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男神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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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男神登場

第十一章

周寧沒找到合適的房子，暫時在陳小佳家借住幾天。陳小佳的父母是愛熱鬧的人，對她的到來熱情歡迎。週末的時候周寧回了趟縣城老家。之前為了談戀愛，星期天幾乎都在約會，很少回家，現在想想有點對不住含辛茹苦養育她的媽媽。

到家時，周媽媽正在廚房做菜，鏟子翻動的聲音從廚房傳出。周寧壓低步子悄聲走進，臨到跟前時突然跳出來大叫一聲。

慣用的惡作劇依然沒有任何效果。周媽媽瞧她一眼：“你這孩子，多大了還鬧。”

周寧笑的花枝亂顫，毫無形象。她說：“你不也說了嗎，我是孩子，孩子都是愛瘋愛鬧愛搞惡作劇的。”

周母是位有涵養的女性，在教育子女上有自己的一套，在與周寧父親離婚後對周寧更加關心愛護，當媽又當爹，以致周寧不像大部分單親家庭的孩子那樣個性沉悶。看著女兒眉開眼笑的好看模樣，周媽媽心情被感染，脣角邊溢位笑容，“淘氣包！”

紅燒肉的香味從鍋蓋底下溜出來，周寧像小狗一樣用鼻子嗅了嗅，笑眯眯道：“早就饞這個了！”

周媽媽掀開鍋蓋，肉香味直往鼻孔裡鑽。香噴噴油滋滋的紅燒肉饞的周寧直流口水。

紅燒肉出鍋，周寧顧不上有多燙人，兩指掐住一小塊肥肉相當的肉塊送到嘴裡，呵著熱氣嚼起來。

周媽媽說：“饞樣！”

周寧吮著手指說：“我要是有你一半會做菜就好了！”

“好什麼，不會就不用挨那份累。”做母親的總有這樣的想法，女兒都是寶貝疙瘩，將來不一定會嫁到什麼樣的人家，受什麼樣的辛苦。所以沒結婚之前，能不做的，儘量不做。

周寧吧噠吧噠小嘴說：“人們不都說嗎，要征服一個男人的心必須先征服他的胃。”話說出來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周媽媽沉默了。鍋子放在水龍頭下，清洗起來。

男人會不會變心跟女人會不會做飯完全沒有關係。

周寧也不吭聲了。她不會做飯，沒能抓住宋易揚的心。

周媽媽說：“什麼時候帶男朋友回來？”

“哦！”周寧說：“分手了。”

“不是談的好好的嗎？”

周寧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嗨，合不來，就分了唄！”她搶著拿起勺子乘飯，“你不用為我擔心，你女兒這樣聰明伶俐又漂亮，不愁找不到婆家。”

周媽媽看她一眼，忙活起自己的事情，“你都大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不用我再教你了，一個女孩子無論到什麼時候都該好好把握住自己。”

周寧不耐煩的樣子：“哎喲，老媽你就放心吧。我能把握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有分寸的。”

她騙了媽媽，心裡有些難過。其實，她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乖巧聽話的好孩子，從未讓媽媽擔心過。媽媽不提倡她在大學時談戀愛，可女孩子一旦到了某個年紀對愛情或多或少都會抱有懵懂幻想。這跟學習好壞沒有關係，是身心發展的自然趨勢。

媽媽以前總是告誡她要把握好自己。周寧知道那些話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害處，可情到濃時，真的是由不得自己，可能那就是別人口中常說的的情不自禁吧。

情不自禁，多好的詞。

每次想到或是聽到情不自禁這四個字時，周寧總會想起宋易揚在學校舉辦的流行歌曲比賽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向她表白時的情景。當時宋易揚唱得就是庾澄慶的《情非得已》，轟動全校的真情表白，害得她在比賽結束第一時間被請進了教導處。

“去活動室叫你姥爺姥姥回家吃飯。”周媽媽一句話打斷了周寧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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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

夜晚的巴爾的摩收起了陽光，富人區的某個府邸燈火通明，樂聲飄揚。碧藍色的游泳池邊，衣著光鮮靚麗的男女三兩聚在一起，閒聊或是談論時下金融圈的大事小情。

這裡是安德森公司總裁安德森.徳魯巴父親的房產，為前不久老安德森被查出患了腦癌。安德森總裁將在矽谷的家搬到父親這。因為這裡有全美治療腦癌的最好醫院與最值得他們一家信賴的神經科醫生。

今晚是老安德森70歲生日，安德森總裁為此舉辦了一個小型派對，只邀請了親屬與關係頗為親密的好友，和幾位最近走的近的生意合作伙伴。蔣心慧與安德森是舊識，被列入了邀請名單，與宋家二公子一同參加。

蔣心儀一身湖藍色的長裙，完美身材與優雅氣質盡顯。這個女人，無論在何種情況何種境地之下都把自己打扮的□□的，無可挑剔的。

站在她身邊的宋易揚在穿著方面也是位頗有格調的男士，當季流行的棗紅色修身西裝，寶藍色亮面窄細領帶。金融圈新貴，張揚又不失低調。

蔣心慧用英文對舊識打招呼，然後用中文在宋易揚耳邊小聲說：“那邊穿黑裙子的女人是我大學校友。班利總裁的孫女，她身旁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bd公司老闆。”

那對男女，從外貌上看女的稍稍年長男的幾歲。

宋易揚略帶諷刺意味地說：“這種組合真眼熟。”

蔣心儀聽得懂他的話，他嫌她年齡大，更是在暗諷兩人的關係。肖倩透露給媒體兩人即將訂婚的訊息後，兩家誰也沒站出來證明迴應。蔣心慧在等合適的時機公開宣告此事，兩家只是合作關係，不會有進一步發展。

還未談場真正的戀愛就這樣老了，蔣心慧不免有些傷感。抬頭看向星空，有那個男人在的地方，星星都這麼明亮。

一道流星快速劃過夜空。蔣心慧在流星下許願，想在巴爾的摩見方誌誠一面。

心沒在酒會上的宋易揚看了她一眼，蔣心慧恢復狀態，活動著手腕，輕輕搖晃著酒杯，視線從杯中**對上繃著臉色的宋易揚，說：“反感姐弟戀？”

“談不上。”宋易揚心情不好，說起話來也不如平日裡和氣。他知道自己與周寧分手跟蔣心慧沒有太多關係，問題在他自己。就算沒有蔣心慧，同樣還會有其女人。

他的命運被宋遠航牽在手裡，因為他想要的東西在宋遠航手中。

派對還未開始，大廳裡一陣喧鬧。

蔣心慧與宋易揚聞聲趕過去。安德森70多歲的父親突然摔倒在地上，手捂著頭，眼睛緊閉。面色焦急的安德森蹲下來詢問父親：“感覺怎麼樣？還能站起來嗎？”然後大聲吩咐管家：“通知方醫生。”

方。

這個姓氏讓蔣心慧微愣一秒有餘。直到身邊的宋易揚撥開她與另外兩位男士合力將老安德森抬起來時，她才晃過神來。

蔣心慧跟著安德森他們上二樓，樓下安德森太太招呼各路來賓。

老安德森被抬進房間後，宋易揚與另外兩位男士在走廊等著，蔣心慧守在門口，若有所思。那個姓氏攪亂了平靜的心湖。

宋易揚去走廊盡頭的陽臺抽菸。蔣心慧站在老安德森的房門口，想看看那個方姓醫生是不是心裡想的那個人。

五分鐘後，管家引領一位男士上樓。男人穿著一件米色風衣，裡面搭的是件款式簡單的白襯衫，他的個子很高，腿很長，把走在前面西裝革履，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的管家顯得又矮又挫。

兩人朝著老安德森的房間快步行走。

蔣心慧只消一眼就認出了他，心，跳動的厲害。

這世上也有叫女神害怕的男人，那是她心目中的男神。

濃黑的眉，炯炯有神的眼，總是抿直很少彎起的薄脣。

嚴肅，冷靜，深沉，讓人猜不透心思眼眸。還是那種樣貌，還是那種神情，幾年未見，時間把他雕琢的更加成熟，更加沉穩老練。

男人無視她的存在，從她身邊走過。

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蔣心慧垂下頭去，看著自己的高跟鞋，抿脣笑了起來。對著流星許願真的能願望成真。

走廊露臺那邊，宋易揚獨自一人，看著指間未點燃的香菸發呆。周寧不喜歡煙味，每次他嘴裡有煙味都會被拒絕親吻。

有時會使點小性子的女孩在做什麼呢？會不會也想他一樣在想他呢？

會吧，他們那麼相愛。不會吧，他傷了她的心。

會的，她那麼愛他。不會，愛的深恨的深。她到底會不會想他？

香菸被捏斷，丟棄到樓下。宋易揚從西裝口袋裡掏出錢夾，動作緩慢將其開啟，藉著走廊裡的燈光凝望著藏在裡面巧笑嫣然的人兒。

他從錢夾裡抽出照片，端詳的仔細，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違背父親的命令了。

睹物思人，能做的只是祈禱她，等他，別交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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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德森的房門被開啟，西裝革履，頭髮一絲不苟的管家送醫生離開。

男人再度從蔣心慧身邊走過，希望即將破滅的最後關頭，蔣心慧鼓起勇氣叫了聲：“方師兄。”

方誌誠聞聲，停下腳步，回頭看。

喚他的女人美麗動人，明豔不可方物。他的記憶一向很好，卻完全想不出她是哪位。猶疑之際衣兜裡的手機響起。正準備自報家門的蔣心慧被突來的電話打斷，方誌誠看了看手機，對蔣心慧說了句：“抱歉”後走到一邊接聽。

蔣心慧望著他挺直的脊背，目光中流露出仰慕之情。

電話是醫院同事布朗打來的，布朗是個愛嘮叨，話多的傢伙，在電話裡說起他和他妻子的事情。方誌誠一邊應付著他，一邊往樓梯移動腳步，完全把蔣心慧忘在腦後，管家亦步陪在他身側。布朗在一堆廢話開場後進入主題，說今天是他和妻子的結婚週年紀念，晚上兩人想出去慶祝，想與方誌誠串個夜班。

方誌誠答應布朗請求的時候眉頭稍稍皺了一下，然後皮鞋踏上樓梯。

蔣心慧望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黯淡。鼓起勇氣主動一次，沒想到換來的竟是一句抱歉。心想主動追出去，腿腳卻像灌鉛似的無法移動。她的自尊心，她的臉面不允許她做出那樣倒追男人的事情來。

管家一直陪在方誌誠身邊，直到走下樓梯後，被一位賓客叫住。方誌誠示意管家去忙，不用送他。

管家鞠躬，走開。

夜晚，巴爾的摩涼風習習，別墅二樓的露臺上，宋易揚看著照片中的人，心裡難受。沒有犧牲就什麼都得不到，想要成功必須付出代價。

涼風吹過，一不留神，手裡的照片被風吹走，宋易揚伸手去抓，身後突然想起蔣心慧的聲音，“，安德森叫你過去。”

宋易揚沒能及時抓住照片，眼睜睜看著她隨風飄下。

“怎麼了？”蔣心慧問。

宋易揚轉身說：“沒事。”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露臺。

樓下，方誌誠剛開啟車門，衣兜裡的電話再度響起，他的電話幾乎成了熱線。

方誌誠無奈掏出手機看，是通國際長途。出診裝備放進車裡，方誌誠站在車邊，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搭在車頂。電話裡傳來韓東爽朗聲音，“嗨，哥們兒，好久沒信兒，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事兒考慮的怎麼樣了？”

方誌誠還沒來得及迴應韓東，搭在車頂的手被什麼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偏頭看過去，一張照片落在了他的指端。

方誌誠向上看了看，別墅二樓露臺一個人影都沒有。指尖捏起照片看了看，陽光明媚，笑容甜美的女人在對他笑。

“喂？怎麼不說話？聽不見嗎？訊號不好嗎？”電話裡傳來韓東的催促，方誌誠又向上看了一眼，二樓露臺依舊一個人也沒有。他對韓東說：“我在聽。”

韓東說：“你還猶豫什麼，早點回來算了，我爸的醫院雖然比不上霍普金斯，但也絕對不會委屈了你，你不為別人還不為你老爸老媽考慮考慮，養兒一輩子到老了一點光都借不上。”

方誌誠說：“短期內我會給你答覆。”

韓東說：“你說的啊！”

方誌誠：“嗯，我說的。”

結束通話，方誌誠輕嘆一聲。

整個上午都在忙碌的病房中渡過，下午臨時做了顱內腫瘤切除術，剛下手術檯又接到安德森的出診電話，然後又是布朗臨時串夜班，現在韓東又讓他考慮回國的事情。勞累了一天，身心俱疲，原地等了幾秒鐘，見沒人來認領照片，才彎身坐進車裡。

照片放在擋風玻璃前，方誌誠啟動車子，順著甬路駛離莊園。路口等訊號之際，方誌誠抽空看了一眼立在擋風玻璃前的照片。女人笑的甜甜的，眉眼彎彎，發自心底的甜美笑容讓人忘卻了疲憊。猛然想起在安德森家與自己說話的那個女人，心想著自己當時光顧接聽電話，忘記了她的存在，應該是他在醫學院的校友吧？

算了，別浪費腦細胞了。

不在記憶中的人肯定是不重要的人。

訊號變換，車子重新上路，消失在城市的街頭巷尾。

燈火通明的安德森府邸，宋易揚與安德森談話結束後第一時間跑去一樓，在露臺正對著的下方尋找照片。周圍翻了個遍，除了被扭斷的香菸，半點照片的影子都未找見。

愛情就是這樣淘氣，不被你捧在手心裡妥善照顧，就會溜走，去尋真正對她好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想想宋易揚也挺可憐的，愛情有時不是付出真心就能得到，也需要勇氣和犧牲。

這章中，最最喜歡的就是方誌誠撿到周寧照片的那個橋段，非常有愛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