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青青子衿，不知矜持_第059章：相遇在那場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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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青青子衿，不知矜持_第059章：相遇在那場初雪
不鹹不淡的日子如同流水一般奔向遠方，縱然不知道它的方向，還是決然讓它緩緩遠行，要是將它擱置在一個地方，它必然會成一灘死水。
我的生活縱然成了一灘死水，一直被擱置到現在，連同我所有的情緒都彷彿在這灘死水發酵腐爛，也無人問及我現在的處境。
蕭瑟的冬季悄然降臨了，枯黃的樹葉早已乾裂，這漫天的殘葉如同我的心情一樣，隨風而去，落在哪裡卻在哪裡腐爛發酵，再也無人問津，也不會有人記得它曾經燦爛的綻放過最美的身姿。
瀝青的馬路頓時也覆蓋了一層初雪，這場雪下得很靜默，是青川近些年的第一場雪，儘管整個城都在灰色雲層的壓迫下，但絲毫遮掩不了人們內心深處那對新鮮事物的熱衷，我裹緊了棉服，那日，瑛緊緊挽著我的胳膊，我們去了青川城最大的幾家商場購買家用的物品，雖然呵氣成冰的天氣卻絲毫阻攔不了瑛逛街的熱情。
她死命挽著我的胳膊，像一個孩子一樣，彷彿一下子我成了她的整個世界，這樣的時刻對我來說是幸福的，她遇到事情總是隱忍，連同她的笑容也是。
由於氣候不是很寒冷，那些棉絮般飄灑的雪花一瞬間就化了，還未落到地面上，就已經化成水珠落在地面上，遠近的路面全是一圈一圈的水窪，一輛車子加大油門從我們身邊駛過，濺起的泥水一時間全部灑在了褲子上。
不遠處有個女孩急躁的看著遠處那輛車子，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可能是剛才那輛車子太失禮的原因，沒多久，那車子停在了路邊，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女孩，穿著白色的羽絨服，短靴，頭髮高高的紮起，冬天的冷風吹動她的髮梢。
“對不起啊，我們不是故意的。”女孩朝那個路人不停的道歉。
就在那一剎那，我的腦海裡卻浮現出另一個莫子衿，一向不羈的她怎麼會專門給別人道歉，瑛買完東西拉扯了一下我的手，我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我們前面的路上，沒一會兒，莫子衿跑了過來，地上的泥水沾染了她那雙乾淨的靴子。
“南殷楚，好巧啊，你也在這裡？”莫子衿喘著粗氣笑的很傻盯著我。
我的舌頭打顫，頓時不知怎麼回答她的話，瑛很快回應：“你是殷楚的同學嗎？我是他媽媽。”
莫子衿連忙伸出一隻手握住了瑛的手，而後說：“阿姨你好，我在車窗裡看到南殷楚這才下來跟他打招呼的，沒想到他身邊的大美女是他的媽媽啊？”
有人誇瑛年輕，她自然高興的不知所措，我發現莫子衿今天竟然沒有塗橘色的眼影，往昔看到她的樣子總是被這橘色的眼影所籠罩，久而久之，你會發現世間任何一個女孩塗這個顏色都不及莫子衿塗的好看，可能是時間久了，看習慣了，以至於認為這樣的她才會是我所熟知的，而今天素妝的她，卻讓我有點陌生。
瑛故意敲打了我的背，露出偽裝過的笑容說：“孩子啊，你別怪殷楚，他見了漂亮女孩不會說什麼話。”
頓時我的臉好似被搶劫一般，我傻盯著瑛，心裡暗說，媽呀，你至少給我留點面子啊，你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了，敢情我是一個見色起意的悶騷青年？
莫子衿笑了笑，用手撫了撫她前額垂下的髮絲，語氣柔和說：“阿姨真幽默呢，我和南殷楚是好朋友，我們之間應該很熟悉。”
我的心裡極其忐忑，原來她的心裡認為我是她的好朋友，我卻有種自行慚愧的樣子，但想起她帶人欺負於檸那件事，我所有的慚愧拋卻腦後。
莫子衿緊接著說：“其實我有事情想說，因為我快要去英國上學，所以我想請幾個朋友一起聚聚，還望阿姨准許...”
瑛自然很願意，想必很多父母都覺得自己孩子將心思用在學習比較好，但是瑛卻強調說，千萬別在學校讀死書，該和同學出席的集會都要去，畢竟這段歲月很美好，我絕對不會扼殺我兒子美好的青春時光。
“當然沒問題呢，有你這麼可愛的女孩親自邀請他，他怎麼會不去啦？”
我當時驚訝，沒想到瑛替我先決定好了，我只好點了點頭，莫子衿出自意外的開心，她伸手抱住了瑛，兩個人的關係一下子升溫不少。
看著莫子衿急促朝著那輛車子跑去，瑛良久感嘆：“南殷楚啊，我發現我將來的兒媳婦肯定很孝順？”
我臉一紅，擠出一句話：“媽，你別開玩笑了，你不走，我可要提前回家去了。”
總感覺莫子衿展現給我的是一場夢，一直以來，被她的囂張跋扈所折服，就在剛才那一剎那，我發現我們每個人有很多面，只是在不同的人跟前展現自己想要展現的那一面，話說，人長大後，都會變成變色龍。
這句話也是不無道理的。
商場太吵，各種音色混雜的歐美風格音樂充斥著我的大腦，瑛的笑聲淹沒在這種嘈雜中。
“兒子，你不會對那女孩有意思了吧？”瑛對我說。
我回應：“難道你允許我早戀？”
她冷漠思考了一會，又趕到我前面來說：“說實話，你心裡想想也行，只是別做的太過分，不然誤了學習...”
耳膜裡她的聲音好似被浪潮淹沒，所有的家長還不是一樣的心態，我也知道她只是試探我罷了。
接近旁晚的時候，我回到了家，陪著瑛逛了一整天，還真是骨頭痛的散了架，倒在chuang上就睡，想起莫子衿的笑容在腦海裡反覆重播，我發現自己變了，怎麼會突然想起她的臉龐呢？
我起身拿起手機按了音樂播放器，心裡卻再三想聽到她那被機器過濾後的聲音，每次都是心理做好幾次準備之後，才會想到聽她的聲音，這可能是傳說中的一種自我麻醉吧！
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過來，我結束了這場莫名的麻醉，緩了口氣接起，一個音色清晰的女孩，她說：“南殷楚我是莫子衿啊，你的學姐哎，剛才走得急，忘記告訴你時間了，我們約好在‘最美’KTV哦，地址一會我發簡訊告訴你，時間是九號的下午兩點哦，你一定要按時來啦，不然我抄傢伙來你家堵截你,哈哈...”
我被她的話搞得無厘頭，心想莫子衿被蘇蔚然傷成這樣了，索性連自己的性格都改變了，突然感覺不再是以前那個她了。
“喂喂...你有問題嗎？”
“嗯，我記住了，會按時到的。”
“嗯？哪個還有...”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卻掛了電話，果然我不是她在意的人啊，連掛電話都這麼決斷，都沒聽清楚我要說下面的話。
過了一會兒，手機頻幕閃了一會，果然是莫子衿發來的簡訊，看到那一串陌生的地址心裡空落落的，這樣的聚會好似我只是一個路人甲而已，真正的主角肯定是蘇蔚然才對吧！
原本想刪除那條簡訊，還是決然將莫子衿的電話號碼存到我的手機，只不過是暫時的安慰而已，沒多久，她會離開我們周圍的沒一個人，連同她最喜歡的男生也要離開了。
總感覺這種離別帶著某種隱忍的痛感，你堅持了那麼久，等到最後發現不過是一場夢，或者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九號那天一如既往的寒冷，空氣缺少水分，走到大街上感覺冷風分分鐘會吹裂你的肌膚，乾冷枯燥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我穿著一件兩年前瑛幫我買的羽絨服，可能是被瑛用機器洗次數太多的原因，穿在身上卻絲毫沒有禦寒的本領，陣陣寒風灌進衣領，整個人一瞬間打顫不停。
我走進‘最美’裡面，服務小姐特地關注了我一下，可能我這蕭條的模樣與人家這高大上的地方不協調，要說一路寒酸的走來，鼻涕都出來了，冷風更是毫不留情面的將我的髮絲吹的滿頭亂飛。
來到莫子衿之前指定的KTV包間，一股暖流充斥到我的身體，剛走進去，看到好多不認識的人，在沙發的另一側我突然發現尹潮坐在那裡。
他冷著臉看了我一下：“你這是從非洲逃難來的嗎？落魄成這模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