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做雞也得有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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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做雞也得有底線
蔣曉雲的手溼潤柔滑，蛇一般一下子就纏到了方格的脖子上。
方格的脖子條件反射似的梗了起來，身體往後一仰，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使蔣曉雲的手自然地落到了方格的胸前。
蔣曉雲一看方格的樣子，抿嘴一笑，瞪著方格道：“看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呀？難道我還能吃了你不成？來，把衣服給脫了吧，這會議室暖氣太熱了。”
蔣曉雲馬上裝作給方格脫衣服，這女人的應變能力簡直讓方格佩服得五股投地。
“我自己來。”方格尷尬地脫了外套，掛在門後面的衣架上。如果在平時，方格肯定會跟蔣曉雲開開玩笑，完全不會把這種辦公室的肢體曖昧當回事，當然，以前蔣曉雲也沒給自己這個待遇，只是方格昨天到今天，感覺這報社，尤其是蔣曉雲反應很不對頭，也沒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一個事情，如果你無法掌握動向，你就很難從容起來，方格現在就是這種尷尬無措的心理。
“我以前沒覺得你膽子那麼小啊？”蔣曉雲還是站在哪裡笑眯眯地看著方格說。
“什麼膽小？膽小的敢去找房地產公司的彆扭嗎？”方格一邊裝糊塗，一邊往會議桌旁走。
“嗯，這方面你膽子是不小。怎麼樣，說說你的計劃。”蔣曉雲說著跟到了方格身邊，兩個人一起站在會議桌頭前。
“坐下吧！咱們好好商量一下。”方格說，方格並沒有坐下，他在等蔣曉雲坐下。
等蔣曉雲坐下之後，方格馬上走到蔣曉雲對面坐了下來，攤開資料夾，低頭看起了這個提綱。
看了一會，方格抬起頭，表情漠然地說：“這個也不復雜，以前咱們也不是幹過一次兩次了，就是找找投訴舉報的買斯豪房地產房子的讀者深入採訪，等一手材料掌握全了，開始寫第一份採訪報道，然後我拿著這份採訪報道去找斯豪企劃部採訪證實這些材料的真實性，目的就是通知他們一下，我盯上你們了！然後，無意中告訴他們，我會去找房產局和質量監督等相關部門核實情況，必要的時候，找權威的測量機構來丈量房子的面積。我會分幾次去找他們。等他們老總被我逼急了，開始找我的時候，我就把他往你那裡推，讓他找你，接下來，就是你的事情了，至於你把斯豪的老總推到那裡去，我就管不著了，然後我就等著你們通知我這報道被槍斃的訊息。但我先說好，我只負責這一部分，後面的，就是說如果成功逼著斯豪做了廣告，對他們的歌功頌德的報道我可不寫。我不能用兩張臉伺候同一個人，不過，好處費報社一分錢都不能少我的。”
方格一口氣說完，然後嘲諷地對蔣曉雲笑了一下。
蔣曉雲盯著方格看了半天，開始還在笑，接著臉色也嚴肅了起來，嘆了口氣說：“唉－－－－我也是沒辦法，你不是不知道，報社一直這麼幹，我們是社會新聞部，涉及的行業比較綜合，與利益掛鉤比較少，別的部門比我們幹得更凶，我也不願意幹這種事情呀，只是，報社也有報社的難處，廣告上不來，記者的獎金都發不出來，我們總比一些行政部門靠罰款發獎金好一點，好歹我們也給了人家回報－－－－”
方格淡淡地笑了一下，說：“你別多想，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也沒資格，我不是參與幹這種事了嘛，而且還不止這一次。咱們是一樣的－－－－”
蔣曉雲見方格這麼說，笑了起來，道：“你能這麼想就好，以前跟你接觸不是很深，感覺你這人挺正直的，我還怕你有負擔。”
方格乾笑了一聲說：“我沒負擔。”
蔣曉雲抿嘴一笑道：“那就好，剛才你把過程說得夠清楚了，老同志就是老同志啊，經驗就是豐富，其實呢，你也不用太有原則，我看如果斯豪能在咱們報社做廣告，你要是再寫一個正面報道報道他們一下，也沒壞處啊，還可以與斯豪房地產交個朋友，說不定他們會額外給你些好處，以後辦事不也方便點嘛－－－－”
方格收起笑，面無表情地說：“我不能！”
方格心裡迅速想了孫天豪那張財大氣粗的臉。
蔣曉雲嘆了口氣說：“何必呢，反正做也做了，還不如做徹底一點－－－－”
方格看著蔣曉雲，長吁了口氣，乾笑著說：“我知道我這是做婊子還想立牌坊，就像妓女賣身卻不肯與客人接吻一樣，就是做雞也得有原則與底線。”
方格說完，又掏出煙，一言不發地點了起來。
“唉－－－－早就聽說你這人擰巴，還真是，嘿嘿，不過有一點我有點疑惑－－－－”蔣曉雲突然抬頭對著方格笑了起來。
“疑惑什麼？”方格抬頭問。
“有像你這麼有思想有文化的小姐嗎？”蔣曉雲嬌笑道。
“嘿嘿，有的是，現在無數女大學生下海，談點人生和處世哲學啥的，咱們壓根不是對手。”方格乾笑道，心裡突然覺得蔣曉雲這個女人其實人挺不錯。
“看你對小姐這麼有研究，那肯定經常去咯？我一直沒看到你有女朋友，嘿嘿，原來－－－－”蔣曉雲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方格的目光正冰冷如刀地盯著他，就像要吃了她一樣。
蔣曉雲一提到女朋友，方格馬上想起了周晴。
“對不起，我跟你開個玩笑，你別介意。”蔣曉雲討好似的笑道。
“沒事，我們討論這個採訪報道，怎麼說到小姐了？你還有什麼吩咐不？”方格勉強笑了一下說。
“哦，沒什麼問題了，你把這幾天的採訪時間計劃簡單跟我說一下，我好有個數，咱們接下來保持密切聯絡就好了。”蔣曉雲一看方格的樣子，也嚴肅了起來。
“好，這兩天我有點事情，4號，哦，也就是明天之後，這個計劃就可以實施，我會隨時找你彙報情況的。”方格說話開始公事公辦起來。
“哦－－－－嗯好，對了，方格，我跟你說個事情，昨天我跟你提的那事，你真的沒有想法？”蔣曉雲彷彿在想著什麼，猶豫了一下，終於問道。
“－－－－什麼想法？”方格裝糊塗，心裡卻在想老楊過年時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那時候老楊為什麼沒提文教部和週刊部合併的事情。
“－－－－嗯，方格，咱們以前雖然接觸不多，但我一直對你印象挺好的。”蔣曉雲看著方格，語調變得緩慢下來，字斟句酌地說著，說到這裡，突然又對方格一笑：“因為你長得帥嘛！”
“－－－－嘿嘿。”方格嘿嘿笑了幾聲，繼續等蔣曉雲往下說。
“－－－－嗯，我是覺得今年其實你可以競聘部門主任啊，你是報社的元老級記者了，工作能力又出色，比別人差啥呀！”蔣曉雲似乎在為方格抱不平。
“我沒這想法，我可不想跑上去唸個競聘報告給人留下笑柄，誰不知道這種競聘早就內定了，我沒那麼傻，對了，聽傳言說你可能會競聘主任，是嗎？”方格淡淡地問。
“嗯，到底競聘什麼也還沒定呢，只是如果我要不參與一下，顯得我沒上進心是吧？我也沒什麼信心，你覺得我應該競聘哪個職務好一些呢？”
“我靠，你競聘哪個職務，我說了算啊？”方格在心裡笑了起來，蔣曉雲這是在探自己的口風，其實蔣曉雲的業務能力和外交能力都不錯。雖然方格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怎麼與蔣曉雲深入交往，與範文斌交往倒是多一些，也是因為範文斌是男人，又是和自己同時間進報社的緣故。但蔣曉雲辦事的作風和編採的策劃能力方格還是能看在眼裡的。
以蔣曉雲的能力，別說當個主任，當總編都沒問題。
“我覺得你當總編都沒問題，別說做主任了，我看你做哪個部門的主任都行。有能力就施展唄，這也是為報社做貢獻，又不丟人。”方格打著哈哈說。
“你真這麼看？我覺得你也很強啊，為什麼你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呢，平時看你也不怎麼跟別人接觸？！”蔣曉雲眉開眼笑地說，與方格說話的語氣又親近了許多。
“我工作不認真嗎？我不跟人接觸嗎？”方格笑了一聲，反問道。
“哎呀，不是不是，我是說你工作能力那麼強，做事又認真，為什麼一直甘於做一個普通記者呢？從來都不和人爭，好像沒什麼鬥志的樣子，好像，你除了工作時間，也很少跟別人接觸吧？”蔣曉雲看著方格溫柔地說。
“唉，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說我在領導眼裡就是吊兒郎當的形象，你以後用詞得準確點，我那叫淡泊名利，不過我不反對追名逐利，嘿嘿。”方格笑了笑。
“你對文教部和週刊部合併的事情怎麼看？我覺得你好像對文化方面的業務也挺熟悉的。”蔣曉雲突然說。
“文教部是該刪除了，從網上扒下來點文化娛樂新聞，本市的文化新聞就是文化館組織社群的一些老年人跳秧歌，白痴都能幹－－－－但是要把文教部和週刊部合併，想幹好？不是我瞧不起他們，沒幾個人能成，而且，沒有大氣候推動真正的文化改革，就算有這樣的人，也做不好。”方格衝口而出。
“－－－－”方格話一說完，蔣曉雲抬頭看著方格，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半天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