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誰的滄海不桑田_第020章：冷風像後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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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誰的滄海不桑田_第020章：冷風像後媽的手
小道兩邊全部是一排排筆直的白楊樹，雖可以看到枝椏依稀泛著綠光，但因為倒春寒的原因，卻沒有展開葉子。
耿黎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說：“你這個死孩子把兜裡的瓜子遞給姐姐，不要光自己一個人吃。”
女孩聽了，從上衣口袋裡掏出瓜子袋子遞給南桐，南桐很快接過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說：“你叫什麼名字呀？”
女孩還未開口，耿黎說：“耿嵐。”
耿嵐對南桐說：“姐姐你以後叫我嵐嵐。”
南桐點了點頭，耿黎又說：“剛才那女人跳橋，難道你也想跟著跳下去嘛！那麼多人老子還得顧橘子還得撿，能忙的過來嗎！”
耿嵐不說話埋著頭，南桐估計聽不下去了，打斷說：“嵐嵐，剛才是怎麼回事啊？”
耿嵐慢吞吞的說：“剛才我聽人說，那個女人從一輛車上下來就直接站在了橋邊，哭得很傷心，聽說是為了一個男人...”
耿黎忙說：“你這個死孩子，什麼都不學好，就關心別人的破事，你要是敢早戀，我打斷你的腿。”
南桐聽到耿黎一直咄咄逼人的樣子，後又說：“這倒春寒真是的，冷風吹在臉上像後媽的手。”
南桐說了這一句，耿黎和耿嵐都沒出聲，後耿嵐又對耿黎說：“哥，是不是我媽又罵你了？如果罵了我去找她，讓她別罵你罵我。”
耿黎又咽了口口水說：“你這個死孩子什麼時候學這麼善良了？”
耿嵐說：“我就是怕我媽罵了你，你又在我身上撒氣。”
南桐估計聽不懂他們兄妹的對話，耿黎對南桐說：“這冷風確實像後媽的手，不過也就一陣子，總會過去的。”
後來聽耿黎說，他生母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後來他爸又娶了一個，那女人就是耿嵐的媽媽。
我聽了這些覺得氣氛太壓抑，後又在逆風中喊：“這風明明是大嬸子的手？”
南桐聽了，知道我在說她媽，她也是那種不顧及情面的人，直接捶打我後背說：“我媽媽要是敢動你一根手指，我就跟她斷絕關係。”
我又按了按那個不太靈活的喇叭，在急促的風中，所有的聲音彷彿被風撕碎之後扔在了四面八方，道路太狹窄，只能將速度降下來，南桐興致很高，一邊嗑瓜子一邊說：“南殷楚我發現你很有潛力，以後買個三輪站在大街上拉客人算了，憑著陽光帥氣的外表，想必很多女孩都想搭你的車，說不定能豔遇幾個。”
耿黎說：“青川一中的高材生將來可是國家的棟樑之才，怎麼能開這破玩意屈才，如果南殷楚看的起我，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今後在青川混，什麼人都不敢動你一根頭髮。”
我逆著風寒喊道：“咱們不是一直是兄弟嗎？何時還見外了。”
耿黎聽了，笑的很開心，後又說：“只要你把我當兄弟看，我拋頭顱灑熱血鞠躬盡瘁。”
耿嵐瞥了一眼耿黎，憤憤說：“又不是在古代要你拿著刀劍上戰場，還拋頭顱灑熱血，你死了，你爹誰養？”
耿黎氣的臉發青，又將身邊的南桐忽略掉，對耿嵐說：“你這個死孩子，整日不是和你娘盼著我出事嗎？我要真死了，你們還得把爸爸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耿嵐又嘴巴不饒說：“你最好活著，死了我誰都不伺候，我長大了還要嫁人。”
南桐被這兄妹兩個逗笑了，瓜子皮卡在了喉嚨，耿黎又是捶打南桐的背部，又是蹬耿嵐。
發青的菜田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們循著小道一直向前，車子有點顛簸，可能是因為速度放慢的原因，這車子再也沒有重新發動過，也為我省一份心。
南桐穩定下來之後，對耿嵐說：“嵐嵐你有什麼夢想嗎？”
耿黎瞅了一眼耿嵐，又說：“她夢想就是趕緊長大嫁人。”
耿嵐瞪了一眼耿黎說：“我想考青川最好的高中，想去青川一中。”
南桐笑的很開心，指著我說：“前面的司機是青川一中的學生，說不定他還是你的前輩，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去問他。”
耿嵐很開心的看了看我，歡快說：“果然青川一中的學生都很厲害，都是俊男美女。”
本來耿黎沒記起蘇蔚然和莫子衿的事情，倒是被耿嵐的話激了起來，他將矛頭指著耿嵐說：“每天將自己打扮的像個妖精，這樣下去怎麼可能考上青川一中，學習那麼差勁，比我初中的時候還差...”
耿嵐說：“你是因為一個女生把你害的沒上成青川一中，你以為我是你。”
因為之前聽蘇蔚然說過他們幾個人的過節，我大概知道耿黎之所以沒有上成青川一中，可能是因為莫子衿，那可是耿黎內心深處的一塊傷疤，說實話，這世間任何事情都可以清清楚楚，但惟獨感情這回事，時間越長越迷糊，到底是一心一意愛著，還是深陷其中變成了習慣，總之誰也說不清楚，唯一能做的，就是你不用去打擾它，讓他在心底慢慢貯藏，慢慢吸收掉營養成分，排解掉廢物。
耿黎聽了，氣的臉發青，後又不顧及我們這狹小的車子，起身試圖將耿嵐從車兜裡扔下去，南桐覺得事情不妙，也起身試圖攔住他們兄妹二人，我一看馬上快到高速公路了，前面標牌寫著——前方50米處是懷遠鎮。
我吼了一聲，他們瞬間停了下來，我急忙說：“馬上上高速了，你們別鬧，咱們要加快速度，要是碰到交警就完蛋了，這小車還載著三個人，不但沒收車，還要交罰款。”
他們三個人被我的話說服了，終於安靜的坐在車裡，只是耿黎和耿嵐兩個人互相瞪著眼，恨不得將彼此眼珠子摳出來似得，南桐怕二人再次打起來，只好自己坐在中間，耿嵐擠在外邊，南桐一隻手緊緊抓著她。
耿嵐情緒穩定下來之後說：“姐姐你有什麼夢想沒？”
南桐笑了笑說：“當然有啊，我想當個畫家，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畫是最獨特的，然後讓所有人都喜歡上我的畫。”
南桐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坦然，也很認真，我彷彿聽出了那是南桐內心最深處的渴望，所有的夢想都要經得起時間的打磨與考驗，而她則一直堅持。
耿嵐聽了，很崇拜的看著南桐說：“姐姐將來一定會是最美的畫家。”
南桐嘿嘿笑了起來，臉上瞬間有一絲紅暈。
在高速公路行駛速度快，我們很快駛出很長一段距離，前面繁華的街道凸顯在眼前，雖然沒有青川市的整潔，但也很繁華，一條條老街充斥著叫賣聲，吆喝聲，還有女人男人爭論發笑的聲音，小孩子咿呀刺耳的哭聲，很是熱鬧。
耿黎剛到鎮口就跳下車，耿嵐也跟著下了車，後耿黎從兜裡掏出一個手機，比劃著要我的手機，我很快將手機遞給他，他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存在我的手機上，後離開時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兄弟到青川經常聯絡。”
我點了點頭，他走了前去，後面耿嵐蹲在地上假裝綁鞋帶，看到耿黎走遠了，這才湊到我身邊說：“學長你..你電話號碼可以給我嗎？”
我很爽快的說：“可以啊。”
她從兜裡掏出一支筆，要我在她的手臂上寫下我的號碼，我遲疑了一會，很快寫在了上面。
耿黎可能發現耿嵐沒有跟上來，在遠處大罵：“死妮子你趕緊走啊，磨磨唧唧神？”
耿嵐朝我吐了一下舌頭，後又說：“學長，我一定會考上青川一中的。”
我說了聲：“加油，哥哥相信你，快去吧，不然你哥又說道你了。”
她踉踉蹌蹌的朝前面跑去了，看到他們兄妹兩個，心裡有點羨慕，感覺像小時候的我和南桐。
南桐看著前面離開的兄妹二人，後又拍了拍我後背說：“怎麼還捨不得啊，南殷楚，這人不是你同學吧？我暗地裡調查過，跟你好的那幾個男生沒有他。”
我憤恨的看了她一眼說：“你敢在暗中調查我？”
她又笑著說：“趕緊去還車。”
我飛快的跳上車，可是南桐根本不知道她的蒜頭哥到底在什麼地方，我得知當時接近奔潰，這麼大的懷遠鎮，上哪裡去找那個人，南桐又跟個老謀深算的道士一樣說：“你陪我去老街買吃的，吃飽了咱們再一條街一條街的找他，肯定能找到他。”
想到我還要請她幫忙，只好忍氣吞聲，陪著她誑街，我還騎著那破舊的玩意，當時我想如果有錢我肯定要買一輛勞斯萊斯，就算沒錢買，我也要買輛二手來消遣一下，掙回我今天所喪失的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