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三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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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零三章(二)
葉宴看著何念，她說的話，讓他有一時的怔神，片刻之後，他才答：“我不會過多的隱瞞她，但是如果我隱瞞了，只要她問我就會如實的說，絕不欺騙。”
何念聽著葉宴的回答，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與肖寂遠之間，好像有一個怪圈，似乎每次都是肖寂遠在靠近，而她不是呆在了原地，就是往後退。
從未主動的靠近過肖寂遠！
所以很多事情她沒有求證，就直接落定了他的罪。
“嫂子，請你以後好好照顧他，你和他都有著相似的對愛的渴望，那就不要傷害他。”葉宴臉色微有不忍：“你都不知道當我用刀劃開他的褲腳，看到他的腿再次被重創，心頭有多難受，更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但是我知道當時他一定想到了你。”
何念目光震驚的看著他，急聲道：“很嚴重嗎？看得出是怎麼受傷的嗎？他恢復的機率有多大？”
已經失去過一次戰立的機會，那些人卻殘忍的讓他第二次品嚐到了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而自己沒有給他支援，沒有與他分擔，反而在他們傷害他之前，先戳了他一刀。
何念難受的覺得胸口都悶痛了起來，她什麼時候竟對他這麼殘忍了！
“應該是重物所致，整條腿都是淤青，而且骨頭斷裂，雖然我盡力接骨挽救，但是也需要細心的照顧和鼓勵，等過幾天，他的狀態好一些，我會安排復健，這個必然又是一個磨人而又痛苦的過程。不過恢復的機率很大，不用過於憂心。”葉宴沉著臉說完，又淡淡笑著寬慰她。
“我只是擔心如果這段時間爺爺突然不行，寂遠的心境……”何念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的瘋狂的絕望。
“嫂子，這段時間你一定要撐住，老爺子的離去已經無法避免了，大哥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你，你一定不能倒下。”葉宴見何念隱憂的臉色，沉聲道。
“我會堅持的。”何念知道一旦沒有了爺爺，肖寂遠的身邊，只剩下她了。
這時，肖寂遠自己推著輪椅打開了病房的門，看著站在門外的葉宴與何念，沉聲道：“葉宴，你先回去休息吧，你也折騰了一天了。”
葉宴抿嘴一笑，目光流轉在何念與肖寂遠之間，哈哈一笑：“好啦，我知道我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何念溫聲叮囑。
葉宴已經往前走的身影，對她瀟灑的揮手。
“爺爺怎麼樣？”何念看了看裡面靜悄悄躺在**的爺爺，寂靜的房間內，竟然都聽不見呼吸聲了。
爺爺的身體已經虛弱到這個地步了，如葉宴所說，爺爺的離去，已經不可避免了。
“爺爺還在睡覺，讓他休息吧，我們回病房。”肖寂遠抿著嘴角，低聲道。
“好。”何念推著他，按照他的指引，把他送回了病房。
獨立的房間，分為了外面的客廳，與裡面的病房，客廳擺放著一張小圓桌，一套沙發，牆上掛著一副意境幽遠的水墨畫，簡單雅緻。
把他推到了裡面的病床前，何念欲伸手將他扶上病床，卻被肖寂遠捏緊了手腕，他的聲音低啞而痛苦：“念念，我真的殘廢了，我又變為殘廢了！”
何念一聽，就繞到他身前，看著肖寂遠蒼白的面色下，那雙紅得似塗上了一層血的眼眶，心就揪痛了：“寂遠，不要這樣想，五年前你能好，五年後也可以，我會陪著你的，不管多難我都會陪著你的。葉宴說了，你恢復的機率非常大，只要你不喪失信心，就一定能恢復的。”
肖寂遠放開了握住何念手腕的手，改為捧著何念清雅秀麗的臉，目光透著如夜的深邃與沉重：“念念，你相信我嗎？”
他需要她的信任，也需要她的鼓勵，更需要她的不離不棄。
可是她沒有給他信任，以至於他不敢去奢望之後的不離不棄。
何念看著眼波翻湧著痛苦與無助的肖寂遠，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對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敢，我的親生爸爸把我視作棋子，揉捏在鼓掌之間，因為艾麗不要我，因為何氏捨棄我，因為他的野心犧牲我。而你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祕密，你可以把他們所有人的心思看透，知道他們的步驟，然後進行下一步的規劃，你運籌帷幄在幕後，讓我覺得心驚心悸。”
肖寂遠聽著何念哽咽的訴說，頓時覺得如刀割般難受，讓你用盡了一切去對她好，卻被她一再否認，這種心情是多失望，多悲慟：“所以你懷疑了我，你認為我算計著了你，讓我一步一步跌入你了為我編織的情網之下，甚至否定了我的所有付出與真心。”
何念伸出手握住肖寂遠的手，哭得泣不成聲，對自己親生爸爸的不信任，以至於連肖寂遠對她的愛都產生了懷疑。
“念念，為什麼你總是那麼輕易的否定了我？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來了我這裡沒人可以傷害你，你爸爸不要你，可是我也要你。”肖寂遠的低喃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悲傷，看著哭得難以自抑的何念，他更是痛徹心扉：“念念，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到，你是我的所有。”
何念被他的話感動得一塌糊塗，當初自己被爸爸捨棄，一無所有時，他對自己說過的話，她怎麼不記得，就是他的那兩句話，敲開了自己緊閉的心扉，讓自己潰不成軍，從而已現再陷。
如今看著他一臉悲慼的看著自己，詢問自己為什麼看不到他的真心，看不到他的付出，看不到他把所有都給了自己時，她又是那麼心痛。
“寂遠，對不起……”
“不要再說那幾個字，我說過你永遠不要說，因為你從來不欠我，從來都不。”肖寂遠情緒變得激動，看著何唸的眼睛，極力壓抑著自己不斷作湧的痛楚與苦澀。
何念忍住眼淚，看著他，兩人都在這場質疑中，傷痕累累。
可是這件事需要解決，不然會成為他們之間的一道隱痛。
她垂下了眼簾，聲音低如嗚咽：“寂遠，我現在信任你來不來得及？”
肖寂遠看著她，伸手將她揉入了懷中，力氣大得幾乎把她揉碎了嵌入骨血，融化在他體內一般。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何念隨著他呼吸的一高一低而浮動，淚染衣襟，暈出了朵朵如花水漬。
“念念，最後一次，永遠不要再質疑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但是一定不要再一個人胡思亂想。因為我也怕失去，比你更害怕失去。”肖寂遠的聲音因胸口起伏，而隱隱顫抖。
如果他拿出所有，也換不到他要的信任，他會寧願未從擁有過。
“好。”何念伸手抱緊了他的腰，有著再也不會放開手的力道。
兩人相互靠著，呼吸著對方的氣息，將那熟悉的味道深深融入肺腑之間，不再捨棄。
“寂遠，我幫你擦身，準備休息了吧！”何念看著肖寂遠，一天的辛苦折騰了一天，他一定累極了。
肖寂遠聽到她說擦身，有一種曾經的甜蜜再次迴歸的溫馨感：“好。”
“來，我先扶你上床。”何念放抱住他腰的手，改為撐著他起身。
肖寂遠的手撐在了床沿，以免讓自己的重量壓垮身下的小女人，坐在**的那一刻，他因為碰到了傷口，緊皺著眉，沉哼了一聲。
“我弄疼你了？”何念立馬回頭，出聲詢問。
肖寂遠見她一臉緊張，輕輕搖頭，柔聲道：“念念，這下我真的離不開你了。”
“那就不要離開。”何念目光靜靜的看著他，認真而堅定。
“好。”肖寂遠摸了摸她的臉，笑著點頭。
永遠都不會離開！
何念看著還垂在床下的腿，葉宴說上面全是淤青，她不知道怎麼樣才能不觸碰到他的傷，又能幫他把腿放上去。
肖寂遠見何念一臉難色，目光一暗，道：“念念，你去打水吧，我身上有些黏，不舒服。”
“好。”何念立馬去外面的衛生間內打水。
回來的時候就見到肖寂遠已經把腿放上去，仰面躺在**，胸口上下的起伏著，走近的時候，看到他臉頰微紅，額頭與鼻尖都是汗。
他的目光空洞的看著上方，彷彿陷入了自己的情緒。
她將巾帕的水擰乾，為他輕輕擦拭臉上的汗。
肖寂遠感覺到臉上的熱度，才回神，對上了何念滿是柔情的眼，抿嘴一笑，道：“真舒服。”
何念跟著他笑，擦拭完臉之後，她把巾帕放入盆中，解開肖寂遠身上的病號上衣。
肖寂遠深深的看著她，沒有阻止。
何念嘴角帶笑，溫柔的替他擦拭上半身，原本壯碩的肌肉，柔美的曲線，因為幾天不見，消瘦了不少，看得她微微心疼。
擦拭完後，為他扣上了上衣的扣子，接下來就是下半身，有些為難。
“念念，如果為難，就算了。”肖寂遠看著何念頗有難色的臉，溫聲道。
何念看著肖寂遠，知道他想岔了，解釋道：“我是怕弄疼你，你以為我害羞啊！”
其實是有些害羞的！
除了之前自己親密的照顧過他，之後都是他自己去洗澡的。
如今……
肖寂遠見何念說完，臉色微紅，十分可愛，笑容多了些：“要不要我幫忙？”
“要。”何念伸手將他扶起來，坐著，然後茫然的看著他，接下來怎麼做。
“我能撐一會兒，你試著幫我脫褲子。”肖寂遠說著就伸手撐在床頭，將上半身撐起。
何念立馬脫他的褲子，一邊脫，一邊覺得臉頰燒得嚇人。
這個場景好熟悉，只是上次是浴室，這次是病房。
“念念。”肖寂遠顫抖的聲線，暗示他撐不住。
何念將褲子脫到了大腿處，就見到了葉宴說得的一腿的淤青，青紫交錯，成片連團，讓原本白皙的面板瞬間猙獰，分外灼眼。
兩腿的膝蓋處有繃帶，而小腿處微微鼓起，像是有固定骨頭的裝置，脫不下去，她立馬停手，怕會碰到傷口。
她怕肖寂遠會撐不住跌下來，立馬伸手託著他的腰，讓他慢慢滑到上床，肖寂遠靠著牆輕喘，無力感與挫敗感充盈了他的心頭。
何念拿出了最認真的態度，小心且仔細的輕輕擦拭他的腿，擦著擦著她的眼淚就下來了。
葉宴說的重物所傷，這樣的傷痕，那個重物怕也是非同尋常。
肖寂遠喘過氣，就見到何念低著的臉，有晶瑩的**不斷滴下，他撐著身子，心疼的安慰：“念念，別哭，我會好起來的。”
不能伸手抱著她，安慰她，才是他此刻最大的無力。
何念忍住眼淚，平復著情緒道：“我沒事，你別動，動到傷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