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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教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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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教妻

對於許七的縱容,杜霜醉是很有心理壓力的。他對她越好,杜霜醉越心虛。可他若對她不好,她又不免失望。橫豎他裝糊塗,她也就悶著頭把這戲演下去。

許七並沒有多滯留,來時如風,去時如風,只留下淡淡的情愫。這讓杜霜醉覺得,他來只是順路瞧瞧她,又像是隻為了看她一眼便已心願足矣。

他倒灑脫。

她未免拘泥,同時患得患失。在梅林裡呆坐半晌,直到晴暖尋了過來,道:“二娘子,日頭西斜,天要涼了,您加件衣服吧。”

杜霜醉才恍然道:“哦,都這時候了麼?”面對晴暖,她也無需解釋,披上外裳,還是吩咐道:“你叫杜榮回去一趟,替我給哥哥帶封信。”

杜景辰接到杜霜醉的信時,天已經擦黑了。他展開信紙,一目十行的匆匆看了,竟呆怔了半晌。他問杜榮:“妹妹可還說了些什麼?”

杜榮道:“二娘子千叮嚀萬囑咐,只說要大爺量力而行,不可強求。”

杜景辰道:“難倒不難,只是,我想親自見見妹妹。”

“不可以。”杜榮揚聲道:“二娘子特意囑咐過,若是大爺心存懷疑,只等日後二娘子會親自和您分說,可這個時候您千萬不能去。動靜太大,難免走漏了風聲。就算沒人注意,可早晚核對起來,難免要暴露了大爺的形跡。二娘子說,若是為了她的事而耽擱了大爺的前程,可她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杜景辰原本就要叫人備馬。連夜去見杜霜醉的,聽杜榮這麼一說。便知杜霜醉早有準備,拿這番話一堵,他便真個動彈不得了。

杜榮並不知內情,卻能說出這番絲絲入扣的話來,可見確實是杜霜醉之語。

杜景辰微一思忖。也知道杜霜醉所言非虛。

他點點頭,對杜榮道:“我知道了,你明日回去,帶些莊子上出產的東西,大奶奶那也早備下了自己府上做的幾盒月餅……”

杜榮一一應了,這才轉身下去。

杜景辰卻凝神苦思了許久。

徐氏聽丫頭說杜景辰已經回了府,卻遲遲不見他進院,不由的有點擔心。便親自帶了丫頭來內書房瞧他。見他只是發呆,不由的道:“大爺在為何事煩惱?”

杜景辰抬頭,朝她笑笑道:“無事,你怎麼過來了?”

“聽說大爺回來了,誠哥兒便要找爹,妾身久等不至,不免有些懸心……”

杜景辰將信紙收好,擱到燈下點燃了。這才起身道:“有什麼可擔心的,我現在職微言輕,只要恪盡本分。便可相安無事。”

提到丈夫的官職,徐氏便沉默下來,她猶豫著道:“要不要和我爹提一下?”

杜景辰立刻板起臉道:“不可。”

徐氏難免帶點情緒出來:“爹一輩子為人清正、耿直,倒是為國為君了,可……可他老人家最終落得個致仕避禍,誰又能體察他的一片真心。難道他就當真甘心一輩子的心血付諸流水麼?”

徐氏雖不知道杜中玉為什麼非要辭官,可她多少也聽說是因為杜霜醉和杜中玉說了些什麼。六哥遠渡重洋,要說和杜霜醉沒有一點關係,打死徐氏也不信。結合種種,她現在就覺得杜霜醉是個攪事精。

在樓家禍禍也就罷了,還要回孃家禍禍,從前杜家怎麼說也是門前車馬如龍,可現在零落淒涼,境遇大相徑庭。這都是杜霜醉一手造成的,真不知道她到底圖的什麼,又落了什麼好了。

徐氏嫁過來並不是因為杜家有錢有勢,她看重的是杜景辰的人品,可人活在世上,就離不了吃喝拉撒,她沒那麼清高,為了節義忠孝,就要忍飢挨餓,吃糠咽菜。有好日子過,誰非得沒事瞎折騰,弄的家敗人亡、骨肉分離呢?

尤其還牽扯到徐家。

杜家不願意扶持安王,徐氏雖然不高興,但那畢竟涉及到皇儲廢立,也算情有可原,她能理解,可逼得六哥不得不離家出走,她對杜霜醉就沒法不有怨言。

杜景辰一下了就火了,朝著徐氏不悅的瞪起眼睛道:“你這是什麼話?”

他輕易不和徐氏動怒,相較於杜中玉來說,也算是開朗、明理的男人,不會故作深沉,把話和心事都憋在心裡,和妻子相敬如賓。自兩夫妻從成親以來,也稱得上是親密無間,無話不談,他偶爾會和徐氏說起外頭的大事,也偶爾和她商量家裡的小情,今兒倒是頭一次動氣。

徐氏心裡委屈,不由得就紅了眼圈,她道:“事關公爹,我一個做兒媳的,確實不該妄加議論,可,可老爺和大爺你十年寒窗,究竟是為了什麼?總不會為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報效君王,澤被百姓,這都是大話,但手不離卷,刻苦用功幾十年,起碼也是為了留芳一世、光宗耀祖。現在這樣成什麼了?

杜景辰直搖頭嘆息,道:“我一直以為你溫婉柔順,上孝下慈,是賢妻的典範,不想你也這般短見淺識。”

他露出失望之態,徐氏心就是一緊,她咬著脣,聲音裡就帶著哽咽:“妾所思所想,都是為了這個家,大爺便是不愛聽,也該給妾身指出來,好讓妾身明白到底哪兒錯了,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指斥妾身不賢,妾……”

杜景辰不理徐氏,思忖了一會,才對徐氏道:“你是不是對霜醉多有怨懟?”

這一句話直中紅心,徐氏就是一震,直覺想要反駁,可對上杜景辰那雙坦誠直率的眼睛,她又猶豫了。如果今日不能開誠佈公的交心,只怕杜景辰真的要對她失望了。他對她失望倒不會就此休棄了她,但難免厭棄,夫妻便再無從前的鶼鰈情深。孰輕孰重,徐氏是拎得清的。

徐氏垂下眉眼,輕吸了一口氣,忖度著言語,緩緩的道:“要說沒有一點怨懟,那是妾身撒謊。對於霜兒的境遇,妾身也很同情……可她畢竟是杜家已經出嫁的女兒,如無意外,是要終老於樓家的。那兒才是她的家,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妾身知道爹孃和大爺都疼惜她,但畢竟日子要靠她自己往下過……”

不可能什麼事都找孃家吧?找也行,你別禍水東引成不成?

徐氏偷眼打量杜景辰,見他並沒有動怒,一顆心才勉強平定下來。杜景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易地而入,只怕我也這麼想,就像六哥忽然出京……他是個男人,做事有自己的立場和選擇,他想要做什麼,絕對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而不是受了誰的鼓動和慫勇。”

徐氏臉騰一下就紅了。可見她那點小心思,杜景辰一直是知道的。她並不是愚昧不講理的人,咬咬脣,低聲道:“大爺說的有道理,是妾身關心過度,不免遷怒。”

血濃於水,徐六爺那是她的親六哥,說句難聽話,旁人死或傷,她都不關心,可六哥受一點委屈和冤枉,徐氏都會覺得難過。

但換過來講,杜景辰與杜霜醉又何嘗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他對她又何嘗能放下心呢?即便杜霜醉一世無憂,杜景辰都要私下裡擔心,何況是現在她的日子過的如此波折從生?

徐氏才要認錯,就聽杜景辰緩緩的道:“你有沒有發覺,霜兒似是變了?”不等她回答,杜景辰又自嘲的笑笑道:“無論是誰,逢遭變故,性子都會有所變化,也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越發擔心霜兒。樓家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

徐氏點點頭。樓家賣女求榮,是清流文臣最不屑的,但畢竟是樓家的事。

杜景辰見徐氏沒想明白,忍不住點透道:“他們對自己親生女兒尚且如此,何況對霜兒?不是樓家行事過激,霜兒又何必在法恩寺投繯自盡?”

徐氏被說的心中一凜,點頭道:“妾身也這麼想,可到底她有什麼苦衷,妹妹又不肯說。”

杜景辰冷笑。她不肯說,一是不信任徐氏這個嫂子,二則必然是事情緊要,說了無益,還會給他們招禍。杜霜醉一向文靜乖巧,但她最大的優點不只於文靜,而在於她從不給人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杜景辰道:“她不說,自有她的道理,她不欲我們做兄嫂的替她擔心,是她的心意,可該我這兄長應盡的心意,也不能少一星半點。她說她在佚梅庵日子過的倒也清淨悠閒,我便由著她。等忙完了這幾日,你去瞧瞧她。”

徐氏不敢犟,自然應承。

杜景辰看過來,徐氏不禁有些心慌,只聽杜景辰道:“想來你也聽說了,皇后的病情一直反反覆覆的……”

徐氏愕然不知如何應對,杜景辰已經收了話題,聲音低下去,若有似無的道:“從來伴君如伴虎,前程固然重要,可為了不必要的利益之爭,顯然家人更重要……”

徐氏當即出了一身冷汗。

皇后鳳體有恙,要說她私心裡沒盼著自己的外甥安王榮登太子之位,那是假的,可聽杜景辰這口氣,這份奢想,還是別存的好。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