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夜城頸窩中的九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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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夜城頸窩中的九指
“未央?”
孟琴沙啞地叫道,彷彿腳下栓著腳鐐,沉甸甸地順著血跡尋找,腦海中剎那一片空白,表情木訥而迷茫。
“未、未央......”
額上一滴滴的冷汗滑向鼻樑!
有種預感。
不詳的預感,牽的心臟“撲通”“撲通”一下比一下薄弱,彷彿隨時會被嚇消逝般。
有種恐慌。
極端的恐慌,令她攥緊的拳頭“咯吱”“咯吱”作響,地板愈嫣紅,眼球愈迷離,身體愈踉蹌。
平日和他嬉嬉鬧鬧,打打鬥鬥,吼吼叫叫,有時煩的要命,有時惱的發飆,偶爾恨不得掐斷他脖子,可此時此刻,她卻忽而捨不得,不論是朋友,知己,冤家......兩根指顫抖,卷著滿身骨架不穩,嘶啞的嗓音,穿破臥室,伴著悽悽涼涼的調,一步也不想向前跨,可腳下卻機械似漫行......
“喬未央——”
她大聲喊叫!
攆著血跡渾身冰涼如斯!倏地,耳畔傳來一聲優雅的迴應,喬未央倚在廚房門檻上,斜著身體拎著亮晶晶的菜刀,衣領微張,表情悠閒,渾身透著紳士那種懶懶有禮的謙遜,尤其勾魂的眸帶著挑逗,嘴角噙的笑迷絢若流星般。“寶貝,叫我嗎?”他壞壞咧開嘴問一句,表情中有明顯的戲謔。
“你......”
“呵呵,是不是以為我被變態殺手喀嚓了?”
“你騙我?”
孟琴剎那驚的像雕塑,攥緊的拳沒有鬆開,扯住他衣領,“啪”就是狠狠的一拳。“媽的,你幹嘛嚇我?你憑什麼嚇我?你知不知道老孃我心臟要脫臼了?我怕你死知不知道?你個王八蛋!”
“啪”
又是一拳,被卻他輕鬆擒住,那嘴角綻放的迷人弧度,柔情似清潭。微微俯下身,吻住她指尖,聳聳肩他問道:“你這麼害怕?是不是代表在乎我?想和我舊情復燃?”
“屁!”
“你別那麼緊張,我看快餐盒中有炸彈,那快餐也不能吃,才親自修理只雞給我們熬頓湯,滿地的血是雞血,不是我的血......”
“呃......你會做飯?”
“別總記得未歌的好,其他人的好全被你忽略,譬如——我?”喬未央伸開長臂將她向廚房中一帶,一直到傍晚9點左右時,喬未央靜靜坐在鋼琴邊,修長有型的十指在琴鍵邊輕柔拂過,一首特殊的樂曲便流瀉而傾。柔和的燈光照射在他淡粉色的襯衣上,彷彿飛在雲端的天使。
“什麼曲子?”
孟琴推開浴室門仔細聆聽半響,問道。
“你猜猜。”
“我哪知道?”孟琴猛翻翻眼皮,知道這美妙的天籟樂曲是什麼,她還問屁,不過這首曲子和往日他的風格不同,他是以“優美柔和”的熟練天賦著稱,而此曲開始平緩,而忽而一個音符,彷彿霹靂雷,震撼心臟,麻痺神經,徹底被帶入其中......
“我替一個女人做的曲子。”
“哦。”
“一個和這曲子相同的蠢女人!”
“難得聽到你對哪個女人肯這樣專情。”孟琴漫不經心地敷衍一句。
“我會親自把這首曲子贈送給她做生日禮物。”
“哈哈哈~~~~”
“你該知道她是誰。”喬未央饒有深意地瞄向她一眼,便繼續彈琴,他們就這樣一個彈,一個聽,靜謐一直延續。直到深夜,孟琴打個大大的哈欠,捂著嘴眼睛紅腫N圈,半傾斜在**眼皮半睜半抬。“你休息吧!”喬未央體貼說道。“不行,我得隨時防備那個變態偷襲。”孟琴倔強拽拽大卷發,心中好一陣惱。
“那喝杯咖啡提提神。”
撇了撇嘴,接過黑色的咖啡杯,猛灌入兩口咖啡,可憐的她不但沒有清醒,反而“撲通”倒上床,兩眼皮粘合的幾乎撐不開。“喬未央——”她扯著嗓門大吼!“你給我咖啡中加了什麼鬼東西?”
“哦,迷情粉?幻藥?**?一夜銷魂粉?”
“你再說一遍!”
她四肢癱軟,渾身軟綿綿,一股睏意來勢洶洶。
“我下藥了。”
“靠,你想幹嘛?”
喬未央聳聳肩,雙臂支撐在她身體兩側,璀璨的脣瓣淺啄一下,曖昧地吹拂道:“我想和你......”
“啪”
一個巴掌,軟綿綿,卻聽的那骨子清脆勁,孟琴雙眸竄火,渾身像蒸籠一樣,只想閉眼,閉眼……如果閉眼,她搞不好會被這混帳給強*奸......“喬未央,你個狼心狗肺的禽獸,我是你——弟妹!”
“我假設,你是我親妹妹,那有何妨?”
“你......”
“大不了我們不要小BABY。”喬未央蠱惑地眨眨勾魂的眸,那種輕佻的舉止,帶著**蕩和**褻。
“喬未央,你丫的禽獸不如!”
“是不是有點點緊張?”
他輕柔問道。
“緊張個屁!”
“還有點小小的期待?”
他耍皮地繼續。
“你有病,你有神經病,你他孃的有毛病!那麼多波霸妹你也招惹,你大逆不道地向我撩什麼騷?”
“是你那百分之一的懺悔在作祟,寶貝。”
“GD,我想砍死你。”
孟琴頓時氣結,渾身越來越癱軟,彷彿任取任求的玩偶,喬未央修長的指撥弄她狂野的面頰,半響,他問:“我是不是該脫掉你的衣服?”
“你......”
下半句哽咽在喉中,眼皮逐漸合上。
“再好心地關上燈?”
“混......”
沒力氣了,雙臂一癱,深喘著感觸他指腹撥開她衣服,再替她拖掉鞋子,蓋上棉被,隨之抿開脣瓣,“噗嗤”笑開。“就算我喬未央再種馬,也不會對女人用強,何況我珍惜的,就不會隨便糟蹋。別瞪我,現在是午夜,難道你想不眠不休給我打一夜的更?早早休息,做個好夢,最好夢到我,呵呵。”他深情凝視她半響,便將燈關上,剛打算躺上沙發,門外傳來一陣鬼催的門鈴響......
“未歌?”
“我老婆呢?”喬未歌來勢洶洶,徑自繞開她,推開臥室門,看著孟琴醉眼迷離,渾身癱軟的模樣,彷彿閃電般轉過身,扯住他衣領,攆住襯衣頂端的鈕釦,精緻的扣子被攥成粉末狀......
“你,對她,下了藥?”
“是唄。”
喬未央雲淡風清回道。
“你個混蛋!”
“啪”一個狠辣的拳砸向他鼻樑,比錘子愈有爆發力的骨節,剎那將他的鼻樑打的汩汩血流淌,嫣紅的東東淌入嘴中時,帶著酥酥麻麻的疼痛,喬未歌捂住鼻彎下腰,半響才能起的了身瞥向這個宛如修羅的弟弟。“我越來越懷疑我們的血緣有出入,要不要和我驗驗DNA,啊?”
“喬未央——”
“哦?”
“她是我的老婆,你的弟妹,你三番五次勾引她,你算什麼大哥?”終於,火山爆發了,喬未歌那副冷冰冰的腹黑性子化作百萬伏高壓電,震的喬未央捂著耳朵撇開嘴滿腹的委屈,這下跳進黃河肯定洗不清,這臭小子認定他有意輕薄他老婆,“齷齪”“無恥”的頭銜他必須得收著嘍。
“我能勾引,證明我有魅力,不是嗎,我親愛的弟弟。”
“砰”
一個斜勾拳,將喬未央打向牆壁,背部受到重創時,渾身幾乎散架,喬未央邊咿呀,邊捋高袖子警告道:“未歌,你再這樣沒大沒小,可別怪我也和你動粗,暴力嘛,誰不會,打唄,打死一個少一個,打死兩個葬一雙!”
“我就打你啦!”
喬未歌開始耍狠,滿腔的小火山爆發時,可真不是一般的威力,只見刀光劍影,拳打腳踢,打鬥中帶著狠,辣,絕,無情和迅猛,一個拳著稱,一個腳靈敏,打的昏天暗地,日月無光,椅子漫天飛門檻被踹掉半斷,門框被踹斷中間,喬未央被喬未央狠狠按住門框中,“砰”一拳砸向他小腹。
“咳,咳,你這混小子還真打呀。”
喬未央疼痛地埋怨。
“我打的就是你,搶弟弟的老婆,你個**蟲,你活該被唾棄,呸,喬未央,你是我這輩子的恥辱!”
“呀,你還來勁了,小子,我是你哥!”
“啪”
喬未央一腳踹回,將門框向外一推,不顧江湖道義地撇個咖啡杯,砸向喬未歌的腦門,看到那醜陋的傷痕,喬未央的劉海飛揚的無比恐怖,狠狠攥緊拳,從**孟琴的腰帶中掏出那隻黑色手槍,抵在喬未央太陽穴上。
冷冷問道:“你到底對她幹了什麼?”
“該做的都做了。”
“啪”
槍上膛,喬未歌表情凜冽,雙眸像展翅翱翱翔的憤怒長鷹。“如果你欺侮了她,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不怕爸媽的眼淚淹死你?”
“我會殺了你!”
“未歌呀,未歌,哥診斷,你神經了!”喬未央依舊用那種輕佻戲謔的口吻說話,根本毫不畏懼,修長的指剛打算扳開他的槍,喬未歌倏地鉗緊,掐住他喉嚨,叱吒喊道:“喬未央,我忍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個混帳東西!”
“咳,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瞧瞧,你瞧瞧你那副德行,粗魯,低俗,沒有道德,像活不起的窩囊樣。”
“因為那該死的血緣,我一直忍你,讓你,敬你,冷凍你,不理你,把你當臭蒼蠅54,可你跟我變本加厲。”喬未歌眼睛紅的像兔子,加重手勁,恐怖的比閻羅愈陰森,張揚的黑絲打著面頰,令呼吸不暢的喬未央渾身冷颼颼。“告訴我,你沒有對她做什麼!”
“呃......”
“告訴我,你沒有齷齪到姦汙你弟弟女人的地步!”
“哎!”
喬未央半響妥協地點點頭。“沒錯,我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出軌的事。”為了他的小命,他決定替自個澄清。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和她保持距離,否則我不管兄弟不兄弟,血脈不血脈,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
“我好怕怕。”
喬未央故意縮縮肩,猛翻個白眼將他粗糙的大掌從喉嚨上挪下。“你不是該把那隻破槍拿開呀?”
“如果你敢碰她,我就讓槍子穿過去。”
“你還真無情!”
無情的令他髮指,兄弟也這樣,果真是個閻羅!
“我說到做到!”
喬未歌終於表態,而且是堅決的,恐怖的,沒有任何退讓的,帶著血淋淋威脅和詛咒的守護寸土。
“我真後悔當初眼睜睜看著她嫁給你。”
“那就後悔去吧,滾回你的房中休息,我會親自陪我老婆,替你當保鏢。”喬未歌用槍指著他向門外攆。“砰”門被撞上,喬未央戴上金邊眼鏡,敲兩下門提醒著:“喂,你們兩個霸佔我的房間,還那樣猖獗?”
“滾——”
“好,我滾,不跟你個小屁孩一般計較。”他暫時體諒地退讓半步,卷著棉被向沙發上一鋪,賭氣地在上面翻翻身。摸摸鼻樑,痛!摸摸下巴,更痛!摸摸胸口,很痛!摸摸肩膀,痛的要命!將棉被一蒙,故意打著呼嚕,忽略這被霸佔的夜晚,忽略掉一個人躺在沙發中的冰冷.......
二天早晨,孟琴舒舒筋骨從夢中猛地驚醒,一屁股坐起身向旁邊人“啪”就是一拳。“你丫的......”
“老婆,是我。”
喬未歌苦著一張臉,揉揉被打黑的熊貓眼,迷迷糊糊眨眨無辜的眸子,他真娶了個流氓老婆,平白遭恐怖襲擊。
“啊......”
“哎!”
“抱歉,那個、我條件反射。”孟琴撇撇嘴,略微尷尬地抖開棉被穿好衣服,推開臥室門轉身說:“我得和喬未央到公演現場......”
“哦?”
“別那副模樣,我是執行任務!”孟琴翻個白眼,梳洗整齊和喬未央一起坐那輛香檳色的跑車來到公演現場。
現場:
策劃的很人性化,不算奢華,不算氣派,卻有種強烈的衝擊,高棚滿座,沒有半個缺席的空位。
臺下,個個搖拍吶喊,舉寫真片助威。“喬未央,喬未央,我愛你,喬未央!”
“喬未央,我們永遠愛你!”
......
那花花綠綠的觀眾,個個像吃了興奮劑,幾乎將他捧上了天,燈光,裝置,和臺上那架古典的鋼琴,有種迴歸古典的韻味。
喬未央優雅坐下身,修長的指,自然地拂起琴。
柔和,高雅,節拍切入靈魂。
雪白的身影陶醉於其中,劉海隨魅惑嘴角的呼吸而吹拂,偶爾瞥向臺邊的孟琴,如春水般溫柔。
臺下歡呼聲,那麼的小心翼翼。
照相機拍的有聲有色。
現場的氛圍H的很,沒有絲毫的不協調,先前擔心的爆破事件,顯然在興奮中被遺忘的一乾二淨。
孟琴懶洋洋倚靠在臺邊,像個大木柱。
叼起一根香菸,吊兒鋃鐺翹著腿瞥向臺中,不得不承認,如果他不那麼種馬,絕對會比海洛因更迷人。
倏地,一陣風吹過。
忽然,渾身不太自在。
香菸停滯在嘴角,她眯著銳利的眸側耳聆聽,“滴答”“滴答”又是那恐怖的令人幾乎忽略的細響。
“滴答”
心一哆嗦!
“滴答”
嘴角**。
“滴答”“滴答”越來越急的聲響,令孟琴剎那神經緊繃,瞥向臺上熙熙攘攘的孕婦,表情驟然冷洌。不動聲色地順著臺階尋找,眼睛如雷達仔細瞄啊瞄,走向角落中那個黑色的音響,她逐漸蹲下身,深深凝視。
“滴答”
“滴答”
那永恆的曲調,即便再冷靜自持,手指依舊難抑顫抖,微微開啟音響外殼,一顆被綁附的炸彈果真映入眼簾。
“媽的!”
孟琴默默咒道,這變態真陰魂不散,完全超越她的控制範圍,小心翼翼將炸彈拿起,揣入懷,裝作若無其事般。
轉過身,沿著臺邊走,也許沒有誰注意到她的異常。
“滴答”
一聲響劃破樂曲傳入喬未央耳畔。
下意識轉眉,瞥向神色緊張的孟琴,她的手似乎很謹慎地放進皮大衣,額上的冷汗令他聰明的腦筋立即想通。
“砰”
“寶貝......”
他邊彈著最後一段**,邊小小聲叫道。
“呃?”
“你抱著個炸彈,不怕被炸成肉醬?”
“什麼炸彈?”
孟琴裝糊塗,不想分他的心,可惜喬未央是何等睿智,從她隱約的眼神中,看的一清二楚,“砰”最後一個激盪的音符,他倏地從鋼琴邊起身,扯住孟琴的大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過炸彈抓入手掌。“我不能總讓你替我承擔危險......”
“白痴,我是專業的!”
“在我眼中,你不是個督察,而是個女人,需要被好好保護的傻瓜!”話落,他將她向臺邊一推,便神祕卷著炸彈向臺下跑,看著那個類似鐘錶般的東東從倒數50,到倒數10時,他像梭子一樣飛身而下,只聽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全場處於癱瘓狀態,所有人都彷彿被嚇呆傻了,黑糊糊的煙霧中,喬未央躺在地上,踉蹌抬起身體,衝著孟琴自信滿滿道:“寶貝,我不錯吧?”
“你、你......”
“哈哈~~~”
他笑的很詭異,一股子疼痛沁上神經末梢。
“你、你的手......”
“我的手怎麼了?”
他俯下身,看著血淋淋的右手,被炸的血肉模糊,而其中分明食指已被炸的粉碎,一滴滴血後知後覺地流淌下來。
“啊——”
人群騷亂!
全場震驚,警察將現場包圍的水洩不通。
“你!”
孟琴躡手躡腳走向前,彎下腰替他將那根食指揀起來,指尖,顫抖,顫抖,顫抖的根本不聽使喚。
他、他的手指。
斷、斷了?
一剎那,那根血淋淋的指,彷彿一顆被撕碎的心臟,喬未央靜靜地接過手指,按回原位,疼痛到麻痺,魅笑卻依舊,只有臉色背叛般的蒼白。“寶貝,只是一根手指而已,醫術很發達,縫合上就。”他說。
“恩,會縫合上。”
“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再碰鋼琴?”他說的雲淡風清,轉過身,脫掉被薰髒的西服,一步步走向鋼琴,凝視著它,漸漸地,一滴淚壓迫睫毛,悄悄滑向兩頰。“不碰也好,回家和爸媽和解。”
“未央......”
“哈哈哈~~~~”
“喬未央!”
孟琴從背後狠狠擁住他,心中滿是酸澀,如果不是他替她搶過那炸彈,被炸的便是她,那斷指的……鋼琴,是他的生命。手指,是他的靈魂......忽然,很想哭,很想抱著他大哭一場,他這樣的平靜,令她忍不住的疼痛……為什麼造孽造的那麼深?為什麼偏偏為了她鬧的這般下場?“寶貝,你哭什麼?我根本不痛。”喬未央用另一手彈著一個個零星的音符,“啪”眼淚掉上琴鍵,彷彿,天上下了一場雨,一場紅雨,一場將他渾身的骨架侵蝕腐化,體無完膚的紅雨......
“對不起。”
孟琴忍不住淚奪眼眶,一滴滴冰涼的**滴答向他纖瘦的肩。忽然,他好瘦,骨瘦如柴,彷彿一碰便折,他不敢轉身,不敢替她擦淚,怕淚決堤,怕疼痛一剎那氾濫,怕,怕他再也承受不住......
.......................
“對不起ADA,我們沒有把握完成這個縫合手術,那根手指斷的過於徹底。”那個醫生說。
“我們很抱歉,就算九根癒合,他恐怕也不能再碰鋼琴,否則很容易扯斷筋骨,儘量做好喬先生的工作吧!”
“我們知道他是個著名的鋼琴王子,可......”
“真的愛莫能助!”
“RRY。”
最終,白袍醫生滿臉惋惜,轉過身,邊搖頭邊進病房,剛推開門,忽然臉色慘白尖叫道:“喬先生不見了。”
“什麼?”
“喬先生,喬先生,他、他不會想不開,到天台上跳樓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
孟琴凜冽斥道,便拔腿向天臺上奔,踩過一節節樓梯,當她走向樓頂,看到那抹孤孤單單的身體時,捂住胸口大聲喊道:“喬未央——”
“是你?”
“你要做什麼?”看著他一腳踏在桅杆外,一腳踏在邊沿,孟琴嚇的七魂丟了六魄。“喬未央,你個膽小鬼,你給我滾回來!”
“哈哈哈~~~~真想試試從這樓頂跳下去時,沒有安全網,會是什麼樣的滋味?”
“媽的,你不準跳!”
孟琴小心翼翼逼近。
“你就不怕再靠近,我跳下去?”
“你......”
“這種感覺很棒。”喬未央張開雙臂,右手被繃帶包緊,明顯缺的一根手指,是狠狠撞擊他心臟的諷刺。
沒有手指,沒有靈魂。
沒有鋼琴,他的生命,就像一張黑白膠片,再也沒有創造的價值。
誰也不知道那一年,他學鋼琴時的痴迷。
他能不吃,不喝,不睡,不玩,只為聽指下那一個個流瀉的音符。
他不惜和家中鬧翻。
不惜在巴黎被那群洋人欺負。
不惜......不惜一切代價,可惜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滿眸創痍,和刺入心臟的一根根刺……
好痛!
真的好痛!那種錐心的痛,誰能和他承擔?狠狠揪住衣領,看著天台腳下,扯動一抹魅惑蒼茫的笑。
“喬未央,你到底想怎樣?你想我怎樣?”
“呵~~~~”
“你記不記得你發的誓,你**魂不散地纏著我,如果反悔,就是狗,是豬,是烏龜,是頂著王八蓋子上岸的賴蛤蟆?”孟琴攆步向他靠近,眼圈溼潤,鼻樑抽搐,看著他絕望的模樣,歉疚氾濫成災。
“我沒有資格了。”
“你個豬,狗,烏龜,頂著王八蓋子上岸的賴蛤蟆!”
“沒錯,我承認。”喬未央溫柔回道:“我是個殘廢!九指怪物!甚至連鋼琴都摸不了的廢人!”
“......”
“真滑稽!”
“......”
“自作孽不可活,這就是我的報應。”他很淒涼地說一句,便接著閉上眼睛站在危險的邊沿,彷彿一陣風,便會墜落。倏地,孟琴撲上前,扯住他手腕,大聲喊道:“好吧,你想死?想跳拖我一起吧!”
“琴......”
“要死大家一起,誰也不虧欠誰?喬未央,你個膽小鬼,你死了,我的心會飽受一輩子煎熬你知不知道?你個自私的混帳,你的愛就是這樣無情?”
“我......”
“死吧,一起,一了百了!”孟琴狠扯住他手腕向下一扯,閉上眼睛下定決心,驟然,他的長臂箍住她纖腰,將她從邊沿拽入懷,牢牢擁住她,將頭埋入她脖頸,冰涼的**悄無聲息滑進肌膚。
他說:“別死,我不想你死!”
“混帳,混帳,你給我帶那麼困擾,還想用死來羈絆我!喬未央,我和你根本一輩子也糾纏不清。”
她猛捶著他,替他心痛!
“我......”他脆弱地呢喃道,除了擁緊她,只剩默默流淚。“對不起,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泡湯了。”
“什麼?”
“真的,真的好想把那首特地為你做的曲子親自彈出來,哪怕,只有十分鐘,五分鐘,三分鐘......RRY,我再也做不到了。”那一剎那,他的身體顫抖,彷彿一根浮木,隨時有倒下的可能,孟琴悄悄拍著他的後背說:“白痴,那首特殊的曲子每一個音符,老孃都記的清清楚楚,你的生日禮物,我,提前,收到了,謝謝——”
“寶貝,你說的我想大哭。”
“那就哭吧!”
“會不會很難看?”
他淡淡問道,接著,沙啞的哭聲在天台邊傳遞,那種無奈,枯澀,疼痛,壓抑的淚一滴滴滲入她的皮衣中,甚至連醫生,護士都跟著默默抹著淚,誰能體味他的心酸?斷指不痛,痛的是心呀!!!!
“不難看,一點也不!”
忽然,孟琴扯開嗓子大哭,將他一步步從樓頂邊緣拽回,看著他身體滑下,跪在地上抱著她的腿啜淚,她身體顫抖。“斷一指就斷一指,將來我垛斷一根和你做陪襯。”
“呵~~~”
“沒有鋼琴,你還有繼承的產業,能做大總裁,能呼風喚雨,能踩著金框,擁著美女過逍遙的日子。”
“也許吧!”
他喃喃自語!
也許離開鋼琴,他會有一番新的事業,哈哈哈,他真的會有一番新的天地?忽然,自嘲地擦乾淚痕,雙臂撐住她纖長的美腿,逐漸站起身,瞥向落幕的夕陽,瞥向香港不夜城美麗的風景......
“想想你爸爸,想想你媽媽,想想你……弟弟,別看著他能拿著槍威脅你,可他對你的感情依舊很濃烈,記不記得在冒險島,他鑽進鯊魚嘴中替你脫險?他說,就因為你是他哥,血濃於水!他小時很依賴你,大時被你的不良害的遍體鱗傷才會變成冷冰冰的疏遠樣,其實,他很愛你這個哥哥......”
“是嗎?”
喬未央閉眸半響。
再睜開時,看向剛剛來的喬未歌和小喬梁,那兩張蒼白恐慌的面頰,那犯紫脣瓣的顫抖,另他一剎那淚再傾洩……
驟然,他抬起孟琴手腕,將纏滿繃帶的手遞入她眼前。“看清楚,我是個殘廢,從現在開始,離我越遠越好。”
“你......”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和同情。”
喬未央“啪”甩開她手腕,繞過喬未歌,甩開他的臂膀,徑自向樓梯下走。“鋼琴王子喬未央已經死了,現在的廢人,和你們沒有半點關係,我不纏你們,你們也別來纏我,哈哈哈~~~~”
“哥!”
“伯伯!”
“喬未央......”
看著那抹決絕消逝的蹤影,孟琴轉過身,瞥向天幕,香港不夜城,夜夜生宵,不夜的城,不黑的天幕,霓虹燈的閃耀,籠罩夜色的朦朧......
耳畔,他那句沙啞的“對不起”,令她愈抽啼,對不起,對不起再也送不起那份禮物,那首為她量身訂作的“鋼琴曲”。
對不起,對不起,沒有辦法再面對周遭的一切,沒法從沉痛的打擊中脫身,他唯有選擇逃避……
“啊——”
拳頭狠狠砸向桅杆,恨恨咬住貝齒,她發誓,要將那個詭異的變態抓到,問她,問她到底為什麼?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