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難得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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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說完這話,也不管他們兩個的表情有多錯愕,轉過身獨自離開。
蕭漠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目光沉沉的,直到阿蘭拽了拽他,他才回神,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後率先邁開步子,";走吧。";
蕭漠本也沒想那麼快就能擺脫蘇葉的糾纏,不過他卻沒想到隔天再見蘇葉,竟是在自家門口。
蘇葉一改之前的悲憫,笑著對他說：";你好,我是你的新鄰居。";
蕭漠看了她一眼,而後答：";一個朋友。";
";好了,回去吧。";將菜市場逛了個遍,蘇葉便說要打道回府,再買下去,恐怕蕭漠就得用脖子來提了。
";你先去歇會吧,菜大概要等兩個小時,睡會覺吧!";蘇葉邊洗菜邊對他說。
蘇葉餘光看到他,洗菜的動作一頓,以前的蕭漠,什麼時候自己動手下過廚?更別說處理活魚了!
";那難道是,你家裡還有別人?你和別人同居還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才不讓我住的?";蘇葉試探地問,其實她都已經調查好了,蕭漠和那個叫阿蘭的並沒有住在一起,他們之間隔了一條街,每天下班也只是搭個伴,雖然她對蕭漠每天送她回家表示不滿意,但沒住在一起總歸是好的。現在又當面問出來,蘇葉只是想再確認一遍。
";怎麼可能?!";蕭漠立馬否定,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她解釋,";我和阿蘭只是普通朋友,我們不住一起。";
他倏地放下手,不自然地說：";好。";
";那是我的事,和你無關。";蕭漠硬著頭皮說。
蕭漠停了一下,然後落寞地說：";只要你這樣想就好了。";
";我的技術堪比大廚,比大廚都好。";
";以後我來給你做,保證你滿意。";蘇葉發誓般地說。
蘇葉眉心一挑,點點頭,";是。";然後又問,";阿婆,他什麼時候來的這裡?";
蕭漠問她：";你做的菜很好吃嗎?";
阿婆心疼地看了眼這兩個人,半晌沒說話,只是把自己簍子裡的菜裝了一大袋子塞給蘇葉,";好孩子,這些菜你拿回去吃,不夠再來向我要。";
蕭漠一滯,抿抿脣,搖頭,";不是。";
蕭漠站著沒動,不一會他默默從塑膠袋裡拿出那條活魚,一言不發地開始開膛破肚。
蘇葉在一旁看著蕭漠這麼平易近人的一面,心裡不知道有多複雜,這樣平民的蕭漠,真是讓她又喜又憂。喜的是他終於放下了那些冰冷的負重,憂的是,這樣的他,好陌生。
";阿呆,這個漂亮姑娘是誰啊?";一個賣肉的小販指著蘇葉問他。
蕭漠在菜市場裡有很多熟人,大概全都是因為蕭漠的好相貌,他們會和他親切地打招呼,然後把菜價壓到最低,有的甚至還要多送幾兩。
蘇葉雲淡風輕地瞥了眼他還沒關上的房門,淺淺地笑了,";我什麼也沒幹,我一個人從那麼遠過來,總住在旅店不好吧?你管天管地,還管我在哪裡住哦?";
兩個人回的是蕭漠的家,蘇葉因為剛剛搬過來,好多生活中的零碎還沒買,蕭漠那裡的東西卻是齊全的,她一進屋就讓蕭漠領著去廚房,便開始處理起菜來。
";咦?你是不是他的親人啊?";旁邊賣菜的大媽拉著蘇葉小聲問。
蕭漠不說話了。
蕭漠下意識地想拒絕,但看著她的笑容,他恍惚了,忍不住抬手去摸她的面頰,良久,等他猛地反應過來,卻見蘇葉正笑盈盈地看著他,一張小臉紅撲撲的。
蘇葉鼻頭一酸,她恨不得時光倒流,流回當年出事的時候,她跟著他一起開船,是不是那樣的話,她就可以一直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蘇葉重重地點頭,小聲說：";阿婆,我是他的妻子,我們連孩子都有了。只是我們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他現在這個樣子,我要帶他走。";
";那是當然,你以前最愛吃我做的菜了。";
蘇葉被他這句話氣得不行,不過也知道現在不是算總賬的時候,她也先想辦法讓蕭漠恢復記憶,一切都得等那時候再說。於是她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笑了笑,說：";行,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我看見你帶著她回來,我會敲爛你們家的門!";
蕭漠一瞪眼,反駁道：";可是你也不能住在我對面啊!";
";半年前,";阿婆回憶道,";半年前他來到這,身邊跟著阿蘭,我們這個地方小,所以來了什麼人都會一清二楚,當時我們問他事情,他什麼都不知道,阿呆的名字就是在那時候叫出來的。他之前,連個名字都沒有。你真的是他的親人嗎?";
蕭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著她想了又想,最後落寞地搖搖頭,";不知道。,沒有什麼想吃的。";阿蘭給他做過幾次菜,雖然她自己嘗著非常好吃,可他就是食不知味,就連自己做的菜,也是索然無味,每天只能對付一頓是一頓。
";……買菜。";對於她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掌的感覺,蕭漠的感覺有些複雜,既覺得她挺過分的,又覺得她這樣做,讓他感到很滿足,前所未有的知足。
蘇葉撇撇嘴,";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做到在一起走時就牽手,你還摟她摟得那麼緊?只要她一喊你你就立馬心軟,普通朋友有你們那樣的嗎?還處處護著她,好像我能吃了她一樣!";蕭漠不提她還好,一提蘇葉整個就是一肚子的氣,而且說著說著便有了炸毛的架勢,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嗯,對此她的解釋是,以前她也沒覺得蕭漠會真的遠離她,現在他跟她來真的了。
";我今天要讓你嚐嚐我的手藝。";回去的路上,蘇葉對他說。";為什麼不能?";蘇葉一挑眉,";難不成這整棟樓都是你的產業?";
蕭漠語塞,他本想說他們從認識開始就是這樣的了,可又有顧慮,如果他這樣說了,那這個蘇葉豈不是會更生氣?想到這裡蕭漠忽然一驚,他怎麼就下意識地去考慮蘇葉的感受去了?
蘇葉在挑土豆,聞言笑了笑,";沒說什麼啊,女人之間的話題,你想聽?";
";蕭漠,誰教你的?";
";你剛才和那個婆婆在說什麼?";她們說話聲音小小的,他聽不見,心裡挺彆扭。
";哦,";蘇葉點點頭,忽而抬眸一笑,";那一起吧,正好我也想出去買菜的,我搬了新家,應該請新鄰居到家裡做客吃飯的,那相請不如偶遇,今天我下廚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蘇葉繼續笑著,她自然地去牽蕭漠的手,蕭漠掙了一下,卻沒有掙開,側眼看了看蘇葉,只見後者臉上一片滿足。他心一動,便不掙扎了。
蘇葉心中一疼,放緩了語氣,她柔柔地看著蕭漠,說：";你今天吃了我的菜,一定會覺得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菜。";
蘇葉想著,以前都是蕭漠這般霸道強硬,現在倒是反過來了,的確,地位不一樣了,角色自然也就不一樣了。她現在必須要強硬起來,她要告訴他,她對他,勢在必得,而那個阿蘭,絕對不行。
蕭漠在這裡租了一間兩居室,樓是舊樓,所以租金比較便宜,他搬進來的時候這棟樓房裡只剩下不到十戶的住家,蕭漠的對門更是一直沒有人居住,房子的主人在小鎮中心有一處私人別墅,也不會經常過來。
不過雖然心裡接受了她,可蕭漠嘴上卻不能輕易承認,便沒好氣地,";你到底有完沒完?";
那天正好輪到他休班,早上起來出去買菜,一開門,他對面的門也同時開了,蘇葉對他笑了笑,蕭漠整個人都是一愣,說不出心裡的波動是什麼,可不管怎樣,他竟然對她的這種做法一點也不反感。
還沒等蕭漠說話,蘇葉又說：";你要幹什麼去?我聽酒吧老闆說你今天休班,大清早的你這是要上哪去?";
兩個人攜手去了菜市場。
誰承想蘇葉竟然會搬到他對門來的?
";沒人教,自己學的。";
蘇葉也沒期待著他會迴應自己,繼續朝前走。
蕭漠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蘇葉繼續笑著對他。
";可是你說所有的菜都沒有味道的。";
";蕭漠,跟我說說你現在喜歡吃什麼吧。";蘇葉說。
蘇葉一愣,隨即笑開,接過阿婆受中的菜,";謝謝阿婆。";卻在離開之際,將一百塊錢墊在了簍子裡。所邁子光。
蕭漠顯然不相信,";飯店大廚都沒有讓我滿意過。";
";你真厲害,想學什麼一學就會。";
";……";蕭漠沒說話,以前?什麼以前。
";這很簡單,只要想著這條魚真不錯,做好之後一定非常香就可以了。";zVXC。
蕭漠把洗好的魚放在砧板上,";那我要先嚐嘗你的手藝了。";
";沒問題。";蘇葉愉快地答著。
這是一年以來難得的時間,讓蘇葉可以和蕭漠能有如此單純的對話,像是許久不見的平常小夫妻,妻子對丈夫進步神速的情況感到驚奇,又心疼。兩個人小聲交談,對彼此毫不設防的。