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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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談話
雨美兒拒絕了跟赫連澈到鳳塢休息的建議，執意要住在北辰皇宮，她的確是在找一樣東西。現在兒子終於找到了，那麼剩下來的，便是這幾年她耽擱下的訊息..黑白雙玉。
不過好像其他國家一直緊鑼密鼓地尋找著，卻也沒有明顯的進展。
“我們還不算晚，潤兒。”雨美兒愛惜地撫著蘭潤睡去的容顏。
阿澈打了個盹兒，睜開眼看到這一幕，頗有些感慨：“十幾年孩子都不在身邊，你這個母親做得還真不容易。”
雨美兒出奇地沒有諷刺阿澈，竟是一臉少有的平和：“是啊，澈丫頭，你孃親雖然柔順不才，卻總算一直守著你。”
赫連澈聽了無語。柔順就柔順吧，還無才。
雨美兒知道阿澈的心思，不由得嘆了口氣：“過來，澈丫頭，讓雨姨摸摸。雖然你我不是一路人，但你娘畢竟是我曾經的好姐妹，藤蘿更是我和你娘一起撫養大的小妹子，那天傷了她們我的確是失去了理智。我對不起你娘，對不起藤蘿。”
阿澈低低地：“不要提那些了。”
雨美兒忽然笑了，看著阿澈：“你可知道那座墓塋中蘊含著什麼祕密？”
阿澈搖頭。
“那便是一統天下的至高祕密。拿到了可以解除裡面最後一道機關的鑰匙‘黑白雙玉’，便能獲得天下的根基，這個祕密，只有我知道。”雨美兒說這些的時候，臉孔朝向沉睡的蘭潤，並帶著無限的希冀。
阿澈不知道雨美兒為什麼要給自己說這些，只是十分不忍：“雨前輩也信這些？天下的根基是百姓，那古墓裡不論藏著什麼，都比不上一顆愛民的心，所以這一個傳聞看來也純屬謠言。雨前輩還是不要給蘭潤強加這些虛妄的志向了。”
雨美兒看向赫連澈的目光頓了一頓，繼而搖頭：“即便是有了愛民之心，沒有機會一統天下，想愛民也展示不出來。”說著雨美兒挽起蘭潤的衣袖，看著那一朵七瓣花印記：“這是他的責任，也是宿命。”
“總之你的意思就是命。”阿澈撇撇嘴：“明明蘭潤喜歡的就是搗弄藥物，你又何必用‘命’作為理由，去剝奪他的愛好。”
“他的愛好？”雨美兒冷笑：“依著他的愛好，就是把他裝扮成個女子，招搖過市麼？我看得出來，他眉眼兒身段兒都在刻意模仿女子，並且模仿的時間不算短！我並不反對**，還是男男相親，但是潤兒是我的孩子，他必須肩負起一個江山的重任，他以後是要傳宗接代的！”
一陣冷風吹過，阿澈打了個哆嗦。她真不知道蘭潤該不該遇見自己，不然他應該還是一個快樂地流浪在街頭的小乞丐，搗弄著他的藥物，期望著某一天會有一個特別的美男子將他帶走。
阿澈憐惜地看向蘭潤，睡夢中，不知他夢見了胭脂水粉，還是靈丹草藥，一朵美麗的笑容正緩緩地綻放在他的臉上。
雨美兒終於同意赫連澈回去了，理由是擱在這裡看著怪心煩。主要是雨美兒怕赫連澈給蘭潤講話，影響雨美兒對他帝王觀念的灌輸。
阿澈懷著對蘭潤的擔憂離開，卻又不能設法將他帶走。畢竟蘭潤是雨美兒的孩子，阿澈沒有剝奪他們母子相聚的權力，尤其是失散十幾年之後的重聚。
阿澈剛回到鳳塢，韓冥便酒氣濃重地趕過來了。一見到赫連澈還沒睡，他便緊緊地抱著她，生怕她消失了似的：“澈兒。”
阿澈輕輕地推推韓冥，韓冥有些回過神兒的樣子，回身坐下：“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她知道韓冥為何難過醉飲。即便是權勢在前，軒轅紫霄讓他殺自己，他必定也是下不了手的吧？
“韓冥，我幫你沏茶醒酒吧。”阿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起身準備煮水。
“不用。澈兒，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和陸寒夜不可避免地要生死一戰，那麼，你會站在誰的那邊？”韓冥這個問題，想必是憋了許久的吧。
阿澈頓了頓，壓抑著噬心般的痛楚，先回答了一句：“我是陸寒夜的妻。而夫妻的定義，是要生同寢，死同穴的。”在韓冥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阿澈臉色蒼白，終於替胸口那一抹激動的靈魂問出另一個問題：“那麼江山和我，你會選擇哪一個？”
韓冥眉目瞬間變暗。許久，他還是暗暗出聲：“澈兒，你是我少年時便刻下的夢，我會許你一座江山。”
說白了，韓冥還是那個態度..江山和愛情，只要可以，他都要。只是阿澈心中看得明白的是，雖然韓冥沒有給出一個主次，但是前例在先，他已經做出過一次選擇。
赫連澈，你看到了麼？不能說韓冥不在乎你，恰恰相反，他還曾用命救過你，他是真心的愛你護你。只是人各有志，韓冥他的志向不僅僅是兒女情長，他的胸懷更是那萬里江山。
並沒有誰對誰錯，誰高尚誰低劣，有的只是放置在心中最深處的那一塊兒究竟是什麼……赫連澈，你明白了麼？
韓冥離去之後，胸前那一朵淡藍色的光暈重新出現，阿澈這一次不再那般震驚了：“看我多勇敢，你以前不敢問的，我都替你問了。”
真正赫連澈的那一抹魂魄不知是喜是哀：“藍澈，不管怎樣，謝謝你。”
“那麼，你還要等著看陸寒夜的表現麼？”阿澈輕輕地，問得有些不忍，但是她又必須要問，這是她此行的目的。跟韓冥相處久了，“赫連澈”那一縷魂魄出現的次數也多了，也願意跟阿澈交流了。
“我也不知道。”沉默許久，那一縷魂魄靠近，看著阿澈脖子裡那一塊兒白色古玉，伴隨著魂魄的出現它也顯現了出來：“它會不會是雨美兒說過的‘黑白雙玉’中的‘白玉’？若真是這樣，十一月十五那天你可要小心了。”
阿澈被她一驚嚇，卻是想都不想地否定：“怎麼可能，這可是我帶過來的唯一紀念物，根本就不是這個時空的東西。”
“那可說不準。”赫連澈那一縷魂魄幽幽地笑著：“阿澈，十一月十五那天，你一定要設法去到四國皇帝天地相聚的現場，面對陸寒夜。也許那一天，就是我放下執念轉世，你徹底解脫的日子。”
為了我們兩個，阿澈，請你加油。藍色煙霧終於緩緩消散。
許久之後，阿澈依然站在那裡若有所思，不明白赫連澈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