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探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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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探監（三）
“各位官爺，這是小女子為大家準備的一些薄酒，還請各位官爺通融一下，讓小女子餵我家大太太吃最後一頓家裡的飯。”
碧落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些酒和小菜，讓那幾個正逼供姚氏的獄卒到一旁休息片刻。
“哥幾個今兒也打了一天，沒想到這賤 婦如此嘴硬。來來，我們也歇歇，等會再好好伺候她！”
獄卒們放下手中的刑具走到一旁開始休憩。
碧落走到姚氏面前，將東西從食盒裡拿出來後遞到姚氏的面前，“大太太，這是公主為你準備的，嚐嚐看？”
“拿開！”
姚氏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她的發聲很奇怪，就像嘴巴里含著一塊石頭般有些含糊，碧落猜想姚氏的嘴也一定用過刑了。
“這個碧落可做不到，公主的身份何等尊貴，她讓碧落將東西送來給大太太嚐嚐，那大太太若是不一嚐嚐，碧落此番回去定會無法交代。”
碧落說著就捏住大太太的下顎強迫她張開嘴巴，將那綠豆糕塞進大太太的嘴裡後，又捂住她的嘴巴逼迫她強行嚥下。
“咳咳——！”
被嗆到的大太太將綠豆糕吐了出來，碧落彈了彈衣服上飛濺的綠豆渣後，厭惡地對姚氏說：“大太太如此糟蹋公主的這一番心意，真是太不識抬舉了。”
“是不是你害的我？！是不是你？！”
大太太忽然瘋了般質問碧落。
碧落邪獰地一笑，抬起頭直視著姚氏答：“這個問題還重要嗎？不管是誰做的，你都已經輸了，而且輸得一敗塗地！”
“是你！一定是你陷害的我！你這個踐人！我要殺了你！”姚氏掙扎著要去抓碧落。
“哈哈哈！！”
碧落大笑了起來，掐住姚氏的脖子問：“殺？現在的你還能殺我嗎？怕是連只螞蟻你都踩不死！”
“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那你就先去做鬼試試，看看我到底怕不怕鬼！！”
碧落說完就猛地抬腳，朝姚氏的腳用力踩了一腳，尖刺瞬間刺穿姚氏的腳背，那一刻姚氏痛不欲生地慘叫了一聲：“啊————！！”
“什麼事？”
獄卒起身問，碧落忙掏出手帕為姚氏擦臉道：“我想幫大太太擦擦臉，沒想到碰到了她的傷口。”
“人都要死了，還顧什麼臉，輕著點，別弄死了。”
“是。我會很輕的。”
獄卒又坐了下去繼續喝酒。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此刻的大太太早已經疼得連話都說無法連貫了。
“我要做什麼？你欺負我和我姨娘的時候，你讓人追殺我和青兒的時候，可曾想過，日後我會對你做什麼？！姚氏，你聽著，今ri你所遭受的痛苦還並不是最痛的！不怕告訴你，公主已經將她手裡米鋪的掌管權都交給了我，現在整個秦府是我秦碧落在掌權；而你的兒子秦天黎，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他的眼睛就休想好起來；還有，聽說他精神不太好，總是出現幻覺，你說如果皇上知道他在混沌之中有了殺公主的舉動，皇上還會讓公主留在秦天黎身邊嗎？你的兒子秦天黎，註定會成為一個廢人！他會被我一輩子困在秦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過完他的下半輩子！”
姚氏聽完碧落的話後，突然冷笑了三聲。
“你笑什麼？！”
“我笑你，最後，也會像我一樣，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空不空，你是永遠也看不到了，但你的下場就是像現在這樣，成為棄婦被關入監牢，百般折磨後，再一刀喪命！”
碧落拎起姚氏的頭髮，讓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說，“這些是你欠青兒的，到了下面，你還要繼續償還她！”
“四丫頭，你過來……”姚氏突然開口讓碧落靠過去，“我有個祕密要告訴你，跟你的身世有關……”
碧落遲疑了下，威嚇了一句後還是將耳朵靠了過去，“你若是敢胡言亂語，我會讓你比現在更痛苦！”
“四丫頭，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什麼獨獨針對你和齊氏嗎？”
碧落愣了下，因為姚氏問的整個問題，也是她內心長久以來的一個困惑。
雖然齊氏的出身不好，可作為秦府大太太的姚氏，也沒有必要小心眼的非要置齊氏和碧落母女與死地啊？姚氏她都能容忍老爺娶了那麼多女人，齊氏又不是最受寵的，為什麼總是針對碧落和齊氏呢？
“說！你都知道什麼？！！”
“哈哈！”
姚氏突然笑了，那笑聲像地府裡吹來的風，“這個答案你跟我到了地下，我再告訴你！”
“你找死——！！”
碧落被激怒地一抬左腳又將姚氏的另一隻腳踩了下去，尖刺從姚氏的另一隻腳硬生生穿透的時候，姚氏的慘叫聲讓人的耳膜都快要被刺破了。
“又怎麼了？！”
獄卒放下酒碗走了上來，平安忙將已經有些失控的碧落從姚氏的面前帶開，將滿眼仇恨的碧落擋在自己身後對獄卒回答說：“我家大太太剛剛吵著頭痛，各位官爺快過去看看。”
“真是人老皮厚，都打了一天了，還不鬆口！九王爺把人送來的時候可是交代了，無論如何也要讓她招出誰是幕後指使者，這人的命都快沒了，再沒個結果，我們可怎麼交代啊。”
兩個獄卒重新回到姚氏的面前，他們一個人拿著蘸了鹽水的鞭子，另一個人則準備了銀針，準備繼續嚴刑拷打。
“行了，你們東西也送了，人也看了，快離開這，別影響了我們審問！”
獄卒要趕碧落和 平安離開，碧落被姚氏的那句話刺激道，她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想法。
我的身世，也就是這具身體秦碧落的身世，這裡難道真有什麼祕密嗎？還是姚氏為了讓我心裡範堵，故意編造的謊言？
“欸？你怎麼還不走啊！快走快走！”獄卒催促著。
“是，我們這就走。”
平安扶著碧落，將她強行從姚氏面前拖走，兩人還沒有走到臺階上，就聽身後一個獄卒慌亂地大叫：“不好了！這罪婦斷氣了——！”14967626
位各姚逼請。“怎麼就斷氣了？！真是白白浪費了我們一天的體力，快，你去通知九王爺。”
“你怎麼不去？你去通知，我在這裡守著。”
……
在獄卒們為誰去通知九王爺而爭吵的時候，碧落和 平安已經走出了地牢。
帶他們來的獄卒認為碧落是被姚氏的慘相嚇到了，還關心地對平安說：“快些帶你家小姐回府去吧，不行找個大夫來壓壓驚。我就說嘛，那裡面可怕的狠，女兒家的根本看不得。你瞧，現在被嚇傻了吧。”
“多謝官爺提醒，我們這就回府去。”
平安扶著碧落要帶她回玉嬸那裡休息，碧落卻在半路對平安說，“扶我先回秦府，我去取些東西。”
“好。”
平安扶著碧落回到秦府後，就等在後門外，碧落獨自進了秦府。
碧落來到竹園，從衣櫃裡將青兒的所有衣物都取了出來，最後將它們一件件整齊地摺好後收進了包袱裡。
“平安，陪我去個地方吧？”
碧落帶著包袱從後門走出來。
“碧落要去哪？”
“夏侯家的墓地。”
平安詫異了下，也沒有多問就扶著碧落，按照她所指的方向來到夏侯家的墓地群。
如果說皇上鳳夜瀾對夏侯府最後辦的一件好事，那就是將他所有賜死的夏侯家的人全部葬在了一個地方。這片密密麻麻的墳冢地，就葬著碧落前世的所有親人，還有夏婉寧自己。
碧落來到墳冢群，找到夏侯大人和夏侯夫人的墓碑後，將兩座墓地四周的雜草全都清除掉，最後來到夏婉寧的墓碑前，靜靜地站了很久。
從今天開始，過去那個善良，單純，柔弱的夏婉寧就是真的死了，現在活著的是一個滿心算計，雙手染血，心腸狠毒的秦碧落。10nlk。
碧落在夏婉寧墓碑旁邊的空地上挖了一個坑，將青兒的衣服放進坑裡後，用一塊木板豎起了一個簡易的碑，在上面刻上了青兒的名字。
青兒，你的仇，我終於為你報了，現在你可以好好安息了。碧落用手將坑上的土用力地拍打結實，然後蹲在坑的面前，開始回憶起自己和青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小姐，你若是頭痛，青兒幫你揉揉。”
“小姐，你若是心情不好，青兒陪你出去走走。”
“小姐，你若是睡不著，青兒陪你一起睡，青兒給小姐講青兒老家的故事。”
……碧落前世生為夏婉寧的時候，青兒就像她的姐姐一般，對婉寧照顧地細緻入微。
“青兒相信四小姐一定能心願達成的！”
“太夫人真是太厲害了，這次我們南下一定能順順利利地完成籌糧的任務！”
“四小姐，你怎麼知道青兒水性不好？”
……碧落重生後，青兒又成了她的婢女，但青兒對碧落仍舊是百般呵護，全心全意。
碧落和青兒的兩世主僕情分是碧落最為感謝的事情，只可惜，這一世的她沒能保護好青兒。
碧落將一副耳墜拿了出來放在青兒的墳上，這是青兒生前和碧落逛街時很想買下的一副首飾，但礙於當時的青兒沒有銀子就沒能買下。碧落雖然後來偷偷地買了下來，可惜沒等碧落將它們送給青兒，青兒就已經香消玉損了。
青兒，現在的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對不起，青兒，原諒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碧落內疚著，用手又拍了拍青兒的墳，心裡默默地說，這一世我們姐妹的緣分結束的太早，下一世我們還要繼續做姐妹。
為青兒做了衣冠冢之後，碧落又返回夏侯大人和夏侯夫人的墓碑前，並叫來了平安。
“平安，你過來。”
碧落拉著平安的手對著面前的兩座墓碑說，“爹，娘，他叫平安，是女兒在南下的時候遇見的。我們現在已經成了親，日後他將是我唯一的依靠。如果爹孃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平安，讓他的病可以早日好起來。”
平安困惑地看著碧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對夏家的二老叫爹孃，還稱自己是女兒？
“平安，來，跟我一起磕三個頭。”
碧落帶著平安跪下去，向夏侯大人和夫人磕了三個頭。
爹，娘，女兒一定會把夏侯家出事的真相查出來！那張軍事佈陣圖到底是誰陷害我們夏侯家的，女兒也一定會讓他血債 血償！
有了報復姚氏的經歷後，碧落現在覺得，血債只有用血來償還才能算得清。
“碧落，這裡好可怕，我們快點離開好不好？”
平安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是因為墓地的陰森讓自己不舒服，還是因為剛剛看到了那寫著夏沛風的墓碑讓自己不舒服。
平安說不上來為什麼，但就是不喜歡這裡。
“好。”
碧落站了起來，又看了會面前的兩座墓碑，環視了一圈四周的墳冢後，才黯然地帶著平安離開。
“碧落，剛剛那兩個人是誰？為什麼碧落要稱他們為爹孃呢？碧落的爹孃不是在秦府嗎？”
穿過樹林的路上，平安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問。
碧落的腳步停下來，她原地躊躇了很久，然後轉過去面對著平安說，“平安，我有個祕密要告訴你，這個祕密也許聽起來很荒唐，但它確實發生了，而且就發生在我身上。”
“什麼祕密？”
碧落又有些遲疑了。
要說出來嗎？將自己是誰的祕密說出來？
如果我繼續瞞著，萬一日後平安真有什麼不測，那他就會像青兒一樣，到死都不知道我的身份，這樣對他會不會不公平？
可如果我說了，平安會不會害怕我？會不會還接受這樣一個佔據了別人身體的魂魄？
“碧落在猶豫嗎？是不是這個祕密對碧落很重要？”
平安看出了碧落的心思，“如果碧落不想說，那平安可以不用知道。”
“不，碧落是平安的妻子，夫妻之間，不能存在祕密。”
碧落這句話既是告訴平安，也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
又過了會兒，碧落終於下定決心地看著平安清澈的雙眼說：“平安，其實……我不是碧落。”
平安訝異著，“平安不明白。”
“這件事聽起來很匪夷所思，但你必須要相信，現在在你看到的這具身體裡的人，不是碧落，而是……”
“是誰？”
“在這具身體裡的，是夏侯府的，夏婉寧。”
一剎那，平安愣住了。
碧落怕平安不明白，又詳細地解釋了一番，“其實我原本是死了，死後魂魄被鬼差重新帶回陽間，因為夏婉寧的屍身已經腐壞，所以就將我的魂魄放進了秦府四小姐秦碧落的身體裡。也就是說，這具身體是秦碧落，但裡面卻是夏婉寧。”
當碧落再次說出“夏婉寧”這三個字的時候，平安的臉上經歷過訝異，驚詫，困惑，不解到最後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痛。
平安捂住自己的腦袋，砰然倒在了地上。
“平安！你怎麼了！平安！”碧落焦急地蹲下去。
“痛！好痛——！”
平安蜷縮在地上，痛苦不已地抱著自己的頭，此刻他的眼前正出現一些凌亂的畫面，那些畫面裡的人物就是夏婉寧……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夏婉寧是誰？她不過就是伊凡心裡喜歡的那個女人而已，不過就是秦天黎的結髮妻子而已，為什麼我會這麼難以接受這點？！為什麼我的頭會這麼痛？
我和夏婉寧之間發生過什麼嗎？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平安你別嚇我！對不起，我不該告訴你這些的！”
碧落心急如焚地握住平安的雙臂，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做才能減輕平安的痛苦。
“啊——！！”
平安痛得在地上翻滾起來，碧落被這樣的平安徹底嚇到了，衝上去將平安攔下來道：“平安，你聽好，我剛剛是騙你的！全都是騙你的！我不是什麼重生的魂魄，不是夏婉寧！我是碧落，只是碧落！”
碧落否定著之前的話，她真的沒想到說出自己是誰的祕密，竟會給平安帶來如此大的刺激？
“平安！你等著，我去找人！”
碧落著急地起身就要去找人來救平安，可平安卻一下子拉住碧落的手說，“碧落，別走……”
“平安，你冷靜一點，剛剛說的都是假的，我不是夏婉寧，我是你的碧落！”
碧落將平安抱在懷裡，一遍遍地重複著這句話。
就這樣過了好久，隨著疼痛的消失，平安才在碧落的懷裡冷靜下來。
平安抓著碧落的手，問了一個讓碧落很難回答的問題：“如果平安做了讓夏婉寧受傷的事，那平安還是不是碧落的相公？”
“平安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平安點點頭又搖搖頭說，“平安想不起來，但平安只要一想到碧落就是夏婉寧，就會覺得頭痛。平安不想碧落是夏婉寧，平安想碧落就是平安的碧落。”
碧落聽到平安的這句話，心想平安的不舒服，會不會是因為在意碧落的前世曾經嫁過人？
ps：下一章節將是船戲哦，希望不會被關，上次被關，好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