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河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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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河燈
樓春平不答應,杜霜醉也要去,只不過那時她便要動用“非常”手段,橫豎她現在臉皮可以不要,做什麼事都豁得出去。不過既然他答應替她去和樓夫人周旋,杜霜醉也就省了事。
樓春平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才這般好相與。
他怎麼和樓夫人周旋的,杜霜醉不知道,她只是發現自從她拿出了一萬兩銀票,日子忽然就消停了。樓春平待她還是不冷不熱,倒是樓夫人沒再刻意為難她。
拿銀子換舒坦生活,呵。杜霜醉只覺得諷刺。
轉眼就是七月半,一年一度的盂蘭盆節到了。
樓夫人對外一向不吝嗇落個寬懷的美名,這天閒下來便召了秦氏、鄭氏和杜霜醉在花廳裡閒坐說話:“七月十五是盂蘭盆節,往年都是我帶著你們妯娌兩個去奇觀寺捐些香油錢,順便看看法事以及放焰口,今年多了三郎媳婦,你們若是有心看個熱鬧,就商議商議只管去吧……”
倒不是樓夫人有多體恤,實在是樓家不過從四品,媳婦們的規矩比照沒出閣的姑娘們終究寬鬆了許多,若不放媳婦們出去,反倒要惹人笑話呢。
杜霜她久在家悶著,除了偶爾回趟孃家,再無去處,因此聽樓夫人下了大赦令,心動之餘,臉上便帶出笑意來。可想起了心中難以觸碰最柔軟的角落,又是一疼,神色就黯淡了下來。
別說她了,就是秦氏和鄭氏都難掩意動,紛紛道:“母親體恤,倒是媳婦們能放鬆偷懶了。”
樓夫人擺手,隨和的道:“你們就和貪玩的小孩子沒什麼差別,瞧著什麼都新奇,越不讓去心裡越惦記,等你們看過了,看厭了,看膩了,攆你們你們都不愛動了。”
秦氏、鄭氏便笑道:“母親說的是,媳婦們也就是趁這個時候貪看個熱鬧罷了。”
於是就這樣定了下來。
杜霜醉興頭頭的叫晴暖準備河燈。
晴暖道:“奶奶也不必急,到時候咱們提前出府,街上有的是賣河燈的,新奇的、雅緻的、樸素的,應有盡有,可不比自己做的輕省多了?”
杜霜醉卻只是托腮半晌不言,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等回過神時,笑容裡多了一縷淡淡的傷感:“偏你話多,我就是想做一個玩玩,你不愛做就罷了,準備好材料我自己做。”
說是玩玩,可一點都不像。
難得見杜霜醉玩心大起,晴暖也不好敗她的興,吩咐人去採買,回頭幫著杜霜醉一起做。
她手雖不笨,可做這個到底差些,偏她心裡想著祭奠自己上一世夭折的女兒,非要親自盡盡心意不可,又特特的要精緻花樣,與別人都不同的,很是費了一番心思。
等到七月十五那天,這盞河燈才堪堪做好,晴暖笑道:“奶奶手真是巧,這荷花就和活的一樣,尤其這花上的童子,活靈活現,又俏皮可愛,奴婢都捨不得放了。”
杜霜醉只是扯了扯脣角,吩咐晴雨等人備了桃、李、杏、慄、棗五果,自己還特意寫了一張字條,夾帶到河燈之中,只盼著這河燈順流而下,能夠寄託她的哀思。
說話間日薄西山,秦氏、鄭氏早就收拾妥當,派丫頭來約杜霜醉。
杜霜醉換了身顏色略顯淺淡的衣裳,帶了丫頭,攜同秦氏、鄭氏出了門。
三人都很新奇,到了街上,見人山人海,和正月十五花燈節可堪媲美,女眷亦不在少數,大家都輕鬆的說說笑笑,妯娌三個也就放鬆了緊張焦躁的情緒,隨著人流,信步到了最近的御河邊。
秦氏早就瞥見晴暖手裡提著五果和一些紙錢,又見杜霜醉拿出河燈,不由的道:“三弟妹這是要祭奠誰嗎?”
杜霜醉只笑笑道:“嗯。”說了和沒說一樣。
其實不只是秦氏好奇,就是晴暖等人都好奇,但杜霜醉神色肅穆,虔誠之至,閉上眼默默禱祝了一番,才親手點了河燈,推到河中央,眼睛不錯的盯著那河燈順流而下,終於混到了河燈的大隊伍中,再也尋不見了,才悵然若失的吁了口氣。
秦氏暗暗撇了撇嘴,可杜霜醉不說,她也無計可施,妯娌三人看了會兒放河燈,便約著去河岸看放焰口、燒法船。
因人多擁擠,很快三人就走散了。好在身邊都有丫鬟婆子簇擁著,三人也一早就約好了申時就在河邊的一家茶樓附近聚齊,因此並不驚慌。
杜霜醉和晴暖等人挑了個人不算太多的地兒,便坐等法師們誦經。晴暖和晴雨等幾個人將杜霜醉圍在中間,怕她被人擠著,這會兒得了閒,不免唏籲道:“果然世事難兩全,要想找個得看風景的高地兒,人必然多,想要人少清淨,這地兒必然不受人待見,就算抻著脖子,也難睹美景之一二,哎~”
杜霜醉只笑不語,晴暖自說自話的道:“算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奴婢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主僕三人說著閒話,誰也沒注意到身後有個修長的男子正側目望著這邊,一雙不言自笑的容顏看似可親,可那雙極其凌厲的眼神則帶了點陰鬱,直直的落到淺笑不語的杜霜醉的頰邊,竟不知在琢磨著什麼。
他的手裡提著一盞精緻的河燈,正是剛才杜霜醉放掉的那盞,只是那河燈已經被水衝的略微有些變形,不復先前的精美。
他把視線從杜霜醉臉上挪開,垂眸落到河燈上,眸子一頓,看到河燈夾縫處有細碎的帛邊,影影綽綽似有尚未完全褪淨的墨跡。
他伸手去取。
不防橫空伸出一隻手來,劈手將他手裡的河燈搶了過去。
搶河燈的人個子也不矮,因著出奇不意,竟佔了先機,只可惜手勁大了些,那河燈雖是搶到了手,卻越發的扭曲成團,幾乎要看不清原先的形貌了。
被搶的人一抬眼,待看清這蠻不講理的行凶者正是滿京城都極負盛名的傻子許七呆,不由的雙眼圓睜,從鼻孔裡噴出一股冷氣,喝了聲“找打”,一拳揮向他的面門。
許七將河燈往身後一背,眼中閃過一抹痛惜,似乎根本沒在意朝向自己揮來的拳頭。
許七身後的小廝則趕忙上前護住許七,朝著對面的人直拱手作揖:“林三爺,您高抬貴手,別和我們家公子計較吧,不過一盞河燈,小的情願出十倍百倍之金來賠償您,不知您意下如何?”
林暮陽冷笑一聲,道:“爺不稀罕,我就要這盞燈,怕你家呆子捱打,就把燈還回來。別以為他是傻子,就活該天下人都得無原則的讓著他。”
小廝滿面羞窘,有苦難言。
許七卻抬眼,清冷的目光望過來,那眼神中竟大有深意,他脣角輕揚,露出了一個十分嘲諷的笑容,不急不慌的問林暮陽:“你的?”
林暮陽臉皮是挺厚的,可被許七這麼一問,迎著他那不解世事的眸子,到底有些麵皮發紅。他頓了頓,不曾及時回答,心中卻十分詫異。這傻子會說話?
不僅會說,而且條理清晰,思維清明,對答有致,哪裡呆哪裡傻了?
他分明是諷刺自己拿了別人的燈有強盜之嫌,還賊喊捉賊。
林暮陽呸一聲道:“我撿到的自然就是我的。”他當然不會跟許七承認是他故意從河裡撈上來的。
許七恍若未聞,只嘲弄的翹了翹脣角,旁若無人的垂了頭,伸手輕輕拂平河燈身上的褶皺。
垂眸間,他神情溫柔,專注認真,舉手投足間自帶著一番小心翼翼和無盡的憐惜,倒不像是對著一盞河燈,反倒像是對著他珍之又珍的女子。
看的林暮陽有些目瞪口呆。
他多年暗戀傾慕一名女子,卻一直苦於無法宣諸於口,只能將這份感情深藏,但私下揹人之時,他也沒少暗中對著她曾經用過的物什百般珍愛、摩挲,是以對許七這樣的神情並不生疏。
他直直的盯著許七手中的那盞河燈,越發心驚,難道說不只自己一個人盯著杜霜醉放掉的河燈?許七竟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虎視眈眈麼?
林暮陽一來是心虛,有一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不安,再來便是自悔何時自己的警惕性這麼差,許七在他身後盯了多長時間,他竟絲毫不知,甚至他什麼時候靠近自己更不清楚,若他突然發難,對的不是那盞河燈,而是自己的要害,他現在哪有命在?
換個角度想,這說明什麼?說明傳言屬實,說明猜測屬實,說明他對杜霜醉果然不是一般的用心。他又並非像傳言中那樣痴傻……那他為什麼還要娶穆怡?
一想到京城之中遍佈流傳的謠言,林暮陽怒從心生,他一把撥開礙事的小廝,朝著許七就撲了過去。
許七也瞧見了那小小的白帛,仔細的抽出來,不及細看,先藏到了胸口,將河燈交給一旁的小廝,聽著風聲,微微側身一躲。
他身子極是靈便,林暮陽的拳頭便落了空。
但林暮陽不甘心,他總不能處處落一個傻子的下風。他再度出拳,許七也就迎著他的拳頭和他招架起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