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誰_166 等你等到沒有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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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誰_166 等你等到沒有夢(二)
“按你這麼說,好像他答應和我結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是的。”我不高興了。
康妮嘻嘻笑:“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啦。不過我倒是真怕這麼一來,你把齊先生嚇跑了。”
我深深嘆了口氣,說:“是啊。上次他當場就拒絕我了。不過這一次,他答應要好好考慮考慮。”
“那他……還沒考慮好啊?”康妮怔了怔。
我無奈地笑了笑:“不然我哪有時間來找你玩。”
康妮立即安慰我:“那就讓他去考慮吧。考慮的時間越長,說明他越重視你。”
“呵,”我苦笑,“那不是說明他並沒有那麼想跟我結婚嗎。”
“他一定想的。只是我覺得,他應該是受到一些事的困擾,所以在不斷地衡量和你結婚與否,哪個對你或者對他更有利。”康妮轉著眼珠,說得頭頭是道。
莫非真的是旁觀者清?
那麼,他究竟需要多久才能最後做出決定呢……
斯蒂文終於忍不住打來電話,提醒我們用餐時間已到。我和康妮相識而笑,手挽著手去餐廳與他匯合。
康妮學校的餐廳設有中餐。斯蒂文為了遷就我們,特意叫了一桌中式菜餚。看著他拿筷子蹩手蹩腳的樣子,我和康妮不禁哈哈笑。
康妮隨口問起農場的情況。
斯蒂文看了我一眼,說:“小艾應該知道得比我多吧。”
康妮說:“你還不知道她,根本就是個甩手掌櫃。她知道的未必有你多呢。”
我笑著附和:“是啊,我只是知道農場哪裡好玩。”
斯蒂文看了看我,突然放下筷子,輕輕嘆了口氣:“小艾,最近農場出了點事。”
“什麼?又出事?!”我又驚又急,“不會又是我姨媽他們……”
“這次不是出口,是在國內出了問題。”斯蒂文說,“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聽我父親說,近段時間我們農場的果蔬被查出來農藥殘留超標,很多超市都把我們的貨下架了。”
“怎麼會!”我驚呼,“齊先生說那些果蔬都是綠色食品,沒有噴過農藥的!”
“就是啊!”斯蒂文嘆道,“所以才覺得不可思議。我父親說,他懷疑是有人故意在陷害我們。最近有一些農場也打著綠色食品的愰子跟我們競爭,說不定就是他們搗的鬼。”
“我看不可能。”康妮說,“那些農場推出自己的產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理由現在才陷害呀。”
“誰知道……”斯蒂文嘟囔道,“現在全國近80%的超市都把我們的貨下架了,這回可真是損失慘重。”
我緊蹙著眉頭,一言不發。
康妮握住我的手,柔聲道:“小艾,沒事的。起碼你現在可以放心,齊先生這麼久沒答覆你,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是他被這件事纏住了。對嗎。”
我衝她勉強笑笑,心中卻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是滋味。想起之前我曾犯過的錯誤,我真是追悔莫及。天知道要消除這次的影響會花去多長時間。如果不是今天斯蒂文跟我說了這件事,我一定又把齊致遠想像成了一個說話不算話的卑鄙小人。
我跟他的約定,還是暫告一段落吧。等他全力以赴解決了這件事再說不遲。
我對康妮說:“你放心,這段時間我不會打擾他,我會耐心等他的。”
康妮在我手背上親暱地拍了拍,釋然而笑。
兩週後,我終於接到了齊致遠的電話。
他問的第一句話仍然是:“怎麼這麼久都不打給我?”
我半開玩笑地說:“你不是也沒打給我嗎。”
他笑了起來:“我……”
“我知道!”我搶著打斷了他的話。
“你知道什麼?”他語氣中多了一份調侃之意,聽起來心情似乎不錯。
“我知道農場的事了。”我輕輕說,“關於農藥超標的事,斯蒂文全告訴我了。”
他微微嘆息:“是啊,這件事的確很棘手。不過好在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現在什麼情況?”我擔心地問。
他笑:“你這個股東終於懂關於一下自己的公司了麼。”
“你還笑話我……”我咬著下脣,“我說真的呢。”
他輕鬆地說:“現在啊,事情已經澄清了。超市也陸續在恢復上貨。”
“那之前下架的果蔬怎麼辦?”
“低價處理給當地的牧場了。”他輕輕嘆息,“損失自然不少,不過總算挽回一些。”
“嗯,那就好。”他不提給我回復的事,我也不問。
“小艾,”他略一沉吟,“今天回農場來好不好?”
“為什麼?”我明知故問。
“你不是一直在等著我給你一個回答嗎。我已經考慮好了。”他說。
“不能現在就告訴我嗎?”我的眼睛登時潮溼了。
“現在氣氛不夠。”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柔很柔。
我的心咯噔一下,跳得飛快,緊張得快要窒息了。
氣氛……他究竟要什麼樣的氣氛?……
“好嗎?”他在電話那頭追問。
“嗯。”我輕輕應著,淚水順著鼻樑流了下來。
“那好。我們下午見。我現在在開車,就不多說了。”
“好。”
我結束通話電話,興奮得簡直快要飛起來。一股狂喜的巨浪向我撲來,我只覺得渾身軟綿綿、輕飄飄的,彷彿一葉輕舟裝載著我的心,在浪花飛濺的大海里飛馳,被感情巨浪堆向頂峰。歡樂像野獸一般衝進心房,直擠得人無法呼吸。
也許過了今晚,我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不,不是也許,是一定的呢!不然他怎麼會說什麼氣氛不夠。今晚,他會用什麼來營造他想要的氣氛呢?香檳?鮮花?鑽戒?其實這些對我都不重要,我只要他擁我入懷,在我耳邊輕輕說一句:“我們結婚吧。”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被巨大的喜悅包圍,一路上笑容掩都掩不住,想到興奮的時候,還忍不住要哼幾首歌曲。
當我興致勃勃趕回農場,前臺工作人員的回答就像一盆涼水,將我從頭到腳澆水了個透心涼。
她說:“齊先生正在開會。艾小姐你有什麼事可以在我這裡留言。”
“不用。”我強打精神,說,“齊先生知道我會來。我就在這裡等他好了。”
她禮貌地衝我笑笑:“那隨便你。不過這次他們的會可能要開好久的。艾小姐。”
“你怎麼知道?”我隨口問。
“哦,”她不自然地笑了笑,解釋說,“我聽卓小姐說的。事發突然,卓小姐連今天晚上和市長共進晚餐的約會都取消了。”
“這樣啊……”我也衝她笑了笑,“沒關係,我等就是了。”
“嗯。”她應了一聲,給我端來了一杯咖啡。
等待總是顯得如此漫長,更何況對於一個急於想知道答案的人來說,這樣的等待無疑是種煎熬。
我從黃昏一直等到夜晚,又從夜晚一直等到半夜。其中前臺小姐給我端了八杯咖啡,一頓晚餐,還有若干報紙,還同我聊了將近半個小時的閒話。我這才知道,原來之前的那位前臺小姐CINDY已經升職做副理了。
我看了看時間,問:“你不下班的嗎?”
她勉強笑道:“老闆們都沒走呢。我怎麼能下班。”
“他們經常這樣開會開到深更半夜?”我好奇地問。
“也不是經常。”她說,“不過齊先生是個很認真的人,不得出最後的解決方案,他是不會散會的。”
“這麼辛苦……”我喃喃著,禁不住打了個呵欠。
她熱情地建議道:“艾小姐,不如你回別墅去等吧。我看今天他們極有可能又會是一個通宵呢。”
見我面露猶豫,她立即說:“你放心,齊先生一出來我就告訴他你來過了。”
“那好,多謝你。”我的確累了,背上包,向著我們的木頭屋走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屋裡居然有燈光。
怎麼回事?
我快步上前,掏出鑰匙開啟門——一個年紀和卓依寧差不多的女人正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她轉過頭來欣喜地說了聲:“致遠!你回來啦!”
見到是我,她的臉上一陣抽搐,從鼻子裡發出一陣冷哼:“原來是你……”
一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在自己家裡,還以一種主人的眼光輕慢於我,這種感覺,簡直……我厲聲喝道:“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裡的?!”
女人冷笑:“不要這麼大聲跟我說話。其實這裡也是我的家。”
“你說什麼!”我氣急敗壞,奔到她面前,這才看到,她穿著一件嶄新的白色晚裝,長長的裙襬下是一對豐滿的長腿,腳上蹬著一雙金色的高跟鞋,鞋面上綴滿了鑽石,在燈光的映照下,鑽石發出微妙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更刺痛了我的心。
她的腳尖半勾著高跟鞋,滿是不屑地瞟了我一眼,說:“我知道你是小艾,艾淺憶。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齊方文瑤,齊致遠的太太。”
“太太……”我腦子一嗡,“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方文瑤挑了挑眉,“你來美國的時候,我就已經和齊致遠結婚了。只是他怕我這個‘舅媽’出現,會影響到你的心情,所以我們約好,只是在晚上你睡著了我才會回來。還記得方文婷嗎?就是在你十幾歲的時候,齊致遠打算給你請的鋼琴老師,其實她就是我的妹妹。”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胡扯了!”方文婷方文瑤,一字之差就是姐妹,那林志穎和林志炫豈不是兄弟了!我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虎視眈眈地瞪著她,喝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你不相信?”方文瑤呵呵笑,“致遠很多事都不會跟你說的。我知道他在乎你,甚至喜歡你,愛你,還把農場分一半給你;但我一點也不介意。因為我才是他妻子,而你不是。”
我冷笑道:“既然如此,為什麼齊致遠今天明明約了我,還會讓你在我面前出現?”
她不慌不忙地說:“正是因為他約了你,我今天才必須出現啊。你應該很清楚他今天約你來是會跟你說什麼事,對吧。”
我被她的從容鎮住了。
她嗤一聲冷笑,說:“你逼著要他和你結婚,他不得不讓我來告訴你他不能和你結婚的原因。現在你該明白了吧,這就是原因。我就是原因。他要和你結婚,必須和我離婚。而如果他要和我離婚,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會分一半給我。而那時,他將失去對農場的控制權。更何況,就算他肯,我也不肯。我又不懂經營,農場要是倒閉了,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倒不如守著他這個長期飯票穩妥。對嗎。”
“你……”我氣得渾身都在哆嗦,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用你呀我的。”她笑得很是得意,“其實只有你這種小女孩才會相信他身邊沒有女人。試想下,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肯定會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對他來說你還太小,根本滿足不了他。而我不同。我可以滿足他的任何需要。我所知道的齊致遠,比你知道得更多更全面。你一定不知道他喜歡哪種姿勢吧?你一定也不知道他大腿內側有一條長長的疤痕,而他最喜歡我舔這條疤痕吧?”
真是越說越不要臉了!
“你給我閉嘴!”我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沒頭沒腦向她砸去。
“呵!你生氣也沒有用。事實就是事實。不如我跟你全說了吧。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睡眠很好,每天都一覺睡到大天亮呢?告訴你吧,其實你每天晚上喝的牛奶裡早被他混進了半片安眠藥。你不睡得像死豬一樣,我們怎麼能盡興呢。哈!哈哈!”
女人陰險嬌狂的笑聲,像千枝針扎入心房,痛得人幾乎快要死去。
我不肯相信齊致遠是這樣的人,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所有的謎底都揭開了。什麼惟一,什麼苦衷,不過是我自作聰明自己安慰自己的謊言罷了。
這……就是他說的……氣氛?……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舊金山的。那一夜,我走了很久很久。我關掉了手機,也關閉了心靈,渾渾噩噩中,前方依稀有個身影在晃動。在微弱的晨曦之下,我隱約看到了一身牛仔服。
“艾淺憶?”一個聲音在對面試探地呼喚我。
“真的是你嗎?”人影向著我走過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肩,“天哪!你上哪兒去了?家裡沒有人,打電話也關機……”
“王家榮……”我一頭撲進他的懷裡,禁不住放聲大哭。
“艾淺憶!你這是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見到我你不高興嗎?”王家榮連珠炮般地發問,問得人直發毛。
我的怨氣在這一刻猶如火山爆發,向著他劈頭蓋臉壓了下來:“是啊!我不高興!很不高興!你不打招呼就跑來,到底想幹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時間應酬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就是驚喜呀!!我不喜歡受刺激!我喜歡什麼事都有心理準備!你明白嗎?!”
王家榮眨巴眨巴眼,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