶同仁堂冠脈通只需要70多元,遠遠低於該藥的售價。
一行有一行生存的門道,大多數收藥販子都跟醫院藥商有合作,把收來的藥再賣給了病患者,變相的等於收藥販子、醫生、藥商三類人賺取了國家醫療財政補貼。
可能說一個收藥販子收一罐藥賺不了幾塊錢,但是量大了,收益就非常可觀。
幹這一行的不需要多少學歷,識字就行,也不是乾的體力活,沒多大講究,以至於收藥販子構成的人群複雜,有退休的大媽,鄉下來的民工,甚至是街邊的小混混。
看得出,穿橘黃色皮衣的老頭整個上午的收益很慘,一旁裝藥的蛇皮袋還是空蕩蕩的。
正在這時,一個揹著書包的小女孩闖入眾人視線,小女孩很瘦,讓身後的書包顯得很不協調。
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眼皮下面有一顆黑痣。
小女孩跟證物現場留下的照片上的人很相似,季有錢擺了擺手,示意車上眾人別動,一個人下了車
。
小女孩雀躍著跑向老頭,老頭笑得很開心,白鬍茬一抖一抖:“囡囡今天乖不乖啊,老師表揚了沒?”
小女孩還是扎牙的年紀,露出一張豁口的小牙齒笑了,童聲很清脆:“爺爺,囡囡很乖,這次我考了雙百分!”
季有錢徑直朝著老頭走去,老頭正扯著孫女的手,看到有人來了,老頭大概是覺得季有錢穿著過於考究,嘴脣煽動著,愣是沒去吆喝:“醫保卡換現金,收藥。
由於大中午頭的,沒有往來的行人,橘黃色皮衣的老頭就蹲在地上,孫女依偎在老頭懷裡。
季有錢走上前去,蹲在地上遞給老頭一支菸,煙是好煙,也是市面上比較常見的蘇煙軟金砂。
老頭作為一個收藥販子,平日裡哪有機會被人遞這樣的煙,大多是自己買來送醫生的。
老頭擺了擺手,沒有接季有錢的煙說:“不抽了,抽多了對身體不好,我這把老骨頭還要養活孫女呢!”
季有錢面無表情。
卻見老頭抱起孫女說:“囡囡,爺爺帶你去買包子吃。”說著,老頭朝馬路對面走去。
馬路對面是一家包子鋪,熱氣騰騰的籠屜下面是一排排鬆軟、多汁的小籠包。
老頭比劃著問老闆包子怎麼賣。
老闆指了指籠屜說:“肉的五塊錢,素的三塊錢一籠。”
老頭有些為難,對老闆說:“我孫女吃不完一籠的,半籠能賣麼?”
這是一家開在附近醫院的包子鋪,生意異常火爆,不論是肉的、還是素的,都是一籠五個小包子。
幾乎沒人來買包子還買半籠的,老闆探著身子看著後面排隊等候的顧客,大概是覺得老頭不買包子而影響了隊伍進隊,有些不耐煩地說:“一買都是一籠,哪有半籠的!”
小女孩原本正巴望著籠屜裡的包子,突然拽了拽爺爺的手指頭說:“爺爺,我不愛吃包子
。”
穿著舊橘黃色皮衣的老頭沒理會孫女,緊張地解釋說:“不,我是來買包子的,孫女太小,真吃不完,能不能買兩塊錢的素包子。”
老闆不想僵持下去了,從籠屜裡抓出三個包子塞給老頭。
這時候,季有錢看到,小孫女望著爺爺手裡的包子笑得豁開了嘴,捧著包子的手上露出一個讓季有錢看了幾百次的紅色平安結。
季有錢想了想,抽了一根菸,把菸蒂狠狠地用腳踩滅,還是回到了車上。
回到車上的季有錢鐵青著臉,對郭思、郭明等下面人說:“下車,幫我把老頭跟小女孩綁到車上。”
“對了,等我走了再動手。”
······
穿橘黃色皮衣的老頭正跟小孫女一道回到醫院門口,突然一輛麵包車急剎車在面前,未等老頭反應,車上人把一老一少都捂著嘴,蒙著臉,拖進車裡。
老頭剛想呼喊,一把冰涼的刀子抵在了老頭脖子上,老頭噤了聲,小聲說:“別傷害孩子,你要啥我都給你,行不行?”
“要錢的話我給你取,放我們走,我絕對不報警,好不好?”
車上沒人吭聲,只是老頭覺得抵在脖子上的刀力道更大了。
小孫女被蒙著臉,怵著發問:“爺爺,他們是壞人麼?”
車上人,還是沒人吭聲。
這是一個煤場的地下室裡,黑漆漆的一片,牆壁跟地板都很潮溼。
整個地下室只有一個昏暗的燈泡,映得周圍季有錢、田九流、張漢等人黑影綽綽。
皮衣老頭頭上蒙著黑布,被人推搡著來到地下室,一個趔趄坐在地上,覺得地板上一片冰涼,小女孩臉上也被蒙了黑布,聽到爺爺跌倒,童聲裡很是憤怒:“壞人
!你們憑什麼欺負爺爺!”
伴隨而來的是一雙在老頭全身口袋裡搜著,連同鞋子都被人褪下,掏走了老頭身上所有的東西。
卻沒人吭聲,連一句辱罵都沒有。
隨後,一老一幼被人分開,塞上嘴,分別用粗麻繩綁在柱子上綁緊了,然後,吱扭一聲,門被合上。
老頭很慌張,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想發聲,卻支支吾吾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想:我惹住誰了?
外面的大廳裡,季有錢抽著煙,田九流也抽著煙。
保鏢張漢拿出一張身份證,十幾塊錢零錢,一個裝著一萬塊的信封,一串鑰匙,一個屬於老頭的手機。
季有錢神色冷峻的走上前端詳。
身份證是屬於老頭的,老頭名字叫廖東栓,1944年苔原西平村人,也就是說老頭今年六十歲。
手機上除了幾個聯通扣費資訊,沒有通話記錄。
季有錢吩咐:“查下身份證上面的住址,去老頭家搜一下。”
張漢點頭說:“是,少爺。”
保鏢張漢帶了幾個人走後,大廳裡只有兩人,剩餘底下人都守在門口。
從下午到晚上,中間一直過了七個小時。
保鏢張漢回來了,帶回來好幾樣東西,一款破舊的手機,一疊一萬塊錢,一大疊黑色醫影片子,一份病例單。
季有錢仔細看了手機,手機上沒有幾個聯絡人,最近通話記錄裡卻頻繁的跟一個備註叫工頭的人通話。
一疊一萬塊錢很新,是跟老頭信封裡一萬塊是連號的,
一大疊黑色醫影片子上面都是肺部陰影,病歷單上面寫著:廖大鵬,男,三十二歲,肺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