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求你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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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求你放過我
冷子燁回到古堡時，慕明輝已經帶著熟睡過去的洛小夕離開了，因為，時已凌晨。
還是有很美麗的月色，細細碎碎的，瀉落在光滑潔淨的地板上，若水獨自一人蹲在角落，夜晚的寒風大刺刺地鑽進窗戶，卷得她瘦弱的身子瑟瑟發著抖。
第一次，她等他到凌晨，因為，她知道，不管多晚，他總會去她的房間看看，那每夜大開著的窗戶，是她無言的迎接。
門被推開了，若水慢慢抬起頭，冷子燁高大的身子出現在門口，若水站起身，像個幽靈飄到那高大的身子面前，然後，“呯”的一聲，跪了下去，低下頭哀求：“放我回去……”話未說完，聲已哽咽，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在無言的告訴她一個事實，段老師去世了，儘管還有另一個她逃避去想起另她痛苦的原因，她最後的依靠，段老師，永遠的離開她了。“回去……參加……葬禮。”
在接到慕明輝電話的那一刻，冷子燁就知道若水知道了一切，而他，心急如焚就要往回趕想安慰她，卻又不得不小心翼翼躲避著龍晟瀚的追蹤。一直到凌晨才回到古堡。
“不行。”冷子燁移開眼神，不願看到她絕望的樣子。
簡單利落的兩個字，毫不留情地將若水所有委曲求全，推入無底深淵，眼前這個高大的男子，此刻，她恨入了骨髓。卻還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追隨著那被推入深淵的委曲求全，繼續請求：“求你……”任由自己的身體也掉入那無底深淵。
月光下，冷子燁高大的身體在輕輕顫抖著，那麼輕，那麼輕，他從來沒看到她這麼妥協，這麼痛苦，這麼卑微的表情，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是贏家。
只是，怎麼能放她回去，先有段老師的懇求，後有龍晟瀚的追求……怎會？怎敢放她回去？
“冷子燁，做人不可以這麼殘忍！”終於，若水的聲音被哭聲控制住，抬起一張蒼白的小臉，上面盡是絕望，她的身體，已經跌入無底深淵，她的心，面對他的無情，從沒如此痛過。
是啊，他殘忍！深藍色的眸子微微顫了顫，那裡面掩藏的傷痛，一點也不比她少。
“你今天才見識到嗎？”冷子燁高高的站在那裡，遮住了窗外如水的月光，冷冷打量著跪下在冰冷地板上的若水，對，就是這樣，只有這將她逼到絕路的時候，她才會歇斯底里的叫他的名字，看見他的存在。
想讓她清清楚楚感受到他的心，只能給予她痛苦。
若水忽然站起身，眼神死死盯著冷子燁，不
再逃避另一個讓她痛苦的原因，語氣肯定道：“是你！是你！殺了段老師！是你殺了她！對不對？”他威脅她的話全是真的，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聽到若水竺定的話，冷子燁高大的身影猛然徵住，不可思議地望著怒火沖天的若水。半響，突然爆發出驚天的狂笑，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英俊的臉上有滿是扭曲的表情：“對，是我殺了她，是我殺了她，你能怎樣呢？歡歡，你能把我怎麼樣？”冷子燁的身體步步緊逼：“是我殺了你的段老師……”
原來他在她心裡，跟殺人如麻的惡魔並沒有什麼差別，他這幾個月的改變，隱忍，付出，她通通沒看見。
若水早已淚流滿面，瘦弱的身體步步後退，本就狹小的房間，不一會兒就到了盡頭，若水被逼入死角，雙手死死撐住身後的書桌，修長的指尖泛白，似乎是怕自己就此墮落下去。一字一頓的說：“我會恨你的。”她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也從來沒有這麼深恨過他，她的恨，是被他的殘忍一點一點給挑出來的，卻也只是似有似無，如今，面對他親手將她比至親還重要的親段老師的逼死，一直惹隱若現的恨，傾刻間全數爆發，不可收拾……受過重創的的頭越來越暈沉……舊病復發了吧。
他的隱忍呢，被她的恨一點一點給澆滅，步步緊逼：“恨吧，恨吧，我不在乎，你就恨吧……”他給她的愛，她從來都看不見，更別談回報了，那麼，讓她恨他，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出路，至少，她心裡有他，就夠了。幽藍色的眸子裡泛著的是近乎瘋狂的傷。
若水只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痛，越來越沉重，像要炸開般難受。已經分不清身在何方，四面八方都回響著冷子燁狂妄的大笑：“是我殺了她，對，是我，你恨我吧，恨吧！”冰冷的話，字字將她逼入地獄，視線模糊的看著冷子燁那一臉滿是傷痛的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她快要被他逼死了，伸出手死死推著強壓在自己面前的身子，沒有一點效果，冷子燁已經瘋了。
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原來，他在她心裡不過如是，他為她所作的一切改變，她從來都不去看過。
若水也瘋了，一雙清澈的眸子微微眯著，已經看不清近在眼前的臉到底是誰，只知道，他笑得好痛苦，好痛苦，她的心隨著他臉上的笑，一點一滴悸痛起來，他的聲音好冷，好冷，冷得她的頭猛烈地疼痛著，已經快要死了吧。修長的手胡亂的在桌上摸索著，想找一樣能制止住這讓她同樣痛苦的笑容，頭痛的冷聲，
或是乾脆敲暈自己的頭，不讓她如此痛。
這是第幾次，他被她逼得快要斷掉呼吸？死像一張美麗的畫卷在她面前緩緩展開，那裡面是色彩斑斕的山水，那裡面是水月洞天，那裡面是世外桃源，那裡面是多麼美好……
有了，若水修長的手指停止停止摸索，半眯著的眸子驟然睜開，那裡面燃燒著猩紅色的怒火。手掌下壓著一個冷似鐵一樣的物器，已經顧不是上那是什麼了，她只想要逃離，想要朝那副畫冊卷奔去，只想要制止住頭上的疼痛，想要結束這可怕的笑容，直覺的反握起，對準冷子燁緊貼著自己的左胸，狠狠地就刺了進去。
笑聲嘎然而止，冷子燁那對深藍色的瞳孔驀然放大，不可置信地望著插在自己胸膛上的剪刀，傷口開始溢滿黑色的血液……
笑聲沒有了，頭上的疼也殆盡了，是她制止住了，用什麼制止住的？頭腦一片空白，她手中握著的是什麼？刺進的又是誰的肉體裡？為何有黑色的血液冒出？順著她修長的手指緩緩滴下，像一條條修練成精的騰蔓，帶著黑色的魅惑。
有些愛，因錯而戀，緣起便是孽。
有些恨，因愛而生，緣滅就是果。
“啊……”愛到極致，便是毀滅。
冷子燁突然仰頭爆發出一陣驚天的怒吼，淒厲破雲，悲撼至極，聽得人心都要碎了。胸口上的痛疼一波一波襲來，他痛得幾乎要昏厥，天崩地裂也不過如是，他受過很多傷，流過很多血，捱過很多刀，卻沒有一次有如此痛過。沒有人見過冷子燁那種可怕而扭曲的表情，被自己最愛的人傷成這樣，這究竟是一種解脫，還是另一種罪過？
一把推開眼前那張讓他愛到極致的臉，為了這張美得出塵的臉頰，他負出過多少，失去了多少，又收回了什麼？錐心刻骨的疼痛幾乎讓他快要昏厥，冷子燁努力不讓自己的頭失去意識，強忍著胸口的痛疼慢慢轉過身子，溫熱的淚水才一點一滴順著剛毅的臉頰滑落，步伐踉蹌的往門外跑去。
而痛得快要瘋掉的冷子燁也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像風中的浮萍般的身子被他用力的一推，身體狠狠向地板跌去，他從來沒對她用過這麼大的力，她也從來沒有見過他臉上的表情如此痛苦，頭撞向一旁堅硬的書桌腳，視線一黑，暈了過去。
冷子燁走出房間，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一個還是兩個纖細的身影，是凌兒，還是小月，他已經分不清了，她們長得太像，黑暗以不可阻擋的方式向他襲來，終於一個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