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長腿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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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長腿鄰居
第十五章
蔣心慧是從報紙上得知方誌誠受聘於c城博愛醫院的訊息的。報紙中全綵圖片，個子高高的方誌誠神情嚴肅，即便是對著鏡頭，薄脣也是緊抿的。印象中他一直是這個樣子，不苟言笑，穩重的近乎沉悶。
儘管如此，這個男人依然最能打動她的心。
蔣心慧心潮澎湃，拿著報紙的手攥了攥。在安德森家那一見，她在心裡暗暗發誓，假設上天再給她一次遇見他的機會的話，這次她一定會放手一搏。
同一城市中的卓瑞公司，周寧在為上司收拾桌子，給綠色植物澆注，報紙被整理好放到一邊。現在的她已經戒掉了看報紙的習慣，怕看到與宋易揚有關的新聞。
要忘掉一個人，就該遠離關於他的一切。
遠航集團辦公大樓裡，蔣心慧過來參加新專案的定期會議。腦袋裡想著某個男人，讓她在會議上頻頻走神。
散會後，宋易揚邊整理檔案，邊取笑她：“蔣大小姐今天這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可不符合你的一貫風格。”
蔣心慧嫣然一笑，反擊道：“那的確不是我風格，是你的風格。發呆，失魂落魄，心不在焉什麼的真的會傳染的。”
她微笑著從他身邊走開，宋易揚露出一絲苦笑。
時間能消磨一切，愛情也不例外，經過最初的傷心痛苦之後，現在的他已經很少想起甜的像奶糖一樣的姑娘。因為工作讓他忙起來像陀螺一樣停不下來，無暇其他。而今天蔣心慧輕鬆戳中了他的痛處，讓他又想起了她。
在他想她的時候，她也會在想他吧？
“宋總，總裁叫你過去一趟。”宋遠航的助理方程在門口叫他。
宋易揚推開董事長辦公室門時，宋遠航正站在一株綠蘿花前修剪枝葉，看起來心情不錯。
宋易揚站到他身邊，宋遠航說：“安德森那批電子產品的庫存備件用的差不多了吧？”
“老庫存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新配件採購我想搞個招標，選一家信譽產品質量好的供應商建立長期合作關係。正想跟您請示一下，看看您的意見。”
宋遠航說：“與蔣家合作的這批電子產品一直都是你負責的，配件招標的事我就不多幹預，你自己拿主意。”
宋易揚說：“是。”
宋遠航將枯葉從花盆裡撿起來丟在垃圾桶內，對宋易揚說：“別光想著工作，你跟心慧相處的怎麼樣了？”
宋易揚心想：父親會這麼問，跟宋宇脫不了關係。親手搞砸與衛康家千金婚約的宋宇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最近與衛家大小姐走的很近，二次訂婚的可能性極大，讓宋遠航又對他投去了青眼。
宋易揚沉默，不敢發表意見，怕忤逆父親。
宋遠航說：“你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也該有固定交往的女朋友了。蔣心慧不錯，各方面都能配的上你。按照我的想法是想讓你們倆個結成夫妻，你也知道，蔣勁風腦子裡長了個東西，沒多少日子了，他要是死了，蔣家的家產不都是你的嗎！但是經過這段時日的觀察，我發現那丫頭很能幹，不在你之下，你未必能駕馭住她。眼下，與蔣家的合作已經達成，你要對她實在沒感覺的話可以考慮考慮別人。”
這就是他的父親，唯利是圖的商人。
宋遠航說：“我會安排幾個合適的人選供你選擇。”
宋易揚的目光越發暗淡。早該知道他們這類人的婚姻愛情都是被當作籌碼來用的。他是這樣，宋宇是這樣，蔣心慧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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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蔣心慧開車去了博愛醫院，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她在車裡坐了一會兒，之後下車去了醫院對街的一家咖啡館。
點了杯美式咖啡，在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
咖啡端上來，她拿著勺子輕輕攪拌，舌尖輕輕舔了下勺子上掛著的味道，想起了多年前在美國求學時的事情。
她讀的是carey商學院。第一次見到方誌誠是在一次華人留學生聯誼會上。那時候他在醫學院神經外科小有名氣。以優異成績進入醫學院，因資質聰穎，勤奮上進，讀大二的時候就被教授選進了課題小組，跟著全美頂級教授做科研。
蔣心慧聽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聞，學習上還有個人生活上的，大家都說他家境貧困，因為他除了上課與搞課題研究外所有業餘時間都在打工，假期時最多打三份工。他沒交女朋友，因為沒時間。他總是獨來獨往，很少參與各種聚會與派對。那些用來形容成熟男人的形容詞總是出現在他身上，而天才已經成了他的另一個名字。
長相帥氣的男生招女生喜歡，頭腦聰明的男生更招女生喜歡。
現今時代，高智商也是一種性感。
身材挺拔的方誌誠在那些人高馬大的老外中一點都不輸陣。他的聰明頭腦，他的低調內斂讓人著迷，不少的女生對他芳心暗許。
聯誼會上他被請上臺，主持人問他有沒有考慮過要談場戀愛。當時他是這樣說的：“現在的我還不具備去承擔，去負責一份感情的能力，所以暫時不會考慮。”
在外人聽來，他說的能力可能跟金錢有關，假設他有了錢就不必整天打工，可以騰出多餘的時間去交女朋友去約會。
臺下某位心急的女生舉手喊了聲：“師兄，如果你是因為沒錢才不去談戀愛的話，可以考慮考慮我。錢的問題我來解決，你只需跟我談情說愛就行。”無心的一句話，引發鬨堂大笑。
說話的是蔣心慧的好朋友，一位暴發戶的富二代，有錢沒腦子的傻大妞。蔣心慧替她臉紅，而臺上的方誌誠臉色更不好看，他覺得那是對他的侮辱。本來就很嚴肅的人，緊抿著脣角，銳利的目光注視蔣心慧這邊。
蔣心慧身邊的傻姑娘渾然不覺，認為自己勇氣可嘉，沾沾自喜。
那是方誌誠第一次參加也是最後一次參加聯誼會。
“現在的我還不具備去承擔，去負責一份感情的能力，所以暫時不會考慮。”
這句話被蔣心慧銘記於心。
那時的她也不具備去承擔，去負責一份感情的能力。像她這樣的企業二代，無論學習的多麼好，工作多麼出色，最終也逃不過透過聯姻達到家族企業合併鞏固的命運。
可以開始，卻未必有結果。
讓人心潮澎湃的仰慕之情就這樣壓抑在心底。
簡單速成的美式咖啡，脣齒間淡淡的味道。透過咖啡館的玻璃窗，蔣心慧遙望到博愛醫院住院部的某層療區病房。
現在的方誌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醫學院裡窮哈哈靠著獎學金與打工掙錢讀大學的窮學生了。自那晚在安德森府邸一見，蔣心慧曾私下打聽過他的收入狀況，不菲的年薪加上受私人僱傭的出診費、著作發表等林林總總加起來，他現在身家不低，雖然不敵她做的一單小生意，但承擔一份感情還是足夠的。
秋風蕭瑟，意興闌珊的下午，蔣心慧計算著應該在怎樣一個時間，怎樣一個合適地點與方誌誠再度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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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誌誠很快適應c城生活節奏。星期天這天正好沒班，韓東約他出來健身。方誌誠將運動衣毛巾之類的物品裝入挎包，換好運動鞋準備出門時接到韓東的電話。見色忘友的傢伙在電話中告知他臨時要去女朋友家見丈母孃，不能跟他一起去健身了。
見丈母孃可是頭等大事。方誌誠說少了他也沒關係，自己也能找到體育館。
體育館離他住的地方很近，步行也就十來分鐘的時間。出到陌生城市，第一項任務便是記牢城市各條街道與標誌性建築。
方誌誠在體育館辦了張季度健身卡，各種專案通用的那種。換上運動裝熱身後上了跑步機。窗子的對面是武術館，老樓，牆壁斑駁，變黃的爬山虎被秋風撕扯著，無奈地褪下一片又一片舊衣裳。
北方的深秋即使天空朗晴，太陽高照，日光也是溫溫吞吞，懶懶散散的。周寧漫步從家走到體育館，秋風瑟瑟，讓人發冷，她扯了扯衣領子慢慢吞吞地登上樓梯。一位個頭高高，西裝革履的男士快步超越她，男人不經意回頭掃了一眼，周寧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匆匆垂下目光。她認出他是誰，是宋易揚的死對頭，同父異母的哥哥宋宇。
宋宇放慢腳步，偏頭看她。周寧低垂著腦袋，腳步邁不動，路被堵死了。
宋宇雙手抄在口袋裡，居高臨下望著她。“周寧？”
周寧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緊閉嘴巴仰望著他。宋宇說：“認識我嗎？”
她搖頭，在他的注視下，又點了點頭。就聽他說：“你很聰明，做了正確選擇。”
宋宇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瞄了一眼牆壁上的宣傳海報，轉身往樓上走去。
周寧望著他的背影發呆。她做的什麼決定用他來誇獎？與宋易揚分手嗎？真是奇怪的男人。扭頭看向宋宇剛剛投去目光的地方，牆壁上的宣傳海報中是跆拳道館館主衛如意的照片，白衣黑帶，英姿颯爽，氣質冷豔。
器材館裡，方誌誠透過玻璃窗，注視著對面牆壁，慢慢跑動。沒多久，玻璃窗中出現一道朦朧身影。大白天玻璃上映出的人影並不真切，方誌誠只能從窈窕的體態上看出是位女生。
視線不經意間看過去立馬被吸引。方誌誠萬萬沒想到身旁跑步機上慢步行走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小鄰居。
他的小鄰居扎著馬尾辮，穿著一件淡粉到淺藍色的扎染短袖運動衫，清新的冰激凌顏色讓人看了心情大好。
跑步機上緩慢行走的她抬起右手臂偏頭順了順馬尾，方誌誠快速收回視線，目視前方。
也是驚鴻一瞥，周寧看到了她的新鄰居，有著一雙大長腿的男人。
她曾在早晨上班時看見過他幾次，而每次見到的都是他的背影，每次看著看著視線就會不自覺地下移，去注意他的長腿。
他的腿實在太引人注目了，總能讓她想起韓劇《那年冬天，風在吹》裡的男主角。
周寧收回視線，散漫地晃晃脖頸，活動脛骨。她其實不愛運動，渾身上下的運動細胞加在一起都不如陳小佳腳底板的運動細胞多，像這樣還未供暖的深秋早晨躲在暖和的被窩裡睡大覺才正合適。可是，健身卡是陳小佳用買衣服的錢給她辦的，不用用的話多對不起陳小佳的一番心意。
周寧在跑步機上一步一步挪動，閉上眼睛想象著自己正走在空氣清新，有鳥兒嘰喳叫的林蔭路上。
她閉上眼睛，方誌誠才敢大方打量她。
她的身高在女性中算是中等個頭，比例勻稱，站在他跟前可能剛好到他的胸口。她的脖子很漂亮，白皙纖細，她的小耳垂肉肉的看上去很可愛，冰激凌色澤的短袖衫讓手臂露出來，白白嫩嫩的。
像原野上綻放的小花，不是特別豔麗的那種，而是有著溫暖柔和色彩的甜美小花。
她人像花，可動作又像只蝸牛。小小的，軟軟的，近乎透明的，揹著自己的小房子，一步一步緩慢前進的小蝸牛。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不是一個快節奏的文，周寧與方誌誠的愛情進展是循序漸進的，按部就班的，一點一點侵佔你的心的。大男人配小女人，一剛一柔，這樣的組合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