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矛盾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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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矛盾緩和
聖瑪醫院。
剛回到家的墨霆就被鄭管家帶到了這所醫院，墨和一週前就回到了誒斯比亞生態區的家，卻不想病發突然，冬天人的身體想必要差些，就住進了附近的聖瑪醫院，好在這裡安靜些，適宜病人康復修養。
冬季的陽光也帶著些寒冷，雖有一室陽光，可映在墨和臉上的光芒卻泛著寒冷，病榻上的墨和更加蒼老了許多，讓墨霆想到一個詞——風燭殘年。
這個詞在腦海中剛一閃，墨霆心裡微微一震，怎麼會？這麼快？他才過了知天命的年歲而已，為什麼？你該做的事還沒有做，你怎麼就可以躺在這裡！墨霆很想質問他，可那張蒼老的面孔讓他開不了口。
“你回來了。”墨和的聲音有些虛弱，充滿了疲憊，前幾年，醫生就說自己心臟有問題，現在又檢查出了肺癌晚期，兩天前剛動了手術，右肺全切，後面還要繼續做化療，醫生說如果能撐過這個冬天，還有可能再活半年。
“爸……你怎麼樣？”墨霆緩緩地開口，他只知道，這個人不能就這麼倒下去，他不允許！絕不允許！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墨和溫和地笑了。今天看到墨霆，彷彿變了很多，許是回家鄉待了一陣子的緣故吧，在那裡，總會讓人想明白很多事情，所以，人還是需要獨處的，況且有那樣一個優秀的老師女朋友陪著他，總會有所成長的，他不會看錯人。
“你好好休息吧。”墨霆知道自己問不出個一二三來，乾脆找主治醫師算了，還了解的清楚點，抬腿就要出門。
“不想陪爸爸多呆一會兒嗎？”墨和的聲音有些顫抖，墨霆就這樣不想看到他嗎？墨霆，他的兒子！
“不是。我去下洗手間。”墨霆掩飾道。
“好。你去吧。”墨和輕輕地道，彷彿靈魂就要從軀體中抽離一般，看著墨霆走出病房後，就將頭轉向窗外，目光落處，那一樹的枯枝在寒風中吱呀作響。
“醫生，我父親的病究竟怎樣？”辦公室內，墨霆一臉的嚴肅，藏不住的擔憂。
“這個，請恕我不能告訴你。”醫生面露難色。
“為什麼？”墨霆的語氣瞬間冰冷。
“這是病人的要求，不允許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你！”醫生嘆了口氣，緩緩道。
“我是他兒子，我有權知道一切。”墨霆低聲吼著，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讓我最後一個才知道？為什麼什麼都要瞞著我？你什麼時候才能對我公平一點！
“好吧。其實三年前，你父親就已經發現了心臟有問題，半個月前又檢查出了肺癌晚期，前兩天做了右肺全切手術，後面還要做化療，如果情況樂觀的話，撐過這個冬天，或許還能再活半年。”醫生如實地說明了一切，他有一個私心，就是希望患者這個兒子能夠有助於患者病痛的緩解。
墨霆愣愣的聽著，沒想到老頭子的病竟然嚴重到這個地步，心裡就像五六隻手在撕扯一般，只覺得腿似灌了鉛似的站不起來。
“就是這樣了，病人保持愉快輕鬆的心情非常重要，你既是他的兒子，就多陪陪他，還有，請你不要流露出已經知道的樣子，這也是對病人的尊重。”
“謝謝！”墨霆撐著桌子站起身，抬著沉重的雙腿，突然發現病房那麼近又那麼遠。
“你怎麼了？”看到墨霆的臉色有些蒼白，墨和的神色有些擔憂，是不是剛回來沒有休息太累了的緣故，畢竟從溪花村過來的這幾個小時路程也不算短。
“沒什麼。”墨霆淡淡地道，這個老頭子還是關心自己的，不是嗎？雖然自己在外門調整了情緒，他還是看出來了，可是為什麼你就不能？唉，算了，一切等他出了院再說。
“你坐下來。”墨霆示意他坐在床邊。墨霆從來沒有如此聽話的就照做了，卻將眼光投向了窗外，他不敢看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不敢看那張飽經歲月滄桑的臉龐，面對這個男人，他的心裡矛盾極了。
“孩子，你一定要爭氣，墨家以後就靠你了。”墨霆的聲音緩緩地，他如今唯一能夠指望的便是墨霆，他跟子書的孩子，只是希望他能夠優秀，挑起墨家的大梁，告訴全家族的人，他們的孩子是最優秀的，這樣，子書九泉之下會開心的吧，這也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吧。
可是，他卻從來都不懂，一個女人究竟想要什麼！名？利？虛榮？不過就是畫室中的一張全家福而已！否則，當年又怎麼會選擇自殺！而他，從來都不明白！她不明白的是她想要的這個男人根本給不了她，一個不懂她的男人如何懂得珍惜？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的悲哀。
“不要靠我！你不能這樣做！”墨霆低吼道，“你不能不負責任地躺在這裡！還要很多事要你去做！你要是就這樣一直躺下去，墨家一定會完蛋！”
“孩子，我老了，也累了……”墨和閉了眼睛，疲倦地道。
“你想見我媽媽嗎？”墨霆突然問道。
“你同意了？”聞言，墨和忽的睜開了眼，閃動著激動的光芒。後山新宅建好的這些年，墨霆從來都不讓他踏進半步，如今，心結終於解開了嗎？
“你出院了我帶你去。”墨霆淡淡地道，以前住在前山的時候，他都不怎麼去看媽媽，是以後山自己親手為媽媽築建的家園也不允許他去幹擾，而現在，墨霆只是為了媽媽，僅此而已。
“好，一言為定！”墨和興奮地道，有些後悔那些年墨霆叫他去看他媽媽的時候他總是推說自己太忙沒有時間，如今，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陪陪子書，那個被自己辜負的女子，今生才不致留下遺憾。
也許對於顧子書自己而言，她是幸福的，她守住了自己的愛情，用生命成就了自己心中的愛情，這一切，無關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