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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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夫妻
父父子子、母母子子算是折騰完了,許府裡又是一派寧靜和洽。
晚宴準備的十分豐富。
許老夫人高興,帶了兒媳婦、孫媳婦不說,還索性把幾位堂老夫人、堂夫人、堂小姐們都請了過來,大家一塊熱鬧熱鬧,也算是提前過節了。
外間是老侯爺帶著侯爺和幾位堂老爺在一塊喝酒。小輩裡也就世子、許七和幾個年紀還小的堂少爺。
倒不算多冷場。許侯爺再看許七不順眼,也隻眼丟幾個眼刀過去,有老侯爺坐陣,他不敢說什麼。
世子志得意滿,長袖善舞,盡情發揮他身為世子的職責,不斷的舉杯向老侯爺、侯爺和幾位堂叔伯們敬酒。
老侯爺笑眯眯的一一接了,和子侄們談笑風生,沒有一點白天拿鞭子抽兒子的戾氣,就像個出塵修道的仙人。
酒過三巡,他抬手叫許七:“七郎,別光顧著自己喝酒,好歹說幾句話。”
眾人都知道他不傻了,這回也算是頭一回在家人面前公開露臉,自然都有些好奇。可從前許七除了呆一點,在家人面前一向彬彬有禮,不是耍瘋賣潑的真傻子,而且一向惜字如金,若是不知內情的,壓根不知道他傻。
現在也瞧不出有什麼不同來,他從宴席開始,就一直安安靜靜,規規矩矩,恪守禮儀,溫文儒雅,和平時無異。
聽許老侯爺召喚,這才舉杯在手,朝著在場的叔伯們一揖,道:“侄子從前痴傻愚頑,沒少給叔伯們添麻煩。今日一併謝罪。”他說著便連幹了三杯酒。
眾人忙謙遜道:“七郎何必外道,一筆寫不出兩個許字,怎麼說都是一家人,說什麼罪不罪的,只當一塊過節樂和了。”
一一飲盡,連連向老侯爺和侯爺道喜:“得此佳兒,是許家之幸也。五郎溫文,七郎孔武。兄弟同心,相得益彰啊。”
言辭之間盡是溢美之詞,都道許七將來出人投地,指日可待,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許家面上生輝……
許七酒喝的並不多。許世子不時兜搭幾句,他也不接腔,世子來敬酒。他便舉舉杯,輕抿一口。許七鼓動堂兄弟們來灌酒,許七隻一記清淡的眼神掃過去,眾人便有些腿軟,嘻嘻笑著不敢相強。
眼瞧著天色晚了,老侯爺揮手對世子和許七道:“你們帶著幾個兄弟去給你們的祖母、嬸孃們敬酒去吧。”
許世子起身應承了,帶著許七和幾個堂兄弟去了老夫人這邊。
老夫人高興的合不攏嘴,一一喝了,笑著關切的道:“天冷了,略喝幾杯暖暖身子。可別貪杯喝醉了,回頭誤了事就不好了。”
世子道:“祖母還拿我們當小孩子呢。孫子們早就不是貪杯時節了,不會多喝的,您就放心吧。”
許七隻跟在世子身後應景,敬了一圈下來,他便坐在了許夫人身邊。
許夫人不由的問他:“怎麼,可是哪裡不舒服?”侯爺要拿鞭子抽他。他倒把侯爺甩了個跟頭的事,許夫人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可這事許七不佔理,真要侯爺鬧起來,告他一個忤逆不孝,連老侯爺都護不住。
因此許夫人有心安慰兒子,卻一直不得閒暇。
許七笑笑,搖頭,低聲道:“習慣了。”
這簡單的三個字,說的許夫人心頭一酸,不由的道:“是娘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許七不悅的瞪向許夫人。許夫人知道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意在安慰她,便失笑道:“好,好,娘錯了,娘不說了。”
許七這才恢復了寧靜,低聲道:“您好好的,別為我。”
知子若母,儘管許七話說的簡的不能再簡,許夫人卻什麼都明白了。他是叫她別為了他和侯爺置氣,更不必為了他向侯爺乞求什麼。
許七是當真無慾無求,如果說還有值得他惦念的,這府裡也就剩下許夫人一個了。
老夫人是老封君,兒子出息,孫子孝順,這一輩子什麼福都享過了,不需要他操心,老侯爺也自有自己的樂趣,只有許夫人,一輩子的委屈都藏在心底,沒人體諒。老了老了,他就更不忍心讓她為了自己的前程去侯爺面前委曲求全。
不指誰,不靠誰,許七相信自己照樣能活的頂天立地。
許夫人能夠得兒子這番體貼,心裡是又甜又傷,淚一個沒忍住,登時流了一臉。她自覺失態,又不好當著人公然揩拭,只恨不得就此鑽進地縫裡去。
許七卻毫不避諱的拿過許夫人的帕子,略有些粗魯的替她拭了臉,道:“你信兒子,兒子只要您好好的。”
得兒子這麼一句話,許夫人便是為他勞心勞力,操勞至死也心甘情願了。她點頭道:“傻七郎……”話才出口又笑的掉了淚,道:“我的七郎才不傻,你是最孝順的,娘有你,就什麼都夠了,旁的,娘不求,你放心,娘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娘一定好好的,咱不跟旁人置氣。便是什麼都有,這世上的人不快樂的也多了,便是你一無所有,娘也相信你會開開心心的。”
許七便點點頭,徑自起身,朝著在座的長輩們一揖,道:“侄子先告退了。”
從前他最喜歡賴在老夫人身邊,如今人清明瞭,倒是略顯冷情,老夫人頗有點適應,可畢竟他做的合乎規矩,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因朝著許夫人笑道:“你們母子嘀嘀咕咕說什麼呢?”一雙利眼便落在許夫人紅腫的眼睛上,頗為不悅。大節下的,母子鬼鬼祟祟的說小話,又哭哭啼啼的,可是犯了忌諱。
許夫人便笑著解釋道:“還不是七郎那傻孩子說了些傻話,他就為了說一句讓我好好的。媳婦這不是心裡一高興,就又……”
許老夫人便嘆道:“七郎好了便是好了,你也不必再提心吊膽的了,是喜事,快別哭了。”
許夫人本就是臉上淚痕未褪,被老夫人逮個正著,話趕話才說了兩句,有了臺階,便笑道:“娘說的是,媳婦省得。”
一時又端出溫婉沉靜、優雅靜嫻的氣度來,陪著老夫人諸人盡興而歸。
回了院子,便有媽媽上前悄聲道:“侯爺回來了,似是有了些醉意,發作了兩個丫頭……”
許夫人一顆心早就涼透了,聽這話還是不免氣悶。她沒以為許侯爺還會回到這裡來。這麼多年的夫妻了,她也不是剛嫁進門,對他一心傾許的少女、少婦,這點子虛偽的面子情上的事,她還真不在乎。
來就來了,又沒有好臉兒,借酒撒潑,好有意思麼?夫妻彼此已經傷了個透,她早就不在乎了,他願意睡在哪兒,她根本不在乎,他願意收用哪個丫頭,她也不在乎,可偏生要闖進她的一畝三分地來打她的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管事媽媽見自己的幾句閒話讓許夫人變了臉色,不由的懊悔不迭。她原本是好意,提醒許夫人仔細著些,別觸了許侯爺的黴頭,萬不想倒把夫人的火氣給激出來了。
這媽媽忙道:“是奴婢多嘴,奴婢罪該萬死,侯爺回來一趟不容易,又是大節下的,夫人您可千萬別意氣用事。”
許夫人原本打定主意不和許侯爺置氣,不過一時義憤罷了,見媽媽這麼說,便輕嘆一聲道:“罷了,我也沒那個心勁。”
為了七郎,她或許還能委屈委屈,抗爭抗爭,可若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算了。
許夫人並沒急著進去,安安閒閒的梳洗換了衣服,這才進了內室。許侯爺自是沒睡,正坐在榻上微眯著眼喝茶呢。
許夫人行了禮,道:“侯爺倒是好精神,這都這會子了,若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早點歇了吧。”一路奔波,他能不累?又不是年輕的小夥子了,身子骨再好,再禁打磨,那也是上五十的人了。回來又一直沒歇著,見過老夫人,又訓誡兒子,後又被老侯爺一頓抽,晚宴又敷衍這麼長時間……
許侯爺瞭起眼皮直直的看向她,語氣帶著諷刺的道:“夫人倒是好心,你還知道關心我?”
許夫人見他錯會了自己的意思,也只淡淡一笑,壓根不想和他鬥嘴。徑自在他下首坐了,默默的端起蜂蜜水,不緩不急的喝著。
許侯爺見她總是這麼一副不陰不陽,沒有煙火氣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可他是男人,總不好做撒潑打滾的事來,只揀她最軟的地方下刀子:“七郎一輩子就是個沒出息的,我把話撂這,他這一輩子只管好好待在府裡,否則便不是我的兒子。”
許夫人握著玉碗的手就是一顫,瞳孔一縮,姣好的容顏上露出怨毒的神色來,可也不過一瞬,隨即又輕笑道:“侯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妾身年紀大了,精力不支,五郎媳婦又是個能幹的,府裡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妾身很是安心,只等過了節,妾身便打算去佚梅庵靜養……”她平靜的和許侯爺對視,一字一句,緩緩的道:“我一生再無所求,只求清淨。”
許侯爺毫無預兆的摔了茶碗,騰身站起指著許夫人罵道:“心如蛇蠍,現在說這話有什麼用?早年你若別無所求,我能痛失摯愛?”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