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淬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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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淬骨之痛
第一百五十四章 淬骨之痛
黑暗的地牢中，頓時鴉雀無聲！……
搖曳的燈光下，海伽羅的手下們兒，面面相覷！每個人的心頭各懷心事！伊依驚訝地發現……海伽羅本人的臉色，也越來越煞白了！看來，海裟欏的一番話，起到了作用！伊依不由感慨又悲哀，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家族呀！裟欏哥兒從小就生活在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家庭裡，怪不得他如此狠毒多變。他時時都要防範這別人的謀害……
海伽羅的內心，如同翻江倒海……海裟欏說的一點兒都沒有錯，他不過是撞上了一個好時機，撿了一個漏子！篡位的罪名，他的實力揹負不起。他們的父親，可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父親永遠都支援強者。因為只有強者才能夠引領著海骷髏家族日漸成昌盛。海裟欏輸在一個‘情’字上，而他卻輸在實力的薄弱上。誰叫當年的海裟欏太陰毒厲害了，奪走了大部分的地盤。雖然他現在為情所困，莫名其妙變成了一個弱者，但是瘦死的駱駝，依然比馬大……
海伽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佩服、真是佩服呀！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能如此冷靜地替我分析出後果？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既然敢來淌這灘渾水，就有辦法收拾殘局！來人，把‘讓位書’給裟欏爺兒拿上來，讓他簽字……”
“是！……”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檔案被送上前來！……
海伽羅說道：“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我不是篡位，我是光明正大的繼位！外人都知道我們兩個人兄弟情深，是你厭倦了權勢的爭鬥，主動讓給我做首領的！有了你的親筆簽字，別人就不敢說什麼廢話了……”
“裟欏爺兒，請您答應簽字吧？我們可以立刻給您鬆綁……”一個男人說道！
用盤子托住的檔案，恭恭敬敬地送到海裟欏的面前……
你籤不簽字？你籤不簽字？你籤不簽字？……
幽深的地牢裡，滲人心扉的昏暗！……
懸掛在牆上的幾盞馬燈兒，被陰風吹得悽慘搖曳！……
晃動昏暗的燈光，反射在每個人的表情上，閃爍不定、如同鬼魅……
那可憎的檔案，那可憎的筆，就冷橫在他的眼前，等著他去簽字……
海裟欏，蒼涼地抬頭！……
然，他的頭頂上沒有絲毫的陽光，只有一片兒黑乎乎的鐵壁，看不到天空的鐵壁。這一輩子，他還能再次看到藍藍的天空以及那溫暖的太陽嗎？……
他平靜的眼中沒有淚兒！不平靜的心，卻在滴著血……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女人，都無情地背叛了他……
這一刻兒，他突然有些恨！……
母親！……
那一個叫做‘綰綰’的陌生女子。當年你走的時候，為什麼不將我一起帶走？你真是自私呀！現在，聽說你嫁給別人，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還生了一個可愛健康的兒子！……
難道，我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了嗎？……
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留在這個充滿血腥與權欲的家族裡！在海骷髏家族的地牢中，關押的不止只有敵人的屍體！更多的，是他們自己親人的屍體，通往權力頂峰的道路上，鋪滿了屍骨、撒滿了鮮血……
一個百年鼎盛家族的強盛，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一代又一代的首領們兒，誰不是踩著親人們推擠如山的骨頭兒，爬上那高高的、寒冷的、孤獨的頂端？……
做過海骷髏首領的父親們兒，誰也不會阻止兒子們的爭鬥！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高傲地活著，才能更好的為這個家族掌舵。否則，就只配在地牢中了卻殘生……
優勝劣汰，這是他們從小就被灌輸的思想！所以，海裟欏在一次又一次的變態情慾中，發洩自己、肆虐別人！……
還有她……
伊依，曾經是他存放於心靈身處的唯一珍寶！現在，這美麗的陽光背叛了他，親手將他推向了深不見底的地獄，永無寧日！他是該嘲弄自己？還是該嘲笑她多變的心腸？腳下的鐵鏈兒微微地撞擊著，發出細碎的聲響兒……
女人、可恨的女人！就算將整個心，無償地獻給你，也暖不熱你那冰冷的面孔！……
絕世的孤獨！……
海裟欏，他一個人，擁有絕世的孤獨……
那些沉睡經年冤魂厲鬼們兒，彷彿漂浮在半空中游蕩著！眼看著這一場即將到來的笑話，妖孽們兒迫不及待地、捂著嘴巴偷偷地獰笑著。又一個即將慘死的冤魂，就要加入它們的行列了……
冤魂在等他！心懷叵測的人們兒，都在等著他的決定！……
萬般寂靜之中，人人各懷心事！十幾顆心‘砰砰、砰砰……’跳躍著……
令人窒息的氣氛中，彷彿有一個凌厲的聲音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呼喊……
你籤不簽字？籤不簽字？籤不簽字？……
那雙手託著盤子的男人，在海裟欏陰冷的目光逼視之下，雙手不由抖動起來。裟欏爺兒，雖然被鐵鏈牢牢地鎖住了，可那由內而外散發的逼人霸道氣勢兒，依然讓旁人心驚膽顫！男人，到了嘴邊兒勸解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看著這一幅場景，看到海骷髏家族的種種紛爭，伊依總算是明白了！此時的她，唯有痛恨自己的幼稚與無知，被海伽羅無恥的利用了。她死不要緊，她更加擔憂海裟欏的未來……
不簽字，海伽羅不會放過他！簽了字，海伽羅仍然不會放過他！他們兄弟兩個人之間糾結的仇恨，已經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誰願意給自己留下一顆仇恨的種子，時時受到威脅呢？……
裟欏、裟欏、你該怎麼辦呀？……
伊依低頭，黯然傷神……這可悲的局面，正是由她一手造成的，這世界上不會有後悔藥吃！裟欏，你可以恨我，就請你盡情地恨我吧！我一點兒都不怨恨了。我欠你的，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海伽羅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皺起眉頭，冷冷地說道：“這世上，從來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老七，如今是你已經輸了，就乖乖地簽字吧！這樣拖延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不要逼我用非常的手段……”
海裟欏魅惑的嘴角兒，勾起一抹譏諷之意：“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你應該瞭解我！你見過我什麼時候低頭嗎？……”
“你會低頭的！我一定有辦法讓你低頭……”海伽羅的眼中噴出了點點暗隱的怒火……
海裟欏冷漠地看著他，嘲弄地說道：“你可以立刻殺了我，我會在地獄裡等著你！簽字？不要妄想了……我估計，現在你的時間也不多了！我們那些不好惹的兄弟們，大概都已經嗅到了權力的腐朽味道。他們，都正朝著這一邊兒靠攏呢！等大家都回來了，你這個無恥的篡位者，只怕沒有葬身之地！而我們的父親只會坐山觀虎鬥，期待從這場政變中尋找一個真正的強者！哈哈、哈哈、哈哈……”
當然，那些兄弟們趕回來，可不是為了‘好心’的拯救他這個已經倒臺失勢的首領，而是為了在這一場動亂中，爭搶首領的位置！百億財產的繼承權，至高無上的權利，誰人會不動心呢？如此絕妙的機遇，誰都不會放過！高傲如海裟欏，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就範？他就是死，也要把海伽羅一起拖下深淵。讓我們大家，都摔個粉身碎骨吧！……
海伽羅直恨得牙齒癢癢兒！海裟欏說的沒錯，在各地的兄弟們兒趕來之前，他必須拿到簽名，以證實自己當首領的光明正大！時間不多了、時間真的不多了……
他握緊了拳頭：十個手指關節咯咯響著：“老七，看著大家一場親兄弟的份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勸導你。你這個樣子，就是逼我不顧兄弟情誼了，敬酒不吃吃罰酒……”
海伽羅咬牙切齒、陰森邪惡的模樣，直讓伊依看得心驚膽顫！他會怎麼對付海裟欏呀？那一雙兒藍色的眸子，曾經如大海一般蔚藍清澈的眸子，如今變得波濤洶湧了！權勢與金錢，可以將一個正常人逼迫到瘋狂的絕境上……
海裟欏輕蔑地一笑：“有什麼酷刑，都儘管使出來吧！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這些酷刑，他從小就見得多了。只是沒有想到，某一天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老七！你不要逞能……”海伽羅陰森森地說道：“我知道你從小就接受殺手訓練，忍耐的本事高強。可惜，你喝下了控制內力的迷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就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呀！隨便走幾步，只怕都會氣喘吁吁！所有的刑罰，你都沒有用內力抵禦住了，你只能全部活活地承受住！何必，為了一時的賭氣，就忍受嚴刑拷打呢？……”
酷刑、刑具、嚴刑拷打……這些冷酷的字眼兒，一說出來，伊依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他們要對海裟欏用刑嗎？不、不、不能這樣呀……
伊依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衝到海伽羅的身邊，驚慌失措地說道：“不、不，你不能打他、不能……”
“滾開！你這個臭女人，……”海伽羅將伊依一腳兒踢開：“把那些刑具都抬進來吧？既然你不害怕，我們就來試一試吧？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刀子硬……”
伊依狼狽地摔倒在地上，驚恐無措地看著他們這群魔鬼！她試圖爬起來，卻在潮溼的泥巴地上滑了幾滑。面對伊依的狼狽，海裟欏依舊熟視無睹。他對她的心，真的死了嗎？……
一排兒男人抬著各式各樣的刑具，低頭默默地走入牢房！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伊依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的精神有些恍惚，一直拼命支撐的那點點兒勇氣，就要散盡了……
有冒著黑煙的火盆兒、有懸掛著大小不一刀子的排架、有釘慢釘子的皮鞭、還有說不出名詞的器具……每一樣，都重重地擊打著伊依的神經末梢兒……
海裟欏似乎嘆息一下，靜靜地闔上了眼眸，一副兒事不關己的模樣、無動於衷！這是他的劫難，人的一生中，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劫難吧！這一次，他撐得下去嗎……
海裟欏鎮定自若的神態，愈加激怒了海伽羅的耐性……
“海骷髏家族有不殺兄弟的祖訓！所以，我不會讓你受刑而死，我會一點兒、一點兒地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這些惡毒的語言，就像刀子一般割在伊依的心坎上！她欲哭無淚，到這個時候，眼淚兒還有用嗎？……
海伽羅走到一排架子旁邊，似乎在挑選著什麼？他思慮片刻後，抽出了一把兒鋒利的匕首，那閃亮冰冷的刀鋒，在昏暗中發出幽幽的光澤兒！他拿著刀子走到火盆旁邊，刀鋒對著熊熊燃燒的火盆，緩慢的來回燒烤著！跳躍的火苗兒，映襯在他的臉頰上如同閻羅……
他慢條斯理地說話，如同在講述一個稀鬆平常的故事：“刀子的利鋒，經過烈火的淬烤以後，割在人的肌膚，不但可以產生裂痕，還可以深度燒焦人的皮下組織。將來就算是養好了傷，也會留下永遠無法修復的傷疤！老七，知道我最嫉妒你的什麼嗎？呵呵……說來好笑，不是你的能力、也不是你的謀略，而是你那一張傾倒眾生的臉。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為你傾狂呀！我還記得，我們兩個曾經為了爭取一個女人的**權，紮紮實實地打了一架。那一次我掉了兩個牙齒。最後那女人還是選擇了你！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可惜，這一張兒漂亮的臉馬上就要毀掉了。從此以後，你再也不能和我爭搶女人的芳心了。所有的女子，看見你那張醜如鬼魅的臉，只怕都會落荒而逃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