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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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交響曲
照片裡，是一個扎著幹練馬尾，看上去瀟灑又帥氣的女人。
背對著溫笠榆說著什麼。
時間顯示正是奧巴馬出車禍的那天下午。
她記得她那天確實是見過溫笠榆的，可是不是這個打扮，而且周圍光線也沒那麼暗。
再拿開一張，車燈的照射下，剛好把那張臉照了個完整。
這張臉，又跟自己一模一樣。
到底有幾個簡蒔啊？？？？？
簡蒔也搞不明白了：“不是我...”
“這個人最近經常在我們家門口晃悠，我也在想，應該不會是你，畢竟你們髮型和穿衣風格不一樣..而且昨晚她出現的時候我又給你打電話，你確實在加班。”溫賢鎬鬆了一口氣，“可是你們長的也太像了..莫非是...”
“我跟簡氏的簡蒔也長得像啊..”簡蒔好心提醒道，“其實我也很奇怪這人是誰...我好像聽簡蒔說過，在海邊別墅見過她...”
“哦？是嗎？”溫賢鎬不太能接受這個答案。
簡蒔衝他聳聳肩：“唉..可能我天生是個大眾臉吧..”
被這樣坦然直視，像朋友間對話，讓溫賢鎬很受用，稍微愣了一下，他又醞釀起一個迷離電眼介面道：“怎麼會，你長得這麼漂亮..”
“哈哈哈，我長得漂亮嘛，謝謝總經理誇獎，我會更加努力地幹活地！”眼看氣氛不對，簡蒔打著哈哈往回走，直接撞到了玻璃門上...
淡定地重新開啟...一溜煙跑回自己的格子間。
怎麼會跟小孩犯一樣的低階錯誤呢!
簡蒔一拍腦門自我譴責了一下，十五歲那張賭氣的臉又出現在她腦海裡。
這段時間就算再怎麼躲，她也總能找到縫隙惡作劇一般擾亂她思緒。
迷離的星星眼和紅撲撲的臉頰以及身上含羞待放的那種氣息。
各種詭異地出現在盛滿咖啡的一次性杯子裡，待機的電腦螢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縫隙裡...
無孔不入揮之不去。
簡蒔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拿頭撞桌面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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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人的旋律一如既往地從音樂教室飄蕩出來。
最引人注目的必須是擺在最中間的漆黑鋼琴邊一襲白裙彈奏的少女。
可惜的是明媚的歌曲在她指尖傾瀉，卻只能讀出悲傷的音符。
指揮的老師停下嘴邊的長笛，整個交響樂團倏忽地停止了演奏：“簡蒔...你的鋼琴彈得很好，可你需要學會配合...”
知道這個不苟言笑的冷麵少女是簡氏大名鼎鼎的千金，即使是批評也要斟酌著字句：“剛剛大家都難得地演繹的很好，你總是好像不在狀態，是有什麼心事嗎？”
“沒有。”十五歲的回答很乾練，在其他人聽來，就有些冷漠無情了。
“那再來一遍？”老師有些徵詢地說著，卻是隻看著簡蒔一個人的。
勤快地手指再次開始彈起樂章開始的那段獨奏，其他人稀稀落落七零八落也慢慢跟著喝了起來。
最近好像發呆的次數又多了起來..
才上車竟然發現書包又忘了拿。
推開大廳門的前一秒，聽見裡面的人語言刻薄尖酸竊竊私語提到自己的名字。
“啊，老師~為什麼我們要留下來加練？”有女生抱怨道。
老師也很不好意思：“今天的練習結果很不理想啊，開學典禮就要上場了，你們得加油啊！”
“那簡蒔也彈得不好啊，為什麼她不用留下來，她還是主要隊員呢！”
“她只是今天沒彈好，前段日子都很不錯的！好啦好啦都別說了，來來再過一遍。”
“不要——老師你就是嫌貧愛富！為什麼總是要我們配合她~”
“亂說什麼。。有本事你們也鋼琴過個級給我看看。”
“切~我們不可以，可是我們之前七森初中的嚴想霽可以啊，而且她不是也報考的我們學校啊，為什麼不請她，非要請這個大小姐！”
“這個有跟她家長提過..她到時候要領舞，可能會有衝突..”
“嘰——這樣啊。。那也是沒辦法的，可是那個簡蒔還真的跟傳說中的一樣難相處啊..”
“是啊，整天都冷著一張臉，像別人欠她錢一樣。還要一起排練那麼久時間，不要啊~”
“有嘛...嘿嘿，我倒是很喜歡..”
“你們男生就是色字頭上一把刀，也不看人家搭理你不就知道熱臉去貼——”
......
“砰。”
鐵門被故意重重摔上。
舞臺華貴的水晶吊燈下，那個身影雖然渺小但是也掩蓋不住那股高傲的氣質。
全場都不敢再議論紛紛。
她昂首挺胸走過去，在衣櫃裡拿出自己的書包，背起。
再一言不發地沿著來路走了出去。
整個過程就像是無人觀賞的獨角戲。
王叔從內後視鏡裡看見大小姐心情不好，大概猜到是又受了什麼排擠，識相地鬆開離合器，往家裡的方向開去..
不知道大大小姐在不在家，倒是可以開導一下她這個不愛解釋默默承受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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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大大小姐不在，老爺夫人也不在。
十五歲換好鞋子，在沙發上坐了一下，備好的晚餐也沒有動筷子。
沐浴之後，她從房間出來，空蕩蕩的房間還有拖鞋踩著木質地板的迴響，顯得非常淒涼。
走到客廳擺放的歐式電話旁邊，撥通了一個號碼。
響了好幾聲都準備結束通話了才接通。
“喂？蒔蒔嗎？有什麼事麼？爸爸在忙。”
“我不想參加交響樂隊了。”
“啊？為什麼？遇到什麼不愉快地事情了嗎”
“就是不想參加，沒有為什麼。”
“蒔蒔乖，人生難免有挫折嘛，上次的游泳課你都推了，也要參加些集體活動才行啊，交響樂團一定不能放棄..”
“我不想去！”
“這孩子怎麼這樣呢？你都多大了，要學會做個好孩子了，這世上的事情哪有你不要就不要的啊？這個事聽我的，你一定要繼續下去！好了我要去開會了，不多說了，你有什麼話找你媽媽再交流一下吧，爸爸愛你，嘟嘟嘟嘟嘟嘟嘟——”
......
\\\"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懂！\\\"
那句無力的咆哮終究只能在空無一人的大房間裡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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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簡蒔看簡媽媽悶悶不樂，才開口問道：“怎麼了？”
“唉..還不是小蒔蒔那個犟脾氣..昨天她爸爸說了她兩句，就一直生氣到現在，也不肯吃飯，補習也不去了，這是要絕食抗議擔心死我這個做媽媽的啊..”簡媽媽說著，接了個電話，“喂？幾點啊？老陳家麼？自摸二？好的好的就來！等我下！”
簡媽媽很快生龍活虎了起來：“大蒔蒔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忙了，你幫我說說小的那個啊，她最聽你的話了，加油啊！”
“我...”簡蒔的話語淹沒在簡媽媽雷厲風行分秒必爭的翻箱倒櫃中...
選了幾個喜歡的菜，簡蒔上樓敲門。
“我都說了我不吃！”裡面傳來十五歲鬱悶帶著不耐煩的叫嚷。
“是我..”簡蒔貼著門，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
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媽媽親手燉了你最愛吃的海帶排骨湯，我放在門口，你餓了就出來吃吧。”
腳步聲由近及遠，直至消失了，十五歲才摸了摸不爭氣的乾癟肚子，很沒骨氣地悄悄踩在地板上，打開了門。
從另一邊樓梯上來後就緊貼在門口等待的簡蒔抓住機會卡在了門框中間。
十五歲嚇了一跳，但還是很快淡定起來，繞過她端起放在地上的湯，放到書桌上慢吞吞地喝了起來。
簡蒔把門關上，房子裡的擺設還是跟上次進來大同小異，只是抱枕印花又被這個喜新厭舊的換成了史努比。
那件鋼琴專用服裝也被晾在一邊，像失寵的貴妃娘娘。
“聽媽媽說你不想學鋼琴了？”簡蒔疊好那件昂貴的裙子，她記得自己還是專門為演唱會定製的，後來也豔壓全場，算是比較成功。
十五歲喝完了，看著青花瓷碗底的雕紋說道：“是的，不想學了，誰勸我都沒有用。”
簡蒔坐下來看著十五歲的背影，這一幕自己的那年十五歲也發生過。
但是最後還是沒能放棄鋼琴夢想，權衡利弊得失走出了房間。
怎麼到了她這裡？就變脆弱了呢？
“那真是可惜了這件裙子，我還在想到時候去現場看，你會不會穿地像個公主一樣。”簡蒔並不表態，而是有些“遺憾”地說道，“合奏團沒了你，也是短板理論立不起來了，到時候開學了，人際關係更搞不好了...”
“誰要跟他們關係好了！”十五歲聽不下去，抱著耳朵說道。
簡蒔並沒有打算放過她：“所以更要證明給她們看你是最優秀的，讓她們無話可說，這才是我們。”
難得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十五歲本來就有些鬆懈的想法這下更堅定了，卻沒有回答。
“咕嚕”看來餓了兩天不是一碗海帶排骨湯就可以填飽的。
簡蒔也沒有嘲笑她，而是溫柔地說道：“下面還有酸豆角炒肉什麼的，給你熱一下？”
她不再故作矜持，從優雅知性直接過渡到狼吞虎嚥。
“慢點吃，別噎著。”簡蒔扯了一張餐巾紙替她擦拭嘴巴上黏上的油漬。
十五歲很乖巧地伸過臉來，靈動無邪的表情讓簡蒔又是一陣心慌意亂，強行鎮定了一下希望不要再重複那天的失態。
紙巾劃過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股清泉明顯地盪漾搖曳起來。
“喂...”
臨睡前十五歲從門裡鑽出個小腦袋出來叫住往樓上去的簡蒔。
從失意裡走出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麼？”
她側臉看她，燈光下滿是疑惑和不解。像是本應該裱在展覽館的藝術家油畫。
看來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你說鋼琴過級後，要帶我到處旅遊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