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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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跋涉
杜霜醉想,她大概是幸運的。
似乎是老天願意給她開了一回順暢的大門,就為了彌補她兩生兩世的不如意。
從林家不驚動人,安然的逃出來,是幸運,在城門不遠勉強對付了一夜,天一亮就出了城門,也是幸運,用少的可憐的銅錢搭了一輛牛車,更是幸運。
她一路向北,心裡頭有個模糊卻堅定的念頭,她想去看看。
去看什麼?她不敢深想。看到了又如何?看不到又如何?以後怎麼辦?杜霜醉都不敢想。過於理智的人往往瞻前顧後,算計的太多,到最後就失了勇氣,所以她索性什麼都不想。
從前被憋在後院內宅,對於外面廣闊的天下是既嚮往又害怕的。
杜霜醉的所知,也不過是來源於書上得到的和從身邊的人身上聽到的。畢竟耳聽為虛,親自體驗了才是實。
體驗後的結果就是,外面的世界,既沒有人們說的那樣可怕,也沒有書上說的那樣美好。
她雖是萬全準備,裝成了小廝,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個姑娘家。被揭穿身份,杜霜醉又害怕又惶恐,總覺得危險被放大了十倍,下一刻就會被人抓回去。
不想身邊的人只笑呵呵的道:“這年頭,姑娘家出門不易。”倒是給她找了個完美的藉口。
杜霜醉也就順著臺階下,道:“是啊,我是去找我……哥哥的。山遙水遠,換個妝扮,行路也方便些。”
杜霜醉面板白嫩,再怎麼訴苦裝窮也不像。她索性就說自己是大戶人家的丫頭,因為哥哥在戰場上一直杳無音訊,便出來尋找。
這一路行來,除了偶爾搭搭牛車,剩下的便只能徒步。
受過的苦,受過的累自不必言說,可一路風土人情她也看過了不少,更是體察了許多從前不知道的人間疾苦。
和這些衣不蔽體,食不裹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們一比,她那些苦難也就算不上苦難了。
如果連活命都是奢侈,哪還有心思琢磨那些風花雪月、傷春悲秋的事?
杜霜醉被人偷過。本來錢就不多,又被人偷了錢袋。可杜霜醉倒不覺得這是天塌地陷的事,反倒有心情微微一笑。
杜霜醉被人搶過。她也就不再矯情的非要隔幾天就換衣、沐浴。穿的越破爛越邋遢,她在外面行走才越安全。
杜霜醉病過,在寒酸的小客棧,明明是暑天,卻燒的渾身直打哆嗦。她沒餘錢,不敢請大夫抓藥,只能一杯又一杯的喝著熱水,和店家多要一床被子,裹的緊緊的發汗。
杜霜醉委屈,想要放棄。可回望來時路,往前走好歹還有個目標,可這時候回頭,才真的是半途而廢,不僅前功盡棄,她也徹底的沒了想望。
難不成死等著被林家抓回去?
五六百里的路程,騎快馬也就幾天的事,可杜霜醉憑藉自己一身之力,愣是走了三個多月,才到了許七所守著的塗城。
進了城,杜霜醉找了個小客棧勉強落腳,才開始和人打聽戰況。
許七仍然沒有音訊,倒是京裡派了人來督戰。好巧不巧,竟然是林暮陽。
杜霜醉只覺得命運弄人,除此便是滿心的悽惶。她身孤力薄,就算到了塗城,可又能去哪兒尋找許七?都過去這麼久了,假期當日他只是受傷,三個月過去,他的傷也該有所起色,但凡有點力氣,他也不會坐以待斃,總會和塗城的人聯絡。
一直沒聯絡,是不是表明他已經……
杜霜醉剋制著讓自己打消這個念頭。不只是不吉利,更重要的是,一旦這個念頭深入人心,於她便是毀滅性的打擊。她憑著一時孤勇,隻身前來尋找許七,是報著他平安的念頭來的,不是來和他死別的。
杜霜醉在塗城落腳兩三天,便打算去城外大軍駐營的安鎮。
店家倒是挺同情她,說:“小哥兒既是也要去安鎮,不如再等兩天。前街的張家米鋪過兩天要給駐地送米麵果蔬,你和他們一塊搭個伴豈不是好?”
杜霜醉自然感激不盡。
她這一路,也沒少做粗活,雖做不來什麼力氣活,可但凡能伸伸手,能換自己一頓飽飯,杜霜醉什麼都做。她早已不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
為了表示感謝,她索性幫著店小二擦桌洗碗,權當頂這幾天的飯錢了。
店裡的掌櫃是個厚道的老實人,一眼就能瞧出杜霜醉的意思,可並不多說,就當默許了。他還差了個小夥計,替她去張家米鋪說了一聲兒,那邊很快給信,同意了,並寧好了三日後出發。
杜霜醉要跟著去,得有個名目,張家米鋪的老闆便將杜霜醉叫了過去,看了幾回,又由客棧的老闆做保,給她尋了個做飯的差事。
三天後是個晴天,天才矇矇亮,杜霜醉便和米鋪的人一起前往安鎮。
出了城,很快就是土路。這幾天沒下雨,一路除了黃土,倒也好走。夥計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說話。杜霜醉跟在他們後面,只聽不說,除了略顯沉默些,倒也不顯得格格不入。
塗城離安鎮還有一百多里路呢,這一行人走走停停,到了晌午,便停在路邊歇息,杜霜醉也和旁人一樣,拿了些牛肉乾、幹餅子,就著生水,往肚子裡塞。
眼見前面崇山峻嶺,一山過了還有一山,萬木叢中,似乎蘊藏著無限的生機和危機,杜霜醉不由的看呆了。
她隱隱的有個念頭,若是這山裡藏著一個人,便是有心人要找,只怕窮其之力,也不是易事吧?
許七會不會就藏在某個深山的角落裡?
她正胡思亂想呢,就聽見打頭的掌櫃喊道:“走了走了,別賴著了,趁著天黑趕緊找個人家歇了,若是遇上鬍子,咱們這趟可就都白跑了。”
眾人應和著起身,杜霜醉也就把沒吃完的餅子胡亂收起來,跟著大家一起走。挨著她的是個瘦小的夥計,眨巴眨巴眼睛問:“杜兄弟,我瞧你沒怎麼吃東西啊?不餓?”
杜霜醉怔了下,把剩下的半個乾巴餅子掏出來,道:“是啊,你沒吃飽,給你吧。”她哪是不餓?是根本吃不下去。一則是餅子太硬,再則是越到了這個地步,她反倒越茫然。不知道許七到底在哪兒,更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忽然發現自己挺傻的。就這麼不言不語的便涉身千里的找了過來,真以為這是話本子傳奇,千里尋夫,吃盡苦頭,到最後能換一個圓滿的結局呢?
且不說她這一路萬幸平安到了,萬一出個不幸,她就此喪身,連個給她收屍的都沒有。沒名沒姓,沒有親人,她就是個客死異鄉的孤魂野鬼。
再說,她和許七不通訊息,他哪知道她跑這來了?他有事倒罷了,就算他沒事,又豈會知道她在這兒?
京城裡在杜家她是個死人,在林家現在也差不多,萬一許七被送回京城,恐怕得知的也是她的死訊,不管多情少情,長情短情,一個死了的人罷了,懷念悼念想念……過個三五個月,她就成了他的過往。
再然後,他還不是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那會兒她在哪兒呢?
出來的容易,回去呢?
杜霜醉越想越懊惱。當初她是怎麼一門心思,誰也不理,誰也不靠,就這麼孤身上路的呢?不符合她的性格。
她一向是被動的人,凡事都會前思後想,就算沒個完美無暇疵的章程,起碼她也會三思而後行。可像現在這樣衝動的事,好像這一輩子她也就做過這麼一回。
她應該投奔自己的爹孃兄長,好好的待在京城裡等,再然後藉著他們的力量,慢慢尋找許七,然後和他互通訊息……再由他們互相交涉的。
可惜,她一開始就辦砸了。
不過就算她按照一貫的風格做事,也未必就是她想要的。
杜霜醉深吸一口氣。山裡的風涼,空氣中帶著青草的香氣,吸進身體裡,只覺得哪哪都那麼舒坦。橫豎出也出來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因為半個餅子,杜霜醉和那瘦小的小夥計熟絡了些,路途遙遠,除了說閒話打發時間,也沒別的消譴方式。
小夥計姓張,沒大名,就一個小名石頭。今年十九歲,在張家米鋪做了五六年工了。他待人赤誠,說話也不設防,家裡幾口人,幾畝地,甚至幾口豬,幾條狗,幾隻貓都說的清清楚楚。
他口若懸河,說的挺熱鬧,見杜霜醉對自己的事三緘其口,也就沒那麼好奇的問她的來歷。從他口中,杜霜醉知道張家米鋪是按照塗城太守的吩咐,和城裡的幾家米鋪輪流給安鎮送糧食的。
石頭道:“就說兩個月送一次吧,這也夠老闆撓頭的了,也不知道這仗打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倒不是老闆不願意出這份力,若是被那群蠻子打進城,全城老少,誰也逃不過一個死,和命比起來,米麵錢糧又算什麼?可就是這種煎熬勁……前幾個月還好,許家世子爺能征善戰,本來把敵軍都打退了,可不知怎麼回事,聽說世子爺又中了埋伏,這不,被敵軍反撲了好幾回,聽說人死了不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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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希望今天能加一更出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