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想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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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我想休息
安排好了病房，於蝶換上病號服，無聊地坐著。龍在雲站在門口很多餘的感覺，這段時間他們一直處在冷戰階段，誰也不主動和誰說話，突然感覺兩個人真的生疏了很多。剛開始，於蝶還能恬不知恥地笑臉迎接他，漸漸地，她不再微笑，甚至不再抬起眼睛看他。是心死的太徹底了還是愛傷的太深邃？
“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他輕輕說了一句，轉身時發覺於蝶回頭凝望他，才又轉過身來。於蝶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低垂下頭，不說話。
“於蝶，你在生我的氣是嗎？”他看到她摔下來時，發自內心裡心疼，那是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剋制的關心。
“沒有，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氣好生的呢？”這是歷盡滄桑後的心灰意冷嗎？她對他真的徹底絕望了嗎？
“於蝶，不生氣你幹嘛要去爬那麼高？”這是故意折磨他？抗議他的冷漠嗎？
“我是在幫媽做事，奶奶讓媽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去做事，我擔心她年紀大會出危險，沒想到我還是一樣笨手笨腳的出狀況。”她淡淡地說著，沒有激憤也沒有抱怨，只是平靜。那份平靜是她修煉了很久才達到的一種境界：雲淡風輕。
龍在雲聽完更是悲傷，她明明在意自己的態度卻裝得那麼冷漠，這是在懲罰他呀！他跑近於蝶，蹲下身子，雙手握起她的雙手，她冷不丁喊了一聲疼，他急忙放開她受傷的手臂，充滿疼惜地望著她，道歉：“對不起，於蝶。我錯了，我是混蛋！我把這麼好這麼善良的妻子冷落在家裡，不管不問，甚至不想相見。我是多麼愚蠢！”
“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她再也不想聽他道歉了，他道歉一千次就會辱罵她一萬次，她不想在接受他道歉之後再聆聽他的侮辱。她不想！
“於蝶，你對我真的絕望了嗎？”他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這回，他是真的傷心了嗎？
“在雲，我想休息。”她掙脫他，躺在病榻上，拉開被單，閉上眼睛。
病房裡一股孤冷的感覺包圍龍在雲，他第一次感覺那麼彷徨，那麼迷茫，那麼無助。
“什麼？”老太太聽小貴彙報完於蝶摔碎的事情後大發雷霆：“是誰給你們的權力，讓少奶奶爬上去擦吊燈的？”
小貴和李嬸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不敢發言。
“媽，是於蝶擔心我會出事才親自爬上去擦吊燈，沒想到會摔下來。”羅韻賢謹小慎微地回答。
老太太自知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沒有過分責備羅韻賢，只是叫小峰去安排司機，她要去醫院。這時候，龍在雲落寞地走進來。羅韻賢急忙跑到兒子跟前，詢問：“於蝶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說的是於蝶的心情，卻嚇了大家一條。
羅韻賢差點暈過去，龍在雲急忙抱住媽，急切地喊：“媽，您沒事吧！”
“於蝶很嚴重？”羅韻賢感覺自己
罪孽深重，害了那麼善良的一個女孩。
“媽，於蝶沒事，她只是肩關節脫臼，沒大事。”他趕緊把詳情說給大家聽。這下，大家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了。
“被你嚇死了！”老太太嗔怪孫子。
“奶奶，我能跟您提一下要求嗎？”龍在雲實在不明白，這種懲罰她要用到什麼時候？
“說吧。”老太太此時沒有了戾氣，只是一位很慈善的老太太。
“您以後不要再讓我媽做這些沉重的工作了，好嗎？”他以前不敢太放肆地對奶奶說這話，那是因為他需要奶奶的資助。現在，他不想活得那麼卑微了。
老太太詫異了半天，才慢慢沉下臉色。
“我媽都五十好幾的人了，您讓她登高爬低的去做這些危險的工作就不怕我媽出事嗎？於蝶這次是萬幸，不見得下次就能僥倖。要是換做我媽從那麼高的梯子上摔下來，她還有命嗎？是，您討厭她，排斥她，她是我媽，是懷了我、生了我的親媽。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端，您覺得我們做兒女的會開心嗎？”他不想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管是於蝶還是自己的媽。
“在雲，別怪你奶奶。”羅韻賢溫良地扶著兒子小聲說。
“我，沒有怪她。我只怪我自己！我怎麼會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天天都是爭鬥，天天都是敵對，天天都是不合理的工作！”龍在雲抱著腦袋，極度痛苦地搖搖頭，極盡崩潰的想要爆炸，想要遁形，想要化為烏有。他拋開眾人，踉蹌著爬上樓去，留下大家沉默不語。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感覺天塌地陷般蒼涼，孫子的指責有錯嗎？沒有，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
映晴走進屋，見大家表情凝重，感覺家裡出了什麼事情。看到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的奶奶，更覺得不妙。
“怎麼了？”她小心翼翼地問，眼神找到躲在廚房裡晃了一下的羅韻賢。
“於蝶摔傷了。”老太太充滿自責，這時候把責任推給誰都不能解決問題，不如自己承擔。
“摔傷？”映晴大吃一驚，急忙瞭望了一下老太太身後的下人，她們偷偷瞥了她一眼，沒敢說什麼。
“為什麼會摔傷？”她只能詢問那些下人，不敢質問奶奶。
“都是這些不長眼睛的東西！”老太太這話是把所有人罵進來了，包括羅韻賢。她嘆口氣，站起身：“映晴，跟我去醫院看看於蝶。”
映晴點點頭，走上前扶著奶奶出門。
米黃色的窗簾隨風搖擺，遠處漸漸亮起的燈光朦朧了人的視線。依窗而立的於蝶，胸中思慮萬千，想想自己這短短几個月的婚姻生活，充滿了坎坷、曲折、迷芒。風輕輕吹來，吹亂了額前的劉海，更吹亂了她不能平靜的心靈。
她為什麼要嫁入龍家？責怪問題再次浮現在腦海，讓她不得不審視自己對人生輕率選擇的後果。她是愛龍在雲的，從第一眼看
到他，她就被他那份邪魅，那份**不羈吸引了。對翁同旭的愛純粹是出於同情，出於一種內疚心理。對於紀楓，更多的是邀約，在他面前自己完全是一個妹妹對哥哥的撒嬌，談不上愛情。
對龍在雲，是真的付出了自己所有的心身來維護這個家。沒想到，這一切都被關坤年破壞了！是關坤年嗎？如果他有那麼愛她，會在意關坤年所做的事情嗎？
會不顧她的感受幫助關坤年羞辱她嗎？說白了，龍在雲不在意自己，根本沒有把自己好好放在心上。嘴裡說愛她，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都不會計較，一旦現實擺在面前，他卻是第一個跳出來揭她傷疤，折磨她的人。龍在雲，這就是你的愛嗎？你的愛就是無盡的折磨組合而成的嗎？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淚流滿面。
“於蝶，好點了嗎？”映晴扶著奶奶走進病房。
於蝶悄悄擦去眼淚，滿臉堆笑地迎上來。“奶奶，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你沒事吧？”老太太慈愛地望著於蝶。
“沒事，就是肩關節脫臼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她一隻手扶奶奶坐到病床對面的椅子上。“在雲回去沒說嗎？我沒事叫你們不要擔心。”她一臉無所謂的態度，看在映晴眼裡卻是不怎麼高明的掩飾。
“說了，我還是不放心過來看看，順便給你爸解釋解釋。”老太太這點還是很通情的。
“沒事的，我都已經跟爸解釋過了。再說又不是什麼大事，沒有那麼嚴重。我爸也不是那種護短的人，他不會在意的。”於蝶乖巧地說。
“於蝶乖巧我最清楚，你們於家通情達理，凡事都計較，讓我很是過意不去。今天這是都怪小貴這幾個下人拿著雞毛當令箭，趁我不在就胡亂發號施令，簡直太過分了！回去我得好好教訓她們！”老太太當著映晴的面只能把責任推給幾個下人。
“奶奶，算了，下人就這樣。你給她一分權力她就當作十分來用。”於蝶也不能把話挑得太明，她得照顧老太太的顏面。
“就是。以後我就少給她們權力，省的她們亂用職權。”老太太借坡下驢，順著就把這事圓滿過去了。
“奶奶，您年紀大了，天快黑了，還是回去吧！”於蝶體諒地說。
“好，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讓映晴在這裡陪陪你。”老太太吩咐。映晴點頭，於蝶遵命。
正會福替老太太拉開門，映晴和於蝶畢恭畢敬地送她出去。等她走後，映晴關上病房門，追問：“什麼情況？能跟我說說嗎？”
“別問了，都過去了。”那種驚險不是好玩的，也不是好描述的，如果不是她福大命大，故意這回成了殭屍了。
“你怎麼會沒事爬那麼高？”映晴也不是一個傻女孩。
“映晴姐，你現在只管做好你的新娘，等著我哥把你娶回家好好疼愛，其他的就不要管了。”於蝶眨巴著眼睛，調笑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