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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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幸福
她不好嗎？
可是，那夜夜索然在鼻間的熟悉氣味，那一句句請求著補償與原諒的悔恨，那一滴滴滴在手心溫熱的淚珠，那一字一句裡的傷痛，那一道道隱忍的笑容，那一聲聲關心的話，那一眸又一眸的心傷，還有那看到她痛苦也會痛苦的臉……
這……叫她如何說起。
“倩倩呢？她好嗎？”很多時候，對於想不清楚，或是不願意想起的人，若水已經習慣了逃避。
“好嗎？”洛小夕皺著眉反問。嘆了口氣：“一如繼往的執迷不悟，畢業後也沒有找工作，一直與鳳哲宇過著不見光的同居生活，還有就是……”洛小夕擦乾眼淚，認真要看著若水：“若若，四處打聽你的訊息。”想起上次見到倩倩時，她的憔悴與不堪，或許，她也累了吧。
“呵……呵……”若水露出苦澀的笑容，淚水來得更洶湧了，她就知道，倩倩會擔心，她就知道，倩倩會找她，她就知道，她還有倩倩。
“易煙呢？她在美國還好嗎？你們有沒有再聯絡過？”這麼多的不幸福，那麼，那個最應該幸福的女子呢？她幸福了嗎？
“寒峻熙畢業後留在了美國工作，易煙當然是陪同，上週她打過一通電話給我，問起你的訊息，我忍住沒說。若若，你會怪我嗎？”
“傻姑娘，我為什麼要怪你？”若水故作不悅地喚了一聲，“不要讓我的事打擾了學長，易煙應該幸福的。”
“誰不應該幸福呢？若若，誰都該幸福才是。不過，聽易煙的口氣，兩人之間似乎並沒有進一步的發展。”洛小夕說到這裡輕嘆了口氣，為易煙的執著，為寒峻熙的不值，更為若水的不幸。
“他會接受她的。”若水肯定地說，寒峻熙會接受易煙的，只是，暫時，他被自己迷了心智，看不清易煙的好，總有一天，隨著時間的流逝，寒峻熙終會明瞭，誰才是真正適合他的女子。
“上官芸呢？”她們這幾個當中，長得最漂亮的上官芸，她怎麼樣了？
若水連珠泡似的，問了一個又一個的幸福，得到一個又一個的不幸。
“不知道。”洛小夕老實回答。“畢業後，她就像是突然消失般，沒有跟我們之中任何人聯絡過，她過得怎麼樣，無從得知，應該還是和顏笙離在一起吧。”
應該是吧，可是，為什麼，沒有一點訊息呢？
“那你呢，洛小夕。”若水神色一正，直直盯著洛小夕的臉。
洛小夕有些無謂的聳聳間，“我算是最好的一個吧，慕明輝待我挺好的。”是啊，她們這幾個女生中，就現在處境來說，她洛小夕算是最好的一個了。但，也只是現下，要知道，洛小夕外表雖然似個男孩般豁達開朗，但，對於感情，她卻是容不得絲毫瑕疵的。
“那你知道慕明輝是冷子燁的人嗎？”若水認真審視著洛小夕的臉，似乎是想看出什麼答案來。
“知道。”洛小夕在逃避若水的眼神，底下了頭。
“一開始就知道？”若水歪了歪頭，繼續追問。
“不是，”洛小夕搖搖頭。“是從你失蹤後才隱隱察覺到的，對不起，若若。”洛小夕抬起頭，望著若水的眼神有淚花閃爍著。
“別……
”若水阻止洛小夕的道歉，“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命，是命啊。”隱約中，有一個念頭浮出若水腦海，冷子燁是什麼樣的人，她雖然極力逃避去了解，卻還是很是不情願地瞭解到一些，但願不是，但願不是，觀察了一會兒洛小夕，又想了想慕明輝提起洛小夕時的興奮，但願不是。
“若若，還有呢？”
若水心裡一沉，故作不知的問：“還有什麼？”聲音卻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所有的人都問了，好與不好，你都問過了。為什麼不問最重要的那一個？”最不幸福的那一個，最在乎的那一個，最放不下的那一個，最想知道的那一個。
“洛小夕……”若水哽咽開口，便再也無法繼續，抱住洛小夕的肩膀放聲大哭起來，誰說她雲淡風輕的外表下有顆不在乎的心，其實，她比誰都在乎。
“婚禮後，我見過他一次，很憔悴。”洛小夕一邊拍著若水背，一邊回憶說。
若水停止哭聲，阻止：“不……洛小夕，不要說，我怕……”
“若若，可是，你知道他……”洛小夕皺了皺眉，輕輕嘆了口氣，為龍晟瀚與若水這段被破壞的感情，也為冷子燁與若水這段糾葛不清的錯戀。
“我配不上他了，讓他忘了我吧。”若水哭著哀求，心，痛得快不能呼吸。
“不可能的，若若。”洛小夕搖搖頭。“你沒見過他找你的樣子，不可能的，他放不下的。”
“可是，我不值得啊。你告訴他，就說我已經變心了，讓他重新再找一個，讓他……”
“重新找一個？若若，你說得真是輕鬆。”洛小夕打斷若水的話，想起龍晟瀚失去若水後的憔悴與傷心，任何一個人見了也不得不為他的感情動容吧，他愛得那麼深，怎麼可能放得下？再說，“若若，我也不可能見到他，他四處找你，幾乎找遍了整個亞洲，瘋一樣的找你。聽說，現在是回英國找你去了。”
他四處找你，幾乎找遍了整個亞洲，瘋一樣的找你……
若水感覺已經漸漸恢復的頭又開始痛了，腦海裡不受控制地回憶起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如今一臉憔悴的樣子，好難受，他在四處找她，她卻安然地呆在古堡裡，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她該怎麼做？頭好痛。
“若若，你怎麼了？”洛小夕發現若水的不對，輕輕扶了的扶若水的身體，關心地問。
“頭……”若水使力捶打著頭，經過這十幾天的平靜，加上藥物的作用，好久沒有發作過的頭又開始疼痛起來。
“啪”的一聲，門被打開了，冷子燁高大的身子出現在門口，陰沉的臉上帶著嗜血般的怒火。
“你先出去。”冷子燁走進房間，對一邊的洛小夕命令。
洛小夕有些為難地看了若水一眼，只見後者露出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然後依舊恨恨地盯著面前居高臨下的冷子燁，洛小夕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是他們兩人的事，她這個好朋友能插手的程度也有限，只好離開。
“不要想他。”冷子燁忍住怒火命令，暗啞開口，那樣只會讓她不容易恢復的頭又陷入疼痛，似乎，這一把雙刃劍開始陷入另一個漩渦了，他急於求成，反而勢得其反。
“冷子燁，你好
殘忍！”若水哭著說，已經將她的身體囚禁了，連心也不肯放過。
“我為什麼這麼殘忍，你比我清楚。”冷子燁搖了搖頭，輕問。他的殘忍都是她一步一步逼出來的，他也想好好待她，好好愛她，可是，她不接受。
是啊，算來算去，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在無知的少年時期戀上他，硬纏著他，所以：“冷子燁，你放我走吧。”這是若水第一次開口請求，放她走吧，放她離開吧，她累了。
才聽到龍晟瀚去英國的訊息，一直假裝的平靜就瞬間崩塌，放她走？只是聽到他找她的訊息，就讓她沒辦法與他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了嗎？冷子燁將拳頭捏緊，站在那裡的身體在隱隱顫抖著，那是極力忍耐的表現。
見冷子燁不回答，若水急了。“我叫你放我走啊，冷子燁，你聽見了嗎？”一想起龍晟瀚在瘋狂找她的樣子，就好難受，就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了，就覺得自己好髒。站起身，狠狠捶打在冷子燁堅實的胸膛上，發出悶悶的響聲，一邊哭啞著聲音說：“你到是說句話啊，放我離開吧。這整整幾個月的囚禁，折磨，難道你心裡好受嗎？放手吧，冷子燁，這樣真的好累。”
冷子燁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仍由若水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感覺，心在一寸一寸的往下跌，那是一個無底深淵，跌得他心灰意冷。藍色的眸子裡是藏也藏不住的傷，漠然地看著若水撕心裂肺的哭叫，這十幾天的隱忍，平靜，甚至是每晚待她入睡後，悄悄去她房間守到天亮的付出，她始終看不到。
“冷子燁，你說話啊。求你，求你，放我走，好嗎？這樣對彼此都好。”若水突然彎下膝蓋“呯”的一聲跪到在冷子燁面前，哭著哀求。是真的想離開了，這樣的僵持好難受，真的好難受，很多次，她的心開始因他的舉動而心軟時，龍晟瀚的影子就會適時地跳出腦海，那一刻，她又會覺得自己好髒。已經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去面對他們任何一個，會難受，難受得想死。
冷子燁沒有辦法面對若水滿臉帶淚的模樣，會心軟，只好漠然地轉過身，藍色的眸子裡了隱約有淚花閃爍。
若水伸出手輕輕拉扯住冷子燁的褲管。“冷子燁，你這不是愛，是佔有，愛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一邊不停地搖著頭，極力想說服他，這不是愛。
有暖陽灑落的房間裡，一臉淚水的她卑微的跪在一身冷漠的他身後，玉手輕輕拉扯著他西裝褲管，金色的陽光灑在她如墨般的秀髮上，灑在他有些銀光的眸子上，這姿勢多麼悲哀，多麼蒼涼。
愛？她終於肯承認看到他的愛了嗎？只是：“那麼，你眼裡的愛是什麼樣子呢？”冷子燁轉過身，反問。“放你走，讓你回到龍晟瀚身邊，眼睜睜看著你在他懷裡沉淪，不，歡歡。”冷子燁搖搖頭，堅決的說：“這決不可能，我不會放開你，絕不會。”他本來就很自私，兩人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沒有任何退路了。
聽到冷子燁的話，若水渾身瞬間像被人剔了骨頭似的，無力地攤倒在地板上。無神的黑眸子裡溢滿了痛苦的淚珠，砸下，在地板上泛起一朵朵水花，此時，已是午後，洛小夕出了房間便被小月領進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裡的一切，全被隔絕在世界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