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01節-慰藉

第201節-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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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節:慰藉

翌日,半邊蒼穹灑滿赭紅。止步於窗邊空氣涼意,偶爾絮絮輕風拂進,沁入臉龐神清氣爽,瞭望無垠如赤手郎闊世間萬物,寧靜的晨曦似醐醍灌頂思路猶為清晰。

電視播報晨間新聞,漂亮端莊的女主播解說昨日凌晨在新宿醫科大學醫院發生的槍戰,激戰雙方三人當場死亡,具體原因目前還不太明確,很可能是黑幫仇殺,警方已展開全面調查。聽聞,王辰逸轉身,緩步走到電視面前,畫面立即進行採訪沿線。安藤隆春等警方高層正就此次事件召開新聞釋出會,對各大媒體承諾儘快偵破案件,句句鏗鏘,嚴正厲色。

這次事件鬧得很大,警方始終沒有回答媒體是否已經有所線索,鎖定目標嫌疑人。但他們隱瞞了其中一樣重要內容,手雷的事情之字不提,只說是雙方槍戰。

安藤隆春留了一手,昨日他已經確定是鐵頭幫與住吉會的恩怨,兩方在社會上都是有頭有臉,勢力龐大,而且關係網極其繁複的黑幫組織。動其一方,必定會惹得社會動盪,甚至混亂。不是說警方想動誰就能動誰,當勢力達到一定程度,就算zf要想動你也要三思而後行,因為很可能zf裡面的人就有它們拉攏的關係網,官匪相護,名譽極為惡劣,對於剛剛上任的安藤隆春來講,位置還未鞏固全力追查不僅得不到理想效果,反而還會牽扯出警方名譽的醜聞,下面的人為保已身肯定全力牴觸,這絕對不是件好事。

除非民憤達到頂點,或者某種原因逼得zf高層鐵了心不得不動你,你的死期也就不遠了。但就算如此,事先也要做非常周密的計劃部署,沒個兩三年時間根本做不了。所以安藤隆春就算有心,目前也沒有精力實力剷除鐵頭幫和住吉會。

他要的,無非就是一個交代,一個破案,穩定民心的表面現象。王辰逸和太田真朗私底下怎麼火拼都不要緊,只要不擺到檯面上,不影響社會治安,黑幫私底下拼個你死我活與安藤隆春無關,他只要社會的安定。昨天安藤隆春不僅找王辰逸談過話,肯定還與太田真朗有過私談。

兩面做好人,又看似保持中立,要的,只是雙方給出承諾——黑幫的恩怨私底下去解決,不要弄得社會動盪不安。

電視播報全都是廢話,安穩人心的光面子罷了。王辰逸心底非常清楚,論勢力比不過任何本地黑幫,就算火力在猛,不管王辰逸手底下兄弟多麼不要命,也抵不過。畢竟本地黑幫底蘊絕對比華人勢力強。

住吉會在東京絕對是根深蒂固的老幫派,這塊地,經濟繁榮,人口密集,簡直就是暴力團伙的溫床。就連山口組也見之眼饞,早在兩年前開始全面衝軍東京,為了搶奪地盤,發生了無數槍戰火拼。可山口組的進展效果並不明顯,因為比起在東京發展多年的住吉會,山口組這個外地猛龍一時壓不過地頭蛇。如果不是因為安非他命嚴重缺乏,正好抓住時機與鐵頭幫建立短暫合作,山口組至今也搶不了多少地頭。

可以明確的講,住吉會對山口組的恨,絕不比鐵頭幫少。作為此次安非他命的負責人太田真朗,由於他沒有完全任務而間接害得住吉會損失慘重,必須要殺掉王辰逸,好一雪前恥,才能減輕過錯斷指保命。

避,絕不可能。你不惹麻煩麻煩也會找上你。與其任人宰割,不如把事情搞大。擺在明面上,就算住吉會在東京是老幫派,黑白兩道關係通吃。一但惹得人心惶惶,警方也不可能私自偏袒住吉會。表面上王辰逸膽大包天,其實他心裡明白得很,只有這樣做才能暫時贏得警方的中立。在任何地方,哪怕zf不是站在你這邊,至少也不站在你的敵對勢力一方,你就多了一份最為重要的籌碼。

王辰逸的目的達到了,他還深知一個道理,任何時候與zf打交到,合作可以,但只要現任zf官員有可能換屆或者其它競爭者虎視眈眈,就絕不能死心塌地把所有希望寄託於身。今天可能同你關係密切,明天一但下臺或者翻臉,你將死無葬身之地。鐵頭幫是華人幫派,住吉會是本地黑幫。論關係,血統國籍,只要長了腦子的人都能分辨,zf會幫誰。由其王辰逸又是乾的**,過著刀口浪尖的生活。凡是多長個心,留條後路。

三天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或者準確的講,只需要一夜就能決定事態走向。王辰逸的手機傳來一條匿名簡訊,很簡單的兩個字。“好了”。看完,王辰逸立即將其刪除,臉上露出久違的輕鬆。一夜未眠,雙眼集腋成裘,篤定某件事,終於如釋重負仰望興嘆。

緩慢而有節奏的敲門聲,在此時格外清脆動聽,輕柔的詢問透過門板,王辰逸似馥郁芬芳迫不急待開門。

宮崎櫻禮貌站在門前,身軀嬌小穿著寬鬆的病號服看似弱不禁風,謙虛得惹人憐惜。兩人相對而望,宮崎櫻展顏微笑,紅潤薄脣抿動,嘴角微翹。“你醒啦?”

明顯的無話找話,隱藏的卻是已有所指。王辰逸點頭微笑,沒有宮崎櫻的羞澀,相比之餘大方得多。但一股說不出的欣喜湧現,也許晨曦帶給人的清爽,或許其它關係讓他心情舒暢。“嗯,睡不著,起床看看日出,看看電視。”他微觀的側身,釋懷:“進來呀,別站在外面。”

“咦?”宮崎櫻並沒有走進房間,驚疑望著王辰逸:“你怎麼不坐輪椅呀,走動很可能崩裂傷口,快躺下。”

王辰逸笑了,被她以命令的口吻教唆,卻是會心的觸動。王辰逸打量著她對自己的關懷,想碰又怕弄傷自己,退了幾步。“我哪有那麼嬌弱,我的身體一直很好。別光在外面站著進來坐。”

宮崎櫻小心翼翼望向王辰逸,依舊有些擔心,但表情明顯放心不少,還有起初的嬌羞。反手關好門硬是扶著王辰逸坐回床邊,電視依舊在播警員高層對新聞媒體的沿線報道,宮崎櫻瞄了一眼卻之字未提有關的事,反而四顧打量病房。

格局環境和宮崎櫻的房間一樣,只是似乎感覺少了些什麼。就這麼站在王辰逸跟著,他坐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硬朗的體格看不出他有傷,只有先前扶他走路,微弱踉蹌才證明逐漸愈和的槍傷。清澈的雙眸與他直視,欣悉,關懷。“你吃早餐了嗎?”

輕輕搖頭,被她這麼一提,王辰逸才想起,一夜沒睡,也沒進食,別說剛轉的病房沒有食物,就算有恐怕也難以嚥下。現在,才感覺到真的有些餓了。

“等等,我去給你買早餐。”立即反身開門,也不理王辰逸在背後如何勸喊,宮崎櫻根本就不聽,身子略微遲緩的衝出房間。其實,她的傷也沒好,雖然是皮外傷,但流血過多,當時將她疼得暈厥。

無奈,王辰逸只得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搖頭釋懷的眼神示意守在門外的兄弟放行。有個女人真好,女人天生比男人心細。換了自己兄弟,誰會想起這個時候對他噓寒問暖,就算有也會是天完全晝亮之時,而女人,卻總會第一時間想到男人忽略的地方。

很快宮崎櫻就提著兩個袋子回來,一袋是香軟的蛋糕,另一袋是盒裝的牛奶。今天的王辰逸終於感受到了大爺的待遇,其實他與宮崎櫻見面不過幾次,可每回都記憶猶新,印象深刻,還有娓娓忘倦。當在見面時,更加熟悉,但似乎兩人無意間漸漸萌生出了異樣的感情。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多年的老友,知已,瞭解對方的真實情感,知道對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哪些該做,最重要的無非是他們都敞開心扉,沒有計較,那是種單純的交際,卻無意中昇華出了異樣的欣悉。

宮崎櫻害怕他牽動傷口,但她似乎忘記了自己也是傷員。吸管幫他插好,牛奶盒拿在手裡喂他吸吮,另一隻手也不輕閒,拿起蛋糕喂他。王辰逸根本就用不著動手,只管用嘴,就差指手畫腳。

其實從小王辰逸就養成了**自主,在能動的情況下被見過幾面的女人這般呵護伺候,他還真不習慣。但宮崎櫻溫和的微笑如沐春風,看似嬌弱,每當王辰逸要去拖牛奶和蛋糕,她都堅毅後退,專心致志又遞上吸管和蛋糕。

王辰逸當然不習慣這樣,最後以懇求的口吻說道:“小櫻,拿給我,我會吃。”

宮崎櫻的回答則是。“讓我餵你嘛,我喜歡餵你吃東西。”

話是無心,可聽者有意。王辰逸是人,重情重義,更是懷舊的人。他好幾次將宮崎櫻看成婉嘉和寒嫣,她身上有太多她們的影子,曾經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她們,但卻無法相見。

異在它鄉,能碰到宮崎櫻,不知是不是上天恩賜。知道他獨自一人形影孤單,才選中了這麼一位善良,溫柔的女人與其相遇。可卻偏偏又讓朱曉出現在身邊,對於朱曉,心中的羈絆早已變幻,他們也已不在同多年前那般單純。

還有,那位成熟豐腴的舒暢,她還好嗎?恨不恨自己,當初狠狠拋下她,後視鏡看見的是她悲痛欲絕的扶跪在地。淚水交織,盼望,追逐,換來卻是汽車絕情的賓士。

人的心真是變幻莫測,前一刻還輕鬆暢然,心懷慰藉,現在又陷入沉悶的回思。王辰逸緊咬吸管不放,神情冰冷哀慼。

以為他生氣了,宮崎櫻也有些膽怯憂鬱。問道:“你不喜歡我餵你嗎,那我給你。”說著雙手遞向王辰逸,淡淡的失落一覽無遺。

“不是的,剛剛我在想事。”從前的過往怎麼能說出口,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害身邊的人受傷。由於剛剛走神,但也不能讓宮崎櫻誤解,王辰逸急忙回了一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電話鈴聲就像根救命稻草打破了短暫的尷尬,王辰逸急切抓起接聽,連對方是誰都沒來得及看。只聽到電話對面朱曉驚詫的急問:“辰逸,剛剛我聽說太田真朗在家中切腹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