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你是我的誰_163 不幸言中(二)

你是我的誰_163 不幸言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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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誰_163 不幸言中(二)

如果叫姨媽他們知道我放棄了之前優渥的生活,他們會不會又嘲笑我是在犯賤?

唉。

我悶不作聲,將自己的衣物從旅行箱裡拿出來,一一放進衣櫃裡。剩下那個箱子,只能放到衣櫃頂上去了。

黎偉明站在門口,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

我看也不看他,問:“什麼事?”

他說:“走吧,今天累了,就不在家裡吃了。我帶你上外面去吃。”

我應了一聲,走出來,卻發現黎太太依然不知所蹤,而凱文弟弟仍在打遊戲。

“他們……不去的嗎?”我奇怪地問。

黎偉明笑得很不自然:“不管他們啦。我們吃我們的!”

我很是疑惑地看了看他,又不好多問,只得跟著他出了門。

黎偉明找了一家小餐廳,要了兩份快餐。當他把三明治端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的心禁不住一陣抽搐。十幾年前,我跟著齊致遠來到特拉基的時候,他給我準備的第一份晚餐,也是三明治。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深藏在心中的哀怨與無奈,卻只化作了一聲嘆息。

“不合口味啊?”黎偉明問。

我搖搖頭:“只是有些累。”

黎偉明沒有再說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我說:“我們為什麼不換家餐廳?這裡看起來,很……”

“很廉價?”黎偉明接過我的話,噎得我無言以對。

我想了想,儘量問得婉轉一些:“你現在的經濟狀況是不是不太好?”

黎偉明毫不掩飾地說:“你都看到了。”

我問:“那你和我媽媽那邊的親人也都沒有聯絡過嗎?”

黎偉明嘆了口氣,說:“我認識你媽媽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還有家人。她跟我說她是孤兒……後來她離開我了,我四處找她,才知道原來她家裡這麼有錢的……你那些姨媽姨父,眼睛都是長在頭頂上的,我這麼個小人物,怎麼入得了他們的眼。”

對此我深有體會,不覺對他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同情。

“那之前,他說……你找他要錢……是怎麼回事?”我不想再提到“齊致遠”這個名字,因為我怕我會因此而流下淚來。

黎偉明面露愧色:“其實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就算我們住的不是別墅,也是高檔社群裡的公寓,比現在這個大好幾倍。那幾年我生意失敗,債主逼上門,我把能賣得都賣了,差點連褲子都沒得穿了。”

他頓了頓,似乎不太想回憶這段過去:“我早就知道你在美國,就在舊金山附近……”

我忍不住打斷他:“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撓著腦袋想了想,說:“就是,ARON TONG在悉尼現身的那次。我在新聞背景裡看到了你外婆。我一直以為是你外婆把你藏了起來,不讓我見到你。於是上門去同她對質,去了才知道,原來你早就跟齊致遠,也就是ARON TONG去了舊金山。”

原來如此。

他接著說:“之前總是有人說我長得很像ARON TONG,我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的確很像。是嗎。”

我不置可否。

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我是否會做出反應,接著又說起來,就好像在自言自語:“我很想去舊金山找你,但又怕我現在的太太知道後會生氣……我不想,不想這個家因我而散掉……後來我生意失敗,走投無路,厚著臉皮去找你外婆,希望她看在你的份上能幫我一把。沒想到你外婆已經去世了。你姨媽他們說,你繼承了……繼承了很多遺產,叫我不如直接去找你。我孤注一擲,想方設法,終於找到了齊致遠,並提出了我的請求。但他拒絕了。他說,要錢可以,多少他都給我,但要帶走你,不可能。那個時候你還未滿十八歲,在法律上,他還是你的監護人,就算我是你父親,真要打起官司來,我也未必會贏。更何況一旦進入司法程式,將會是漫長的等待,我已經等不起了。所以我只好接受了他的條件,拿了他兩百萬,做為永遠放棄同你相認的條件。”

“那你為什麼又反悔了?”我將三明治推到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就像盯著一個出爾反爾的小人。

他的臉倏地一搐,黯然道:“兩百萬沒能挽救我的危局,卻讓我永遠失去了一個女兒,這件事說什麼我都不甘心!”他頓了頓,說,“好在你終於還是肯跟我回來,一家團聚了。”

我垂著眼皮,沒好氣地說:“但是現在看來,你的太太和兒子似乎並沒有當我是一家人。”

他急忙解釋:“他們只是一時不能接受你罷了!他們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的,不是嗎。你給他們一點耐心,再磨合一段時間,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習慣有你的生活了!”

“嗯。”我覺得有些餓了,敷衍了他一聲,拿起了三明治。

吃完這頓簡單的晚餐,我們信步向著家的方向走去。經過一家百貨商場,我說:“我們進去看看吧。”

他吃驚地說:“你要買什麼?家裡什麼都有!”

我笑笑,說:“我給你太太和兒子買點禮物,這麼空著手來,不太像樣子。”

他終於鬆了口氣,釋然笑道:“不……不用這麼客氣的……”

“應該的。”我進到商場,投其所好,給黎太太買了一套高檔護膚品,給凱文弟弟買了一個最新的掌中電玩機,給黎偉明也買了一部新手機。

他訕訕地笑:“我也有份嗎……”

“你是我爸爸嘛。沒理由他們都有,你卻沒有。”

“淺憶……”他激動得好像要哭出來,“你終肯叫我一聲爸爸了!”

我勉強擠出笑意,對他說:“我們回去吧。”

收到了我的禮物,黎太太和凱文弟弟對我總算略有改觀。

只是略有而已。

但我已經很滿足了。我這個突然出現的“親人”,對凱文來說是可有可無,然而對黎太太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傷害。我有自知之明。

每天黎偉明出去上班,我就出去閒逛,有的時候我回來得早了,就在家對面的咖啡店裡等著,直到我看到他下班回家,我才回去。晚上睡在狹小的**,我總是這樣安慰自己:睡著了,再大的床,不也就只能佔到一個人身那麼大的地方麼。我本來就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只要黎太太不像齊致遠的母親那樣指桑罵槐地罵我,我已經非常感謝她能收留我了。

黎凱文沉默了點,但並不代表他不好。畢竟有血緣關係在裡面,而且還是很親的血緣,比起我的表哥表弟們,他對我要好得多,有的時候還主動過來問我功課。每到這個時候,黎偉明就會以一種非常期待非常溫柔的目光注視著我們,眼裡滿是欣慰。

就在聖誕節的前一天,凱文要我陪他出去大采購,買些他想要的聖誕禮物,和平安夜應該準備的零食小吃。我努力扮演著一個好姐姐的角色,只要他要,我就給他買。當他拎著大包小包滿載而歸,他忍不住對我說:“淺憶,你可比維維安大方多囉。”

我笑:“維維安是誰呀?”

他臉色驟然一變,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支吾著說:“沒誰。”然後,大步向前,把我遠遠扔下,再也不肯跟我說話了。我也沒有在意。在我看來,青春期的孩子,有這樣的情緒波動很正常。我自己不就是這樣過來的麼。

回到家,家裡已然多了一個人。

那是個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她有著一張標準的瓜子臉,清秀明麗,白晳的肌膚,含水般的雙眸,真是個標準的東方美女。只是此刻,她面露慍色,見到我,她不禁狠狠瞪了我一眼。

“這位是……”我好奇地問。

黎太太立即說:“哦,這是我姐姐的女兒,維維安。”

原來是她啊。我下意識看了凱文一眼,他卻一縮脖子,避開我的目光,嘟囔著道:“我回房了。”

“站住!”維維安一聲嬌喝,轉頭又對著黎太太大吼道,“媽~你們是不是都瘋了?我就出去玩了幾天,你們居然順水推舟不讓我回家了?今天可是平安夜誒!怎麼,就那幾瓶破面霜,幾個破手機遊戲機,你們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她是爸爸在外面惹回來的野種,我才是你們名正言順的女兒!現在她不但霸佔了我的房間,還霸佔了我的地位!這算什麼?算什麼?!我都快要被你們氣死了!你們今天非得給我說清楚了,你們到底是要她還是要我?!你們要是選她,我從此再也不回來了!”

野種……

為什麼又是這個字眼……

我緊咬著下脣,之前的好心情登時消失殆盡。

如果這個維維安和我一般大小,那隻能說,黎偉明這個人渣同時讓兩個女人為他懷了孕;如果這個維維安比我還要大,那便說明,黎偉明在認識我媽媽之前已經娶妻生女,簡直比人渣還要渣。

我原可以一走了之的。但不知為什麼,我的反應很平靜。許是經歷了同最愛的男人的別離,這樣的情形對我來說已算是小菜一碟了。我緩緩坐到沙發上,看著目瞪口呆的黎偉明,禁不住笑了起來:“黎偉明,她是我姐姐,還是我妹妹?”

黎偉明目光閃爍,囁嚅著雙脣,艱難地擠出一句話:“是……姐姐……”

我點點頭:“那麼之前,你跟我說什麼你向我媽媽求過婚,後來還一直在找我和我媽媽,都是胡扯了?”

“我……”黎偉明羞愧地垂下頭。他已經給了我最真的答案。這也是他一直沒告訴我,其實我還有個姐姐的原因。

我一心想證明給齊致遠看,我的親人並不都像他所說,只是認錢的。但現實卻給我當頭一棒,清楚明白地告訴我,其實他們就是為了我的錢。

我深深舒了口氣,沉著地環視一週,目光在屋內每個人的臉上掠過,就連剛才囂張得不可一世的維維安也被我鎮住了。我提著氣,一字一句地說道:“沒錯,我是從我外婆那裡繼承了一大筆遺產。不過這筆錢我不能隨便動用,齊……就是我之前的監護人,怕我得了這麼一大筆錢後,不思上進,所以他替我設立了一個基金,我只是能從裡面每月獲得五千元的生活費罷了。我媽媽從來沒有跟我提過關於我父親的事。現在我找到了自己的父親,我真的很……高興。如果你們還拿我當一家人,我會很感激你們……但如果你們只是想我替你們改善生活,住豪宅坐豪車,再做回從前的有錢人,對不起,我恐怕我這點生活費,不夠你們開銷的。現在離聖誕節還有十個鐘頭,做個決定,應該夠了吧。”

我緩緩起身,背上我的包,徑自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