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不愛那麼多_161 不期而至(一)

不愛那麼多_161 不期而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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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那麼多_161 不期而至(一)

一夜無眠。

我在**輾轉反側,看著天色由黑變亮,看著一縷霞光穿透雲層,看著一輪朝日脫跳而出,卻仍然合不上眼。

怎麼能睡得著啊!

齊致遠現在情況不明,都是我害他成這樣的……後悔與自責像毒蟲般噬咬著我脆弱的神經,有那麼一瞬間,我腦子裡竟然產生了一個非常邪惡的念頭,我希望他永遠臥床不起。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地留下來,照顧他一生一世,就算他將來厭倦了我,也無法離開我。但很快地,我放棄了這樣的瘋狂。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他一切安好嗎?如果我遠遠離開他,免去他“睹人思人”,也許,慢慢地,他會學會在沒有我母親的影子中去生活。

突然聽到有人敲門。看看時間,不過是早上八點鐘光景。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我攏到門後,不客氣地問:“誰呀?”

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刻意保持著沉著,一字一句地說:“小姐你好,我找艾淺憶。”

艾淺憶?!

這把聲音我從未聽過,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誰呀?”我又驚又懼,不得不用更嚴厲的聲音掩飾自己的不安。

男人發出一聲幽幽長嘆,換了中文問道:“淺憶,是你嗎?”

“你到底是誰?!”恐懼自心底騰起,像一隻大手狠狠握住了我的心,令人幾欲窒息。

他平靜地說:“淺憶,我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

簡單的一句話,就像一記重錘,重重擊在我的頭上。我那緊繃的精神幾乎要崩潰了。我慌不擇言,飛快地否定他:“對不起,你找錯人了。我的父親早就死了!”

母親從來沒有跟我提過有關父親的事,哪怕只是一點隻言片語。現在突然憑空冒出個爸爸來,並沒有帶給我中了大獎般的興奮,反而讓我緊張萬分。我甚至開始懷疑他的動機。莫非,是姑媽她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男人沉默了片刻,反問道:“是你媽媽這樣告訴你的?”

“告訴我什麼?”

“告訴你你父親早就死了?”

“是!那又怎麼樣?!”我惡狠狠地威脅他,“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你要還不走,我報警啦!”

“不要報警!”男人哀哀地懇求,隨即發出悉簌的動響,似乎在翻著口袋找著什麼。不一會兒,他從門縫裡塞進來幾張照片,還有幾張檔案紙。

“這是我的身份證明。照片上是我和你媽媽年輕時候的合影。還有幾張是親子鑑定結果,你好好看看吧。我沒有騙你。你真的是我的女兒。”他介紹得很是詳細。

“親子鑑定?”我並不急於拾起那些資料,警惕地反問他,“你沒有我的DNA記錄,怎麼做的親子鑑定?”

“是你的臍帶血。”他不慌不忙地解釋,“你是在美國出生的,當時那家醫院出生的嬰兒都備有臍帶血。你媽媽發現自己懷孕就偷偷走掉了,我找了她很多年,也找了你很多年……每次當我即將找到她的時候,她就不見了。今天終於讓我找到了你……淺憶……看看那些檔案,看看吧,看了它們,你就會相信我說的話了!”說著說著,他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明顯帶了淚聲。

我遲疑著蹲下身,一一撿起那些資料。率先闖入我眼簾的,是那張合影。那一刻,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照片中的母親是那樣年輕,那樣美麗,她親暱地倚在一個男人的身邊,歪著腦袋靠在他肩頭,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笑得那樣滿足;她脖子上繫著的淺紫色絲巾隨風飄舞,她就像只精靈,聰慧,機敏,讓人琢磨不透。而那個男人——猛然看上去,竟和齊致遠如此相似!

我愕然。

我快步走到客廳,開啟沙發旁的立燈,仔細分辨著這個男人的臉。他不是齊致遠,絕對不是。儘管他和齊致遠在眉眼之間十分相似,但是他缺少齊致遠那種淡漠冷傲的氣質。相比之下,他的臉部輪廓因著他的笑容,看起來要柔和得多,並不似齊致遠那般稜角分明。尤為重要的是,他沒有齊致遠那雙明亮又透著無盡哀怨與迷茫的眼睛。他的雙眼大得有些過份,以致於失去了應有的靈動,因而顯得有些木訥。而齊致遠的雙眼,你永遠都不可能從他的眼睛望進他的心去。

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會這樣?……母親究竟是因為這個男人才會對齊致遠有著不同尋常的感情,還是因為齊致遠才跟這個男人有情?

答案看起來似乎是顯而易見的,不然母親不會和這個男人生下我。可她為什麼又會在發現自己懷孕後就離開他了呢?……

太多太多的疑問在我腦中盤旋,叫人無法分辨,無法判斷。

“淺憶……”男人還在不停地喚著我的名字,“讓我進來好嗎。我想,看看你。我沒有惡意,我只想看看我的女兒。求你了……”

我深提一口氣,裹緊睡袍,上前開啟門。

男人進來,在沙發上坐定。他的雙腿緊緊靠著沙發,膝蓋並得攏攏的。從坐姿上看得出,他很拘謹。現在見到他本人,我忍不住再次拿他和齊致遠做了番比較。他應該是比齊致遠大了幾歲,但現在看起來,如果別人誤認為他是齊致遠的父親都不足為奇。眼前的他目測年紀應該接近五十歲了。頭髮呈現出不規則的斑白,尤其是兩鬢,就像打了霜一樣;對比著之前照片上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滄桑感油然而生。如果齊致遠到了他這把年紀,是否也會老得讓人陌生,讓人心痛?

我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

“對不起,我來不及衝咖啡或者泡茶。”

“沒關係。白水也一樣。”他捧起茶杯,小心地喝了一口,放下,衝我尷尬地笑了笑。

我在他對面坐下,面無表情地問:“你叫什麼?”

“剛才給你的資料上都有啊。”他面露疑惑。

“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你再確認一下。”我語氣很重,不容置疑。

他粲然一笑,好像一下子輕鬆起來,雙手交叉握在一起擺在大腿上,微微躬身,似乎想要離我更近一些。他說:“我叫黎偉明。黎明的黎,偉大的偉,光明的明。”

“嗯,這名字也沒什麼特別。”我意思是,在我的記憶裡,從來不記得母親曾提起過這個名字。

但他卻誤會了,訕訕地笑:“是沒什麼特別。我不就是傳說中的‘小明’嘍。”

“‘小明’?”我不解地望著他。

“哦……”他一拍腦門,“我忘了你是在美國長大的。在中國,像你這麼大的孩子都知道‘小明’。因為教科書上的應用題裡,或者一些小故事裡,所有的傻事錯事,都是‘小明’做的。”

“是嗎。”如果換了平時,我一定會咯咯笑個不停。但現在,我實在是一點心情都沒有。

我們沉默了。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我,半晌才問我:“你不覺得你長得很像我嗎。”

我搖搖頭:“我對辨認人臉有著天生的缺陷。”

在我看來,西方人都長得差不多,就像他們分辨不出我們是中國人、日本人,還是韓國人、越南人一樣,我也分不出他們誰是法國裔,誰是德國裔,誰是猶太裔。長期處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常常混淆哪位是法蘭克,哪位是奧利弗,哪位是利昂。若不是斯蒂文在我面前出現的頻率那麼高,我恐怕也難以記住他。

“嗯,沒關係。”他寬容地笑笑,這神態,倒真和齊致遠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