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12節-身不由已

第112節-身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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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節:身不由已

翻牆而出,這裡沒有昏黃燈影的照射,黑暗中早停了一輛汽車。快速躥進車座後排,將臉上的血跡擦乾淨,把身上的槍,匕首,鋼絲線,外衣,手套,等所有東西全都脫掉,裝進一個黑色的袋子,重新穿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

汽車賓士駛出,過了一會兒司機略帶嘶啞的聲音,渾厚冷漠的講道:“你在晚出來十秒,自己去和□□交待。”他不是別人,正是秦淦。王辰逸望著他幹練地背影,突然有些心涼。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過了幾條街,來到事先計劃好指定的地方。這是一家洗車鋪,汽車剛進去,就有幾個工人過來,拿著水槍給汽車噴水洗車。王辰逸沒有理他們,下車,徑直走到洗車鋪後面。

蒼茫深秋,到處都淋落枯黃幹葉,迎接引領初冬的□□。洗車鋪後院空寂一人,王辰逸將黑色袋子扔進燒枯葉的壁爐。瞬間,火焰氚燃。袋子遇火焚燒。

望著壁爐熾熱舞動的火,王辰逸則在出神。

忽然想起李叔死前的一幕。他痛苦,掙扎,不甘,原本活生生的人,和自己豪無瓜葛的人,在一瞬間被自己動手殺死。滾燙的血略帶腥味濺在身上,當時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想想,噁心,顫抖。王辰逸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

腦海快速閃過一個念頭……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這明明不是第一次殺人,可為什麼,心裡害怕,噁心?

在重慶,那條巷子,還有躲藏的深山已經殺過人了。在海上,也幹掉了三個日本人。但是,那幾次和這次不同!

在巷子,是被**的人追殺,在深山中毛牛毛孔也下了殺自己的心,拿自己的命去換錢,當時如果不動手死拼,死的就是自己。在海上,殺的日本人是因為仇恨和保命,暴風雨□□,還有把我們當成畜生一樣的看待羞辱!殺他們奪船,只有快意。

可是今天不同。李叔和兩名副手,當初和趙龍迪陪張叔見過一面。李叔是個義氣豪爽的人,而且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瓜葛。不是因為仇恨,不是自保,殺這樣一個人……這樣的情況,讓王辰逸心裡充滿了扭曲,恐懼。

腦子有些亂,亂得豪無頭緒。就連秦淦走到身邊,王辰逸也豪無反應。

“怎麼了?”秦淦還是那幅冷冽的表情,滿臉透露出淡淡的狠戾。

回過頭望著冷言冷語的秦淦,王辰逸愣了一會兒。不知為何有些不敢面對他,不是怕他的人,但此刻從心裡抗拒他的冷血,也許潛意識中不希望自己也成為他那樣的人。躲避似的走動兩步儘量不去看他。“沒什麼。”

秦淦看了王辰逸一眼,目光停留在壁爐的火裡。皺了皺眉,冷顥道:“為什麼把刀和鋼絲線扔到裡面,難道你會愚蠢的認為可以被融化?”

看得出秦淦有些生氣,雖然他一向都冷言冷語,但從未用愚蠢之類的話諷刺自己,王辰逸恍然。只聽秦淦講道:“火熄了把刀和鋼絲線掏出來,隨便找個地方埋了或是扔進海里。這裡雖然是鐵爺的地方,也難免不了人多口雜。做什麼事都要小心。”

“謝了,秦大哥。”王辰逸由衷感激。換作平時到不會出現這些紕漏,不過自己的情緒很不好受,才沒有注意細節。經他提醒才覺得自己的大意。

“鐵爺吩咐我多看著你,我也只是為鐵爺辦事。”雖然如此,但王辰逸聽得出他的話語柔和了一些。“以後做什麼事都要仔細小心。一時大意,可能就會釀成大錯,真到了無法挽回的局面,不僅你吃虧,還會牽連很多人。”

嚴聽教誨的點頭。“知道了,秦大哥。”

“好,先休息一會兒,等你情緒穩定了,帶你去見鐵爺。”

他轉身離開,王辰逸在次盯著壁爐的火,雄焰依舊,卻燒不盡心中的潸然……

當王辰逸再見到鐵爺的時候,已經是晨曦。

這裡似乎是私人海濱,好幾處碼頭都停了遊艇,車輛進出都要經過專人驗證才能通行。秦淦帶著王辰逸上了一條標準的豪華遊艇,白色的油漆成色很新。

兩人剛上了船,就看見船上還有五六個船員,全都是年輕人,每一個人都一臉幹練的表情,動作也很敏捷。

鐵爺穿著一件紅色的傳統唐裝睡衣,他就坐在甲板上,倚靠睡椅,吹著海風。

他面前放著一張餐桌,上面擺著他的早餐。那是一籠熱騰騰的小龍包,還有一杯鬥漿,外加一碗白米粥。鐵爺並沒有動筷子,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王辰逸隱隱的覺得,一天不見,鐵爺似乎瘦了,憔悴了。

跟在秦淦身後來到鐵爺面前,他只是用很平靜的語氣說了一句:“坐吧。”

他輕輕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漿,旁邊立即有船員搬來兩張椅子。秦淦當先坐了下去,王辰逸想了想,也坐在秦淦旁邊。

鐵爺無精打彩的看了王辰逸一眼。揮了揮手,對秦淦使了一個眼色:“你們都先下去,我有話和小王說。”隨既,立刻有船員過來把他面前的早餐和餐桌拿了下去。等人都走開後,鐵爺看著王辰逸。“橫須賀怎麼樣,都還順利?”

“唐爺事先就設計好了,一切都順利。”王辰逸不敢貪功,坐直了身體恭謹回答。確實,無論是路線還是手法,都是唐爺事先安排好的,只管他去做。

他只不過是個新人,才來沒多久,按道理來講別說給鐵爺做事,就連這些事情的邊兒也別想碰。修車場有多少愁雲壯志的熱血青年想出人頭地,跟鐵爺幹一番大事上位。但得到重用被選中的卻沒多少。

想起李叔臨死前說的那些話,如果鐵爺真和張漢生之間心存芥蒂,也許就是這個原因造成。鐵爺不願意重用修車廠的兄弟,因為那是張漢生的,就算鐵爺控制著他和修車廠,但鐵爺為何選自己這個沒有經驗的新手,總不可能是看在黃胖子面上。

李叔說過,在之前好幾天時間,似乎鐵爺已經和他有過火拼。那麼與李叔火拼的人是哪些?修車場沒有一點訊息,反而鐵爺派去監視李叔的三人被幹掉在第一時間就傳了回來。如果是真的,這其中原因就很不簡單。

話說回來,鐵爺大可以派和李叔火拼的人去追殺,就算用不到他們,就秦淦一人也能很輕鬆做成這事。種種痕跡來看,秦淦絕對不是簡單人,他冷冽的眼神,他敏捷輕巧的動作,他的冷靜都說明,秦淦才是最適合做這種事的人。

完全範不著有失手放跑李叔的可能性用自己這個新手而不用秦淦。

那麼,鐵爺到底是怎麼想?有何用意?

鐵爺佝身坐起,平靜問道:“老李,走的時候痛苦嗎?”

想起李叔死之前掙扎的表情,王辰逸心中糾結絞心。但是比先前好了很多。老實回答:“有一點,不過他走得很快。”

沒有說話。鐵爺眺望大海,晨曦的紅陽將東方印染得奪目豔彩,雲邊似乎鑲上了一層金紅色,海風吹拂,海面平靜,坐在船上仰望遠方顯得格外安寧。

看得出,鐵爺現在的情緒有些低落,惆悵。他回過頭問道:“有煙嗎?”

遞給鐵爺一根,他接過,手指夾著煙帶著喟息的語氣。“借下火,小王。”

“好的,唐爺。”打燃打火機,王辰逸躬身手捧火苗給鐵爺點燃。

鐵爺面帶微笑看向王辰逸。“只有你叫我唐爺,是胖子特意吩咐的吧。”

也不掩飾,輕輕點頭。只聽鐵爺慢慢說道:“很久以前他們也像你這樣叫我,但是後來都改口叫我唐鐵頭,鐵爺。知道為什麼嗎?”他像在自言自語,但一臉的滄桑顯示出了他的疲倦。“大約二十年前,我們一群人偷渡來到日本,不為別的,只是懷著希望想過得更好。但是,到了這邊才明白,想過得好哪有那麼容易。甚至比在國內還要苦。不得以,我們那批兄弟就結夥幹起了小勾當。開始有了些成就,過得舒適了難免心高氣傲,每次都想著幹完這票就收手,但是不知不覺這條路也就越走越遠,等醒悟的時候已經不能回頭。”

喟蕩吞吐一口煙霧,鐵爺似是舒緩了一些。繼續講道:“走到今天,我們這幫兄弟已經成為了組織,規模。甚至連山口組,稻川會這些日本老大幫派也不敢小視放任我們的存在。這個圈子很複雜,一步走錯就會丟掉命。知道為什麼老李一定要死?”

王辰逸還是搖頭,靜靜聆聽。“坐到今天的位置很難呀!難得我已經想放下了。但是這個擔子我放不得,如果我放下一切,為了這個位置下面就會亂成一團,被其它組織呈火打劫。到時候腥風血雨,會死很多兄弟。

想我死的人很多,老李就是勾結越南仔想反我。修車廠的兄弟除了少數幾人,其餘都不知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原本老李不用死,他只是被越南仔利用了。很多次我都派人勸告他不要輕聽外人蠱惑,但他還是勾結外人,想暗殺我。”

說真的,聽到這裡王辰逸懵了,想不到鐵爺會跟自己講這些事。不過,李叔和鐵爺說的完全是兩種局面,他也不知道應該相信誰。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但派人明勸暗示,他都不聽。就在十天前,他終於按耐不住,動了手。”講到此處,鐵爺無力起身闇然神傷面朝大海走了兩步。王辰逸也跟著起身。“我們是兄弟,為什麼他不肯定相信我,就因為我從前……”

也許意識到不該說,鐵爺停頓了一下。王辰逸大概猜測,李叔講過鐵爺曾經為了奪位手段雷厲風行,鐵碗殘絕。

鐵爺回首平淡看了一眼王辰逸又面向大海。“我們這條路,是條不歸路。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一時的心慈手軟,也許下一刻死的就是自己。這個規則歷朝歷代,還是放眼全世界,在哪裡都一樣。他一動手,我就在不能容忍。雙方註定畢有一死。其實拖拉機回收廠的錢和地契只不過是一筆小數目,他手上還握了更多,有些已經追回,有的已經被利用他的人得到。”

看得出,鐵爺的表情不是刻意,而是真情流露。難道真如鐵爺說的那樣是李叔被利用在先?王辰逸忍不住岔了一句。“唐爺,這已經算是內鬥,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下面的人一點也不知道。”剛剛說出,王辰逸就後悔了。他是什麼身份,上面的決策哪輪得到他來過問。

本以為鐵爺會生氣,不過鐵爺轉過身並沒有不高興。他又恢復了很多以往的霸氣。但那股疲倦的滄桑依然停滯。

“知道的人越多,死的人也就越多……”平靜盯著王辰逸。鐵爺嘆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