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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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這天，澤王府迎來了一個難得的貴客。
第二次見邯颯。李天知仍忿恨難平，一想到自己竟是以他血肉養成的，心便咯得疼，揮臂就要將他趕出去。然而，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知道李天賜在哪裡。
李天賜，便是李天知的另一個孩子。這個她知道。更疑惑他為什麼會知道。於是問道：“在哪裡？”
“你先讓我進去，我便告訴你！”
嗤笑地看著邯颯，李天知厭煩了。“愛說便說，不說我也能找到！”
邯颯苦笑。
“我帶你去吧。”於李天知他好像從沒掌握過主動權。
時空鐲綠線流溢，眨眼功夫將李天知帶到了一個世外桃源般似的地方。
“這裡叫谷溪村，本是南國的一個荒蕪的村落，但我將它剝離了南國，此時是在我造出的一個平行世界。這裡就這麼大，看似無邊，其實只要找到盡頭還是能摸到白色的邊際的。你看見那溪邊的小屋沒？李天賜便在那裡，我領你去！”說完便徑自走在了前頭。
李天知疑惑，但還是跟了過去。
推開木門，將李天知引至床邊。綿被中另一個李夜澤睡得安然。
“之所以現在才帶你來，不過是將天賜與夜澤的時間調到一起花了些時間，他們間隔的歲月太長了。這次，你可以將他抱走帶到那裡與夜澤一起長大。”
邯颯說得落寞，聽得李天知心酸。“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自己將他送過來的，只是你忘記了而已。”
疑惑如果雪球般越滾越大，顧不得精神力渙散，追問道：“忘記了？與我失憶有關嗎？”
墨色眼瞳轉了兩下，“算是，但若追究起來，太過長遠了。”
“你知道些什麼？”
邯颯突然笑了。好看的眉雀躍地揚起，喜悅卻未深入心底。嘆道：“天知，我知道的東西多著呢。你想問哪個？”
“哪個？我問，你便說麼？”李天知反問。
“比如，你可以一個一個問著先試試。一般來說只要是你問的我都回答。”
心驀地酸得生疼。就這麼靜靜地望著邯颯心竟疼得異常。此時竟一個字也問不出口。眼流趟著道不盡言不明的悲傷。
熟悉的眼眸，熟悉的悲傷，再次刺得他心趟血。彷彿回到過去，抓著李天知的肩膀激動道：“天知，當初，我便說過讓你別去。可你執拗，死活不聽。你就不替我想想，你怎麼不想想。我要怎麼辦？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呢？我當初怎麼就不讓你帶著記憶重生得了呢！”
“什麼。什麼。什麼意思。”被邯颯晃得眼框溢滿了淚。她不懂了。她突然不懂了。突然什麼都不明白了！
“將夜澤接過來，我們便在這裡生活下去，好麼？不管尚晶球，也不管時空環。還原鐲什麼的。好嗎？”望著李天知，邯颯乞求道。
“為什麼？”
眼裡的迷惑令邯颯清醒了些，隨即苦笑起來。那些不過都是他所想的，他的天知做不到那樣，做不到，那便只能自己退一步了。這麼多年，該給個結局了。嘆道：“抱上天賜，我送你出去吧。”
“邯颯，你到底是誰？”
背對著李天知。一語不發。
“邯颯，你不可以這樣！你撩撥了我卻又什麼都不回答。你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問什麼你便會答什麼！怎麼就不敢告訴我你是誰了？”眼見著轉身就要走的邯颯，李天知失了理智地拽住邯颯激動道。
“除了這個，你想知道什麼都行。”任著李天知拽著自己手腕，微笑地看著她。他的天知永遠都不會變。而他卻已變得不成樣子。
“你！”好看的臉，怒地道了個你字，卻再也說不出其它的話。
反手握著李天知的手，輕輕將她靠在自己肩頭。“天知，從很久以前開始，你想做什麼我就從來沒阻止過，現在也一樣。如果你喜歡上南宮珞莘了，那便去喜歡。我——我會好好的看著你的。”看著你幸福，但若南宮珞莘給不了，我照樣把你搶回來。後面這句，邯颯在心裡如此告誡自己。
這回的李天知是連你字也說不出口了，看著邯颯這樣子想象不到他在那幾個人面前的樣子，他在蕭雨熙面前的樣子。“除了那個問題，其它的問題你都會回答，並且不會騙我？”
寵溺地笑道：“不騙。”
“好，你與蕭雨熙到底什麼關係？”說完兩眼不眨一下地看著邯颯，似圖在他眼裡找出一絲動容。可遺憾的是，邯颯聽到這名字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便一板一眼地回道：“不是他們想的那種關係，我利用了她而已。孩子也根本不是我跟她的。”
李天知傻了眼，饒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竟會是這樣。“為什麼？”
“為什麼？”邯颯反問，笑得更加苦澀了。“因為有些事情需要一個契機。”
指著自己鼻子道：“與我有關的契機？”
點頭，邯颯並不否認，事實確實如此。
“與我復活有關的契機？”李天知再次問著。她以前知道的是自己是蕭雨熙復活的契機，可邯颯都利用了蕭雨熙，斷不可能再是如此。
“是，但算不得你復活的契機，你本來就沒死，不過是被禁錮了而已。”
沒死，不過被禁錮了，而已。
見李天知沉默半餉，邯颯主動問著：“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垂下頭，突然李天知不想問下去了。眼前這個男人雖沒說什麼話。可句句情深，撓得她心疼得很。抬起頭。“以後還能看見你嗎？”
笑著。“以後你還想看見我嗎？”
李天知無語。明明她問他的問題。
“天知，天賜是我費了好大勁才留下來的孩子。你好好帶著他吧！”將熟睡的李天賜遞到李天知懷裡如是地說著。
接過，又突然想起之前見邯颯的樣子。那時候他與蕭雨熙站在一起，而蕭雨熙還在自己面前跪著替他求情。才多久功夫，怎麼就成這樣了呢？
“邯颯，我們以前什麼關係？是不是戀人？”怕邯颯不回答，李天知給了個選擇讓邯颯回答是或者不是。
不搖頭也不點頭，只定定地看著李天知。但他邯眼裡卻第一次有了光澤，嘴角微微一翹，整張臉生動起來，不似之前的灰暗。“若是，你會選擇和我在一起麼？”
“若是，你會選擇和我在一起麼？”這次輪到李天知反問了。
呵呵笑了兩聲道：“出去再說，不然兩個孩子的時間又要錯開了。”
“邯颯，你不怕錯過什麼嗎？”望著邯颯的背影李天知問道。
而這回，邯颯只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著。
若說錯過，早之前沒阻止她接受那個任務的時候便錯過了。現在更來不及了。
離開谷溪村，重新回到了李天知的臥房。
“能讓我見下夜澤嗎？”望著李天知祈求似地問著。
不語，卻抱著李天賜走向內室。小搖籃中的李夜澤已經醒了，睜著眨巴可愛的黑葡萄眼睛看著李天知懷裡的小孩子。無師自通地叫著：“弟，弟——”
露出開心的笑將李天賜放到李夜澤旁邊，輕捏著他的臉蛋嗔道：“第一次見就知道是弟弟了！小混蛋！”
伸出肥肥的手戳著李天賜，嘴裡仍不時地叫著弟弟。沒兩下就把李天賜給戳醒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傢伙，相見恨晚般地互戳，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見著兩個小傢伙互動，情緒一直不外露的邯颯竟笑得眼角都掛淚了。也伸出手捏了捏李夜澤，嘴裡喚著他的名字。
站在旁邊的李天知，看著他們竟覺得如此和諧。心中的疑問越發大了起來，於是問道：“他們的父親是你，還是南宮珞莘？”
躬著的背影僵硬了。笑隱沒在眼角，緩緩起身正對著李天知。“天知，這個答案不重要。”
“意思便是你清楚的？”
“清楚又如何，不清楚又如何？”邯颯僵硬地笑著，掏出一與塊櫻花狀的粉色玉佩，道：“這是你以前用過的兵器，現在物歸原主。”
接過，正面看一眼，反面看一眼。“這像兵器麼？”
“櫻花絡，玉佩與流蘇都是它的一部分。真正用起來的時候不是這樣子，這只是櫻花絡沉睡的樣子。”又掏出一枚鑲著粉鑽的戒子，“如果有天你恢復了記憶，遇到了困難，將鑽旋轉一圈，我便會到你身邊。這櫻花絡，便要看機遇了，沉睡這麼久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與以前一樣。”說著將戒指戴入了李天知左手無名指。“戴這個指頭剛剛好。好了，我要走了！”
“你不怕我把它丟了嗎？”把玩著手中的戒指與櫻花絡，心頭湧上一絲熟悉的感覺。踴裡說著丟，心裡卻全然沒這想法。
丟？邯颯無奈地笑。“丟便丟吧，我走了。”
時空鐲綠線流溢，邯颯便消失了。
撫著手中的戒指，望著那人剛剛站過的地，空空如也，心也如同被人削了一塊肉似的疼得空落落的。一手撫著胸口，她不明白，一切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