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相遇小站 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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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相遇小站 魂飛魄散
藍西裝大漢氣焰雖然十分囂張，但也能看得對當兵的也有一些忌諱，濱城是一個駐軍很多的城市，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這裡駐紮著多少部隊，平時節假日，街上到處都能看到當兵的，尤其是附近的旅順口區，整個城區幾乎就是一個部隊後院，大街上隨便一個賣瓜子的女人可能就是一個軍嫂或者跟部隊有點關係的。
在濱城，部隊與地方的關係錯綜複雜，聯絡非常多，只要聯絡一多，衝突也就相對增多，各種各樣的衝突都有。這西裝大漢雖然蠻橫，沒把當兵的放在眼裡，但也不是十分傻。
“讓我們滾蛋？我們從來不做逃兵！”大奔那忠厚的臉開始放了下來，面沉似水地站在哪裡盯著藍色西裝大漢沒做聲。
那5個穿便裝的小夥子，老老實實地排成一排，眼睛有些不安有些茫然地看著大奔，等著看大奔怎麼處理，沒有大奔的話，這種衝突的時候，尤其是公共場合，他們是不敢隨便說話的。
大奔有點生氣了。這時方格心裡的氣倒是稍微消了一點，一看到大奔開始動怒，方格自己卻猶豫了。心想：“算了，這大奔今年是提幹的關鍵一年，如果真要鬧大了，出點岔子，耽誤了人家前途，就太對不起人家了！”
“大奔，算了，其實也是個小事！”方格轉過去，拉住大奔，然後對藍色西裝大漢說：“兄弟，今天這事能不能算了？無非就吃了你點剩飯，大不了我替你付了今天的飯錢，行嗎？一會鬧大了，警察來了，大家都不好，你說呢？”
“來了幾個窮當兵的，你氣就粗啦！媽的，老子專門在公共場合打架！當兵的了不起啊？睜開你的狗眼轉頭看看，看看那邊站著的10個人，全是當兵退伍的出身，武警，天天練武的，一看你們這慫樣，肯定就是天天給艦艇刷油漆擦灰的。”藍色西裝大漢說話十分陰損，濱城海軍部隊多，只要在海軍部隊旁邊的人，幾乎經常看到海軍日常除了出海訓練，平日別人看得最多的就是給艦艇保養。
“你***沒完啦！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們的工作，當兵的給艦艇刷油漆擦灰，那是為了更好地保護你們。”大奔的臉突然漲紅了起來。
“保護我們？你你們這幾頭蒜？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吧？懶得跟你廢話，弟兄們，上！”藍色西裝大漢大喊一聲，剛才堵到門口的一幫人，呼啦一下子就圍了過來。
方格一看，穿便裝的5個當兵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每人拿著一根鐵桌子腳，一個個全都目光茫然地看著大奔，臉上還是那種不安而躁動的表情。
剛才倒了的兩張桌子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這5個人拆下來了，方格看著他們的眼睛，心裡暗暗發涼，彷彿看到了一群瘋狗，一群被拴起來的馬上就要放出來的瘋狗，就等著主人的一聲令下。
“你說什麼？他們都是武警退伍的？”大奔的目光突然陰沉下來，扭頭看了一眼圍上來的10個人，眼睛像刀子似的盯著藍色西裝問。
“當然是武警，天天練武的，怕了？”藍色西裝狂笑道。
“兄弟們，打這些不長進的。”大奔突然大吼一聲。
方格本來想阻攔的，但大奔一聲令下之後，什麼都來不及了。
就見這剛才還神情茫然的5個人，在聽到大奔的命令之後，突然齊刷刷地嗥叫一聲，只在瞬間的功夫，那10個人，就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這5個人還在揮動鐵桌子腳，把那10個人往死裡打，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藍色西裝和二彪都嚇傻了，長大著嘴巴不知所措地看著大奔－－－－
就見大奔歪著脖子，目光冒著光，盯著地上的10個人，一聲不吭。
“大奔，快住手！要出人命了！”方格趕緊大叫了一聲。
“停、停！”大奔如夢方醒似的大叫一聲，那5個人突然就齊刷刷地停了下來，停下來之後，又用有些茫然的目光看著大奔，等大奔發話。
“你們趕緊回去，我一會自己走。”大奔看著趟在地上血肉模糊的10個人，然後對自己的5個兄弟說。
“哪你怎麼辦？”5個人目光猶疑地問。
“別廢話，我沒事，我留下來善後。”大奔說。
不一會，這5個人就走得沒影了。
“你說說看，是武警厲害？還是我們厲害？”大奔似乎還沒解氣，抓起藍色西裝的領子問。
“你－－－－”藍色西裝領子被抓，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趕緊給我滾。不然端了你老巢，我讓你給我提武警！”大奔抬起一腳踹在藍色西裝的肚子上，藍色西裝猛然後退幾步，倒在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身上。
“警、警察估、估計馬上要來了，我、我們快走吧！”二彪剛才竟然一直很老實，沒做聲，這時候，他到是最清醒的一個人。
方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10個人，就見這些人一個個頭破血流，正坐在地上一個個互相詢問傷情。
“似乎都沒有致命傷。”方格聽到他們嘀嘀咕咕地都能動，心裡一下子鬆了口氣，只要沒死人，一切都好說。
以前在和阿戴一起喝酒時候經常聽到他們說起跟武警衝突的事，阿戴他們雖然是祕密部隊，但是正規的邊防部隊。
當兵的平時單個上街，一個個都很老實，不像武警，在街上十分張揚，他們很看不下去。
在濱城經常有武警和正規部隊的衝突。武警天天可以在街上溜達，而正規部隊卻不行，除了執行任務，平時上街穿個便裝都要特別批准。他們就很羨慕武警，甚至是嫉妒。
有一陣，這個城市發生了一個特大街頭鬥毆案，轟動一時。
有一天，20個武警欺負2個單獨外出的海軍，衝突起來，打傷了其中一個海軍，另外一個跑了回去跟班長一說，班長帶來6個人，最後的結果是，20個武警死了7個，其他全部傷了。
6個海軍安然無恙，最後的處理是，地方法庭無法過問，由軍事法庭處置，結果6個海軍全是黨員，據說判了幾年刑，就算了。
這個案子就發生在阿戴他們的部隊，但不是阿戴的那個中隊。
武警永遠都比不上正規部隊能戰鬥，這一點正規部隊的人自己很自信，但不一定清楚原委，但方格卻看出了原委。
並不是說阿戴他們是祕密特種部隊，說白了，阿戴他們那個部隊就是海軍兩棲作戰部隊，也神祕不到哪裡去，濱城許多人都知道有這個部隊，並沒拿這個當回事，在普通人眼裡，無非就是津貼高一點，吃得好一點，訓練幸苦點，其他沒什麼。
雖然阿戴他們的部隊，是海軍兩棲作戰部隊的加強團，算是特殊中的特殊，但正規部隊跟武警的差別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武警天天在街上逛，是如同散養的，而正規部隊管得十分嚴格，是拴著的。這些年輕氣盛正在青春年華的年輕人，一天到晚栓著，一旦放出來，那是什麼狀況？
別看他們平時一個個滿臉青春痘，木訥拘謹忠厚老實，一般不敢惹是生非，但如果真碰到事情，只要有人負責，命令一下，那後果無法想象。
這就是正規部隊永遠比武警一類部隊能戰鬥的祕密。
“這事沒完，你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藍色西裝終於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一個個互相攙扶著走了。
大奔也不說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走出門。
等那夥人走出門，餐廳經理就來了。
“你來得倒真是時候，你們剛才怎麼不報警？在你這裡吃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方格有些生氣。
“剛才我也在餐廳裡，出不去。我們這裡打壞的桌子誰賠一下？”餐廳經理無恥地說。
“行了，我來賠，不就幾張桌子嘛！你們就不用報警了，人都走了。”方格心想，警察要是來了，又得費一番手腳，搞不好把大奔他們打架的事情捅到部隊去，那就不好了。
“可我們剛才已經報警了。”餐廳經理說。
“謝謝，我走了。”一直在哪裡吃東西沒抬頭的小夥子，一聽到餐廳經理說報警了，馬上站起來要走。
“急什麼？吃飽了沒有？”方格看了看這個小夥，剛才餓得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現在聲音好像洪亮多了。
儘管小夥子說話的聲音大了不少，但目光還是散亂而淡漠，方格看這個小夥子的時候，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彷彿這個人已經死了，現在看到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渾身上下一點活氣都沒有。
彷彿一個生活在最低沉被人欺負慣了的人，永遠都不知道反抗，他徹底拋棄並漠視了自己的任何慾望與尊嚴。
“剛才那幫人那麼打你，你沒受傷？”方格突然問。
“還好。沒，沒什麼”小夥子說話的聲音甚至有些慌亂。
“給你1000塊錢，以後別在餐廳吃別人的剩飯了。年輕人做點什麼都行，為什麼不去找點事情做做呢？”方格從兜裡拿出錢包一邊數錢一邊問。
“我，我什麼都不會做－－－－謝謝，我走了。”小夥子接過錢，很感動，眼睛好像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低下頭，轉身就要走。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方格心裡動了一下，問。
“小站！相遇小站，魂飛魄散。”小夥子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