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5章文城淪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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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45章文城淪陷3
張福海是個孝子,本打算讓人用轎子將老孃抬到龍灣,又怕山高路遠,老人的身體吃不消。萬一路上有個三長兩短,他沒法交待,因為老太太說過她寧願死在家裡,也不想半路上死了做個孤魂野鬼,進不了家門。最後權衡再三,張福海決定自己留下來陪老孃,其餘人全部撤到龍灣。
方香桂也不願意走,她說這個家沒有她不行,老太太一時三刻離不了她。
張鳳仙也走不了,他的病不能累著,一累就要加重,而且龍灣那邊根本買不到治哮喘的藥。張福海琢磨他是個病人,就同意他留下來了。
張福海將大門緊閉,直到第三天,城裡再也聽不到槍聲了,便開啟門檢視外面的動靜。
幾個日本兵軍容齊整,扛著槍邁著整齊的步伐,旁若無人似地從他面前走過。
老街上的商鋪門窗緊閉,並沒有遭到毀壞。一些日本兵指揮中國人正在清除那些抗日的標語,然後貼上“中日親善”、“*共榮”、“互相提攜”的標語。張福海在碼頭上看到了“安民告示”,發現並沒有署日期,知道這是日本人偽善,恐怕這是他們在進入中國之前就準備好了的,他們利用中國人善良的一面,欺騙愚弄老百姓,掩蓋其侵略戰爭的本質,達到攻一城守一地的目的。
突然,陳友亮穿著嶄新的*,帶著幾個警察過來了,他們一邊敲鑼一邊吆喝:“各家商戶聽好了,皇軍承諾保證你們的財產安全,請大家放心營業。”
張福海心裡罵了聲“狗漢奸”,想避開他,但已經來不及了。
陳友亮看見了他,高聲叫道:“張會長,請留步!”
張福海只好站著沒動,陳友亮緊跑幾步過來,說:“張會長,我以為你也撤走了,沒想到你還在城裡。”
張福海冷冷地說:“看來陳局長官復原職了?”
陳友亮說:“蒙青田大佐厚愛,讓我官復原職。”
“給日本人當狗滋味如何?”
“張會長此言差矣,莊子曰:生為桀紂,死則腐骨;生為堯舜,死則腐骨。滄海桑田,河東河西;紅塵萬丈,命若朝露,當今之世,識時務者為俊傑。”
張福海知道他這是自我安慰,也是為他當漢奸找藉口,於是說:“莊子的話沒有錯,就看你是願意當桀紂還是願意當堯舜了?司馬遷說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你不怕遺臭萬年,我也沒辦法,你是來抓我嗎?”
陳友亮說:“張會長誤會了,皇軍不殺人,不搶東西,還讓我們自己人維持治安,皇軍是大大的好。”
張福海氣極,很少曝粗口的他,也禁不住罵道:“你他孃的還是不是中國人,一口一個皇軍?在老子眼裡,沒有皇軍,只有鬼子!”
陳友亮吃驚地看著張福海,說:“你敢對皇軍大不敬,難道你不怕死嗎?”
張福海說:“上至帝王下至窮苦百姓,都想長生不老。但是與其給鬼子當奴才屈辱地活著,還不如死得有尊嚴。我告訴你,有的人別看現在活著,他死後是要被萬人唾罵的;但有的人別看現在立刻死了,但後世的人會記住他,送上讚歌。至於你,我不需要說得再清楚不過了吧?”
陳友亮說:“張會長,我本打算向大佐推薦你,沒想到你如此不識抬舉,太讓我失望了。”
張福海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還有事,先走了。”
陳友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想當初要不是因為張福海,他不會丟掉警察局長位子還被宋鐵軍抓起來,現在要不是日本大佐命令他找到張福海,以禮相待,請他出任文城縣維持會長,他早就打算將他抓起來以報昔日之辱,沒想到這老傢伙給臉不要臉,於是恨得牙癢癢地,在心裡惡狠狠地說:“張福海,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一個警察過來對陳友亮說:“青田太君讓你馬上過去一下。”
陳友亮來到縣黨部,這裡是青田聯隊的司令部,青田的辦公室就是昔日宋鐵軍的辦公室。陳友亮發現除了辦公桌後面的蔣委員長畫像換成了天皇的,下面還掛著一面日本的太陽旗外,其他的沒有變化。
青田正在擦拭他的*,見陳友亮進來,彷彿沒看見一樣。
陳友亮低著頭,卑躬屈膝上前,叫了一聲:“太君!”
青田將刀插入鞘,“啪”地一聲放在辦公桌上,用日語問道:“居民們是否回來了?”
翻譯官迅速將內容翻譯給陳友亮聽。
陳友亮點頭哈腰,說:“報告太君,正在陸續回來。”
“你們中國人說話喜歡打馬虎眼,沒有個準頭,你老實回答回來有多少人?”
“三成不到,二成多一點。”
“照這樣的進度,商鋪什麼時候才能開業?”
“至少要一個星期左右。”
青田怒不可遏,自從阪井支隊歸建以後,阪井少將帶了兩個步兵聯隊和炮兵聯隊到省城慶安去了,只留下他一個聯隊,但也有三千多人。由於部隊行進太快,軍需物資供應跟不上來,需要就地解決。城破之後的兩天裡,他的部隊也搶了一些糧食和畜禽,但這些也只能解決燃眉之急,不能作長久打算,必須儘快恢復當地的商業秩序,從商人手上採購軍需物資。“八格!那個張福海找到沒有?”
陳友亮邀功請賞道:“太君,已經找到了,他現在正在家裡。”
青田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慰勉說:“你的辛苦了,現在就帶我去見他。”
大隊的日本兵開到了老街,將張福海的房子團團圍住。
青田下車,命令陳友亮叫門。
張福海聽見是陳友亮的聲音,懶得理會,說:“姓陳的,你走吧,我這裡不歡迎你。”
陳友亮叫道:“張會長,青田太君親自來拜望你,你可以不給我的面子,但總不至於不給青田太君的面子吧?”
張福海從陳友亮口中得知青田大佐是文城日軍的最高指揮官,心想別說什麼大佐,就是天皇來了,老子愛見不見,於是說:“你告訴他,我身體不適,不方便會客。”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不開老子命人砸門了,砸不開就炸個稀巴爛。”陳友亮威脅道。
張福海知道這班人說到做到,便開了門。
青田說:“張會長,冒昧來訪給閣下帶來不便,請多見諒。”說完,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昂首挺胸走了進去。
張福海想阻攔已來不及了,只得跟著進了客廳。
青田打量著牆上的字畫,說:“都說文城是文化之鄉,果然名不虛傳。”
陳友亮巴結說:“太君喜歡中國的字畫,改日我給你弄一些就是。”
張福海鄙視地看了陳友亮一眼,說:“主人在這,你這隻瘋狗就別亂咬亂叫了。”
陳友亮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本想發作,但青田在場,也只好忍氣吞聲了。
青田對張福海說:“久聞張會長德高望重,在下此來是想讓張會長出任文城維持會長,與皇軍合作,共同避免造成無辜平民的傷亡。”
張福海猜到了青田此來的目的,斷然拒絕說:“我是不會跟侵略者合作的。”
青田哈哈大笑,說:“張會長,從你們的歷史上來看,元朝是蒙古人建立的,清朝是滿族人建立的,他們也是侵略者,你們不是也跟他們合作了麼?我們大日本帝國是為了幫助你們,共同建立*共榮圈,如果也算侵略者的話,那你們為什麼不跟我們合作呢?”
張福海知道日本侵略中國的野心由來已久,從他們對中華文化的瞭解上就可以看出端倪。“悖論!我不能苛責於古人,但我的態度就是這樣,要殺要刮隨你們的便。”
這時,隔壁房間裡響起了咳嗽聲,青田眉頭皺了一下,幾個日本兵如狼似虎地衝了進去,將方香桂和張鳳仙押了出來。
張福海說:“這是我的家人,你們要幹什麼?”
青田掏出手槍,頂在張鳳仙的腦袋上,笑著說:“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果你不跟我們合作,我就一槍斃了他。”
張福海聲嘶力竭地罵道:“你們這群強盜,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青田愣了一下,說:“報應,這是你們中國人自欺欺人的說法,對於我們來說,鮮血和頭顱是對我們勝利者的加冕。”
這就是強盜的邏輯!張福海無話可說,氣得渾身發顫。
青田收起了槍,說:“張會長,如果你不合作,我計程車兵和老百姓發生矛盾鬧出人命來,休怪我推卸責任就行。你還是考慮一下,三天之內我等你回覆。”
青田走出大門,對一旁的手下說:“派幾個人守住這裡,別讓他跑了。”
居民們陸續回城了,最早的一批是交戰時臨時跑到郊外的,因為在外面無法生活便回家來了;接下來的是在附近村民家裡借住的,看見了日本人的告示和宣傳,覺得沒有生命之憂,還有就是擔心家裡的財產,也回城了,這批人以老街的商戶居多;第三批是在鄉下有親戚的,先派老人回城打探,見一切平靜也都拖家帶口回來了。只有政府機關和許多青年人聚集在龍灣,他們是日本人重點打擊的物件。
青田見回來的居民約有七八成,明白宣傳起到了效果。但是老街的商鋪仍舊沒有營業,又讓他心急如焚。雖然陳友亮帶人每天上門去做工作,但收效甚微。商戶們做生意的意願很低,他們也在觀望,生怕暴露了藏貨的地點被日本人搶了去。
青田煞費苦心,讓士兵給老街的孩子送去糖果,妄圖籠絡人心,但商戶們不為所動,他們在等商會發話,也就是說在等張福海表態。
青田知道原因後,加上三天時限已過,決定先拿張福海的商鋪開刀。幾個小混混來到當鋪前,要求典當東西。夥計說:“暫停營業。”
幾個小混混就開始砸招牌。
掌櫃的出來阻止,突然出來幾個日本兵,將掌櫃的抓住,然後將他押到小廣場上,稱他擾亂社會秩序,就地正法!
張福海聞到噩耗,心裡一陣陣愀痛。這個掌櫃的在他家服務七八年了,為人正派,做事勤懇,沒想到被日本人槍殺了。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他心裡唯有增添對鬼子的仇恨。
青田見張福海還是沒有動靜,命人去碼頭,說要租船運貨,碼頭的負責人表示船隻在維修,不能從事運輸。日本兵如法炮製,又將他抓去當眾斃了。
張福海的決心在一點點動搖,他怕這樣下去,會有更多的人死去。但是一張紙條又讓他堅定了不和日本人合作的決心,紙條是從牆外扔進來的,張福海開啟一看,是宋鐵軍寫的,內容是警告他不要當日本人的維持會長,否則以漢奸論處。
當天晚上,有人投河自盡了,屍體被撈上來時,圍觀的人中有人認出來她是孫秀英。孫如來夫婦得著訊息,號天大哭、痛不欲生。孫家的親戚一面派人通知張福海,一面又派人進山去找高文元。
高文元沒想到妻子剛回家就傳來噩耗,“哇”的大叫一聲,口吐鮮血。“小日本,操你奶奶的,不報此仇,老子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