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02章 小姨娘那張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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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02章 小姨娘那張巧嘴
兩個人等在司家的門口，看著小姨娘帶著丫頭興高采烈的出來了，連忙迎上去。
“小姨娘，怎麼樣？給了多少？”
小姨娘抬起袖袍揮了揮衣袖，“份量足著呢，老爺是不會虧待了他的寶貝兒子的。”
數了數，唐家和司家一共給了五十萬兩，已經不是個小數目了，可是災民嚴重，又遠遠不夠。
江子冉回了江家向老爺子開口要錢，被打了一頓鞭子才得了二十萬兩，揉著屁股在小妻子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小妻子一看到外頭還站著三個女人，立刻就紅了眼眶。
小姨娘豈會看不出她的心事，拿了人家的錢，可不能再攪得人家家犬不寧。
小姨娘拉著明珠走上前去，打量著江子冉的小妻子。
江子冉把銀票往小姨娘手裡一塞，“下一家。”
“等等，哎呦，我瞧著這麼眼熟，小崽子，這不是莊家的千金嗎？早就聽說你娶了個好媳婦，還真是不錯啊。”
江子冉的小妻子收回了眼眶裡將要掉下來的眼淚，“您是？”
“我是司家姨娘，幾個小輩都管我叫小姨娘，她是我兒媳婦叫明珠，哎呦呦，真是乖巧啊。”
明珠扯了扯嘴角，看著小姨娘，“誰是你兒媳婦了？”
小姨娘薄怒的看了她一眼，又對著小媳婦笑成了一朵花，“早晚的事，早晚的事。”
明珠無奈的轉過頭去，小妻子的臉色明顯的緩了緩，後面的不用說，看裝扮也只是個丫頭。
“見過小姨娘。”
“乖……小崽子娶了你可真是有福氣。”
小妻子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羞澀，唐應竹皺了皺眉，“我們快走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小妻子戀戀不捨得放開了攙扶著的唐應竹的胳膊，小姨娘接了過去，“好了，他交給我們你就放心吧，保證不會出事的。”
小妻子點了點頭，看著江子冉一瘸一拐的走遠了。
下一家便是明家，他們本可以把三家的錢公示出來之後，明家自會跟上不菲的價錢，可是那樣不打聲招呼逼著給錢，便會打了孫念雪的臉面。
開門的是巧兒，看到明珠明顯的大吃一驚，“小姐？你怎麼……”
“巧兒，娘在嗎？”
“在……”巧兒為難的點了點頭，“可是……”
“巧兒，我們找她有急事，你去通報一聲，就說司家和江家的人一起來的。”生怕那個脾氣倔強的孃親不給面子，又加上了小姨娘和江子冉。
巧兒看了看後面跟著的人穿著不菲，便點了點頭進去通報。
果不其然，不一會就換了一個人前來相迎，是明家的管事，也是明珠的奶孃，為人嚴謹公正，十分忠誠於孫念雪。
“幾位，請隨我來。”
“奶孃……”奶孃看也不看明珠一眼，明珠委屈的叫到。
奶孃皺了皺眉，看著她，“你這孩子，夫人一氣之下把你趕出去，你還真不回家了？夫人還生氣呢，一會多說說好話，知道嗎？”
明珠鼻子一酸，點了點頭，“家裡還好吧。”
“一切都好，本來老爺在的時候，你娘就跟著處理不少事情，眼下不在了，不過就是累了點，倒也沒什麼大事，一切跟往常一樣。”
“娘……”孫念雪換上了素色衣衫，得體的坐在上位上等著他們，聽見明珠的聲音，笑了笑。
“司家和江家一起來，倒真是出乎意料了，請坐。”
明珠尷尬的站在一旁，小姨娘拉著她坐在了自己的下方。
這裡面數著小姨娘的輩分最高，自然應該她出來說話。
“實在是不常走動，平日裡司家的生意我也不常插手，無緣一睹明夫人的風采，少來叨擾，明夫人不要見怪。”
小姨娘說起客套話來那是有理有據，還真是像那麼一回事。
“哪裡，兩家走動的雖少，可是情分還在，我家小泵嫁到司家，亡夫雖然面上不想，可是時常唸叨這個妹妹，可惜了……”
“是啊，姐姐在家裡也時常唸叨她哥哥，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早知道兩家就該多走動走動，也不妨事。”
“只是亡夫已故，眼下局勢緊張，你我心裡清楚，外面的生意更是不如當年，不能時常去拜會，還請見諒。”
孫念雪一番措辭說的規規整整，絮叨了一通想念，也沒說想要去看看故人。
小姨娘暗自紅了眼，抹了抹眼淚，明珠和江子冉一驚，不知道她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司夫人這是怎麼了？”
“實話不瞞您說，我這是羨慕明姐姐啊，我雖然表面風光，可終歸是個妾室，上面幾個姐妹勢同水火，無奈之下自己湊了些嫁妝，做些小生意，哪比得上明姐姐好福氣，嫁了個好人家，兩個人恩恩愛愛……”
小姨娘說著，就要泫然欲泣，這個時候提到明正，不正是引起了孫念雪的傷心事嗎？
孫念雪也垂下眸子，暗自傷神，“不管多好的日子，都過去了，哪還有值得羨慕的呢？”
“明姐姐，我早就聽別人提起，明大哥是被奸人左家害死，朝廷查出來，左家的小兒子便樹旗謀反，便是他帶著大軍壓境，民不聊生，我家司青少爺衝鋒陷陣，生死不明啊……”
孫念雪瞪大了眼睛，“左家？妹妹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那左家的老匹夫狡猾多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不是當日他指使人去綁架明大哥，明大哥怎麼會造此橫禍？”
小姨娘越說越激動，連明珠平復下來的心境都漸漸的泛起漣漪，重新溫故了那些腦海裡殘忍的記憶，咬緊牙關。
孫念雪一看明珠的神情，更加的篤定，一拍桌子，“這個左家，我必定不會放過他。”
小姨娘擦乾淚水站起來，“咱們婦道人家能做什麼，也只能求求佛祖庇佑邊關的將士們凱旋而歸，可是眼下，眼下怕是大事不妙啊……”
孫念雪問道：“此話怎講？”
“明姐姐，我得到了訊息，咱們朝廷的大軍去了徐州之前，糧食就被附近的災民搶劫一空，幾萬計程車兵沒有飯吃，沒有一穿，如何能打贏這場仗？還不是多了幾個枯骨罷了，可憐我那不是親生的兒子，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啊……”
孫念雪好像是下定了決心，“妹妹別急，有我明家在一天，我自然不會讓打仗的將士吃不飽穿不暖。”
小姨娘突然聽了梗塞的聲音，看著孫念雪：“明姐姐有何妙計？”
“妙計倒是沒有，可是明家願意給將士們出錢出米，以解後顧之憂。”
“可是眼下時局緊張，還是留些錢以後打算吧……”
“我丈夫大仇未報，何談將來，唯有左家狗賊一死，我才安心，就算我傾家蕩產，也絕不會放過左家。”
“姐姐真是英明，我家老爺也打算出錢換成米糧送去徐州，支援前軍，不若咱們幾家一起。看到了咱們出錢，不少商賈定會跟著，到時候人多力量大，姐姐也好有個退路。”
孫念雪眼眶澀紅的看著小姨娘，“我與妹妹一見如故，若不是妹妹這次來，我還全然矇在鼓裡，亡夫九泉之下定也不安心，一切就按妹妹說的做，要多少錢盡避從我這裡拿。”
“姐姐一個婦道人家，能出多少出多少就是，盡心便是。”
孫念雪招呼了奶孃，“去賬房取出一百萬兩，再讓徐州的米鋪免費的供應官兵糧食。”
說著看向了小姨娘，“明家在徐州還有幾個說大不大的米鋪，尚且能頂些時日，這一百萬兩妹妹拿去，換些糧食送去徐州，等我籌集了更多糧食，再一併送去。”
江子冉和明珠當頭棒喝，這個小姨娘的事情就算是成了？明珠自己都沒有把握的事情，就被小姨娘哭了幾句就順利的拿到了錢？
小姨娘一把拉過在一旁出神的明珠，“實在不瞞姐姐，你這閨女為了替父親報仇，設計揭開了左家父子的陰謀，這次又想親自去徐州送糧，實在是勇氣可嘉，可是我擔心畢竟是個女兒家，所以想來問問姐姐的意思？”
孫念雪微微一震，滿是悽楚的看著明珠，無奈的搖了搖頭，擺了擺手，“隨她吧，孩子大了圈不住，她爹在的時候就是這樣，走了更沒人管的了。”
明珠霎時跪下去，眼裡忍著淚水，“孃親保重，孩兒願意不遠千里為父報仇，若能活著回來，定當孝敬孃親，若是孩兒回不來，還請孃親不要介懷，就當沒有明珠這個女兒。”
孫念雪看著她有些失神，伸手把她扶了起來，淚眼朦朧的看著，“走的時候，你還是個調皮的小丫頭，轉眼就大了，明珠，你是我們的掌上明珠，爹孃沒有白疼你，出去一定要照顧自己，還有，不管怎麼樣要活著。”
明珠點了點頭，一旁的奶孃和巧兒都哭得不成聲轉過頭去，臨走之時，孫念雪並沒有出門相送，只有巧兒手裡拿著一個包袱走了出來。
“小姐，這是你平時換得男裝，裡面有一些銀兩和銀票，是我平時攥的嫁妝，都給你，你可一定得回來。”
明珠一怔，把包袱退了回去，“我不要，巧兒你自己留著吧。”
巧兒搖了搖頭，“我本來就在明家，這些都是從小姐那裡得來的，我知道打仗的時候很苦，小姐萬一遇上了，一定記得跑，我把銀票和碎銀子都縫在衣服的不同地方，不管到了哪裡，都要好好的吃飯……”
明珠點了點頭，拿過包袱轉身就走，不知道多呆一刻，會不會跟巧兒這個小丫頭一樣，抱成團大哭。
小姨娘興高采烈的和丫鬟說著話，看到明珠悶悶不樂，走上前去，“你娘都已經認了你了，你怎麼還不開心？”
明珠搖了搖頭，若是她不認她，好歹還恨著，日後若是死了，也不會太傷心，可是孫念雪原諒了她，日後自己再出什麼事，明家便只剩下了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