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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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游泳

易拉罐的拉環被扔開，舉起一口氣灌下三分之一的果汁。

有人開始敲門。

“小孩？睡了嗎？”門外的人試探性地問著，裡面悶聲喝果汁的人雖是停頓了一下，但也沒有搭理的意思。

莫非是真的睡了嗎？

可是剛剛上來的時候還刻意往這邊看了下，燈是開著的。

簡蒔記得自己必須關燈極靜才能安睡的強迫症是從小養成的，因此還是沒有離開，將屈起來敲門的手指換為去轉門把。

因著被直接摔上而沒有上鎖的門真的就這樣被打開了。

背靠著落地窗坐在地上“借果汁消愁”的十五歲看見一副“什麼都沒發生我們還是好朋友”樣子的簡蒔一臉坦然地進來，也是迅速別過了臉去。

呀..

這是我又哪裡惹到她了麼？

簡蒔眼尖，瞟到十五歲喝的果汁分明跟自己手上拿的一個牌子的，莫非...凶手就是這個人？

動機呢？

“這麼晚還不睡覺？”簡蒔心情不知道為什麼就大好了，貼近十五歲坐下，也把自己那罐果汁開了，自娛自樂跟無動於衷的十五歲放在地上的那罐水蜜桃幹了下杯，“我的是芒果味的，你要不要試試我的？”

“不要。”十五歲扭頭看窗外，無情地拒絕了她。

簡蒔只得咕嚕咕嚕幾口，又開她玩笑：“也是..小孩子喝多了晚上畫地圖就麻煩了...”

“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十二點以後不敢一個人上廁所嗎！”十五歲的下限再一次被重新整理了，為什麼，這個人永遠把自己當智障兒童來看呢？

雖然說被寵著沒什麼不好，但是...總感覺這樣也無形中製造了一種無法跨越的屏障在兩人之間。

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去。

她想要的，明明不是被當作“小孩”的寵愛。

而是更進一步，平等的..什麼呢？

簡蒔討了個沒趣，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繳械投降了：“好吧..其實我專程過來是想跟你說個事。晚飯的時候爸爸說了補習班的事情吧，我希望你推掉那個游泳班。”

“你要我別去我就不去嗎？我還就喜歡游泳了！”很明顯適得其反激發了十五歲的鬥志了。

出於救世主的覺悟，簡蒔還是好言相勸道：“你喜歡遊我也可以教你啊，我是為你好，我記得你跟尹垚就是這個暑假在游泳俱樂部相戀的..”

然後開始了愛情長跑..被他偷看了日記還不知道，各種重現其中情節誤以為各種符合遇到真命天子了最終做出了法定年齡一到就結婚的愚蠢決定tat..

十五歲卻好像聽到了什麼巨大的笑話：“你有沒有搞錯？尹垚那個傢伙？瞎編你也要找個靠譜一點的吧？下一句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十五歲那年的初吻物件，也是他那個一看就是基佬的娘娘腔了？”

簡蒔頓時很震驚，她不記得十五歲的自己竟然火眼金睛一眨就看出了那貨的本質，真是搞不懂二十二歲的自己為什麼會被騙到願意結婚，莫非自己情商的巔峰就是在十五歲，然後就開始走下坡路？

“哎..你們青梅竹馬，有些事情也真的是說不準的..”簡蒔急了，“反正你不要去參加那個什麼游泳俱樂部。你聽我說，他那個人油嘴滑舌，你又年紀小，一下子就被騙了。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

十五歲聽了，像是揪到小辮子一樣得意：“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想試試他能不能追到我。這個游泳俱樂部我是參加定了！”

簡蒔有一種“上天派我來何用”的無力感。

十五歲明顯在她的“勸說”下，反作用力地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就你可以肆無忌憚隨隨便便接受才認識那麼一點點久的溫賢鎬索吻

我就不可以有初吻了嗎

哼，我偏要報復你！

十五歲這樣想著，再也聽不下去任何勸說，對簡蒔也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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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家父母照例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十五歲房間也沒人——她的各種培訓開始了。

簡蒔帶著複雜的情緒在簡宅裡逛了幾圈，覺得有些乏味可陳。

正巧是夏季炙烤之時。

乾脆就換了在海邊買的泳衣跳進了泳池裡避暑。

整個人沉入蔚藍的水底的時候，她的心再也平靜不下來。

她總是會去想個即將發生的初吻。

是游泳課自己意外掉到水裡，游泳隊隊長兼初中起就很有名的校草尹垚親手將她救起來了一套標準的心肺復甦術（cpr）。

然後就是電視裡一樣很經典的浪漫？情節，男女主角因為嘴對嘴了產生莫名其妙的化學反應暗生情絮爛漫長跑最終步入婚宴殿堂扒拉扒拉扒拉的。

——什麼時候這麼迂腐了？不就是人工呼吸而已，當時自己被吻的時候不都是當作被豬啃了一下就不再多想了，為什麼現在輪到“她”要被親，都總是耿耿於懷呢？

簡蒔跟尹垚很小就認識，但是對於這人的印象在游泳池事件之前完全停留在他有個很難對付的妹妹上面。

尹垚是那個那個情竇初開年級的女生們標準的“最受歡迎”男生模版，長得白白淨淨，家底殷實，笑起來很陽光溫柔，懂得如何保護喜歡的女孩不受傷害。但是又不悶騷，偶爾痞氣的有些小壞。

之後對她的追求也是，照搬各種與言情小說一致的情節吻合了。

所以簡蒔也沒有自信，十五歲的自己會不會再墜入愛河一次。

可是她清楚明白的知道十五歲的自己，嘴硬心軟，害怕寂寞，給一點陽光就燦爛，之所以會被尹垚矇蔽雙眼，也只是因為這個人闖進她的生命那麼多年，一直是以肯給她整個海洋的姿態，所以到後來，她才會不知道出於虛榮還是不捨，真的就氾濫了。

只可惜事實說明一切都是陷阱。

或許只要一設計讓十五歲的自己看清尹垚這個人的本質，就不會再喜歡他了吧？

只要受過一次傷，自己骨子裡的驕傲就不會允許自己再犯錯。

湛藍的水底滿是消毒液的味道。

簡蒔吐出幾個泡泡，還是有些反胃，憋不住出來透了口氣。

帶起幾串晶瑩的水珠，一甩頭髮，泛起褶皺的漣漪。

像是她此刻波濤洶湧的心事一樣，

在平靜的表面暈出一個又一個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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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游泳課的第一天。

尹垚的八塊腹肌並沒有比旁邊女生的d罩杯更多地吸引簡蒔的視線。

把教練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某十五歲現在正無比憂愁地對比著自己的平原，想要挖個地縫把自己埋起來..

明明出來之前好生用香港買的“魔力挺”墊了一層，看上去不那麼一馬平川了，可是為什麼她要站在這個人童顏巨/乳的波霸女旁邊，有種從側面看完全被擋住的無力感..

如果說家裡那位是因為發育完成才得以傲岸群雄，可是旁邊參加“z市青少年游泳培訓班”這位，說起來就只有“大器早熟”的道理了..

“那麼就自由活動吧！”教練一聲解散，就披起衣服掛上口哨坐上救生觀望臺上喝豆漿去了。

學員們鳥獸狀散開，三三兩兩抱著游泳圈或是穿著救生衣下水了。

“姐姐，我們一起吧！”馬上就有許多大小男女圍了過來找旁邊的耀眼女生搭話。

“可是我也不會游泳欸..”簡蒔剛搶到一個小黃鴨游泳板，就很快被那女生旁邊被簇擁的粉絲們生生給擠開，聽到她用疏離的語言拒絕。

“妹妹你是不是七森初中部的啊？我有見過你一次耶！”一個很油頭的男生擋住了簡蒔的路，繼續找那女生搭話，“我記得你叫嚴想霽對不對？你在我們初中部也很有名的，高中有沒有考慮直升？那我可是你學長了！”

簡蒔忍住沒有發作，繞開了準備從另一邊下水..

可是馬上又有嚴想霽新來的狂蜂浪蝶來堵截：“那個拍水的動作不是要兩個人一起練習嗎？做我的搭檔好嘛？”

“麻煩讓一讓..”人群密集症，一米五幾的簡蒔第一次感覺自己這樣平凡渺小..

她就要發作了，嚴想霽也終於藉口說想先去旁邊熱熱身，那團小型聚居區算是離她遠了點。

簡蒔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用足尖試了試水溫，不知道是不是空調的緣故還是感覺有點涼。

但她還是吸了口氣，決定下水了。

她做了個蹲伏的動作，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做作了，不如一下子跳進去？

又覺得那樣動靜太大會不會顯得不專業？

乾脆坐在邊上準備藉著力氣滑下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把其他人甩開的最受歡迎女生，其實也是從進來開始就對她很感興趣了，這才開始搭話：“你們家不是有個比洞庭湖還大的游泳池麼？怎麼也會來這裡學游泳？”

簡蒔聞聲抬頭，嚴想霽站得很近，於是從她這個坐位的角度仰視，只能看見那個人誇張的大胸。

可以用“眼前一黑”形容，簡蒔頓時非常心酸。

她沒有想過自己出名到看上去被鼎鼎有名的嚴想霽竟然認識。

不過什麼“比洞庭湖還大的游泳池”肯定又是誰誰誰在亂傳了。

作為簡氏的大小姐，這種傳說一聽就很雷人的傳說一直伴隨著她，也導致了她在同齡人中“不可親近大小姐”的形象。

“我們家沒有游泳教練啊..”簡蒔半開玩笑說完，就“撲通”一聲跳下了水，沒料到水比看上去深一些，游泳板也不怎麼能承重，水花四濺完全浪費了之前的細心準備。

是個不怎麼合格的下水。

嚴想霽也跟著跳了下來。

由於分量足濺起了更為澎湃的水花，扇了簡蒔一臉。

“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這裡面這麼滑..”嚴想霽畏懼的樣子有點滑稽，她看了看分明是一個型號卻明顯比簡蒔往下沉了許多的游泳練習板，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哎..還是你們好，我總是擔心這些游泳器材拖不起我。。。”

簡蒔被點燃了熊熊火把，很想反擊點什麼，游泳教練美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喝完豆漿了，愜意地把墨鏡放在旁邊，從高臺上跳下水來，以一個漂亮的花式表演贏來陣陣喝彩：“小朋友們練習地差不多了吧，下面我們實戰一下吧，離開輔助工具，兩人一組，練習用腿打水，把自己想象成一條魚，然後揮舞你的尾巴，這樣，再這樣~看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