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命交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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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命交換的代價
天外，慢悠悠飄下一場小雨。
道路跟著坑坑窪窪不平，通往別墅區的中途，孟琴撂下手機，頭埋入喬未歌的胸膛中，枕著他的臂膀說：“我沒聽到小東西的嗓音。”
“哦。”
“可我知道他在。”
“恩？！”
喬未歌狐疑半響，牢牢擁住那具顫抖的嬌軀，臉色轉瞬慘白，只有他們知道那可憐的小東西到底有多犟？
“我想他不肯喊叫，一定會被毒打。”
“不會的！”
“我聽到他忍耐的聲音了。”孟琴狠狠撞著他胸膛，瞥向窗外的大雨十指合併，默默替她的小寶貝祈禱。半響，跑車一頓，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蘅舟“啪”推開車門檢查半響說：“下來推車！”
“哦。”
“你消停眯著，我們幾個推！”蘅舟一把將喬未歌和喬未央扯出車廂，邊淋著雨大聲咆哮邊推著車離開泥沼。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
視線被朦朧遮掩，孟琴撥開幾滴雨珠，下意識瞟向旁邊那個小包包，彷彿剛剛挖的土被雨一淋淌向車轂轆。
很小的土包，卻莫名地吸引她的眼球。
端倪半響，跑車被推動，剛打算轉過身將其拋除腦外，一抹光亮頓時令她瘋了似推開車門向那狂奔。
“小妮子......”
“琴......”
“小東西~~~”孟琴“撲通”跪倒在土包包邊，顫抖著指將被風雨掀出來的小項鍊，紅色的線繩是她親自編制的，從他出生開始，這個小卡通貓的飾物就開始掛在他脖子上，從未離身過。梁兒將她視為瑰寶，甚至連洗澡時翹著小屁股都不肯摘，她記得，她全記得，3年前的點點滴滴，她生他時的艱辛和疼痛，風雨中，辛酸的剎那，往昔的一幕幕全然影射入腦海中......
“梁兒......”
她狠狠攥緊項鍊，纖長的右手撥著泥土，指甲中嵌入泥，水和血，全身被淋溼，她的眼睛也開始模糊。她大喊道：“梁兒——”便開始癲狂地挖著泥土，指甲破裂時，用指腹，指腹破時，換成指關節，血淋淋的一幕，刺紅了天幕，哪怕是舔，她也要將他挖回來。“未歌，我們的兒子......”
“琴？”
“兒子在裡面，他一定在裡面，除非死，否則他不會摘下這小貓貓。”“啪”孟琴狠狠甩下一巴掌大叫道：“不，他沒有死，他是在裡面玩耍，他和我藏貓貓，一定是的！”接著，她開始挖，狠狠挖，指尖的血沁入泥土，伴著飄飛的淚，土壤變的泥濘，依稀有幾個大腳印的痕跡，越挖心越痛，痛的恨不得將呼吸省略。“梁兒，媽咪來了，媽咪想起我有你這個寶貝兒子，媽咪想起來了。”
“梁兒......”
喬未歌顫著粗糙的指，慢悠悠撥著泥土，他說：“這裡不是梁兒，絕對不是，老婆，我們回家找他。”
“是，他就是！”
“不是——”
“是！”孟琴狠狠搖著他衣領，“啪”揮給他一個巴掌，疼痛地敲打他肩膀撕心裂肺喊道：“是，他就是我的寶貝！他是我的寶貝兒子，那個懂事狡詐可愛的小東西，喬未歌，我們的兒子躺在裡面，給我挖，挖呀，他一定還活著，他還活著，哈哈哈~~~~”
“梁兒？”
喬未歌沉默兩秒，攥緊的拳終於鬆開，忍不不讓淚灑下，冷靜地，自持地，和他們一起挖呀挖，他要向他們證明，裡面的不是梁兒，梁兒不會有事的......絕不會......
“小兔崽子！”
蘅舟和喬未央猛撲上來，瘋狂挖著土。“梁兒，梁兒，我是伯伯，聽到我的聲音了嗎？”喬未央沙啞問道。
“小東西......”
孟琴哭的岔聲，邊挖邊哼著小時哄他入眠的曲調，嘴角噙著母性的魅笑。“梁兒，記得媽咪替你積德過嗎？媽咪為了你不打架，不抽菸，不罵髒，不和壞蛋鬼混，媽咪為了生你差點死掉！媽咪為了你結婚，為你肯做一切事！別等媽咪想起來我很愛很愛你，你卻聽不到......梁兒，媽咪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會拋下我的對不對？”她的一字一句，宛如從嗓眼中鑽出來的沙啞，很平靜，很淡若，瞥瞥指尖的血色，挖薄薄那層土壤，她說：“小壞蛋，你還沒有幫著媽咪教訓爸爸，你還沒有看看媽咪披著婚紗真正嫁給爸爸，不準睡著，知不知道？”觸上那具溼潤的身體時，入眸的便是滿面的血和渾身的傷痕累累，一滴，兩滴，一滴滴的淚滴答上他額上的傷口，孟琴推開喬未歌，將他輕柔抱入懷中，撲開褲子上的土，擦乾臉上的骯髒。
“梁兒......”
她抿脣，輕叫，撫上他長長的睫毛哄道：“小東西，媽咪來了，還不睜開眼睛看看？不是說媽咪漂漂？”俯下頭，輕吻他的眉梢，撩開劉海時，那斑斑的傷痕令她的心痛的一片一片，心臟，彷彿麻痺般，比死更痛......“梁兒。”喬未歌冷冷覆上紅腫帶血的手，揚起抹疼惜寵愛的笑顏，微斥。“11月21日11點08分，喬梁沒有上學，沒有跑步，沒有練功，沒有替媽媽捏肩，替爸爸捶腿。11月21日11時09分，喬梁還不肯起來，他是個小壞蛋！11月21日11時10分，喬梁依舊不肯醒，小東西，再不醒我打你屁屁吖？”
“未歌！”
“11月21日11時15分，喬梁......哈哈哈......”喬未歌痛極而笑，仰頭大喊，狠狠抱緊喬梁，帖服著他冰涼的小臉蛋說：“梁兒，爸爸，媽咪，還有你，我們永遠在一起......永遠......”
“梁兒——”
孟琴面如死灰般瞥向天幕，淚一滴滴滑下，彷彿雕塑般，麻痺的早不知疼痛為何物？半響，耳畔傳來一聲細嫩的嗓音，有雙涼涼肉肉的小爪覆上她悽悽的淚痕，說道：“媽咪，不會哭......”
“梁兒？”
“媽咪，你不哭，爸爸也不哭，你們都不要哭。”緩緩睜開條縫隙，骨碌的大眼睛中溢滿殘餘的淚痕，他懂事地扯開抹天真的傻笑勸說：“媽咪，爸、爸爸很、很愛你喲，別、別再讓爸爸哭泣，梁兒會心疼！媽咪可不可以答應我，等梁兒死了以後，和爸爸好好生活，再替梁兒生個胖胖的小弟弟？”
“梁兒，你不準死，媽咪送你去醫院！”
她抱起他。
可他卻搖搖頭說：“梁兒要死了，媽咪別怕怕，有爸爸和弟弟陪媽咪，梁兒會很高興喔，答應梁兒，和爸爸在一起好不好？”
“梁兒......”
“答應梁兒，媽咪，求你。”
“我答應，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只要你活著，讓我去死都行。”孟琴哭泣地抱著他，恨不得揉進骨肉。“啊，啊啊，我答應你！”
“爸爸，媽咪是你的老婆哦，師公公不準搶，大伯伯也不要搶，梁、梁兒可以安心去坐天使姐姐的翅膀鳥。”
“梁兒......”
“梁兒好愛你們哦。”他笑眯眯揚起一抹笑，接著，緩緩閉上了眼睛，重複著那句永恆的話。“爸爸要和媽咪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梁兒——”
“梁兒——”
兩聲淒厲的喊叫劃破蒼穹，行行清淚下，寸寸情肆心，綿綿的細雨下，所有的一切都化得那般模糊。“小兔崽子，給我！”蘅舟“啪”從孟琴懷中搶走喬梁，直奔進車廂中瘋狂開向那棟別墅。“你等著，師公公給你報仇，該死的，我替你報仇，我替你……”“報仇”二字哽咽在喉中，被淚水吞嚥，指尖嵌入掌心，鮮紅的血滴答上黑色西服，妖嬈的花瓣盛開的飄逸而芬芳......
“砰”
別墅門被狠狠踹開，未來不及脫身的面具人呆住，那雙陰森的眸中散發的摺摺寒芒逐漸化作驚慌！蘅舟將喬梁的小身體扛上肩，一撩脫下來西服當作武器，開場便狠絕辣粗獷的打鬥風格。見勢，面具人想逃，蘅舟長臂一撈，揪住她衣領向上一拎。面具人也不甘示弱，轉身便一個過肩摔，可惜力道不怎樣，蘅舟依舊穩如泰山。她身形敏捷，學的外家功夫，尤以空手道見長......
“啪”
重重的一腳踹中面具人的小腹，再轉臂一擰，將她的身體壓制於牆壁上，鉗住她下頜，狠掐住她脖子說：“老子今兒個讓你給這小兔崽子陪葬！”
“哈哈哈~~~”
“把你的鬼面具摘下來，山本惠子！”蘅舟狠狠一唾，猛扯掉她的面具，瞥向那張不施脂粉的美麗容顏，嘴角噙著野蠻冷笑。“果然，你是個有心計的女人，可惜做事，不懂得擦屁股，活該你他媽的有這個下場。”他加重手勁，掐的山本惠子渾身一**，艱難喘息道：“VILIAN，別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是日本前首相的獨生女兒，你一旦殺了我，大日本帝國和你的父親——總統大人統統不會饒恕你。”
“我不在乎！”
他冷哼！
“不在乎？哈哈~~~你的無以倫比的尊貴地位，你未來總統的通行證，你即將帶給巴黎博覽會的盛況。你能放棄嗎？你能拋棄一切成為個殺人犯，通緝犯，流浪漢？親愛的，我知道你得到這些不容易，甚至放棄你的尊嚴給你尊貴的父親下跪3天3夜，何必為這個卑賤的小東西葬送你的前途？”
“他的命，比你尊貴！”
蘅舟將喬梁扛的愈牢，狠掐她脖子大聲咆哮。“他是我家小妮子的兒子，我的徒孫，也是我的寶貝！你他媽的知不知道殺掉他，就等於砍掉我的半顆心臟？我不在乎，我狗屁都不在乎，去他孃的總統，去他爺爺的總統後裔！”
“哈，說的真好聽，別告訴我，你向你父親妥協，放棄生命和尊嚴，就為回來保護那個可恨的督察？”
“是！”
山本惠子一愣，隨即嘲諷撇撇嘴，推推他粗糙的手掌，極**地將嬌軀貼近。“親愛的，你現在該知道真相了吧？確實，我根本不愛你，我的騷樣全是裝的，可我的刁蠻無情卻是真的，既然你註定是我山本惠子的未婚夫，我就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我，況且，那個可恨的督察和這個小東西曾經侮辱過我。我隱藏我空手道黑帶的實力，甘心追隨你，只為幫我山本家族重震雄鋒，別傻了，VILIAN，接替下任總統，是件多美好的事業，我們共同打拼，亞洲全歸於囊中。”
“啪”
蘅舟狠給她一巴掌，攥緊拳掐住她脖子，狠狠一推，骨骼的細響和山本惠子驚訝的尖叫，令小喬梁倏地睜開眸，虛弱阻擋道：“師公公，別殺她，殺她會坐牢、牢......”
“小兔崽子？”
“我、我沒有死哈，梁兒命命大大滴，我是騙媽咪和爸爸在一起。咳、咳，師公公送梁兒去醫院，我怕死喔。”瞥向那雙琉璃般璀璨的眸，那斑斑的傷痕，蘅舟抿住脣，冷瑟一擰，“咯吱”骨骼錯位，猙獰的面顏上血淋淋的殘酷，骨碎筋折，山本惠子便在驚慌中斷下最後一口氣，“撲通”倒在地上時，眸中依舊刻著不可思議......
他說：“誰也不能碰小妮子的寶貝！”
“師公公......”
“看屁，死不了就給老子撐住，我送你到醫院。”蘅舟將他從肩上扛入懷，狂奔向醫院，不論未來腳下的路將有何等的摩擦，他不在乎！恰如剛剛回答的那樣，除了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東西，他什麼都能放棄......誰也不知，殺掉日本前首相的掌上名珠，是什麼代價？
誰也不明，那小東西究竟脫沒脫險？
誰也不知，當喬未歌，喬未央和孟琴他們得知這個訊息時，將是何等的癲狂？
四角的關係，像擺金字塔。
越高越陡，越陡越驚險，越驚險便越有趣，誰先爬上塔頂，誰便是真正的王者？而其中，有電閃，有雷鳴，有阻撓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