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愛不了忘不了_198 等不到地老天荒(二)

愛不了忘不了_198 等不到地老天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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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了忘不了_198 等不到地老天荒(二)

康妮說:“我這就叫他們去準備輪椅。”說著,她竟一溜煙跑掉了。

我覺得她是在故意躲開我,以免再被我逼問齊致遠的事。但我又怎麼會就此罷休。她不在,不是還有哈里斯醫生嗎。

我說:“醫生,齊先生現在在哪裡?我醒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都不來看看我?”

哈里斯醫生扶了扶眼鏡,拖了椅子在我床邊坐下,說:“小艾,我可以告訴你關於齊先生的事,但你要先答應我,無論接下來你聽到的是什麼,都要穩定情緒,好嗎?”

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深吸了幾口氣,說:“好,你說吧。”

哈里斯醫生看看我,將眼鏡從鼻樑上摘下來,掏出眼鏡布對著鏡片哈著氣,仔細擦了擦,重新戴上,這才說道:“你手術完,一直陷入昏迷,我們都束手無策。這樣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雖然不是經常發生,可也遇到過。有的時候,很多事真的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我們檢查了每一項步驟,都沒有問題。可是你就是醒不過來……”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齊致遠沉著嗓子,看了哈里斯醫生一眼。

哈里斯很是無奈:“我們已經請了專家會診,現在……只能等了……”

“只能等……”齊致遠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來,“我真後悔不該勸她去做這個手術!”

“可她現在起碼還活著呀!”哈里斯醫生小心地解釋。

“活著?這樣也叫活著?!”齊致遠終是忍不住大吼起來,“她不肯做手術,就是希望能有尊嚴地活著!現在這樣,真是生不如死!”

哈里斯沒有再勸。他很是遺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說:“你只能等待奇蹟的發生了。”

他也沒有再說話。

這三年來,齊致遠每天守在我床邊,不停地跟我說話:

“小艾,乖,該起床啦。聽到我喊你了嗎?我們的婚禮就定在下週三啦。你要起來梳妝打扮啊。新的婚紗也做好了,快起來試下看看,好不好?……”

“小艾,熱不熱?已經是夏天了,別再睡了,去游泳啊。康妮都來約你好幾次了。我答應你,你醒過來我就讓你教我游泳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學……小艾……”

“小艾乖乖,對面山上的葉子已經黃了,昨晚上一陣大風,呼啦啦落了一大片。你再不醒來,天該涼了,我們不是還要去九曲花街的麼……”

“小艾,聖誕快樂。你今年收到的聖誕禮物是什麼呢?我幫你開啟來好不好?包得這麼精緻,會是什麼呢?不如你先猜一下?呵,我就知道你猜不到。是我們的婚戒呢。你一個,我一個。戴上之後,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你是喜歡我叫你小艾,還是叫你老婆?還是小艾吧,叫了這麼多年,叫我改口真的很不習慣呢……”

說得累了,他就放他以前灌錄的歌曲給我聽。他知道我喜歡聽他的歌,反反覆覆放著,不知疲倦。

我一直沉睡著,什麼動靜都沒有。哪怕他哽咽著給我的無名指戴上婚戒,都沒能起到任何一點刺激的作用。

他伏在我肩頭,無望地哭泣。哭過之後,又繼續跟我說話,直說到聲音沙啞,睏倦不堪,方才作罷。

就在我醒來前一個月,農場突然來了一位雲遊僧人。齊致遠是篤信佛教的,自然對這位僧人好吃好喝地殷勤招待。這位僧人自稱“JINHUI和尚”,哈里斯只記得是這個音,我就估且用“淨慧”二字吧。

淨慧和尚說,因為看到農場風光秀麗,忍不住駐足觀賞。只是主人家始終未露面,他受到如此禮遇,心有愧疚,希望能見到主人,當面答謝。

齊致遠聽說後,欣然應允。

淨慧和尚見到了齊致遠,當然,也見到了我。

他問過了我們的情況,閉著眼略一沉吟,這才對齊致遠說:“先生前世也是一位僧人,而尊夫人則是海里的一頭海豹。先生一日在海邊誦經講法,這頭海豹正好聽到,深得佛法薰陶,心中歡喜,於是情不自禁地躍出海面,在先生面頰上親吻了一下。因此得來今生三十年的緣分。”

齊致遠苦笑:“既有三十年緣分,為何不過十幾年,就要咫尺天涯,無法相守?”

淨慧和尚說:“那是因為先生業障未盡。先生前世今生的業障,阻礙了這段緣分的繼續。倘若先生肯跟貧僧雲遊四方,為夫人消災祈福,相信夫人會在她下一個生日到來之前甦醒過來的。”

齊致遠面露疑惑。

淨慧和尚微笑著說:“先生大可放心,如果尊夫人沒有在下一個生日到來之前甦醒,你便甩了貧僧,自行回家就是了。不過,若是尊夫人真的醒過來,你必須還要跟隨貧僧五年,完成傳法,方可離開。否則,業障未盡,先生同夫人,還會另有波折。”

齊致遠沒有當即表態。

哈里斯醫生問他:“你不會真的打算去吧?”

他遲疑著反問:“為什麼不呢?我抄了那麼多經書,修了那麼多年的佛法,雖然沒有在我自己身上起到什麼結果,但也許,這位大師就是我修法得來的果,要助我度過這次難關。”

哈里斯醫生聳了聳肩。他不懂佛學,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他還是說:“既然你願意嘗試,我也不反對。這就跟我們相信耶穌一樣吧。信仰能給人信心。奇蹟都是科學無法解釋的。”

於是,齊致遠真的跟著這位淨慧和尚走了。

想不到他走後只一個月,我真的醒了過來,而且的確在我生日之前醒了過來。

“那齊先生他……還得要五年才能回來?!”我不禁大聲叫起來。

“別激動,小艾。”哈里斯醫生按住我的肩,急忙給我再次量血壓。看到結果還算正常,他才鬆了一口氣。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五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我將信將疑。

他急忙又補充道:“小艾,那個和尚說的話已經得到了應驗。既然齊先生對他有信心,你也應該有信心才是啊。”

康妮推著輪椅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噹噹噹當~~坐騎駕到~~!”

哈里斯醫生衝她點點頭,她也跟著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特別有默契的樣子。這不禁令我心生疑竇。

哈里斯說:“康妮,小艾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康妮明顯比剛才輕鬆了許多。

“小艾,”她轉向我,問,“現在要出去逛逛嗎?”

“好呀。”我迫不及待地答應。

她便扶著我坐上輪椅,推我出去。

讓我吃驚的是,樓梯邊已裝好了一個小型電梯,類似於公共扶梯邊常見的殘疾人專用的那種升降機,我的輪椅剛好可以放在上面。

“家裡怎麼會有這個的?”我問。

康妮說:“哦,是哈里斯醫生想得周到。他怕你突然醒過來,我們什麼都沒準備,到時候豈不是手忙腳亂。你看,這輛輪椅都準備好久了,就等著你醒呢。”

“是嗎。”我輕輕應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剛才哈里斯醫生跟我講了齊致遠的事。”

“是嗎……”康妮長長嘆了口氣,沒有接話。

我反問她:“你真的相信這個故事嗎?”

“嗯?什麼故事?”她裝傻。

“齊致遠跟著那個和尚雲遊去了的故事。”我也不揭穿她。

她支支吾吾道:“不是我不相信,我親眼看到的,由不得我不信呢。”

“你親眼看見?”我追問。

“是啊!”她答得很肯定。

“那個和尚長什麼樣?”

“瘦瘦的,高高的,樣子很和善。”她邊想邊說。

“奇怪,美國怎麼會有和尚呢?”我嘟囔。

“那誰知道啊。這些方外之人,神神祕祕的,誰知道他們哪一天會走到哪裡去。你可不知道,舊金山的唐人街,好多人都信佛教的呢。說不定他就是從那裡來的。”

我無奈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即便我心中有千萬個疑問,他們給我的,始終還是一個回答。那又何必再問呢。

康妮推我來到外面。燦爛的陽光,清新的空氣,還有吹面不寒的楊柳風,春天真的到來了啊。

我大口大口呼吸著,淚水禁不住往下掉。

我不相信哈里斯醫生的話。因為他說那個故事之前的小動作太多了。那是人說謊時不可避免的舉動。康妮的躲閃與迴避,更讓我相信,這是個大家一起湊出來想好怎麼矇混過關的故事。

齊致遠一定是出什麼事了。不然他不會不出來見我。

我的心一陣陣緊縮,淚水順著臉龐緩緩流了下來。

康妮急忙停下來,蹲在我身邊,替我擦去眼角的淚。

“小艾,五年很快就會過去的。到時候齊先生回來,見到你憔悴成這樣,他又怎麼會開心呢。”

“為什麼一定要五年?五個月不行嗎?”我哽咽著反問。

康妮垂下眼皮,不安地說:“我也不知道呢……那個和尚就是這麼說的。”

“你有齊致遠的聯絡方式嗎?”我茫然望向高遠的藍天,好像在那裡就能看到他一樣。

“沒有。”康妮立即答。

“那你怎麼通知到他我已經醒了?”

她怔住了。

我緊接著說道:“我的生日就快到了。既然他不知道我醒了,那他不就應該快回來了?”

康妮想了想,就如同在背事先備好的答案一樣,說:“小艾,是這樣的。我們約好如果你醒來,就會登報紙通知他的,他看到報紙就會知道你醒過來了啊。斯蒂文已經去辦這件事了,所以我想,明天齊先生看到報紙,就會知道了。那他……一時半會兒就回不來了……”

如果不是齊致遠這樣安排的,康妮怎麼可能把這謊言說得如此圓滿!

哈里斯醫生遠遠向我們走來。

他說:“小艾,別在外面待太久了。凡事慢慢來。彆著急。”

我突然問他:“哈里斯醫生,你也見過那個淨慧和尚的吧?”

哈里斯不解其意,說:“是啊。”

“那他長什麼樣兒?”我冷不丁發問。

哈里斯一怔,隨即支吾著拿手比劃:“不就是那個樣了,說實話,亞洲人在我眼中都長得差不多……”

他還真夠狡猾。

我說:“那高矮胖瘦,你總分得出來吧。”

哈里斯看了康妮一眼,康妮在使勁跟他做著手勢。陽光將她的影子印在草地上,早已暴露了一切。可惜,哈里斯沒能理會,隨口說:“哦,那是自然,那個和尚嘛,個子不高,一張圓臉,還挺著個大肚子,走起路來這樣這樣的。”他說著,還學著“和尚”的樣子走了幾步。

我冷笑一聲,說:“你是在學我們中國的彌勒佛吧。”

哈里斯連忙道:“對對對,差不多就是那個樣子。”

“那為什麼你見到的淨慧和尚和康妮見到的完全不樣呢?”我直直盯著他,目光犀利。

哈里斯已經毫無招架之力,不停地扶著眼鏡,徹底啞巴了。

“小艾……”康妮試探著喚了我一聲。

“康妮,”我打斷她,轉過輪椅望向她,“告訴我,齊致遠究竟在哪裡?!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康妮咬著嘴脣,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而下。

“他出意外了?……還是他……死了?……”我眼前一黑,險些從輪椅上栽下來。

“沒有沒有!”康妮急忙扶住我,“相信我小艾,齊先生還活著!他真的是跟那個和尚雲遊去了!”

“你還要騙我?!為什麼你們都要騙我?!為什麼就不能告訴我真相?!……”

就在我狂怒之際,哈里斯醫生趕上幾步,出其不意在我胳膊上紮了一針。

很快地,我的眼皮支撐不住,整個世界變得模糊起來,我只覺天旋地轉,癱軟在輪椅裡,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原以為手術過後可以陪他到地老天荒。想不到不過僅僅三年,他就不願再等了……

齊致遠,你為什麼不肯來見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